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做好了布置后,对小芩问道。
“娘子未曾吩咐其他。”
小芩摇着头,说道,“徐大人,我家娘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小芩的话语里隐约带了一丝哭腔,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每次在她不在之时,娘子便出事了。
徐胜点点头,也顾不得安慰眼前的姑娘,大吼着命令剩余人,“所有人底下大堂集合!一个一个房间找!”
“是!”
剩余衙役快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推门而看,所有花娘也被阵仗吓得不轻,忙一个二个熙熙攘攘朝着大堂拥挤而去,生怕慢了一步。
半柱香过后,徐胜的脸色更为难看,底下的衙役报告并未在房中找到秦卿的身影,且所有花娘都在,唯独少了楚娘子与闵月!
徐胜冷冷的看着众人,厉声,“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回来!”
…………
京师城门口处,一辆载着酸臭的豆腐渣水的驴车排在长队中慢慢的行走着,接受这例行检查。
车轮碾压着一个石块而过,颠簸了一下,桶盖不紧洒落出些许渣水来,酸臭异味散开,惹得守城的士兵和行人忙隔远了些,以手作扇扇着。
“盖子盖好!快走快走!”
为首的士兵隔着两步远远看了一眼地上的渣水和桶沿上的白的发黄绿色的霉渣,赶紧挥手道。
那赶车的人一身粗布麻衣,戴着破落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忙点了点头,跟着身旁的臃肿妇人赶紧驾车离开。
四周漆黑一片,方才咚的一声,秦卿被撞醒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嘴里被堵着丝帕,手脚都被紧紧束缚住,身子摇晃得厉害。
她静静地听着车轱辘的声音,看来此刻已然出了城区,想起被打晕前看到的那抹黑纱,秦卿才觉不对,她原以为楚娘子是打算替那真正凶手顶罪,觉得不值,本想试着劝说一番,却不曾想这都是闵月的计划。
是她大意了,终究是被人捏了心思,遭了计。
她一边梳理着所有的证据与线索,一边思索着如何脱身,四周的酸臭味夹带着豆腐的豆汁味儿,想必她此刻身处豆腐渣水的桶中。
既然闵月已与楚娘联手,那想必也是拿捏住楚娘的命脉,说不定那命脉便是揪出真正凶手的关键。
如今之际,她不清楚外间情况,只能先存留体力,看看闵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心里有了底,又缩着腿立与头顶,幸好在那老巫婆手里锻炼了数载,区区这般手段奈何不了她。
秦卿伸直脖颈,用口从鞋后底缝含出了那根藏匿其中的纤细刀刃。
作者有话说:
空慎:她怎么这么能啊?
秦卿:因为有大师呀!
作者:别秀,你们还没在一起呢!?
第45章 大公主的怪疾
◎秦卿将绳索割断了一半朝里的,留了半许佯装,她倒真是想看看闵◎
秦卿将绳索割断了一半朝里的,留了半许佯装,她倒真是想看看闵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驴车颠簸着不知过了多久,秦卿被着酸臭熏得在心中不知问候闵月多少遍。
她估摸着应当有小半个时辰左右,驴车停了下来。
“到了,你可以走了。”
闵月的声音传来,秦卿透过那狭小的缝隙偷摸着看了一眼,那原本的破斗笠被闵月嫌弃的扔于一边,被涂得暗黄清瘦的脸上贴着胡须,面色不耐。
那身形格外臃肿的妇人背对秦卿而站,面向闵月,半天迟疑的未曾动步,“你们打算如何对她?”
“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儿,走吧。”
闵月毫不客气的说着,眼底的烦躁越发浓重,她向来如此,捧高踩低惯了且只对有利于她自身的人和事上心,达了目的便将之弃如敝履,视为草芥。
那臃肿妇人闻言,只得停下话头,转而朝木桶这方看了一眼,慢慢的将身上的填充物取出,臃肿肥胖的身躯赫然缩减了下来,而地上堆着一堆的猪肉棉絮。
最终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停在了秦卿面前,她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楚娘这么甘之如饴。
“东西都给你了,至于希望你能说道做到。”
楚娘最后留下这么句话,踏步走远了。
看着楚娘离开的背影,秦卿难以言说是什么感觉,就仿若看见了一个誓死不回头的飞蛾——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看够了吗?”
冷不丁的声音从木桶头顶传来,下一刻木桶被人大力掀开来砸落于地溅起些许尘埃,秦卿望去,恰好对上闵月狠厉的脸色。
“还行,只是没我所想得知的罢了。”
秦卿淡定的点了点头,评价道。
明明她蜷坐在酸臭熏天的木桶中,妆发也凌乱不少,换做常人明明应当狼狈的模样,可是到了秦卿这里,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安之若素的模样。
闵月最恨得便是她这点,总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那双眼眸永远带着独属于她的桀骜,仿佛任何东西都打不碎那份自信。
对待任何人秦卿都是一副施舍模样,明明她才是最努力的那个,若是没有秦卿,或许新花魁便是她了;
若是没有秦卿,狼妖不会死,她也不会丢失可以让自己容颜永驻的机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秦卿!
闵月此刻怒火中烧,她恨不得将秦卿三刀四剑捅上几百个窟窿,可……她闭了闭眼,无妨,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好的。
“既是如此,那后面的你可要仔仔细细的听清了,看明了了。”
闵月复睁开眼,笑道,说罢,秦卿这才注意到背对她身后有一个独院儿,小院儿整体以木竹作墙体而制。
随着闵月的话落,她拍了拍手,从小院儿中瞬时鱼涌出三四个粗衫布缕的男子,迅速将秦卿团团围住。
秦卿心下有一丝忐忑,她细看去,发现这些男子虽是着的粗制衣物,可底盘扎实,且有一人的衣角边露出星点缎面制的浮山纹路来。
缎面且浮山纹……可不容易作假,秦卿反而心里踏实了下来,她心里已然有了个底。
“请吧,我的花魁娘子。”
闵月看着秦卿,用眼神示意道。
秦卿懒得理她那副子阴阳怪气,坐着不动,做戏做全套。
闵月见此,了然一笑,示意一旁男子去拉秦卿。
那男子点头,走上前将秦卿扯了起来,虽动作看着极为鲁莽,实际却并未敢太过用力,毕竟主子的意思他们都知晓,加上主子千叮咛万嘱咐切莫伤到这女子了。
男子将秦卿手上绳子解开来,秦卿自己解了脚下绳子,顺从得跟着闵月等人进了院子。
她早将那细小刀刃藏进了头发中。
进了院子,秦卿这才注意到这院子应该是早有的,院中物什儿齐全得得很,她稍微一想便知道此处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了,不由得脸色变得凌冽了一丝。
“来人。”
闵月进了院子便月兑去了身上的伪装,叫了一声。
几个婆子丫鬟闻声而来,看到闵月都是毕恭毕敬的,“月姨娘。”
闵月看也不看她们,指了指秦卿,“将她带下去梳洗打扮好送去鱼水阁。”
那几个丫鬟婆子听了便要上前扶秦卿,闵月想起什么,又道:“阮妈妈,仔细检查好了,别做岔了。”
那婆子中一个面色白净红润的婆子点了点头,这才让两个丫鬟扶着秦卿,其余几人跟着踏着青石路朝盥洗室而去。
“你们都去外面儿好好儿守着,可别坏了你们主子的事儿。”
闵月瞥一眼几个男子,眼带不屑的说道。
那几个男子对视了一眼,没有言语,悄然各自离开去守好岗位。
闵月看了看盥洗室的方向,内心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她随即看了看正当空的红日,心底安稳了不少。
…………
雄伟庄严的一处宫殿内,太医们跪作一排个个面扑如灰摇头叹息。
“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啊?之前不还控制得极为不错吗?”
身着鹅黄翠烟鸾凤裙的少女气红了娇靥道,眼眶泛红,杯子碎落了一地,茶水将殷红的藏绒毛毯浸湿,茶叶撒落各处,无不彰显着少女的愤怒。
而偌大的拔步床上一位与少女模样十分相像的女子静卧着,不同的是,女子面色苍白透着隐隐的灰色,此乃油尽灯枯之征兆,可腹部却大得出奇。
“三公主,微臣等已然尽力了,大公主病发奇邪,脉息微弱,特别是这孕肚……实在是太过诡异。”
那领头的太医院院首出言道,额头的汗已然浸湿了乌纱官帽且沿着脖颈流入了官襟之中,将苍蓝色的官服渡深了。
哪怕汗水流满额角,他也不敢去动手擦拭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大公主的病竟然越发的可怕了。
生于太医世家的他也从未见过此种怪症。
“胡说八道!”
一声冷喝带着不怒自威,原本已十分紧张的太医与宫女太监们越发害怕发抖。
那被称为三公主的少女闻着此话,俏颜微沉,秀丽的眉轻皱,形成一个小小竖纹。
“你来此做甚?”
少女见到来人,面露不悦道。
其余人纷纷跪拜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
来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红色皇后常服,妆容精致,丹蔻长秀,却为不凡,更衬得人艳美无双。
皇后见少女不行礼也不气恼,毕竟当今圣上无子,只有这三位公主,大公主与三公主乃前皇后所出,大公主恶疾缠身,而二公主早嫁,疯疯癫癫,时好时坏,只余三公主正常,且念她年岁尚小,生母早亡,圣上便特例许她不用与除他之外的人行礼。
“本宫听闻珉沅病更重了,身为她的嫡亲母后,特意来看望一番。”
皇后笑着说道。
这话说的占理,三公主无从辩言,只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各位太医,可还有何其余法子?哪怕只是一丝希望,本宫也不会放弃的。”
皇后秀眉微蹙,脸上满是担忧,若非她乃继后,怕真当她是将大公主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了。
“哼~”
皇后的话一出,又传来幽幽的一声冷哼,众人都知这冷哼声从何而来,却也无人敢说。
“回禀皇后娘娘,大公主这怪疾……恕老臣们才疏学浅,却是无力回天了。”
院首头阖俯地,请罪道。
“陈院首妄自菲薄了,诸位作为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医术高明,不然也不能入得了太医院当职。这样吧,本宫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真治不好……各位便自领了罚,同大公主一同生死好了。”
轻飘飘的语气仿若在讨论今日窗外新芽一般随和,却轻易断了数十人的生死。
“皇后娘娘饶命啊!”
跪着的数名太医顿时如丧考妣一般,磕头求饶,就连原本也气愤的三公主都愣了愣,她看了看不停磕的头破血流的太医们,心觉不忍。
“你……”
她望向桌前矮凳上坐着的艳美女子,眼底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三公主这是觉得本宫太过残忍了?我的公主啊,这可是救你亲姐姐的命呢!”
皇后轻抚这红艳如血的道丹蔻,温和的看向鹅黄裙服的少女,嘴角的笑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仿佛笃定了眼前少女的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听由她的。
“大姐姐固然要救,可是太医院的各位太医们都是医术高明的能人,哪怕是削职罢官贬为平民也能在民间救治百姓,悬壶济世,造福一方,比杀了他们更为有用,皇后不觉得吗?”
少女鼓足了气劲儿,下颚紧绷的说道,她年幼,长姐如母,从前教会她不少,后来幸得太傅教导,也才懂得了世间百态,民生疾苦。
太医们没曾想到,三公主会为他们等人公开得罪皇后。
要知晓,如今圣人愚钝,痴迷神佛玄学,且醉心于男女欢乐之上,一心求子,对待这三个女儿也颇不如以往上心了。
“三公主长大了,既然如此,来人,将他们罢官,杖责二十,扔出宫门!”
皇后的令下,三公主也不再言语了,她知晓分寸,再说下去,对她也是极为不利的。
看着太医们被拖下去还要不停地喊着谢皇后娘娘大恩,公主殿下大恩的话语,少女扭过了头。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呜呜X﹏X,最近忙着准备考试,就一直没怎么写,等忙完一定会恢复正常更新的!?
第46章 得手了
◎橘红色的霞光犹如红绸席卷天空,撒映大地,衬得朱红的宫门越发的寂◎
橘红色的霞光犹如红绸席卷天空,撒映大地,衬得朱红的宫门越发的寂静。
着鹅黄宫服的少女静待红墙下的树荫下,眉色焦急,踱步。
“公主,要不咱们先回吧,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这天儿也越大发热了,眼看着可是有风起了,别着了凉。”
一旁身着素青色衣裙的宫女开口劝说道。
“是啊,公主,月青说的对,奴婢知道公主心忧大公主病情,又怜陈院首的贬官,可也不能不顾着自己个儿,您若是真病倒了,可就真没人去关心大公主了。”
另一个宫女出言道,只是她说到此处欲言又止,三公主看她一眼,安慰道:“无妨,再等等罢。”
两个宫女也不好再劝,自小侍奉主子,明白自家主子的性子,便只好陪同一起安心等待。
少时,几人白衣脏乱,发丝凌乱的互相搀扶着从朱红的宫道而来。
“陈院首。”
少女赶紧走过去,为首的陈院首看见来人,便忙要跪下行礼,“三公主~”。
“陈院首,不必多礼。”
其余三人也要跟着一起,少女赶忙制止了陈院首,并吩咐两个宫女制止其余人。
“柳白,月青,快些将太医们扶起来。”
“是。”
两个宫女得了吩咐,便去搀扶其余三位太医。
“陈院首不必如此了,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与大姐姐才致使你们遭受此难,该说抱歉的是我。”
“三公主不敢当,草民确为医术不精,治愈不了大公主,皇后娘娘该发,若无三公主您出言求情,哪里还有我等性命尚存,三公主切莫自愧。”
陈院首出言道,他年荀快已半百,也算是自小看着这几位公主成人,特别是这位三公主,幼时贪玩儿,常常磕了碰了都是他去医治的,且秉性善良,纯雅可爱,打心眼儿里更为亲近些。
“只是大公主的病……唉~”
陈院首说着摇了摇头,叹息着。
“实不相瞒陈院首,本宫便是为大姐姐一事而来,您想想可还有什么法子没有,大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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