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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长——纪朝歌【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9 14:52:02  作者:纪朝歌【完结+番外】
  尚未消散的水珠从玻璃墙旋转而下,继而从许云溪冰冷的眸子里消失。
  花团锦簇的玫瑰花寂静唯美,奈何这里没人有耐心欣赏它。
  白曼语是什么时候走的许云溪已经忘了,她三魂不见七魄似的静坐在白曼语刚才的位置上,一只手的手臂搁在桌面,虚脱地耷拉肩膀,
  靠在椅背。
  一直紧握的手心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黏黏腻腻非常不舒服,许云溪无意识地掌心向下在自己的裙子上一擦,思绪杂乱无章的思绪被她的动作牵引,渐渐恢复了一些清醒的理智。
  也许白曼语说的是假的呢?是她编出来骗她的,她不信汤乐要和孟依楠结婚,这怎么可能?也许一切都是白曼语为了让她离开汤乐而编排的谎话。
  又或者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实际却另有隐情呢?
  许云溪用力眨眼,苦涩的泪水受到挤压之后立马往外冒,几乎一瞬间把她所有的伪装全部撕毁了。
  她无声无息的坐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簌簌地,落在她的锁骨。
  许云溪自嘲一笑,眼泪马上找到机会入侵她的嘴巴,咸味在舌尖晕开。
  她还要为汤乐找借口吗?
  他若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匆匆忙忙急着将她送去英国?
  光洁的玻璃倒影出许云溪泪眼婆娑的面容,口红不知在什么时候蹭掉了,唇色苍白如雪,鬓角处的几缕秀发被泪水打湿,紧贴她的侧脸。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楼,脚步轻虚发颤,踩着高跟鞋的步伐甚至有些摇晃。
  美容院的私密性真的没话说,一路走来许云溪没有遇上任何人。
  她独自穿过一楼大厅,香氛机在角落呼呼喷雾,香气弥漫中,一个抱着竖琴的姑娘落座在南边的观景平台,自顾自地挑动琴弦。
  这是专门请的现场伴奏,负责为美容院烘托现场氛围的。
  以前许云溪来的时候时常能看见她,不知是不是那会的自己疏于注意,今日一听,才惊觉琴弦的余音带着一丝嗡嗡颤抖,哀怨婉转,悲伤的曲调在她的指尖晃动——许云溪目光怔怔,心跳砰砰加快,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她抬起慌乱的脚步向前走,离开充斥《谎言》前奏的空间。
  不知何时又再次下起了雨。
  雨势不大,绵软似针,密密麻麻地飘荡在凌空,秋风将雨水吹得倾斜,街上行人纷纷举着雨水呈45度角挡着自己走过。
  许云溪像个另类一样徒步在他们中间,神情恍散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笔画数多的繁体字招牌被霓虹灯打上色彩,绚丽颜色雨露均沾地洒在许云溪的肩上。
  她抱紧自己的肩膀,试图用这样的动作去抵抗冷风,绒面高跟鞋鞋头粘着许多白色水珠,这些小点点跟随主人的动作,在鞋面晃晃悠悠。
  在这一刻,许云溪觉得自己就像是湖面上的天鹅,表面看起来优雅风光,闲适骄傲,可岸上的人哪能透过水面看到天鹅的腿在水面下拼命划动?
  一直以来她都清楚知道外界对她的评价,不外乎是:配不上、普普通通、出身贫穷却长了一张好容貌的女大学生。
  这样一个女人,是怎么得到金融大佬的喜欢的?
  这个问题她扪心问自己。
  她也说不出答案,所以她拼命地从各方各面武装自己,让自己更优秀,更有底气地站在汤乐身边,就像是天鹅一样,挺直脖子维持表面风光,背地不断划水,不断努力。
  可是,有什么用?
  她再发愤图强,即便一天掰成48小时去用,她也比不过一出生就在罗马的孟依楠,人家是真真正正的豪门女总裁,人脉阅历财富,她没有一样能比得过她的。
  她之所以能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无非是因为汤乐这层关系,穿了一件名为富贵的外衣而已。
  视野渐渐变得模糊,许云溪分不清自己是因为雨太大看不清路,还是泪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好凉,手也好凉,浑身发冷,走路的动作变得机械化,像是抬不动腿。
  身后响起啪啪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焦急的声音在许云溪的耳边响起。
  “许小姐,我在美容院找不到你,你怎么一个人走了?”
  “你要去哪里?”
  “下雨了,许小姐上车吧。”
  “哎,许小姐,你怎么了?快……快来搭把手,许小姐晕过去了!”
第31章 各自远六
  许云溪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壽臣山的了。
  一醒来,入目就是熟悉的卧室,刺眼的灯光闪着她的眼睛,她拉起被子挡住眼,侧过头时看到Ovia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许云溪伸手往床头柜摸索,想拿自己的手机,不料动作过猛手机掉在了地上。
  听见声响的Ovia帮忙捡起,将热毛巾敷在许云溪的额头上。
  Ovia说:“许小姐你醒了。”
  许云溪有些惊讶,嗓中冒出一个音节,相当嘶哑难听,不用多说,是受凉之后扁桃体发炎了。
  Ovia用温度计给许云溪探了探,拿起来对着灯看了眼,“37.8,没超38度,低烧。”
  说着,她给许云溪掩了掩被角,似乎觉得被子的厚度不够,又拿了一床薄被过来铺在许云溪的身上。
  “低烧就不用吃药了,等会我熬一碗姜茶你喝下去,出出汗,估计明天睡醒就好了。”
  许云溪双目无神,对Ovia的话视若无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Ovia以为她是生病难受,赶紧补充:“汤董知道你得病已经从广州赶回来了。”
  听到汤乐的名字,许云溪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连平静如水的眸子都泛起了波澜。
  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卧室门被人从外推开,正装打扮的汤乐踩着皮鞋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稳重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好听。
  “荣叔怎么说你跑出去淋雨了?”
  许云溪移开眸子,半响才转过头来,盯着汤乐看。
  汤乐刚毅的脸庞微微湿润,应是匆忙回来没有打伞被雨淋的,英俊潇洒的眉眼深沉,温情。
  可许云溪知道汤乐并不仅限于此,他还有凶悍强硬的另一面,身为金融大佬,他杀伐果断,认真处理公事的时候会透露几缕桀骜匪气,不是怯生生的小年轻,外人几乎无法从他的表面看出他在想什么。
  许云溪曾经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但现在——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了几口唾沫为自己的开嗓做准备。
  “是啊。”声线没有方才那么沙哑,但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汤乐竖起手指放到许云溪的唇上,是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起身出门,少顷,端了杯温热的水过来,里面泡了化橘红,端着许云溪的下巴喂她喝了。
  热水下腹,嗓子被水润过之后温润许多,许云溪接着说:“在美容院看风景的时候见到朋友走在街上,想去跟她打个招呼,没想到下雨了。”
  这套说辞,是许云溪醒来之后一直在心中默默排练的。
  汤乐拿起另一条热毛巾给她擦脖子,动作无虞,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下次别这样。”他的语气责怪中带有无可奈何的宠溺,“等会让医生来看看,按常理来说,发烧不会造成晕倒。”
  “好。”许云溪柔柔地说。
  然后——
  “你为什么要急着送我去英国呀?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前半句是许云溪抓耳挠腮想要试探的话,后半句是怕汤乐起疑所做的额外补充。
  她的双臂在被子下紧绷,眼神一眨不眨,就想看看汤乐会不会从表情上露出什么破绽。
  结果是他忽然吻了下来,唇鼻相抵,他强势地在她的上颚舔了一圈,结实的手臂支撑在她的侧脸,许云溪急忙去推他的肩膀让他起身。
  “干嘛呢,等会传染了。”
  “不怕。”汤乐暗哑着嗓音:“今晚我给你打针。”
  许云溪烧红的脸更红了,把脚从被子伸出来对他踢了一脚。
  汤乐反手握住她的脚腕,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你病了。好好休息,航班我会安排改签,等你好了再飞英国。”
  许云溪刹那间意识到,这个吻是汤乐的躲避动作。
  他回绝了她的问题。
  许云溪的胸腔冷了几分,嘴角的弧度骤然冻住,她犹豫几秒,暗暗呼吸几口 ,再次问:“我能不去吗?”
  汤乐一手拿着手机发消息,一手捂着她的额头,又在她的脸颊捏了捏。
  “乖,我都安排好了,去英国之后你可以放松玩一段时间,后续我会安排老师负责你的课程,不用担心。”
  许云溪的目光轰然暗淡,她艰难地吸了吸鼻子,很想问他。
  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是不是瞒着我在跟孟依楠交往?
  你是不是嫌弃我家境不好。
  你是不是……想让我退步做情人?
  疑问在心头盘旋,久久都不能归于平静。许云溪转过身,拉高被子盖住自己,苦涩的味道在心尖盘旋打转。不多时,床侧微微回弹,汤乐从床边起身。
  许云溪埋头在被窝里闭眼,家庭医生来为她诊治,她闭眼装睡什么都不想管。
  对方为她重新测体温,又拿着仪器对她一通检查,最后,头晕目眩的许云溪听见医生向汤乐汇报,说:“暂时不知道许小姐忽然晕倒的原因,建议去医院做详细治疗。”
  许云溪自嘲笑笑。
  没用的。
  她是伤心惊惧之下的急火攻心,心病,去哪里的医院都不好使。
  这晚,许云溪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楼吃饭,喝了碗Ovia做的姜茶就躺床上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脖子和后背都开始黏腻,迷迷糊糊间,旁边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两声。
  她睡眼惺忪地朝手机摸去,是一条没有备注的信息。
  一个地址。
  [明天,广州XX酒店]
  许云溪猛地惊醒,很快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人推开了,来人明显把脚步放轻,迈着轻轻的步伐站在床头看她。
  许云溪赶紧把手机收回被子里。
  “你……”许云溪看着梳洗过后的汤乐,有些担心他会真的要对自己‘打针’。往被窝里缩了缩,汤乐淡笑,用手背试她额头的体温。
  “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汤乐俯身给了她一个晚安吻。
  “你好好休息,我去客卧睡。”
  许云溪暗暗松了口气,伸手放在他的大腿,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汤乐:“嗯,怎么?”
  许云溪:“就是问问嘛。”
  汤乐脊背倚靠床头,“明天去趟广州处理集团的事。”
  仿佛心中猜测对上了暗号,许云溪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手,借由生病难受的模样躲进被子掩盖无尽悲伤。
  汤乐盯着她黑黑的后脑勺半响,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扭转过来,低声问:“你怎么了?”
  许云溪闭着眼不想看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发烧头痛,难受。”
  语罢,汤乐的拇指指腹就按压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温柔地按了起来。许云溪一开始瑟着肩膀,后来随着紧绷的额角缓和下来,她也重新睁开了眼睛。
  黑漆漆的眸仁倒影着汤乐温情脉脉的脸。
  光是这样看他,谁能想到他会背着她做那么多事?
  许云溪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彷佛默默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将汤乐的手拿了下来,从下往上看着他的脸。
  “你……”她顿了顿,电光火石间搜肠刮肚地修改措辞:“汤乐,我爱你,所以不管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
  实际上,这句话的中心含义是想问,你骗过我吗?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选择了迂回的方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担心自己猝不及防听到真话,未必能承受的了。
  汤乐微乎其微地一滞,在旁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恢复如常。就着这个姿势在靠在许云溪的身侧,距离近的两人都能互相数对方睫毛,
  “我也爱你。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汤乐是多敏感的人?才三十二岁就已经是叱咤海内外的金融大亨,在复杂的家庭中长大,在深不见底的豪门世家中突出重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交际谈判时能敏锐抓住漏洞强势而上逼得对方让步,对身边的人事物一直保持谨慎心,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躲不开他的眼睛。
  许云溪枕在枕头上摇头,乌发落在她白皙似雪的肩头,扑扇着她汪洋洋的大眼睛,有些无辜有些妩媚,“我能有什么事?”
  汤乐浅声一笑,为她盖好被子。估计是病了,所以许云溪的情感需求才会比平时要深。
  他这么想着,从卧室离开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许云溪如鱼得水,浑身松懈下来,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外面的蔷薇花。
  夜雨将蔷薇骨朵压翻,无精打采地靠挂在枝头,了无生气的模样像极了现在的许云溪。
  乌云压城,月光一丝一毫都透不过来,密集夜色坚不可摧,直挺挺地堵在人跟前,宛如一块积满水的海绵挤压在她的鼻腔。
  低烧的症状很轻,一般第二天就没事了。但许云溪假装受凉很难受,把自己锁在房间没有出去。
  汤乐起的比她早,出门前来看了她一眼确定退烧了才出门去广州。
  许云溪站在窗前撩开窗帘一条缝隙,楼下的汤乐在保镖的簇拥之下上了一辆宾利扬长而去。
  她静静地保持原样站了会儿。别墅门楼两侧各站着一个保镖,样子瞧着有些面熟,是上回她被汤绍钧中途拦截来找她的那两个。
  如今想来,他们出现的速度这么快,应该是一直跟在她身边暗暗保护她。
  还有荣叔,他正拿着一条抹布,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擦拭轮毂。
  许云溪转身进屋,将卧室的窗帘全都拉了起来,然后用手机给Ovia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今天胃口不好,只想休息,不用打搅她。
  来到衣帽间,许云溪从一整排的新衣服里挑了一套从未穿过的黑色运动套装,还给自己戴了一顶鸭舌帽。
  她不施粉黛,对着镜子随意打理了两下侧边的头发后,悄咪咪从卧室出来,脚步轻便地从楼梯来到地下室,借用坡道出口处的灌木丛隐蔽自己,小跑着离开壽臣山。
第32章 各自远七
  许云溪开车行驶在广深沿江高速上。为了隐匿行踪她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找朋友借了一辆不显眼的蓝色小本田。
  她眼若寒霜地盯着前方路况,脚踩油门一路左穿右插地超车,保持最大限速在快车道疾驰着。
  从壽臣山前往广州,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但许云溪的出门时间比汤乐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她紧抓着方向盘,手臂僵硬,精神紧张的她甚至连蓝牙都没有链接,也没有用中控导航,而是把手机放在仪表盘旁边的支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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