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厕所,你快出来!”
靳越说:“那我光着身子出来了?”
迟逢不敢吭声了,焦急地站在门口。
过了会儿,他终于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开门出来。
迟逢忙和他错开身,进去,关上门。
却发现挂内裤的地方已经空了。
再开门出来的时候,靳越正站在洗手台前,手上揉搓着。
迟逢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又觉得不可能。
走过去一看,她白色的纯棉内裤,正被他拿在手上洗着。
“我、我……”没料想到他会替她洗衣服,更没料想到自己是,他居然会替她洗内裤。
“不是要上厕所?”他洗得认真,头也没抬。
“我不想上了,你怎么帮我洗这个……”
“以后都帮你洗。”
迟逢依靠在墙边上,看着他并不熟练的动作,小声说:“你不用这样的。”
以前非要推开他的人是她,她曾经也不是没想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靳越,但那时的他,一身意气与骄傲。
她不想看见那个闪闪发光的他因为她而黯淡。
一点也不想。
靳越自顾自揉搓着,“我就想这样,以前年纪小,帮不了你,只会干着急,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自诩不是满分恋人,以前更是因为家境好、没吃过什么苦,大多数时候不懂怎么照顾人。
迟逢家出事之前,他们俩的恋爱很美满,日子一天天过着,他没想过未来的事。
因为他的未来一片坦途。
但自从迟逢出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想帮她,但他无能为力。
他从没那么挫败过。
现在,他有自信成为比蒋奕川更能让迟逢依靠的对象。
迟逢从镜子里看着他的脸,问:“怎么不一样?”
靳越一笑,语气有些臭屁:“我现在还挺有钱的,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别的,让我来。”
迟逢有些鼻酸。
肆无忌惮地依赖另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这些年,她从没想过,也从不敢想的事,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又直白地承诺了。
她笑了一下,说:“那我想自己洗,行么?”
靳越两下拧干水分,转头看着她说:“都洗完了。”
迟逢最后真就没动手,眼瞧着他帮她晾好了,才开始吹头发。
那晚,迟逢先窝进了被子里看视频,她怕靳越热到,把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
眼睛瞧着屏幕,但她根本一点没看进去。
有些紧张。
过了会儿,靳越抬着水杯进了房间,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迟逢摇头:“我不喝。”
靳越俯身,把水杯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顿了顿,又抬起来,放到了自己旁边。
她要是想喝,他直接喂就行。
迟逢觉得自己后背都是僵的,哪能琢磨透他这些小心思,只是心不在焉地,思绪乱飞着。
靳越一上床就贴过来抱住她,迟逢转头瞧他,视线不由往他嘴唇上看。
“想亲吗?”
迟逢咽了下嗓子,移开视线:“不想。”
他捏她下巴,嘴唇轻轻贴了下她的:“快睡觉。”
抑郁的症状之一是失眠,他眼看着时间到了十点半,怕再晚迟逢就睡不着。
迟逢摇头:“那么早,我睡不着。”
“你不会失眠吗?”
“不会。”
靳越又问:“最近没吃药?”
迟逢说:“我状况很稳定,不用吃药都能行,应该只要稳住这个状态就行,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她说得轻松。
至于躯体化发作时手抖耳鸣、想结束自己生命时的无助、整夜睡不着觉后感觉呼吸困难的濒死感,她一个字也没提。
靳越原本便揽着她,闻言,抬手蹭了下她的脸:“我看了一下,都说没那么容易好,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他声音很轻,嘴上夸着她厉害,但他其实很心疼。
迟逢冲他笑了笑:“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最后,迟逢还是没拗过他。
灯被他关了,平板的屏幕还亮着,很刺眼。
他直接把平板拿过来,放到枕头底下。
随后把人摁进被窝。
房间彻底暗了下来。
靳越贴过来,抱紧了她。
下巴抵住她脑袋顶,轻轻蹭着。
“靳越,靳越……”她叫着他的名字,还是觉得在做梦。
“怎么了?不困吗?”靳越问她。
“嗯。”
“那,聊会儿天?”
迟逢的呼吸浅浅的,轻轻扫过他脖子那一隅,但这感觉让他很安心。
迟逢“嗯”了声,但又不知道要跟他聊什么,想了想,才问:“你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吗?”
本以为他再怎么不开心,也会秉持着不让她担心的观念,说几句挺好的,还不错之类的话。
没成想,他手上摩挲她头发的动作没停,接过了话:“不好。”
顿了顿,他又添上句:“每天都很想你。”
第51章 没亲够。
那晚, 迟逢半梦半醒快睡着的时候,靳越仍旧抱着她,低声说了句:“宝贝, 对不起。”
迟逢迷迷糊糊间, 意识到他似乎在亲自己……
转天迟逢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眯着眼醒过来, 一眼就看见靳越拧眉的表情。
他惯是讨厌早起。
迟逢忙转头找手机, 摁掉闹钟。
没成想下一秒,她立刻被他捞回来抱在了怀里:“不着急, 我送你。”
“周五, 你不上班吗?”
“我是老板,想怎么上就怎么上。”
行吧,行吧……
迟逢被她蹭了会, 想起来拓展训练的事,问他:“周日我们要拓展训练,你来吗?”
她不说还好, 一说,靳越就来气:“之前校庆, 你也是这么约的那小交警?”
迟逢忙澄清:“不是,之前是周林溪一起约的, 都是她认识的人。”
靳越嗓子还是哑:“有空我就去。”
早高峰, 路上堵得不像话, 布加迪也没用,根本跑不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偏巧从露天停车场下车时遇见了陈之茹。
把墨镜摘了看过来, 眼神饶有兴味地打量。
迟逢没管她,她却跟了上来:“好上了?”
迟逢:“你管呢。”
“啧, 什么态度,还想让你给我介绍一个类似的呢。”
迟逢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又不熟。”
陈之茹笑了下:“那也不是仇人。”
“不认识类似的了,没办法给你介绍。”
“行行。”陈之茹冲她摆手,两人在陈之茹办公室门口分开。
她才刚上完一节课,毕业班的心理老师就凑过来八卦:“听说你傍上大款了?”
迟逢还没说话,周林溪就提前开了口:“傍上我了行不行,谁又在那瞎传?”
“哎呀,就是陈之茹看见的,可能是她看错了吧。”
等人走了,周林溪吐槽:“八婆!”
迟逢早习惯了,于是说:“陈之茹跟她关系倒好。”
周林溪:“蛇鼠一窝。”
骂完人,周林溪又开始八卦:“怎么一大早还送你上班,够贴心的啊,你又去他家住了?”
迟逢摇头:“在我家。”
周林溪又问:“也该那个了吧。”
迟逢:“没。”
周林溪一拍她手臂:“危险,这人很危险,睡一起都不支棱,说不定真不行。”
迟逢:“啊?”
周林溪滔滔不绝:“你快试探试探,买点那种情趣内……”
迟逢忙打断:“你,怎么回事啊你?”
周林溪一脸严肃:“试试,真的,听我的,要不然如果他那方面真不行,你又喜欢他的话,你会很痛苦的。”
迟逢被她说得都开始怀疑他到底行不行了。
那天过后靳越就挺忙,她也忙着给别人做咨询,两人能相处的时间挺少。
晚上虽然睡在一起,但他还是什么都没干,迟逢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周日中午,全校老师都在学校集合,还有不少人带了家属。大巴车直接把一群人拉到了个很大的露营地。
说是拓展训练,但基本就是个工会活动,烧烤饮料一应俱全。
迟逢和周林溪去了滑草的那边刚玩了两次,拓展训练老师就到了。
接下来就是分组做游戏的环节。
迟逢恰好和组长分在一组,玩游戏时,每组需要牵手围成一圈,让呼啦圈完整通过每一个人。
迟逢特意站在两个女老师旁边,没成想,组长直接走过来站在她旁边。
但凡迟逢再挪位置,他又会在拓展训练老师讲规则的时候跟过来。
迟逢拧着眉,已是不悦,但没由头发作,等老师让开始练习的时候,迟逢找准机会,挪到了两个女老师中间。
刚伸手,身后便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迟逢觉得不对劲,不像女生的手,垂眼一看,她忙甩开。
这动作挺大,整组的人都看见了。
组长和煦地笑了笑:“快开始练习吧。”
说着,他又伸手来抓迟逢的手,迟逢后退一步,将手藏在了身后。
组长看着她,说:“只是做个游戏,有必要吗?”
旁边几人也嘀嘀咕咕:“快点的吧,别人练习一圈了,我们还在这拉拉扯扯。”
迟逢冷着脸说:“别人都可以,他不行。”
组长听见这句话,面色一沉:“你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又要过来拉迟逢。
此刻,人群中有人在说:“老板来了?”
这个“老板”说的自然是方柏林。
组长一听,更是来了劲。
之前他以为她傍上了方柏林,不敢动别的心思,现在知道她和方柏林没关系,他还偏要当着他的面牵她的手,看她还怎么拿乔。
他的手力道很大,去攥迟逢手腕,迟逢瞪着他:“松开!”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过来旁边的人的视线。
没成想,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进来个身高腿长的帅哥,他径直朝组长走去,伸手抓住他手腕,轻轻一拧,就拧得他原地哀嚎。
“什么东西都招进来,学校也不是垃圾场。”
众人惊,这才发现这话他居然是对着校长说的。
“你谁啊?”组长的好脾气温文尔雅人设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几乎是怒吼出声:“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这会儿,方柏林也走过来,笑着说:“正好趁今天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真正的老板,靳越。”
议论声立刻大了起来。
校长赔着笑脸,吓得不轻。
以往这祖宗虽然脸时常臭着,但基本不发火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随后,靳越没再管众人的眼神,垂眼拉住迟逢手腕:“弄疼你了没?”
迟逢摇头:“没、没……”
先不说别人,她自己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回想一下,之前她好像只是在他面前吐槽了一下食堂难吃,这个学期,食堂就改善了好多。
又想到她上次跟他说组长的坏话时,他随口说的那句“他年终奖没了”。
迟逢原本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现在再来看,他是真的能做到。
而她,居然不经意间,告到中央了……
靳越转头瞧着校长:“人赶紧开除了,理由是骚扰女同事,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组长几乎不敢相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老板,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她跟你……”
靳越不耐烦,懒得听:“就算她跟我没关系,你就能不当人了?”
后来,组长还想再求靳越,被靳越叫保安给轰出去了。
方柏林看见大家伙都挺懵,忙拍了几下手:“大家继续,继续啊。”
靳越向来不喜欢这些活动,没玩,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瞧着迟逢玩了半天。
迟逢旁边的女老师都懵了,一个劲问他:“跟我们老板怎么认识的?”
迟逢也懵,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是她老板:“高中同学。”
女老师忙满脸羡滟地说:“爱情长跑啊?太好了吧,人还那么帅,对你还好。”
迟逢张了张嘴,没解释。
说不清楚。
一群带着八卦之心的人玩完游戏之后,就这么眼看着自家这个初次见面的大老板不停地烤肉,再夹肉给心理组的那个漂亮老师。
长着一张看起来冷淡又不好对付的人,伺候自家女朋友倒是挺殷勤。
说是无微不至也不为过了。
那天玩完结束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靳越开着车载上迟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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