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玲见颜月不情不愿走了,暗叹温漓摆脸色真恐怖,还以为她没脾气。
温漓把包挂起来,也往门口走。
伍玲欸了声,“这么晚了你去哪?”
“找楚弥。”
楚弥走的时候温漓有注意她的脚步声,没有响太久,应该没走多远。
果然,温漓在走廊尽头的窗台前看到楚弥在抽烟。
窗户敞开,冷风灌进来,吹得她长发乱飘。
温漓沉默地走过去,道:“对不起。”
楚弥没有反应。
温漓握住她垂落的左手轻轻晃了晃,尾音细细的,像撒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手和声音一样软,楚弥脸绷不住,转头看她,“你觉得我在气什么?”
温漓:“我骗了你。”
“也有这个原因。”楚弥反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几下,“但我更气你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秦晓走后你精神状态很差,可你宁愿找我哥,也不愿找我们倾诉。”
“对不起。”温漓再次道歉,“我不想让你们担心。”
“我哥就不会担心了?”
“我那时候和他不熟,应该不会吧。”
楚弥想到陈清轨当初成堆托她给的补品营养品,这可不好说。
“我真没想到,我哥藏得很深的那个女人就是你,你还打算和我哥继续下去?”
楚弥看她脸被风吹得发白,关上了窗,“你已经走出来了吧。”
“我也不知道。”
温漓不喜欢改变,和陈清轨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颜月的话让她产生了动摇。
秦晓已经死了,可月月还在,她会不会不经意间束缚住了陈清轨,让他无法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觉得我该断吗?”温漓茫然道。
“肯定啊。”楚弥毫不犹豫道,“他有白月光,你掺和进去迟早会受伤,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绝情,趁还没喜欢上他,赶紧抽身吧,他竟然敢对我闺蜜出手,回头我绝对……”
说着她意识到不对,要是陈清轨本来就玩得开就算了,可陈清轨不是随便的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因为醉酒就随随便便让人睡了,而且醉酒的还不是他。
她越想越奇怪。
难道……楚弥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不由看了温漓一眼。
颜月的话在脑中挥之不去,楚弥又这么说,温漓眼底迷茫逐渐消退,沉默了至少十几秒,下定决心道:“我明天就和他说清楚,和他了结这段关系。”
“等下,”楚弥声音虚起来,要是被陈清轨知道她在这儿给温漓出馊主意,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温漓道:“我已经决定了。”
“好吧。”楚弥道,“我就一个请求,别和他说是我让你断的,如果你非要说,就说是颜月。”
“……”
*
“轨哥,你下午消失去哪了?”
另一边,钱航看见陈清轨回来,立刻抱怨,“你一走女生们也提前走了,搞得最后都没吃上饭。”
“有点事。”
陈清轨破天荒回了句,懒倦抓了下头发,把手机扔桌上,拉了张椅子坐下,低下头,抓着狼娃娃静静打量,眼前浮现是却是温漓的模样。
女生清纯秀美的脸,像抹了胭脂一样红,眼底干净如泉,纯得不像话。
陈清轨眯着眼,思考这背后的含义。
“轨哥心情好像很好?”
张朔是在秦晓走后搬进来的,第一次看到陈清轨这副表情。
钱航呵道:“好个屁,我下午刚被他整着去跑了二十圈,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是你又犯贱了吧。”
张朔低头继续打王者,打完一局看到陈清轨姿势都没怎么变,还在看那只狼,忍不住道:“轨哥,不就是个娃娃,有什么好看的。”
“这娃娃哪来的啊?”钱航好奇地想拿过来看一下,陈清轨不耐烦踢开他,“别碰。”
“这么宝贝,不会是女人送的吧。”钱航嬉皮笑脸。
“滚。”
陈清轨琢磨不出所以然,正烦着,语气有点差,他点个根烟咬着,沉思许久,问:“如果有个女生对着你脸红,你们说是为什么。”
钱航和张朔对视一眼,钱航道:“你故意秀的吧,那么多女的对你脸红你问我们?”
陈清轨:“我认真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对你有意思呗。”张朔说。
陈清轨不大确定:“有没有可能是发烧?”
钱航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他这么没自信的时候,“你在逗我吧,还发烧,发骚还差不多。”
读音虽听不出差别,可陈清轨哪能听不出来,脸沉了一大半,“别这样说她。”
他认真的,钱航一个哆嗦,越发好奇起来,“她到底是谁啊,是我们学院的吗?”
早在老久以前,他们就隐隐约约察觉到陈清轨和某个女生来往密切,楚弥能察觉到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陈清轨把她藏得很好,一点信息都没露,看起来也不像女朋友。
大家心照不宣,陈清轨不想让人知道,说出来也只会尴尬。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很喜欢人家,而且还处在被动的位置。
难道不公开也是女方要求的?
钱航很不可思议,那个陈清轨竟然会这么卑微。
陈清轨没回答,目光又落在狼身上,它左耳残缺了一个角,很巧,他慢慢揉了下。
钱航还想再问,浴室门打开,宋淮序洗完澡走出来,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了陈清轨一眼,慢悠悠道:“是不是温漓?”
陈清轨微微一顿,神色如常,“这么明显?”
“不是,你们说谁?”钱航呆了呆,“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漓?”
陈清轨弹了弹烟灰,“你还认识别的温漓?”
张朔是别的班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脸状况外,“温漓是谁啊?”
“老秦女朋友。”
钱航语气很重地道,可陈清轨一点反应都没,似乎在说那又怎样。
他肯定不是临时起意,钱航细思极恐:“该不会老秦还在的时候,你就对人家有非分之想吧?”
“烦不烦。”陈清轨被他吵得耳朵疼,“你缠着我妹不放我都没说什么,还想管我?”
钱航顿时安静如鸡,总算明白自己那二十圈是怎么来的了。
“言归正传。”宋淮序一笑,“阿宴,你刚刚问女生脸红的含义,是不是发烧,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钱航脸色古怪:“你是说,温漓真的喜欢上了……”
他看向陈清轨,没想到他藏了这么久的女人,竟然是前舍友女朋友。
陈清轨薄唇轻抿,想克制,可还是掀起了一个弧度。
手机振了振,他看向桌子,温漓竟然发了条语音过来。
她很少主动找他。
这么多人在,陈清轨点转文字,结果触屏出了问题,松手的时候温漓柔软和缓的声音传出来。
“明天有空见个面吗?我有话和你说。”
所有人都听到了。
张朔哇靠,对钱航耳语,“是不是要表白了?”
钱航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十有八九。”
“……”
温漓的性子陈清轨太了解了,就算喜欢也不可能主动告白,没可能。
但他们在这里瞎逼逼一通,他有点不确定了。
【G】:好,我去找你。
【阿漓】:不用,还是我去找你吧。
陈清轨看着这句话,更不确定了。
第25章 喜欢
今天周一, 同时也是九月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国庆七天假。
教室,学生稀稀拉拉分散四处, 下午就一节大课,好多人为了赶火车回家请假,审计老师看人少,只讲了一小节新课, 剩下时间让他们自习。
温漓坐在靠窗,认真写注会历年的真题试卷。
冷风刮进来吹到她脸上, 她肩膀缩了一下。
中午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么冷。
桌上手机无声亮起来,温母发来微信:【女儿,你明天在宿舍吧?】
温漓伸手关上窗,回复:【在的。】
【我已经买好了车票,下午两点半到京市。】
【好, 我去火车站接你。】
【不用, 你学校这么有名, 我自己过去就行。】
温漓提了几次, 温母嫌麻烦就是不用她接,温漓便退步说在校门口等她。
“阿漓,我候补到票了!”
快放假了,教室压根没几个人学习,都在玩手机, 连老师都心不在焉的, 伍玲看到自己抢到座票了, 兴奋得一把抱住温漓,“我等下不用站着回去了呜呜。”
温漓笑了, “恭喜呀。”
伍玲没有撒手,脑袋往她身上蹭,温漓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又香又软。
“你放假不回家吗?”
好痒,温漓微微偏头,“不回,我妈要过来。”
“哇,来看你吗?真好,京市有很多旅游景点,你可以带她去逛逛。”伍玲道,“你妈打算住哪儿?”
“酒店。”
“国庆酒店太贵了,而且还要住六七天,你干脆让你妈住我们宿舍吧。”伍玲说,“反正楚弥上铺空着。”
能省钱自然好,温漓迟疑地看着她,“你们不介意吗?”
“这有什么,我们又不在。”伍玲在群里问楚弥的意见,楚弥马上就回了。
“你看,楚弥也无所谓。”
温漓心头一暖,真心实意道:“谢谢你们。”
“小事。”伍玲道,“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别总一个人闷在心里,和陈清轨滚了这么久床单竟然不告诉我,没义气。”
“……”
伍玲见她不自在地移开眼,脸颊红得诱人,别提多好看了,她忍不住捏了一把,“你真的要和陈清轨断吗?颜月的话你其实不用放在心上,她就是嫉妒你。”
“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温漓垂眼看着卷子,轻轻道:“我不能再耽误他了。”
*
上完审计学就没课了,伍玲抢到的是下午五点的票,和温漓说了一声匆匆跑回宿舍拿行李。
离开教学楼,温漓准备去找陈清轨。
昨天她就问清楚了,陈清轨国庆也不回家住,他现在在京大附属医院实习,医院很忙没有假期只有轮班。
和伍玲分开,温漓在原地看了会儿方向,惊觉自己不知道附属医院在哪儿。
陈清轨去年就不常出现在学校了,不像宋淮序走科研方向大二就进实验室选课题做实验,陈清轨更注重实践,大一就跟着医学教授跑医院观摩临床手术学习,也曾参与其中。
据说他操刀时手特别稳,把控精确情绪稳定,医学院的教授院长把他夸上了天,说他是几年都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些都是温漓以前听楚弥闲聊时说的,没有多少真实感,生活中他们几乎没交集。
这样想着,温漓忽然发现,是她单方面没交集。
好像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的她,又或是约个地方碰面,每次她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他总是恰到好处出现,对她的生活圈子了若指掌。
而她从没关心过他,也没找过他,现在连他每天上班的医院都不知道在哪儿。
如果不是颜月指出来,温漓都不知道自己冷漠到这个地步,对待普通朋友都比对他好。
可能她一直耻于这段关系,潜意识不想和他产生瓜葛,理所当然享受着他的好,心安理得回避他的一切。
温漓发了几秒呆,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下课她就把静音关了。
陈清轨发来的信息:【到哪了?我去接你。】
温漓看了会儿,回复:【不用,刚下课,我现在过去。】
陈清轨似乎不放心:【真不用接?】
温漓再次回:【不用。】
就算今天是最后,她也想主动一次。
温漓在高德地图导航京大附属医院的位置,两公里,不算很远,她刷了辆共享单车过去。
到了后,温漓发现医院很大,占地广,很多栋楼,人流密集进进出出,第一次来真的容易迷路,地图也不起作用。
温漓在里面转了几分钟,还是怂了,向陈清轨求助,让他别下来,告诉她路就可以。
发过去没多久,陈清轨打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温漓吓一跳,接了起来,“怎么了?”
屏幕里,陈清轨好像在办公室,领口略低露出白皙的脖颈,他应该刚看完诊,口罩没摘,狭长漆黑的眼半垂,盯着她看。
“不想我下去,只能这样指路了。”陈清轨缓缓摘去口罩,道。
“……哦。”温漓看着他英俊的脸,心脏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切换镜头照向前面的路,“我现在在这里。”
陈清轨看了眼,开口道:“往前走,中间那栋楼。”
温漓戴上耳机,照他说的走。
她没再看过屏幕,耳朵贴着他的嗓子,声音又哑又沉,滤过一层电流,听上去低低磁磁的。
像是有根羽毛轻轻刷过,温漓耳朵有点痒。
进了门诊楼,温漓听到有人叫他:“陈医生,有病人找。”
陈清轨还没开口,温漓不想打扰他,道:“我已经知道路了,你先忙。”
陈清轨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眉峰微挑,错觉么,总感觉她比平常紧张,来不及多想,他抬头看到自己以前的病人蹦蹦跳跳跑进来,开心喊:“清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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