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到府中,见到大哥!
心中疑惑便更深了几分。
方才瞧见胡氏的反应,更是印证了她的心中所想。
她也终于理解了为何这最后要渡的魂魄,是自己的娘亲。
娘亲的死必定还有内情!
陆远山毕竟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立刻回过神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不要忘了让你进将军府是为了平定西凉之乱。”
“我若不从呢?”
“圣上的旨意你敢不从?”陆远山威胁道。
陆倾蝶不是吃素的,伏天观的香客各个都是这长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想打探点儿消息,简直轻而易举。
“若我没猜错,圣上的旨意是将你将军府的小姐赐婚于西凉三皇子吧?”
“怎么?难道你不是我将军府二小姐吗?”
“现在知道我是二小姐了?”
“若我没猜错,这府上,还有一位我未曾见上面的三小姐吧?”
陆添逸急了:“姐姐乃是将军府大小姐!岂能居于你下面?”
胡氏连忙捂住了陆添逸这该死的小嘴。
陆倾蝶赞赏的点点头:“瞧,承认了不是?”
“那既然有将军府大小姐出面,想必也轮不到我这庶出的二小姐了吧。”
陆倾蝶刻意将庶出二字加重,笑的更是动人。
第3章 癫狂祖母
祠堂中的人都各怀鬼胎,只有那小小年纪没多少心眼的陆添逸在想着如何赶走这个突然冒出来和他抢家产的小姐。
“倒是清静了。”
陆倾蝶揉了揉耳朵,转身扶着伤的不轻的陆九年离开了祠堂。
“哦,对了,敢问我娘那处院子可还在?”
陆倾蝶三岁之前都是在娘亲的海棠苑生活的,离家数载,实在想念那里的一花一木。
“在。”
“那就有劳父亲将我马车上的包裹派人送到海棠苑了。”
“你不能住在海棠苑!”胡氏呵斥道。
陆倾蝶眯着眼睛瞪了胡氏一眼:“为何?”
陆九年扯了扯她的衣裳,小声呢喃:
“海棠苑……已经是大小姐的庭院了。”
“大小姐?”她笑了。
“那我倒要去瞧瞧那大小姐了,是丑的不能见人了还是四肢不健全了?”
“竟劳烦我回来接这道圣旨。”
“老爷!你瞧瞧这是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吗?!”
“小小年纪竟满嘴诅咒人!这要是大了还了得!”
陆远山已然发觉陆倾蝶已经不是那三岁的小屁孩儿了,自小离家,更是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本想立下威严,让陆倾蝶乖乖听命于他,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他瞪了一眼胡氏:“蝶儿刚回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胡氏大为震惊:“老爷你……”
“闭嘴!你这个做姨娘的就不能让让一个刚回家的孩子吗?”
胡氏委屈地抹了两滴眼泪,拉着陆添逸的手伤心的离开了。
陆添逸恶狠狠地看着陆倾蝶,心里暗骂:
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坏女人!都是这个坏女人的出现让娘亲伤心!
对于陆远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陆倾蝶并不意外。
若是陆远山还是和她作对,那她才觉得怪呢。
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现在才是拯救将军府的人,再加上刚才她用圣旨反将了陆远山一军。
陆远山自然是个聪明人,不会和她唱反调。
至于那个胡氏。
倒是个脑子不好的。
拎不清。
这么一个没有眼力劲儿,拎不清的人,是怎么勾引上她这没心没肺的爹爹的?
她本以为娘亲的死定然和胡氏脱不了干系,如今看来……
“蝶儿,今日你就先去芙蓉苑休息如何?那院子是你祖母之前住的,如今你祖母已经搬到了外院,那处院子就给你吧?”
陆远山一改之前威严,换上了一副慈父的面孔,若不是陆倾蝶早早入世,怕真是要被这虚情假意面孔糊弄了去。
“我劝父亲还是早日将那海棠苑腾出来吧。”
“你这孩子为何那般执拗?那院子已经给了阿嫣,阿嫣也在那里住了十年有余,也是有感情的。”
陆远山没有说真话,其实为了躲避西凉婚事,陆芷嫣早已被他送到了伏天观藏了起来。
陆芷嫣从小身子就弱,太医瞧了也无能为力。
只能求得风水先生来看,风水先生一眼便看上了那废弃已久的海棠苑。
只要嫣儿住在那海棠苑,身子自会好起来。
事实也如此,自从嫣儿住进了海棠苑,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去年更是在随他进宫时,和二皇子熟络了起来。
他时常远在边关,但对朝堂之事也是了解一二,这二皇子乃是皇后所生,是真正的嫡长子,以后更是有望成为天子。
二皇子更是对嫣儿有意,他陆远山岂能让嫣儿在这个节骨眼出事?更不会让嫣儿嫁到西凉!
陆倾蝶冷笑一声:“您搞搞清楚,我不是在和您商量。”
“我是在通知您。”
陆倾蝶两眼弯弯,好似人间尤物。
陆远山心里狠得慌,却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这个小祖宗。
反正嫣儿现在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伏天观,暂时不会回来,让她陆倾蝶住上几日海棠苑又如何?
陆远山脸上堆起笑意:“好好好,蝶儿既然想住海棠苑,为父便派人将那院子收拾出来,只是可能要到晚上了。”
“无妨,我想去拜见一下祖母。”
陆远山得拳头藏在长袖中攥的紧紧得。
这小丫头,如此说话,简直是倒反天罡!
外人听了去,不知道要如何笑他!
他也只能心里骂骂,嘴里却一顿猛夸:
“蝶儿有心了,也不枉祖母从小就喜欢你。”
“为父这就领你去见见祖母。”
“带路吧。”陆倾蝶慵懒地说道。
垂着眼皮,眼中恋恋不舍的看着祠堂,这地方当真是好地方。
祠堂中的祖宗那都是血亲,对她的身体是极好的。
陆远山悻悻地走在前面带路,一点儿也没了先前的威风。
一路上还给陆倾蝶介绍着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一路上只有陆远山一人在说。
陆倾蝶只搀扶着陆九年,丝毫不搭理这个做父亲的。
这让陆远山很是挫败。
别说同级官员了,就是他下面的参军那一个个都是在家有威严的,怎么到了他这对儿女面前,一点儿威望也没有!
寿德堂。
“娘,您快看谁来了!”
刚踏入寿德堂,陆倾蝶便皱起了眉头。
正是午时,应当充满阳气之地,此处竟满是阴气。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见到老太太,就听到了老太太在房间里摔东西的声音。
伺候老太太的嬷嬷捂着流着血的胳膊往外跑:
“老爷!老太太她又犯病了!”
陆远山快步走到屋内,老太太见到陆远山,更是狂躁,抄起手边的花瓶砸向了陆远山。
陆远山身子一侧便躲过了花瓶,那花瓶径直地朝着陆倾蝶飞去。
陆倾蝶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身子一侧,猛地抬手便将飞速降落的花瓶接了起来。
她一脸心疼地摸着这个花瓶:
“看这花纹,想必是番邦送来的异域之宝,险些就碎了。”
陆远山虚着眼睛瞧着陆倾蝶的动作,警惕了起来。
“蝶儿好身法。”
陆倾蝶掖了掖鬓角的碎发:
“养父对我很好,从小便教了我屠肉的本领,想来这手上力气是大了些。”
说起养父,陆远山得脸上黑一阵白一阵的。
陆倾蝶就是故意恶心他的。
她就是要告诉陆远山,她陆倾蝶的一切,都与他陆远山无关。
老太太瞧见陆倾蝶,便魔怔似的缓缓走向她。
陆倾蝶也不躲,因为她看到了老太太身后有一个虚影。
直到老太太苍老的手抚在她的脸上,那虚影才落荒而逃。
虚影一离开,老太太的双眼才有了神。
她四下张望,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陆倾蝶:
“像,太像了。”
陆倾蝶疑惑,难不成老太太在她身上看到了陆老将军的身影?
“像谁?”陆倾蝶直截了当。
“像我那死去的大郎啊!”
第4章 话往明处说
陆远山听到老太太口中的大郎。神情慌张的跑过来抚慰着老太太:
“娘,我看您是真的糊涂了,大哥都死了多少年了,这是我家那妾的孩子。倾蝶,您还记得吗?”
老太太神情恍惚地用安粗糙的手摩挲着陆倾蝶的脸颊:“是倾蝶啊,倾蝶好啊,倾蝶从小最喜欢和祖母玩儿了。”
老太太嘀咕着,虽恢复了一些神志,但依旧有些糊涂的模样。
陆倾蝶轻轻抚上老太太满是皱痕的手:
“是啊,倾蝶从小最喜欢祖母了~”
陆倾蝶一反常态的格外温柔。
与那祠堂前雄辩强据的女子格外不同。
就好像这孩子天生就有着两幅面孔一样。
陆远山瞧见软下来的陆倾蝶,瞬间硬气了起来。
瞬时拿出了当爹的架子来,两手负在身后:
“老太太你也见了,明日便一早随父进宫见见圣上如何?”
陆倾蝶心中冷笑,她这个爹,心里是一点儿也藏不住事儿啊,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他这么着急让她进宫,无非就是怕她变卦不去当那西凉太子妃,毕竟夜长梦多。
“父亲如此着急,莫不是那西凉三皇子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陆远山实在想不通这小丫头片子为何对着他娘那样温柔,对着他却是剑拔弩张!
“我?我怎么了?我难道不是现在将军府的救命稻草吗?”
陆远山脸色铁青,欲言又止,这离家十年有余的孩子是如何知道将军府如今的处境的?
看着陆远山那心虚模样,她只能先搀着老太太回到床榻之上,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坐在那把太椅上,捏起两根手指,忽的惊呼:
“啊呀!女儿这掐指一算,这从我离府以后,父亲您在战场上那是屡战屡败啊!”
陆远山的脸色红一阵黑一阵,精彩极了。
“父亲别急!让女儿再算算!”
她的大拇指在其余四根指头上游刃有余得轻点着。
又是一阵惊呼:
“啊呀!父亲征战多年,那败绩可谓让西凉硕果累累啊!”
“不光丢了城池,甚至还将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被西凉给掳了去吧?”
“哎呀呀,了不起啊父亲!”
陆倾蝶打心眼里佩服陆远山,由衷地为她的父亲竖起了大拇指!
“胡说八道!”陆远山震怒,气的直跺脚:
“我看你在外面什么都没学到,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以前没娘教你!如今为父就要替你那个死去的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说着陆远山扬起那硕大的巴掌就要招呼陆倾蝶。
陆倾蝶又岂是吃亏之人?
陆倾蝶身形往下一滑,一脚绊在陆远山脚下,陆远山不愧是练家子,身手敏捷。
一个转身便稳稳地落座在方才陆倾蝶坐的位置上。
陆倾蝶起身拍了拍沾了地面的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远山:
“就你?也配提我娘?”
“就你?也配教训我?”
陆倾蝶虚张着眼睛盯着陆远山:
“方才我说的几分真几分假,是不是装神弄鬼,恐怕只有父亲你心里知道。”
陆倾蝶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向着陆远山走着,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陆远山的心窝之上:
“世上本无鬼,亏心事做多了,鬼也就在心上扎了根了。”
她顿了顿,欣赏着陆远山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你说是与不是啊?父亲大人。”
陆倾蝶笑着抽回手指,拍了拍手:
“既然父亲如此乖巧安静,那女儿便接着说了?”
陆倾蝶礼貌性地询问陆远山的意见。
陆远山怒甩长袖,冷哼一声,别过脑袋,不再言语。
“那女儿便当父亲默许了。”
俗话说得好,先礼后兵嘛!
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该给的脸也是要给的。
至于这陆远山要不要这脸,那是他的事儿。
若是他陆远山给脸不要脸,那就休要怪她无礼了。
陆倾蝶缓缓而道:
“啧~”陆倾蝶故作惋惜。
“这丢了公主和丢了脑袋也没什么区别,你说是与不是啊父亲?”
陆远山索性不语。
“此时西凉使团来和大燕谈判,想要通婚。”
“如果我猜的没错,西凉本来是想要公主嫁到西凉吧?”
陆远山愈来愈烦躁,奈何这小丫头说的竟没一句是错的!让他更是无言以对!
“但是您那好岳父,可是长安有名的富商,拿出万两黄金献给西凉,西凉才松了口。”
“但也只是将公主换作他人而已。”
“冤有头债有主,索性这嫁到西凉通婚的珍贵名额就落在了父亲您的头上。”
“若女儿猜的没错,您当初娶了胡姨娘也是仗着胡姨娘的姐姐在宫中受宠吧?”
“如今淑妃失了势,胡家肯给父亲您出这万两黄金,肯定是不易的吧?”
“你远在南州,如何知道长安之事的?”陆远山打断道,不能再让陆倾蝶在说下去了。
陆远山细细想来此事诡异,不要说陆倾蝶远在南州了。
就算这皇室贵族的女子也未必过问朝堂之事。
陆倾蝶又是如何得知?
“哎,说出来怕吓到父亲,还是不说为妙。”
“哼!我陆远山征战沙场多年!一身正气!岂会被你吓到。”
“那我就说了?”陆倾蝶挑眉。
“说!”陆远山渐渐失去了耐心,被戳穿计谋的失落感与羞愧感缓缓升起。
“不瞒父亲说,自我离了长安之后,娘亲便夜夜托梦与我,与我诉说那长安之事。”
2/67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