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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糟糕的三十岁——十三弦声【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9 17:13:27  作者:十三弦声【完结+番外】
  而提着它们的手,叫做亲情、母爱。
  夏芫徒劳地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存着一个莽撞的吻。
  热烈、自由的吻。
  它好像能融化丝线,把热度恒久地留在她的皮肤上。
  周一上班的时候,夏芫做了个决定。
  她早起一个小时,给自己上了个略微明显的妆容,口红也放弃了原本的裸色,选了一支枫叶红的,明艳又不张扬,很适合还有些寒意的早春。
  打卡的时候,隔壁组的男同事忽然主动跟她打了招呼:“早上好,你今天很好看。”
  金融公司里大家普遍作风比较开放,俊男靓女们谈判桌下聊天尺度很大,个个都是调情暧昧的一把好手,然而上了谈判桌尺度一个比一个严谨,为了小数点后两位的一点差距,连撕一个月也不少见。
  这样的招呼其实并不算冒昧,甚至还有些保守。
  夏芫笑了一下:“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是吗?我周末特地新做的发型,感觉女客户会喜欢。”对方大大方方地开着玩笑。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对方眼里有种毫不掩饰的惊艳感,走了两步没忍住,感叹道:“夏芫,我们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很难接近的女生,没想到你性格也挺好的。”
  夏芫诚心求教:“……是什么给了你们这种错觉?不对等等,你们?”
  对方:“对啊哈哈,就是……基本全公司的男同胞。”
  夏芫:……?
  “因为我们都觉得你是咱们虎狼之窝里的一只良家小白兔。”
  夏芫:……
  对方捧了捧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是那种,多看了你两眼,就要三媒六聘娶你回家的那种。”
  夏芫沉默了一下,平静抬眼:“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夏芫安静地等他笑完,无奈道:“我做人就这么失败?”
  “没有没有,”对方摆摆手,“就是感觉你太规矩了,一看就是那种教养很好的大家闺秀,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板一眼的,我们说话嘴上没把门惯了,生怕哪一句冒犯到你。”
  夏芫眼神复杂地看他:“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对方又是大笑,还想说什么但是早会时间到了,于是匆匆留下一句“下次再聊”就跑走了。
  夏芫忙完一轮工作之后,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组,名称叫“不良夜”。
  群里有二十来号人,都是公司里比较活跃的年轻人,拉她进群的是早上聊天的那位,叫秦业。
  秦业:最近有空么,什么时候出去嗨一场,我天天面对富婆压力山大,上周哥们带我去的那家酒吧不错,这周找个时间一起去?
  花桃桃:怎么,秦哥被榨干啦?
  夏芫刚看清这句,想起来这个花桃桃好像是公司前台小姑娘,就见对方已经撤回了消息,并且火速重发了一句。
  花桃桃:呀是夏芫小姐姐,中午好呀,下午想喝什么下午茶吗?我可以帮你点哦!【可爱】【可爱】
  夏芫:……
  秦业:桃儿你别装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都,装什么良家少女呢!
  蓉姐:小夏啊,这个群吧,大家就是私底下约着玩的,聊天不太注意,你别介意啊!
  蓉姐就是蓉姐,是隔壁项目组的带头一姐,作风强悍凌厉,四十岁未婚,是夏芫背地里十分羡慕又憧憬的对象。
  却没想到她也在这个一看就很不“良夜”的群里。
  秦业:“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小夏也是同道中?”
  花桃桃:“emmm……证明一下?”
  夏芫想了一下,冷静回复:“我白的二斤量。”
  秦业:……卧槽
  花桃桃:……卧槽
  蓉姐:……我操
  秦业:……蓉姐你注意下用词。
  蓉姐:注意个屁。小夏,这周五晚上,约不?就小秦那什么酒吧,姐请客。
  夏芫:我可以。
  花桃桃:既然姐姐可以,妹妹一定也可以!
  秦业:你可以个屁,你啤的都喝不到二两,醉了还喜欢逮着帅哥亲,你别去给我们丢人了。
  蓉姐:@所有人,到时候有空的一起,最近项目太紧张了,大家放松一下。
  夏芫端着咖啡杯去茶水间泡咖啡,沿路走过公司安静得只有键盘声的大厅,路过用投影仪看k线图的会议室,最终到达空无一人的茶水间。
  她有种新奇的感觉。
  她从来没想过,平日里熟悉又陌生的同事们,除去他们严谨的工作状态,还有一个欢脱的私下状态。
  而她,入职两年,竟然毫无所觉。
  这也意味着,她入职两年,其实一个朋友也没有交到。
  而今,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一个妆容,一两句不拘谨的玩笑,就一下子打通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次元壁。
  那一头,是她一直以来,可望而不可即的自由。
  有了周五之约,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地狱模式的周一都变得好熬了许多。
  等到做完一天的工作,夏芫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以往夏芫是不会工作到这么晚的,虽然住处就在附近,但是毕竟深夜不太安全,一般实在太忙,她就会挑出一部分可以带回家做的工作带走,尽量保证九点钟之前下班。
  而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加班到十一点的大有人在。
  金融公司压力和收入成正比,倒也不是内卷,是真的很忙,也是真的有工作激情。
  秦业也刚好下班,看见夏芫,又笑起来:“你今天也这么晚,我开车了,给个面子,让我送你回家行不行?”
  夏芫想了一下:“好,不过我今天不能请你喝饮料,明天请你吃早饭好不好?”
  毕竟太晚了,夏芫自认是有男朋友的,不太适合让男同事这么晚去家里。
  “当然,那我想吃手抓饼,加烤肠和里脊。”
  “没问题。”
  夏芫愉快地接受了同事的好意,一直到家门口,都保留着一份欣喜。
  然后这份欣喜在她看见门口的人那一瞬间,被冻成了冰块。
  夏芫的爸爸,夏仲刚老爷子,黑面神一样立在门前。
  夏芫艰难开口:“爸,你怎么来了?”
  夏仲刚盯着她下班前特意补的口红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疲惫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芫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来,情绪再难克制,她崩溃哭道:“我变成哪样了?你和我妈是觉得我给你们丢人了是吗?我哪里丢你们人了呢?为什么你们都用一副我已经不配为人的态度对我,为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60章 Chapter 2.13辞职
  夏父看着她哭,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进去再说,在这里哭什么?”
  他低声斥责,夏芫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伸手抹掉眼泪,短暂宣泄过后的情绪被迅速收起,像她过去二十多年做的那样。
  开门,进屋。
  咔哒一声。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夏芫因为哭泣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夏仲刚沉默接过夏芫拿给他的拖鞋,换了鞋,坐到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
  “爸你吃饭没?我还没吃饭,我煮碗面行么?”
  夏仲刚点了支烟,闷声“嗯”了一声。
  夏芫只简单做了两碗青菜鸡蛋面,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她就给夏仲刚那碗多卧了一个蛋。
  父女俩直接在茶几上吃面,相对而坐,一言不发。
  夏芫那碗的荷包蛋在面底下,夏仲刚端到碗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吃,而且很自然地夹起自己的荷包蛋想往夏芫碗里送。
  夏芫摇摇头:“我有,爸你吃。”
  夏仲刚像是愣了一下,把夹起的荷包蛋送进了自己嘴里,吃完一整个蛋,才突然道:“你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爸妈都下岗,你还记得吗?”
  夏芫吸了吸鼻子,吃了口面,点点头:“记得。”
  那段时间,家里确实是有些困难的,虽然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但也有一两个月都吃不上肉,能吃到的最营养的东西就是鸡蛋。
  因为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夏仲刚有两个月在外面打零工,做的是最累的体力活。
  赵女士每天煎两个蛋,一个给夏芫,一个给夏仲刚,她自己没有。
  夏仲刚总是把自己的给夏芫,但夏芫从小就懂事,说自己吃不下,不仅不要,还会把自己的荷包蛋夹成两半,给赵女士分一半。
  于是夏仲刚也学她,把自己的荷包蛋夹成两半,再分她一半。
  一家三口拿着两个荷包蛋让来让去,今天我多吃一半,明天你多吃一半,都想着自己少吃点让给家人吃,以至于谁都没有吃过一个完整的没被夹开过的荷包蛋。
  后来夏仲刚重新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那天,他买了鲫鱼和猪肉,赵女士在煮鱼和肉之前,先煎了六个蛋,一家三口一人两个。
  夏芫想起从前,又觉得心酸,又觉得幸福。那个时候,连一个蛋都要让来让去,可他们一家三口是彼此心疼着的,他们贫穷又富足,每一天哪怕很累,也很开心。
  可是时过境迁,他们不再困囿于温饱,却渐行渐远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芫变得沉默而敏感,她依旧温顺乖巧,可她内心却一天比一天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于父母的意义,好像更贴近于一个维持脸面的道具。
  他们不再心疼她吃不吃得饱,学习工作累不累,他们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对她重复,你小时候那么优秀,为什么现在却泯然众人了呢?
  你说你想读书,爸妈让你读到了硕士,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是你依然要每天辛苦地上下班,和任何一个打工族没有区别。
  是你拒绝谈恋爱,拒绝和男性交往,读书没有给你的事业带来多少助益,它只是让你的心变野了,你像网上那些咋咋呼呼的人一样,反婚反育,追求什么个人自由。
  可你的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就是爸妈的亲戚朋友们在背后的耻笑。
  夏仲刚沉默地吃完荷包蛋,轻声道:“和你妈煎的一个味道。”
  夏芫“嗯”了一声,没多说,
  夏仲刚继续道:“我知道你妈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可能难听了些,可她是真心疼你的,你比她的命更重要。”
  夏芫一口面堵在喉咙口,有些吞不下去。
  疼她吗?比她的命还重要?
  从前的夏芫信,于是她也是用同样的感情回报的。
  现在的夏芫很想信,但是刀子嘴也是刀,任谁被这么一次又一次地专挑心头最软的地方扎,一刀一个血窟窿,再想自欺欺人,也被那些透心凉的窟窿眼给冻清醒了。
  “她说话伤着你了我知道,可你不能因为这就和她赌气不回家,还——”
  他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语气严厉起来:“还打扮成这个样子,你是要存心气死她不成?”
  夏芫一呆,喉咙口那口面彻底咽不下去了,她没有想到拐了这么个大弯儿,最后要做的,还是用化妆来指责她。
  “还有,刚才送你回来的是男的女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芫强行就着口面汤咽下面,垂着眼睑,轻声道:“我有男朋友你们不应该高兴吗?”
  夏仲刚被她问的一愣,突然重重放下筷子:“那你就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我们什么都不图,只图你能像个正常的女生一样去在合适的年龄结婚生子,实现你的人生意义,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这话太耳熟了。
  结婚生子,实现人生意义。
  第一次听的时候,夏芫试图反驳,说她人生的意义不在于结婚生子,而在于她自己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活出什么样的人生。
  赵女士用一句“你还年轻”把她打发了。
  后来再听到,夏芫就学会了沉默,不再反驳。
  而今,这话从夏仲刚的嘴里说出来,她忽然就克制不住了。
  她眼睛通红地直视着父亲,看见他的鬓角已经花白,可他的眼神是严厉的,严厉到严苛,是对她的。
  夏芫想到南舸尚未染上世俗的笑脸,心里好像就生出了一丝勇气。
  她说:“如果人生的意义就是结婚生子,那我就应该一满二十岁就去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生子,然后我就可以人生圆满地去死,对吗?”
  啪!
  夏芫被打得猛地偏过头去,耳朵一阵尖锐的嗡鸣声,几乎失聪了几秒钟。
  脸颊木木的,好一会儿都没察觉到疼痛。
  夏芫像生锈的木偶,一寸寸转动着脖子和关节,掀起眼皮,沉默地看着夏仲刚。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说这话,对得起我和你妈吗?我看你是在外面呆太久了,心都野了!什么话都敢说了是不是!”
  夏仲刚气得手都在发抖,几乎语无伦次地骂了她几句,最后端起桌面上的一杯冷水一饮而尽,然后斩钉截铁道:“辞职!明天就去给我辞职!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夏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刚才满心破釜沉舟的决绝凄然一瞬间炸裂成恐惧。
  “不——我不辞职——”
  “你不辞职你想上天吗?”夏父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你以为你的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私企而已,在我们眼里就是小作坊,不上台面!你以为你很牛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和你妈这些年被你丢尽了脸面!”
  夏芫猝然顿住,想要服软和哀求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虽说人容易在情绪激烈的情况下口不择言,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其实早就已经在他心里徘徊了许久,只是冷静的状态下,他说不出口而已呢?
  夏芫相信是后者。
  她没办法再用前者当借口来让自己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靠欺骗自己来苟活。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需要自己为他人对自己的恶意去找借口。
  “爸!”
  她最终也只哭着喊出了这么一声。
  夏仲刚起身离开,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冷声道:“我今天是为你妈来的,你妈被你气得胃病发作,还在医院里,你要是还有点良心,明天就回去看看她,但你如果敢跟她说像刚才那样的混账话……”
  他最后一句没说完,但是语气里的威胁已经证明了一切。
  “都快十二点了,你要去哪儿?”
  “管好你自己。”夏仲刚摔门走了,留下夏芫颓然坐在沙发上,一脸无措。
  。
  夏芫第二天请了假,赶了上午的高铁回去,她没联系夏仲刚,直接给夏母打了电话,得知在市人民医院,她就直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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