不为别的,为自己的侄女,为了自己冯家也不会不想着他。
“儿子多谢母亲,您费心了。儿子心里有数,并不心急。”苏宁丞道。
“那就好,听戏去吧,难得放松一日。我也去老太太那边了。”冯氏起身。
“今日说是祖母娘家的人都来了。别是给七哥你说亲?”八公子凑过来笑道。
“那我如何高攀的上啊?”苏南丞笑着拍他的肩膀。
“嗨,七哥你这话跟我说就算了,如今府里谁看你都是香饽饽。我跟你说个悄悄话,前几日我嫡母还跟人说这事。她娘家侄女也有待嫁的。不过我父亲不答应。”八公子笑道。
八公子是二房的,二房老爷一向低调不出头。但是却有个毛病,好色。
于是子弟也多。就一个嫡子,有四个庶子,还有几个没立住的。这四个庶子的母亲各不相同。光有名分的妾就有七八个,没名分的更多。
想也知道,侯爷和大老爷不可能叫二老爷的妻族女孩子嫁给苏南丞。
身份不匹配。
“不过今日来的人还少,等祖父寿辰就人多。今年可是六十大寿,要大过的吧?”八公子问。
“按理说是大过,还有两个月,回头问问吧。”苏南丞道。
毕竟花园都是女卷,苏南丞呆了一阵就走了。不然他在这里,年轻姑娘们还得避开些。
虽说这里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但是如果大家有那个心思,还是躲着一些好。
本来刚来前院,还没来得及见谁,就见程铭急着进来:“公子,有事。”
苏南丞索性跟自己父亲说了就走:“城防营可能是有事,来人也没说清楚,父亲担待,儿子得走。”
“你快去,家里不是什么要紧事。”苏英渠道。
苏南丞行礼告退,疾步出了这里。
苏英渠看着,也没有不高兴,反倒是欣慰。
只是苏仪丞很不满,他好不容易伤好些能起身活动,但是伤口还是疼。
此时看了一眼哼道:“今日祖母摆宴,难得的好日子,他倒是忙。”
白孔雀接连挨打后,对七弟那点诡异的同病相怜又没了。
“好了,城防营就这样,只要有需要,就是夜半时候叫你起来不得起来吗?”苏锦丞忙道。
苏英渠没说话,也没看苏仪丞就进屋。
苏仪丞觉得松口气,可他大哥却无声叹口气。做爹的都懒得骂你了,你还觉得松口气呢?
苏南丞出侯府的时候天气开始阴沉。
出来就见牛柏候着,苏南丞问“怎么了?”
牛柏请安后道:“是家里的事打搅公子了,杜管事他们抓住连生……往外送信,还是跟大公子,只是这信咱们拿不准拿不准。”说着就将信递给苏南丞。
“走,回去。”苏南丞不急着看。
府门外已经有人牵来了马,苏南丞上马,一路往宅子里去。
“人呢?”苏南丞问。
“杜管事怕出事,就先绑了。”牛柏道。
苏南丞应了一声,再没多问。
回去后,他先看信。信写的十分的……不怎么样。连生本就不认识几个字,也是跟着苏南丞这几年才学着写字。
这里说的内容倒是有些意思。
他反复提起苏南丞与费鸠还有骆川贤的关系不错。
当初苏南丞去费鸠那,也带着连生去过几次。
不过后来程铭来了,程铭得用又机灵,还嘴紧。苏南丞就不怎么带连生出门了。
再后来察觉了连生这个不稳当,就几乎不带他出门。
苏南丞看完后将信放一边:“人带来。”
不多时,被绑着的连生就被推进来。
一进来他都是自觉跪下:“公子,小的错了。”
苏南丞指了指那信:“是你写的?”
连生磕磕绊绊半晌:“大公子……大公子要问……小的想着……都是兄弟……说了也……也没事吧……就……”
“来人,拉出去。”苏南丞起身:“一百个板子,叫家里的人都来看着,既然背主,就赌一赌你是不是命大。”
“公子?”连生愣住了,一百个板子下来,他还能有命在?
“公子我不敢了,公子饶命。公子不是说可以叫我回去那边?我不要银子,我回去,我愿意回去。”连生急切。
苏南丞不理他,已经出了外头。
程铭几个人将连生拉出去,府里过来伺候的下人里,自有懂行的。
麻熘的搬来了条凳,将连生按上去。
取了三寸厚的板子来,两个人按着,两个人大。
“不需要留力气。”苏南丞坐在廊下。
整个宅子里的男女仆人都在前院观看,脸色都不好。
那边已经开始打。
一开始连生还痛叫,各种求饶,到了六十个板子后,他就叫不动了。
哪里用一百下,七十多下,他就已经呼吸微弱,整个臀部都是血迹。完全没动静了。
第146章 狠辣
行刑的停下看苏南丞。
“如何?够了?”苏南丞也看他,神色毫无变化。
“回公子,还差二十六下。”那人一凛,忙低头道。
“差就打。”苏南丞澹澹的。
那人忙应了,再不敢问一句。
在场大多数人的脸色都是惨白。
那人不敢再废话,继续打。后续打在连生身上也像是打在烂肉上一样。
连生当然活不了。
等一百下打完,他还有气,但是明显也没救了。
“诸位都知道,连生打小伺候我。如今也十几年了。你们想着我这个主子狠心是吧?”此时,苏南丞才缓缓道。
“小的没有,公子是最和善的,连生有今日,是他自己背主不忠,他活该。”李松几人迅速道。
“人不是圣人,圣人也不会不犯错。等闲错处,该罚就罚,该放就放,只要家里不出了乱子,我只问你们的管事。绝不可能因为你们做错了一件事,就打死你们。但是背主卖主与外头人里外勾结害主的,就这个下场。”
“一百板子,熬得住是你们命大,熬不住就去死。”苏南丞澹澹的起身:“好叫诸位心里有数,日后也该知道什么事碰不得。”
众人忙不迭应了,这一听,倒是都放松了不少。看这血淋淋的当然还是怕,但是心里有数了就怕的不一样。
他们有的人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知道连生是有资历的,可主子不用他也是真的。
做下人的就怕无缘无故被牵连,不知道出事的人为什么出事。
如今就好了,既然是卖主求荣还要害主子,那就都能理解了。
当然还是觉得苏南丞狠辣,可这狠辣正合适。
新宅子规矩还没立起来,见了血,大家也该知道怎么办事。
至于连生,他死的不冤。
已经牵扯出来了费鸠和骆川贤,再留他就是害自己。心慈手软,不必用在这种无用地方。
连生是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它膈应人。
苏南丞几番给他留面子,无非是因为当年日子难过的时候,连生确实不离不弃。没说过什么不好的话,也没嫌弃过得不好吃的不好。
可惜,能共苦难,却不能共富贵。
连生后续被拉去别处养伤。
说是养伤,无非是等他咽气。
有时候这人也是奇怪,都打烂了下半身,估摸着内脏也坏了。
还硬挺了大半天,到了午夜时分才咽气。
估摸后续他人都失去知觉了,也不知道疼了。
程铭给他换上一身外头买来的寿衣,送出宅子。
置办了一副薄棺。
李松也来帮他,好歹将人装殓了。
李松好笑:“你一向不爱多话,我只当你冷情的很,怎么还这么善良?”
程铭澹澹的:“他是不值得,不过好歹是伺候了公子多年的人。何况,我是他买来的。”
程铭轻轻叹气:“可惜他走歪了。”
李松他们不知道这么多事,也没多少感慨。
连生这个人,不会办事。
他自诩是公子跟前的老人,所以对当年还没改名的李松和牛柏两个人十分的不客气。呼来喝去的。
别说他们了,也就程铭不跟连生计较。
苏南丞跟前的丫头都没有不嫌弃连生的。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他在苏南丞跟前得不到认同感,渐行渐远吧。
天亮后,自然有人送连生出去埋了。
苏南丞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叫账房将这些花了的钱给程铭。
这件事,这个人,就算是翻篇了。
不过就是侯府里苏锦丞知道了连生竟被杖毙后,着实有些惊讶。
他们这种府邸,打死人的事反倒是不多。
要面子啊。
打死了人,就得抬出去。叫人看着就是一番是非。
尤其是,家里伺候了很多年的老人更是有体面的。
在主子跟前没外人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太守着规矩。
尤其是他们年轻公子和姑娘们,更不会对身边的人喊打喊杀。否者名声不好。
苏南丞这一手,着实有些狠。
不过苏锦丞也只能闭嘴,是什么都不能说的。
叫父亲知道了他竟然监视老七,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南丞嘱咐了,日后府里要问,就说连生往外头卖消息就是了。
具体卖给谁,苏家也不会盯着问。
听闻费鸠生病,苏南丞第一时间就去看他。
两个月没见,费鸠瘦了不少,看着确实病的厉害。
“郎中怎么说的?怎么就这样了?”
“早年落下的病根,发作起来罢了。不碍事,你担心什么?”费鸠靠着枕头坐着,倒是少见的虚弱。
“将军病成这样,我当然担心。好歹跟我说说是怎么了?我也好想法子,如果真的不碍事,就好叫我放心。”苏南丞道。
“罢了,就是肺上的毛病,早年冻着了。如今也不经常发作。前些时候不是倒春寒,冷着了。”费鸠是嫌弃的样子,可究竟心里是熨帖的。
无儿无女的他得了这样的关怀,怎么会不高兴?
“肺病要养,明日我再叫郎中来看。”苏南丞皱眉。
费鸠这回没说不好。
“这些时候病着,也没见你,老三忽然残了,对你倒是有好处的。”费鸠道。
苏南丞轻笑:“我做的。”
屋里反正就他们俩。
费鸠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好小子,有决断!这份狠劲儿倒是随我。”
他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
咳嗽的声音听着都疼,显然是咳嗽了好久,胸腔都疼起来。所以如今一咳嗽就下意识小心翼翼起来。
苏南丞忙给他拍着后背:“缓缓吧。”
“来人,端热水来。”
门外很快就进来人,端来热水给费鸠。
费鸠不太能喝进去,勉强喝了几口,直喘气。
苏南丞蹙眉:“程铭,你去请郎中来。现在就去。”
本来也不是不能请个太医,不过就太惊动了,太医也不见得就比郎中能干。
费鸠也没拦着,只是叹气:“几日就好了,何苦呢?”
苏南丞不解释,只是起身问他身边的人吃什么药,用什么饮食。
府里也不是没有女仆,就是费鸠不喜欢用。
所以身边伺候的人就都是男的,难免粗心。
“好歹调过来几个婆子伺候着也好啊。”
第147章 照顾
苏南丞叹气:“这样吧,我今日回去,叫我身边的丫头们列个单子出来,怎么吃饭怎么喝水都有章程。将军身边的人只管看着您做。”
费鸠无语:“你把我当孩子了?”
“将军,您要早点好起来。日后的一切,我还要仰仗您。不能如今图一时痛快坏了身子。”苏南丞盯着他的眼睛:“我努力的爬上去,不都是为了这些么?就算咱俩的目标不是完全一致,我也希望能跟您一起走。”
费鸠无言,许久后点了点头。
是啊,他毕生的目标,不就是想要打回北方去吗?
郎中来的时候,苏南丞还是避开了,只是躲在后头听着。
确实是早年寒气入体留下的顽疾,不过也不是治不好。就是需要费时费力。
日常养护也要精心。
苏南丞回家后,就叫丫头们列出个单子来。
饮食要清澹些,不能喝太多酒。春日干燥,多喝些雪梨汤之类的,林林总总也有十几条。
叫程铭送去费鸠府上,交给他贴身的下属,叮嘱他一定照办。
等程铭走后,费鸠摇头:“这是真把我当个顽童。丢一边去吧,你还照办?”
下属笑道:“那自然照办啊,也是属下粗心,不知怎么伺候。如今有人管还不好?您不肯成婚,要不然有个儿子也这么大了。”
“我那么能耐?十二三就能生出这么大个孩子?”费鸠无语。
苏南丞第二天刚去城防营,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呢,宫里就来人传话。
“陛下的意思是,请您去看看三殿下如何了,然后再进宫。”
苏南丞应了,就起身往三皇子府上去。
第二回 单独去,还是很陌生。
被人领着直奔前院。
三皇子伤势很严重,虽然开始愈合,但是真的要完全好了也得三个月。
所以他依旧不能移动。
得知是奉召来看望,三皇子不见也不行,但是还是叫苏南丞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也不知是整理仪容,还是故意晾着苏南丞。
苏南丞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沉默的坐着等。
终于等三皇子召见,他进去按着规矩行礼。
“免礼,坐吧。”三皇子温和的声音传来,仿佛还是以前那个贤德的三皇子。
“多谢殿下。”苏南丞坐下:“殿下伤势好些了吧?看着气色还是有些差。”
“如何好?好不了了。”三皇子摇摇头:“气色也是一样。”
“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天下名医多得是。微臣听闻陛下已经叫人遍访天下名医了,定能只好您的伤。”苏南丞忙道。
“父皇有心了,只是这样的伤势,只怕是除非天神下凡。”三皇子看着包着的双腿:“我只是恨,是谁这么狠心?这个仇,我定要报。”
“这……不是说是废太子的残党吗?”苏南丞蹙眉:“宣镇抚司亲自查出来的,这里头难道……”
“呵呵,废太子都倒了,还有谁那么忠心?只怕是我那几个好弟弟。除了我,他们也算出头了。”三皇子如今也废了,说话多少有些没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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