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要跪下,事已至此她也顾不得那些尊卑身份了,若是大姐也没了,那她一个人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皇宫内院里孤独等待,或许待她到了年纪,就会被送出去和亲联姻,那种日子……她要如何捱下去。
“三公主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陈院首慌忙拉住少女,“您容草民想想,想想。”
少女点头,耐心等着。
“哎,办法倒是真有一个!”
陈院首突然说道,不过随即摆了摆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那人还在,且不说他也只是听父亲讲述罢了。
“陈院首,您倒是说呀,无论什么法子,我都可以一试的。”
少女满眼的焦急与坚定,陈院首看着也不忍,遂罢点头,“草民也是听父亲而言,也无从得知真假,三公主也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陈院首说完这话,才接着说下去。
说是他少时祖父在世,初未入太医院前,曾云游四海,在蜀谷之地,遇到一妇人身怀六甲,面露木色,食量惊人,喜食生肉,父亲颇为费心,却无法改变,那妇人越发身重,人已入膏肓,后一散行僧来到此地,言明妇人腹中乃是妖物之子,遂做法打胎下来,却为硕大的几只怪异之物,六足尖牙,色黑且皮糙,落地便能跑能伤人。
“那高僧后来去哪里了?”
三公主也听得面色有些发白,不过她定了定神,接着追问道。
“那僧人堕了妖胎后,又医治好了妇人便离开了,说是去寻妖主去了。不过此事已过去近百年,怕是也无从寻找。更何况,在不在世也未可知。”
陈院首说完,看着三公主又道:“大公主病症蹊跷诡异,恐是邪祟入体了,但鬼神之说也不可尽信,毕竟我等也只是听闻,未曾亲见啊!”
“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一试,他不在了,总有徒儿继承,找不到他便找他的传承人。”
三公主神情坚毅的望着天边一朵火烧云,霞红映射在那张尚且未张开的雏脸上,如同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凤。
“三公主,草民就先告退了。”
陈院首轻叹,他已言尽,剩下的只能看天意啦。
目送陈院首等人离开,少女久久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晚风起,扬起他们额角碎发,吹拂着单薄的白色单衣,犹如陡然卸甲的老牛,不知前途。
这便是帝王家的规矩,伴君如伴虎,一生峥嵘与侍奉都可能惨淡收场,随时都可能被弃如敝履。
…………
“姐,你可是我亲表姐,咱们余家可就我一个独苗,您可得帮帮弟弟啊!”
皇后的坤宁宫内,庆王大辣辣的坐着,他这段时日得了名医的妙药,身体看着好的不得了。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还不忘摸一把端糕点上来的宫女的手。
吓得那宫女惊慌失措的退开。
皇后端坐在高位上,看一眼他,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那宫女,那宫女便退了下去。
“说吧,你又看上谁家姑娘了?还是短缺银子了?”
皇后放下手里的手持珠串,端了茶喝着,问道。
“姑娘嘛……”
庆王想起什么,笑的眯了眯眼,“倒是不急,就是确实手头不宽裕,弟弟呀,想娶个正妃,欠缺点银钱定亲。”
庆王说完,笑的更为开怀了,配上他那肥丑模样,更是恶心上几分来。
“正妃?你不是才娶了一房侧室,算上可足有五房侧室,六房侍妾了。”
皇后皱了皱眉,作为余家人,她却也希望余家能有个出众的,日后也好帮她稳固后位,登上高位。
可这个庆王眼见着是个不成器的。
“娶正妃可不是小事,还得去陛下那里过个明面儿的,那女子身份家世可都得看一下。”
皇后对着庆王说道。
“表姐放心,此事我已着人办妥贴了。”
庆王一脸安然无虞的模样,说话也是一股胸有成竹,皇后不再多言。
正当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跪下道:“启禀娘娘,陈院首一干人已领了责罚,罚出了宫,三公主前去慰问过。”
“嗯,知道了,下去吧。”
皇后听后点了点头,那宫女领命退下,倒是庆王听闻摸了摸下巴,“三公主,明年就及笄了吧?”
他想着,眼前陡然想起来,前皇后生的国色天香,这三公主听闻美貌貌似更为惊人。
皇后闻言,看了他一眼,目带警示,“你在外如何胡闹,本宫可以不管,但这是皇宫,三公主到底是公主,如今陛下虽说不关心,可她毕竟是那个女人的骨肉,你若惹出了事,本宫或许都无法保你,要知道,余家可不缺一个继承者。”
庆王如醍醐灌顶,面色瞬间苍白,忙跪下道:“表姐,我错了,是表弟昏了头,我……我是万万不敢的。”
皇后懒得理他这副德行,挥了挥手,一旁的宫女拿了一个匣子来,“拿着走吧。”
庆王胆战心惊的接过银子,忙不迭的离开,他知晓皇后这是在给他警醒,虽他是余家唯一男丁不假,可是父亲尚且壮年,且以皇后的为人,若非他父母亲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也不会这般袒护。
“王爷,王爷。”
庆王刚出宫门,便遇到了自己的贴身小厮,“怎么,可是得手了?”
庆王见到小厮,迫切问道。
“得手了,得手了,月夫人派人来报,人已带到了崀庄别院。”
小厮忙回答道,庆王闻言开怀大笑,早已将原先的阴郁一扫而光。
“好哇,好哇,快,快些备车,走,回去!”
庆王面露红光,兴奋的说着,大步朝着前路走,生怕慢了片刻。
“公主,你看那不是庆王吗?他怎么又进宫了?”
三公主方才送走了陈院首他们,正欲回宫,身旁的月白出言道。
“他?能是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找皇后拿钱求皇后给他撑腰。”
柳青目露鄙夷道,三公主闻言看她一眼,“柳青,切不可胡说,以防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嗯,奴婢知道了。”
柳青说道。
“看庆王这着急模样,许是有什么事。”
月白出口道,这庆王的人品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可没少八卦,色欲熏心可有名的很,可不少人遭他祸害,偏偏投告无门,都被压了下去。
“哼,若是父皇不是如今这般模样,哪里有这等人为非作歹,作威作福。”
三公主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月白,你去叫随夜准备,随我一同出宫。”
“公主出宫做什么?”
月白好奇道。
“陈院首所说我想一试,这宫外的走镖的镖师们消息更为灵通,本宫想去一试。”
月白看了看天色,“公主,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明日白天再去吧。”
柳青也点头附和。
三公主摇了摇头,“你不懂,师父说过,这镖局白日都走的寻常镖,像陈院首所言,那便找常年走暗镖的镖师更为妥帖。”
说罢,快速提步朝公主殿而去。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反反复复烧,小可爱们要照顾好自己啊!?
第47章 驴肉火烧
◎“月夫人,人已经洗漱完了。”
婆子在门外禀告。
◎
“月夫人,人已经洗漱完了。”
婆子在门外禀告。
“带进来吧。”
闵月手里拿着刚点上了香的火折,闻言说道。
“进去~”
婆子轻斥一声,紧接着秦卿被她们推了进来。
闵月转头看去,虽对那张脸早已习惯,可是依旧免不了被惊艳。
眼前的人一身红霞裙装,三千墨发紧于身后,不施粉黛却更为出水芙蓉,眉目如画,特别是那双眸子,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都这样了,还这般冷静呢?”
闵月扔下火折,轻拍了拍手心,走近秦卿道。
“是庆王的安排?那本册子也是你放那里的吧?”
秦卿看着她,眸色幽深且笃定,她一直都以为鸢妈妈与采荷有关系,皆因那蝴蝶兰的绣花,加上那本册子做了最后的定夺,而偏巧楚娘在最后露出了含有蝴蝶兰绣花的衣袖,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是又如何,要怪只能怪你太笨。”
闵月眉眼斜视秦卿一眼,“自以为是的出手,你以为你的怜悯能救谁?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院外传来了马车停辙的声音。
闵月最后再看了秦卿一眼,理了理身上的月红薄纱鲛裙,妖娆而出。
秦卿在她离开后,扫视了屋内一圈,额外看了一眼燃烧着的香炉,勾了勾唇,只会这种下三滥。
言罢,她想起什么,手指微捻,一缕青色悄然掉入了香炉之中。
…………
“王爷,您回来了!”
闵月巧笑嫣然的迎了上去,刚准备投入庆王的怀抱却被来人急忙的撇开到一旁,“去,人呢?在哪儿呢?”
闵月被这么一撇,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与鄙夷,但回头时脸上却带着泫然欲哭的模样,“在屋子里呢,王爷可真是有了新人就要忘了妾身了吗?”
庆王若是头脑尚且清醒,或许也会觉着自己方才太过急切,毕竟这事儿能成也得多亏了闵月,可偏巧他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几个平日对他阿谀奉承的狐朋狗友,太过高兴多酌了两杯,此刻酒意熏心,更飘然了。
“去去去,躲开,一边儿去,别妨碍本王爷与新王妃的洞房花烛夜!”
庆王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甚至看都没看被他退开的闵月一眼,急切的朝着后院去了。
院子不大,且庆王的嗓门儿大,秦卿在房间里也听的一清二楚,她眼眸微凝,想的挺美!
“新王妃!”
闵月愤恨的捏住身旁的假山石,粗砺的沙石将手磨破,血珠凝出混合不堪。
…………
“怜娘子~”
庆王春/心荡/漾的朝着秦卿所在的房间走近,原本守在房间门口的两位婆子见状忙福了福身行礼,“王爷~。”
“下去吧,下去吧,辛苦了,对了,吩咐院儿里其他人都离远一点,别打扰到本王与王妃的雅兴!”
庆王挥了挥手,下令。
两位婆子颔首领命下去了,庆王笑的差点儿踩空台阶,一个趔踞,双手在空中划了划才稳住。
他稳了稳心神,这才又一步一步朝着房间去,刚准备抬手,“咿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庆王抬眼望去仿若见到了天外来仙,美若流华,清美如星般耀眼,一瞥一笑都让人酥软如骨。
“你……”
庆王愣愣的看着,忍不住吞咽了口水,粗肥的脖颈颤动着,眼里满是痴醉的迷恋与垂涎,让人恨不得一拳揍在那肥腻的丑脸上。
“庆王殿下~”
语气柔媚,似水缠绵,秦卿就这么朱唇轻启便惹得庆王分不着了东南西北,傻乐着朝秦卿扑了过去。
秦卿似是受惊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庆王扑了个空,看着眼前如仙女般的美人,心中燃起了强烈的征服欲,他后脚一蹬,门便轰的一声被推关上了。
紧接着他又猛的将自己身上绣着麒麟祥瑞的暗红外袍撕扯开扔于地上,这才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语毕,便又是一个饿虎扑食朝秦卿而去。
秦卿虽说近战功夫是阁子底下最差的,可放于平常人面前,那也是高手了。
庆王虽也习武,可他惫懒不专,一心扑在吃喝玩乐之上,又贪爱男女之欢,身体虚空无实,自然比不过秦卿。
见着自己又抓了个空,庆王眼眸充血可怖,他急切的又要去抱秦卿,秦卿细腰微扭,便轻松躲开了。
反复几次,庆王已累的气喘吁吁,秦卿看了看那香炉,知晓时辰差不多了,便取下床上的帐绳,悄悄的缠绕在手上。
而庆王则趁此机会用双手将秦卿禁锢,正准备低头一亲芳泽时,便觉后脖颈处一阵刺疼……
秦卿看着地上瘫软成一坨的庆王,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那根帐绳,稳稳的将庆王捆成粽子后,这才安心坐了下来。
她看着手里的串珠,想了想,还是没有呼唤,转而看向一旁的庆王,从耳后发间取出细小刀刃朝他而去……
…………
翌日,大街小巷的叫卖声尚且未起,卖猪肉的谢屠户便早早开了摊。
他今日高兴得哼着歌,一旁刚到的糖人儿贩见状,笑问:“谢哥今个儿可是有大货,这般高兴?”
谢屠户笑着打了哑谜,“你待会儿便知了!”
说完便从板车上扛下一袋又一袋用灰麻布包装着的东西置于砧板板案上。
又取出一块儿板匾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驴肉火烧四个字!
一旁的糖贩儿新奇的看着这驴肉火烧,要知晓,这驴肉火烧可是稀罕物!
早市的轮鼓一响,屠户便将那麻袋口解开,将香气扑鼻的驴肉火烧挨着放好,肉质香溢、红油均匀,引人馋的很!
物以稀为贵,小半个上午过去,两大包便卖完了,屠户数着盘子里的银子,笑呵呵的收好准备下市了。
“谢大哥,这就走了啊?没有多的了?”
那卖糖人儿的小贩羡慕的望向屠户,屠户爽朗笑了笑,“没了,明日再来了。”
说完,那屠户利落的收拾了东西,推车回去了。
屠户走后,那小贩在那里寻思着,陡然他拍了拍大腿,也急忙忙收拾了担子追了上去。
这屠户出了名的好吃懒做,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了这般的好东西,定是藏着掖着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日会修改一下!晚安宝贝们!求收藏呜呜!?
第48章 你回来了!
◎“公子,这么晚了,或许镖师都早走了。”
柳青一身◎
“公子,这么晚了,或许镖师都早走了。”
柳青一身男子便装站在一旁,劝说着。
而她面前站着的赫然是乔装打扮为富商公子的三公主。
三公主摇了摇头,“再等片刻,若是无人出来便在客栈歇下就是。”
柳青月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黑衣少年冷着张脸,从头到尾都未言说半个字,直直的站在暗处,与黑暗都融为一体了,不细看都看不出来那里有个人。
只是三公主的话还未落下片刻,一旁的小路上便跑出个人来。
少年最先反应过来,迅影闪了过去,月白与柳青也快速将三公主围护起来,看着那黑衣少年与那人影纠打。
秦卿暗叫倒霉,才从狼窝爬出来,就遇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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