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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笑看峥嵘——刺缘【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7 17:12:24  作者:刺缘【完结+番外】
  陈氏没有说话,季博彦一脸凝重地开口问道:“三小姐可在里间?”
  郑嬷嬷赶紧点头:“在.......”
  在门帘掀开时,季景澜正好往外走,待看清父母脸上的表情,她身子一顿,笑着开口:“爹,娘,你们来了啊。”
  本是低着头的陈氏疾走几步拉住女儿:“阿鱼.......-”一抬脸眼泪没忍住便落了下来。
  季景澜心咯噔一声。
  季博彦绷着脸吩咐郑嬷嬷和东秀“”“你们都先出去。”
  走在后面的东秀看看夫人又看向小姐,脸上满是担忧。
  季博彦不轻不重地训斥着陈氏:“有你这样当娘的吗,还没怎样,就先顾着自己哭了。”
  陈氏没搭理他,抿住唇,拿起丝绢试了试眼泪,深吸一口气,哑声开口:“你爹从一接到选秀新令,就开始想法安排,与筛选的州丞都打点好了,亲眼看到递上去的名单上没有你。可不知怎的就突然生变,眼看着秀女们要去皇都了,昨日省里传令官员亲自来家里宣读了你的名字。”陈氏眉头皱的紧紧的道:“直言警告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再敢营私舞弊不去皇城,就.......就是诛九族之罪.......”
  说到这,陈氏满面愁苦,颤声恨恨道:“你爹平日小心再小心,也不知道是哪个遭天杀的来算计我们家。”她平日说话稳重,可这次气急了不管不顾浑说起来,用力一甩手中丝绢,头一偏毫不掩饰的埋怨季博彦:“这官当来何用,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保住!”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时间变得格外缓慢。季景澜站在原地,垂着眼眸,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纷乱的念头如雪花般自脑中一一飞过,不解、疑惑、躁焦,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闷闷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季博彦浑身紧绷,冷声开口:“如果用这官能换阿鱼不去选秀,我不做也罢!”
  陈氏不理他,自打昨日,她就一直心乱如麻,惶惶然失去了方寸。明知道不该怪丈夫,可是,她不知道这口郁气怎么出?!阿鱼,阿鱼怎么能进皇宫,那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听也听说过,红颜未老恩先断!行将差错便是万劫不复!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算什么?想帮忙也帮不上,一入深宫此生母女再难相见!一想到这些,她鼻酸目赤,眼泪忍不住再次流出。
  季景澜缓缓的抬起头来,一抬眼便看到季博彦此刻目光沉重,里面是浓浓的无奈和心疼,抿着唇,让法令纹看起来有些深,苍老只是一瞬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诛九族之罪.......真的避不可避了吗?她心中冷笑,突然,她唇角缓缓的弯起:“娘,你不要伤心。先前舍不得爹娘,不去当然是好的,现在不去要杀头灭族,我怎敢不去呢?”季景澜眼睛微眯起,一脸的天真无邪:“听说皇都繁华无比,皇宫雄伟壮观,我一直很好奇,这也许就是命,非要让我去看看去,那我就顺其自然,一家平平安安的总比杀头好。”
  陈氏被一双软嫩嫩的纤手轻轻的擦掉了脸上的泪,女儿环住了她的腰,轻声说:“去皇宫也不一定真能选上,一切还未定数,娘不要哭了,阿鱼会心疼的。”
  女儿的贴心懂事换来的是陈氏呼吸一顿,看着女儿的脸白皙如玉,晶莹滑嫩,当年那一身英姿的女子离别时,轻声说:“琴姐,妹子拜托你了。”说完双膝一弯,跪在她身前磕了三个头。
  一股锥心之痛,让她泪流满面。陈氏死死扣着手指,双唇不自禁的颤动着,眼睛闪动着闪烁的光“阿鱼,其实你不是.......-”
  “陈琴!”
  季博彦怒气冲冲的打断了陈氏的话。
  “娘.......”季景澜的声音跟着轻缓响起,却字字清晰坚决:“娘,虽然我不是男孩子,但我同样有为家里分忧的责任。不然,怎么配做您的女儿。”
  “你还不如个孩子!”季博彦语气异常严厉,眼中流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他瞪着陈氏:“阿鱼也是我的女儿,我疼她不会比你少一分!”片刻,他收起淡淡警告还有不该有的受伤情绪,再次看向季景澜,一脸正色:“阿鱼,爹告诉你,如果可以,爹愿意舍弃功名利禄甚至性命来换你一世平安。可是,苍天捉弄,造化戏人,现在已退无可退,我们只能鼓起勇气向前看,勇敢的活下去。”
  长这么大,这是季景澜第二次见季博彦这么郑重严肃的对她说话。曾经看过一名作家写的一段话,没有父爱的孩子,就像缺乏阳光的树苗,尤其对女孩子,缺少父爱,人生路上会极度没有安全感,排斥异性,影响终生情感。这话对极了!遗憾的是,她来到季家时,就有了成熟的灵魂,很多执念已形成,无法重新改造回炉,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没有记忆,从嗷嗷待哺的纯真孩子做一次季博彦的女儿。作为父亲,在她心里,他是极好的。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季景澜郑重的对季博彦夫妇道:“请父亲母亲放心,无论何时何地,女儿都会好好过活的,不枉父母养育一场。”
  陈氏看着懂事的女儿,捂着嘴双肩抖动,季博彦心中也是酸痛难当,他微微阖目,到底是谁算计他季博彦?他双拳紧攥,愤恨不已。
  朝阳县乃至洞城,甚至省里都有人知道季知县家继长子荣登榜眼后又传来一喜,小女儿被初选上了秀女,即将去皇城参加二选。
第12章 长大
  那一天,大宇黄历五月十五,圣阳节,老百姓们家家户户酿圆子祭拜神明,感谢他们保护百姓顺利度过了四月这个冥月。愿接来的半年里朝阳普照万物,人畜吉祥安顺。
  南部的天气越发的闷了,即便是穿着薄衣都有些冒汗,更不用说一路策马狂奔而来的人。满头大汗的少年勒住马缰,吁了一声。\蹄白驹蓦然拔立而起,响亮长嘶,然后稳稳的停在草地上。他翻身下马,身手利落,一身深紫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走起路来虎步生风。只年纪轻轻,一张俊脸布满郁卒凝重之色。
  季景澜端着一盘圆子立于墓前,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近,沉默片刻,他跪下后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她将圆子放下,又接过东秀手中的水果一一摆放,低声开口:“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段师傅知道武学堂管的严,不会怪你。”
  两人一立一跪,一时间静默无言。
  少顷,季景昀站起,转过身来,两月不见,她瘦了高了。
  他和她是真正意义的一母同胞,他们从在娘肚子里就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吵闹,一起长大。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远离,是真正的远离,想见可能都不容易,他一直觉得她狡猾、霸道、现眼、十分糟心,与她一处,准没他好事儿,从小挨父母打骂的那个人总是他!他经常说烦她,可现在,胸口那么的堵,如果可以他真想拿刀通一通。
  “段师傅让我转告你,别轻易使用黑蛟鞭,可能会给你惹来祸端。他把他的骨牌留给了你,说是给你留一个念想。”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朝花夕拾,最后都是枯萎。不知是何原因让她在这里有了生命,这种机遇又岂会总有?好好珍惜吧。
  季景澜转身往回走。
  季景昀仰望着天空,阳光火辣,刺目难当,他冲口说道:“这回好了,你入宫,没你烦着我眼前也就清静了。”说完一个垫步,利落地飞身上马,狠拽缰绳,手上青筋蹦起老高:“皇宫多好啊,能有这个机会你得感谢我!”说完沉声一喝:“驾!”那一声长喝带着些许的颤音。
  将要迈出的脚生生顿住,再不能挪动分毫。季景澜怔怔地站在那,像是一尊石铸的雕像。
  “小姐.......”只瞄一眼,东秀便垂下了头。有些不忍看季景澜的脸。她还从未看过三小姐那样受伤的神色:呆呆愣愣的.......似痛似悲。
  过了好一会儿,季景澜眼珠缓缓的滚动了两下,咬牙切齿地骂:“东秀,你看他有多混账?!”
  ......................
  名单已上报,今天之前连背后捣鬼的人都没找到。季景澜私下里细致分析过好几遍。她是因为在梧桐县受劫而害病。这事虽没声张但事关安西省巡抚张家,连洞城知府都知道,父亲又小心安排打点,她此刻得病很说的过去。但那传令员怎会说他们徇私舞弊,故意逃选?显然知道了一些实情。是谁泄露出去的?
  父亲混迹官场多年,为人严肃,说话谨慎,政事上遇到敌对,他很清楚一点,要么斩草除根,要么彻底拉过来化敌为友,他曾把周围所有人际关系从头到尾捋过一遍,也没找出谁会这么阴他。
  季景江高中榜眼,风头正劲,暗地里嫉妒之人不在少数。他以后定是要入朝为官的,假若妹妹真的被充入后宫,兄妹二人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这不是最好的光耀门楣之道吗?如果足够幸运,季家很可能几年后会鲤跃龙门,跻身到王亲贵族之列。历史上此类例子比比皆是。谁会闲的这么“坑害”季景江?关键是谁会没事近距离的确认她在装病逃避选秀。最重要的是连季景江都不知道她遇劫之事,说不通。
  再就是季景昀,他在武学堂生活轨迹相对比较简单,几点一线,但周围都是一些少爷公子,人际关系比较复杂。以他孩子般的性子会不会得罪人而不知善后她不得而知,但如果结下祸端来,定都不是善茬,季景澜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季景澜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放过,甚至想到当日在梧桐县遇劫时,那个黑衣男人被她抓咬之后会不会心存报复?问题是她一个受他折磨过的姑娘家能有多大的脸面还值得他不依不饶,也说不过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论是谁想算计季家,都是个大隐患。父亲还在一点一点排查。如今不用想了,刚刚季景昀的话让她明白,问题终是出在他身上。
  正因为出在他那,他才会自责羞愤到给彼此那么大的难堪。
  季景昀的话好像还在耳畔,季景澜用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心中伤悲。是因为她从小欺负他欺负的狠了,总是要还?才会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还是她错了,不该为了让他多保留些那一份跳脱总是逗趣他?
  有了新科榜眼、名声大噪的哥哥,又被不知何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逼迫着,参加选秀已成定局,避无可避。就算她自己有办法能逃开,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季家授人以柄、几十人受此牵连?她虽好强,不服输却做不出拿季家人性命做赌。
  如今她“病”已好。再有三日便要到省城与其她秀女们汇合一起准备去皇都大平参加再选。事已定局,季景澜明白气恼季景昀已无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将来吧。
  回朝阳县的路上,季景澜闭目思苻。东秀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小主子,穿着一身耦合色薄纱罗裙,腰间扎着一条嫩粉色的丝带,短短几日,脸颊就真真切切的瘦了一圈,长长的睫毛如两弧蝶翼的剪影定格一处,半天未动。
  东秀知道小姐马上要去皇都,她是不能陪同的,这一去便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更多可能是一辈子不能再见!这样的不舍如一把刀钝钝的磨着嗓子,火辣的难受,她想哭又不敢。
  东秀双眼泛红,就在这时,季景澜双眸移看向她。两人的视线刚刚对上,东秀便捂一把住了脸,肩膀抖动了起来。
  季景澜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又不是坐牢,不要伤心,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一直做的很好,待再过两年,你想嫁人就让娘做主给你找个好人家,如果不着急就先帮我照顾我娘,慢慢的找个好男人,待过几年,可以开个秀楼之类的营生,别亏待委屈自己,女孩子要自立一些,对自己好一点。”
  东秀吸了吸鼻子,沙哑开口:“我不嫁人,也不想去做那些营生,我只想呆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的相处.......”她用力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我本天生命苦,自遇到小姐,东秀觉得这辈子值了。”说着涩然一笑,有句话不说怕是也没机会了:“或许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但发自内心的,东秀早把小姐当作亲妹妹了。”
  季景澜唇间带笑,眉眼弯起:“我知道。”她拍了怕东秀的肩膀:“小姐姐。”
  这句话后,东秀再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马车里渐渐的安静下来,路边的风,飘着林间花草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路人的面颊与发鬓,吹拂着人们的胸口,如温柔的慰抚,两个女孩子静静地坐着。
  ......................
  季家现在笼罩在一片忧伤沉闷的气氛中。季景澜从别庄一到家,就觉得不对劲,等进了主院小门,就看到孙管家满面凝重,见到她突然一喜,迎上前小声开口道:“小姐,你快去劝劝老爷吧,二少爷快被他打死了!”
  季景澜想到什么,登时反应过来,又气又怒。心里着急,转身向门里跑去,经过外院、花园、厨房,再往后就是通往主屋的回廊,老远的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噼啪抽打声,季景澜定眼一看。
  父母主屋门前,季景昀低头跪在那看不出神色,头发凌乱,随着唰又一鞭子狠狠甩下,他闷哼一声,肩膀抖了抖。紫色的衣服上一片暗红,都是浸出来的血。一旁母亲陈氏由郑嬷嬷扶着,手上丝绢挡住了眼。
  那鞭子再次高高举起时,季景澜浑身一僵,喊道:“爹.......!”
  季博彦手指微顿,扭头看去,只见女儿跑了过来,抓住了他杨鞭子的手。
  他深深吸了口气,视线一转再次沉沉地瞪向季景昀,嘴上道:“阿鱼,你先回房。”
  陈氏擦了擦脸:“阿鱼.......你先回去.......”
  地上的季景昀满头豆粒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脸颊,像是满脸的泪痕,身子明明是颤抖的,他人却又好似一动没动,垂着眼睛,仿佛老僧入定,季景澜的手没松开,看向季博彦:
  “爹,先听我说几句............”她轻吸了口气,看向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季景昀:“四年前,那个螭龙翠竹花瓶是我不小心撞碎的,不是景昀。两年前你画的五马朝福是我养的猫给撕坏的,也不是景昀。爹,景昀这么多年因为我挨的训不少,大大小小一箩筐,这一次你不要再打他了.......”季景昀不是季景江,他性子活,很多时候又带着痞性,打几下人才厚实,而且他有个最大优点,那就是特别尊敬父亲,即便被打的满腹怨言,从身体到心里,都会觉得父亲永远是家里的第一,这样性格鲜明的男孩子,一旦锻炼出来那就是条汉子。即便他一生也没多大建树,依然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季博彦一低头就看见女儿眼含祈求的望着他.......过往那些他心里怎会不知,景昀那性子不打不成器。
  季博彦沉默着,这时一个低沉又倔强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走开,不用你装好心来求情!”
  “景昀,你闭嘴!”陈氏气的出声喝道。
  “孽障!”季博彦勃然大怒,眼睛一沉,手臂已用上了力,季景澜差点把不住,只好踮起脚尖双手齐上,急急开口:“爹,他就是故意让你打的!你打死他他才高兴呢.......”
  季博彦胸膛起伏,眉头紧锁,季景昀狠狠咬住牙齿,如拉风机似得喘着粗气。
  季景澜瞥了眼季景昀:“别打了,您越打越趁他心意,爹,您快消消气。把您气坏了,景昀心大不知道,女儿和娘可是心疼呢。咱们进屋吧,女儿给您泡你喜欢的铁观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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