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情况而定,也不是不可以,你有意见?”
“求之不得。”
晚点要开会,刘质强主持,还特批陈清轨可以带家属一起。
温漓在办公室待着不想出去,陈清轨便一个人去了,刘质强开完大会,私下底又找他开小会,和他说了下温漓的事。
陈清轨之前就有猜测,没有太意外,所里的账之前一直有老会计管,两个月前她辞职不干了,上面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就让颜月暂时替一下,她本科读的会计,以前就帮忙处理过一些财务的事。
内账有人还缺外账,刘质强找代账公司的时候刚好刷到温漓的视频,感觉她讲得挺专业又是陈清轨的老婆,心里一合计就邀请了。
“清轨,我可把你老婆都弄来了,记得请我吃饭啊。”刘质强打趣道。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陈清轨认真应:“好,你想吃什么。”
刘质强意外地看了他几秒,笑道:“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
只是代理记账,温漓其实用不着每天来,她手上那么多客户,都是让人把账本材料寄给她完事。
在虹峰她也没打算久留,直到从颜月那儿看到了账本,颜月没具体给她这个月的,而是给她橱柜的钥匙,让她自己找。
账本塞满了柜子,层层堆叠在一起很乱。
温漓一边找,一边看,眉头不知不觉皱起,决定多留几天,每天都坐陈清轨的车上下班。
久而久之,连作息都变得和他一样了。
只要和陈清轨扯上关系,免不了受到关注,身在虹峰,颜月即使不去刻意打听,有关他和温漓的事还是不停往耳朵里钻。
陈清轨除了名的不近女色,以前有女客户需要作陪,上面点名道姓要他去应酬都不去,身边更是没有关系要好的女人,有的只有数不清的追求者和各种不实的暧昧传言。
如今他身边终于有女人作陪,还一上来就结婚了,把律师所有人震得不轻,之前温漓露面少,等陈清轨也不爱上来,他们对她不了解也没什么真实感,还在想会不会和网上说的一样,他们关系其实不好。
现在温漓每天和陈清轨同进同出,谣言不攻自破。
实际和温漓接触后,发现她和陈清轨性格截然相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嗓音细软,温柔刻在骨子里,不怪陈清轨会喜欢。
颜月早上上班打卡,看到邱雅还有一些女同事已经来了,边吃早饭边聊天,听到温漓的名字,颜月脚步一停,没有过去。
她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昨天我下班回去,抬头看到陈律师和温会计就在不远,她鞋带松了,陈律师很自然地蹲下来给她系鞋带,简直了,我就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
“把女字去掉,他就没对谁那样过,我之前去下面的超市买东西,也看到他们在逛,手全程牵着就没分开过,东西也都陈律师一个人提,好男人啊。”
“还有,自从温会计来了后,陈律师很少来食堂,都是自己带饭吃。”
“温会计做的吗?”
“想多了,我问了她,她说是陈律师做的,因为她吃不惯食堂,家里阿姨做的饭又有点吃腻了,她没什么胃口,被陈律师发现了,每天换着花样研究食谱给她改善伙食。”
“没想到陈律师结婚后是个妻管严。”
陆闻河也在,插了句:“仔细想想,轨哥早就对阿漓有意思了,难怪阿漓是我客户的那段时间,对我那么上心,成天让我报告,现在我就跟死了一样,他再也没找过我了。”
“……”
九点,越来越多人到公司,堵在走廊很奇怪,颜月面无表情地回到工位。
她一来,热火朝天的气氛被冻住,大家没再继续八卦。
好不容易熬过上午,颜月去食堂吃饭,端着餐盘看到温漓独自坐在角落。
第一次见她落单。
颜月抬脚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真少见啊,你还会来吃食堂,不是有人给你做饭吗?”
温漓闻言抬头,嗯了声,“他今天要去见客户,没时间。”
这句话成功把颜月脑中的导火线引爆,她忍了太久太久,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就不觉得羞愧吗?”她一字一顿道,“你怎么还有脸回来?都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出现,破坏我的生活。”
空气有点凝滞,温漓看着自己曾经的室友,剥去伪装的成熟外衣,终于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她问:“如果没有我,你和陈清轨就会在一起了吗?”
“至少希望很大。”
颜月极其讨厌她的平静,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他天天磕安眠药才能睡着,重度抑郁到有躯体化反应,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这些,他有和你说过吗?”
温漓吃饭的动作停住。
颜月看她表情就知道没有,噗地一声笑了,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
“你还是和大学一样,又傻又天真。”
“我想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
“不管你怎么作,总有人给你买单。”
*
陈清轨从客户那儿回来,下午两点半才回律所。
温漓在沙发等他。
“中午吃了没?”
办公室的门是玻璃门,对内对外都透明,陈清轨仍旧习惯性地关上门。
“嗯。”温漓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应了声。
“吃了什么?”
“黄瓜,豆腐。”
陈清轨总算发现她情绪不对,无视外面走来走去的人,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来问,“怎么了?”
“没事。”
他一凑近看 ,温漓将脸埋更低。
陈清轨蹙眉,手指挑起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女人眼很红,配上一张雪白小脸,委屈得不得了。
“被谁欺负了?”他声音沉下去。
“你。”温漓说。
“?”
“有人和我说,你得过抑郁症。”温漓敛着眼睫轻声说,“真的吗?”
陈清轨眼底了然,“钱航说的?”
温漓不吭声。
“还是楚弥?”
“他们都知道?”她忍不住道。
陈清轨嗯一声,“还是读研时候的事,请了一段时间假,不是什么秘密。”
难怪颜月知道,温漓道:“因为我吗?”
陈清轨起来坐到她旁边,把人搂到怀里,声音低下去,“嗯。”
温漓眼睛更酸,道歉的话还没出口,他又道:“太想你了。”
他垂下眸,捏了捏她左手无名指,指尖划过戒指上的钻石。
母亲的死,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消沉了很长时间,等静下心来,他的脑子又被她占满。
“想你在哪里。”
“在干什么。”
“今天吃了什么。”
“和谁在一起。”
“还会想秦晓会不会给你买大福。”
“能不能照顾好你。”
“会不会和他,像我们那样做.爱。”
温漓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见面以来他都表现得轻描淡写,她还以为他早就放下了。
可结果是狠心的一直都是她。
温漓把眼泪逼回去,仰头看着他,“你再问一遍那个问题。”
“什么。”
“你总逼我说的那个。”
陈清轨顿了顿,“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温漓认真地说,“最喜欢了。”
陈清轨看着女人温柔明净的眉眼,心脏重重跳了跳,难以言喻的感觉溢满胸腔,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什么,转头看去。
温漓也跟着转头,沸腾的情绪被噎住。
玻璃门上有好几个脑袋,邱雅陆闻河都在,耳朵贴着门使劲往这边听。
被发现了,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溜得飞快。
“……”陈清轨对温漓说:“剩下的回家上床说。”
温漓又尴尬又羞恼,捏了一把他的手臂。
陈清低低笑出声。
颜月出外勤回来,看到一群人蹲在陈清轨办公室门口偷偷摸摸听着什么,又很快散开,她抬眼望向里面,恰好看到陈清轨在笑,仿佛被击中了一般,她怔在原地。
从大学起,认识他这么久,颜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温柔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全都是因为他怀里的那个女生。
她没能看多久,陈清轨走到门前放下了门帘,把其他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颜月被邱雅叫了一声,才慢吞吞回到工位上。
脑子里乱七八糟,明明不想去在意,心情仍旧糟糕透顶。
陈清轨说他结婚的那一刻,她就不指望和他能有什么了,做普通同事就好,在彻底放下之前远远看着就好。
温漓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颜月点开温漓做直播的视频网站,看着她发过的视频,面不改色地挨个点举报。
花费了一个小时,审核员也审核了一小时,最后未发现任何问题,除了自己账户的信用积分被扣,视频好端端地在那,没有任何影响。
发泄都是无用功,颜月心烦意乱时,微信突然弹出一个聊天框。
是大学认识的新闻系学姐,对学校里的各种八卦了若指掌,人脉甚广。
温漓回来的第一天,颜月就和她打听,温漓为什么从香港回来了,有没有可能回去。
事已至此,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颜月随手点开,看到消息后,眼睛蓦地睁大。
【听说温漓在香港坐了牢,混不下去才回来的。】
第73章 二更
温漓生日在一月底, 临近过年。
在此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在陈清轨准备充分,证据充足的情况下, 周敬败诉,一审判死刑,他不服上诉,二审正好在温漓生日前两天, 周敬再次败诉,一切都成定局。
陈清轨在法庭上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情绪, 像是完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没多久就问温漓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他并非一个浪漫的人,与其考虑到惊喜带来的不确定性,他宁愿提前问,更能合心意。
温漓也不知道,踏上社会之后, 她就没怎么过过生日了, “不过也可以。”
陈清轨:“你在考验我?”
“……”温漓想了半天, 说:“那就买个生日蛋糕吧, 我们一起吃。”
生日那天是周末,温漓没去上班,陈清轨也请了一天假在家陪她,不过他很早就起床了,温漓醒来没看到他, 反而手机振个不停。
她揉着眼, 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 打开,十几条微信弹出来, 都是家人朋友送来的生日祝福。
【姨妈】:阿漓宝贝生日快乐~[红包]
【妈妈】:多给自己买点衣服[转账]
【楚弥】:宝,生日快乐,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就给你画了个头像[图片],美不美
【张宜】:我给你寄的礼物送到了不,都是吃的,别忘了拆,会过期。
就连很久没见的伍玲都发来了祝福。
温漓心里暖暖的,泛着感动,挨个道谢,起床打开房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平常掌勺的江姨换成了陈清轨。
“今天还是你做饭吗?”温漓看到满桌的菜,中间还有一个四寸的巧克力慕斯生日蛋糕,插着蜡烛,边上还点缀着玫瑰花。
“会不会太隆重了。”
菜色丰盛花样还多,都可以和大厨媲美,温漓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吃到明天都吃不完。
“你的生日,当然要好好过。”
“江姨呢?”
温漓洗漱完,偷吃了一块鱼肉,竟然没骨头。
“放了她一天假。”陈清轨道。
至于原因他没说。
温漓大概也能猜到,今天不出意外,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温漓拍去脸上逐渐升起的温度,跑走去开门,看到是刘洁慧。
她一怔,“您是来找清轨的吗?”
“是也不是,别紧张,主要是来看看你们。”刘洁慧比起上次,苍老了许多,看她的目光却更慈祥,“今天是你生日,想着亲自过来一趟更有诚意。”
“祝你生日快乐,还有,之前误会了你这么久,对不起。”她叹气,“现在仔细想想,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才把女儿死去的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都过去了。”温漓莞尔,搀扶她进屋。
陈清轨见到刘洁慧,喊了一声外婆,随手解开围裙挂在墙上。
刘洁慧被他干脆利落的动作唬住了,颤巍巍地指着他问温漓,“他还会做饭?”
“是啊,做得可好吃了呢。”温漓笑着扶她过去看满桌的菜。
“真是岁数大了什么都见得到。”老太太不可思议念叨着,打量陈清轨的眼神像怪物,“我算是知道你为了娶阿漓,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
陈清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小时候又不是没做过。”
“那也没给我和你外公做过。”
刘洁慧摇头坐下,和他们一块吃饭吹蜡烛,给温漓庆生,在温漓许完愿后,送了她一个绿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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