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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小北兔有点黑【完结】

时间:2024-12-08 17:11:50  作者:小北兔有点黑【完结】
  事故发生的太过措手不及,众人尚且来不及反应贵妃便已半边身子被拖了下去,在皇帝一声“爱妃”的惊呼中,白惜时顾不得那么多,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堪堪在最后一刻用力抓住了贵妃的小腿,然而被惯性牵制,连带着自己都被骤然拖出去半截。
  心中暗道不好,用上半身紧抵住栏杆,才稍微稳下坠之势。
  但显然维持不了太久。
  千钧一发之际,突感腰腹间一只臂有力的膀环来,很快将她稳住,继而急急向后一带,白惜时此刻双手还死死攥着俞贵妃的小腿,而身后,紧贴着一个人的胸膛。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方如梦初醒,慌乱冲过来帮忙,同时拼命将倒坠下去的贵妃往回拉……而与此同时,随着“咚”的一声巨大闷响,水榭四周霎时像是炸开了锅,惊叫慌乱之声四溢!
  ――概因那小宫女已经直直坠落,就这么于众目睽睽下摔死在高台之下。
  小宫女死前仍大睁着双眼,滚烫的鲜血从后脑勺流出,很快染红四周,像是死不瞑目。
  混乱之下,高台之上也乱作一团,众人心思各异,皇帝此时已高呼“太医”,继而快步走到被救下的贵妃边,温声抚慰询问。
  到了这个时候白惜时才喘了口气,恍然回头,撞上身后男子一双紧张未消的眸,再一低头,才发现此刻腰都快被这个人勒断了,微一蹙眉,男子察觉到他的不适,手臂骤然一松,很快放开了这个类似于背后环抱的姿势。
  此刻大部分的关注点都在贵妃之处,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白惜时稍稍拉开了些与解衍的距离,二人一前一后从人群中走出,逆着人流,挥退小太监的跟随,白惜时兀自靠在一方红木圆柱边,定神平复。
  好险!
  而解衍则停在于白惜时几步之遥处,怔怔望着对方,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今日夜宴,解衍于御前当值,发现有小宫女冲撞贵妃,他本能的走过去欲排除风险,并给白惜时帮忙。
  然而尚未走到,便看见了白惜时飞扑出去的一幕,解衍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意从四肢直冲脑门,来不及反应便拔腿向前飞奔……
  好在,好在有惊无险。
  男子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手臂都在发麻。
  白惜时此刻同样望着男子,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像是有点……被吓到了。
  “我没事,还好你及时赶到。”
  白惜时冲他笑了笑,想要让他放松些。
  似是有千言万语,但又都卡在咽喉一句都说不出来,解衍不知是在回应白惜时,还是在回应自己,良久之后才一点头,回了一声“嗯。”
第55章
  白惜时觉得右臂有些疼,应该是方才情势太急兼之下坠之力太猛,她没当心扭了一下。
  不过她没顾得上这么多,等心绪稍稍平复,便穿过一众纷乱之人,走下高台,朝那宫女坠落的地方走去。
  意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多细节来不及注意,不过现在回忆起来,那宫女在靠近贵妃之后行为举止便有些古怪,特别是那一直都未曾抬起的头。
  她是怕谁认出她来吗?
  水榭旁此刻亦是一阵乱糟糟的景象,群臣及家眷正言笑晏晏欣赏舞乐,猝不及防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摔死在众人面前,确实是一件容易引起骚乱之事。
  许多女眷已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在父亲或夫君的身后,此刻刘晚禾也一脸惊恐,她们这一桌恰好离出事的地点近,相当于眼睁睁看着那宫女死去,娇养在闺中的小姐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害怕得眼神都有些发直。
  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魏廷川便已起身,此时见到高台上走下之人,男子绕出案桌阔步而去,径直从兵部尚书一桌越过,看向此刻正眉目紧锁之人。
  “惜时,怎么回事?”
  事关贵妃,事件缘由还没查明前,白惜时不欲多言,“一点意外,尚未查明。”
  回答完世子后,白惜时便朗声向群臣宣布,“今日突发意外,一名尚膳监宫女失足坠落,天子有令,中秋宫宴到此结束,还请各位大人携家眷有序离宫。”
  话音一落,便是将此事定性为一场无心之失,片刻后,分立于水榭四周的小太监纷纷听令上前,引导着各位朝臣向水榭之外走去。
  眼看着人流纷纷向外涌去,魏廷川倒是未动,视线停留在白惜时活动不大自如的右手之上,正欲询问,对方已经率先开口,“事关内廷,世子不宜久留。”
  说罢又看了一眼后头的刘二小姐,发现她此刻正朝魏廷川望过来,遂退后一步道:“刘小姐受惊不小,世子关注。”
  经白惜时这一提醒,魏廷川才回头瞧见刘晚禾那一张因惊吓而过度苍白的脸,犹豫片刻,脚步尚未走出,待再转头还想要对白惜时说什么,发现那人已经带着几名小太监向宫女的尸体走去。
  蹲下身,第一眼,白惜时便注意到那宫女仍双目圆瞪之相,似是死前极不甘心,她心里很明白,这绝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蓄意谋杀――以命换命、孤注一掷的谋杀。
  尚膳监的管事此刻同步赶到,变故出自他手下,见到白惜时,那管事满面愁容不停解释,白惜时不欲听他多言,起身接过小太监呈上的手巾,一边擦拭一边冷声打断,“眼下不是解释过失的时候,说重点。”
  “是是。”那管事这才言归正传,“此人乃尚膳监宫女王翠容,二十四岁,平日里老实敦厚,且再有几个月便能获准出宫,名字都报上去了,唉!谁成想,谁成想竟出了这样的岔子。”
  就快获准出宫?
  白惜时知道在宫中伺候人的日子不好过,许多宫女日夜盼着,便是到了二十五岁恢复自由之身,出宫与家人重聚,结亲生子。
  但眼看着就快要熬出头,王翠容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去与贵妃拼命?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白惜时多久,第二日,便有验尸的仵作来报,此宫女的腹中有一团腐肉,应当是怀着胎儿时暗自服用了堕胎药,但效果不佳,虽胎死腹中,但那块腐肉没能流出。
  白惜时听完再一联想王翠容刻意针对的贵妃,预感不妙,没有再擅自查下去,而是起身离开司礼监,将此事禀明天子。
  皇帝听完果然震怒,此事往大了说算是秽乱宫闱,愤而将手中的折子一摔,他命白惜时立即彻查原委,白惜时闻言领命,垂首应“是”。
  然而当白惜时禀报完向勤政殿外走去时,皇帝像是又意识到什么,突然出声,唤回白惜时,停顿片刻后特意嘱咐了一句,“此事秘密进行,不得节外生枝。”
  看来,皇帝亦有所感知。
  白惜时面上没显露多余的表情,只是不知若是这次真如所料,皇帝又会如何处之?
  凑巧的是,这厢白惜时方从勤政殿离开,甬道的拐角处已有一名宫女在等着她,那宫女与白惜时见过礼,便直言贵妃娘娘请掌印去翊坤宫中喝茶,感谢她昨日的及时相救。
  白惜时说不清当时的感受,只盼着贵妃找她,真的只是为她出手相助便好。
  翊坤宫中,香烟袅袅。
  贵妃伴靠于软榻之上,显然已经从宫宴当日的惊吓之中恢复过来。看见白惜时,她笑着叫人给她赐座,继而又念叨了些往日情谊,直到时机看似差不多,她才抬手屏退下人,坐直了身子,看向对面之人。
  白惜时亦屏气凝神,等着贵妃接下来的话。
  果然,之后的言语里贵妃明里暗里都在告诉白惜时,有些事情不必较真,糊涂置之也是一种处事之道,并且说到最后,几乎已经算是明示,就差告诉白惜时,她连替死鬼都已经给白惜时找好了。
  此刻,白惜时也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想,能让贵妃如此煞费苦心的,只有一个人――俞昂。
  后续的几日里,经过探查问询,白惜时很快得知,王翠容乃家中独女,父母均已去世,宫外没什么亲人,却有一门自小定下亲事,她的未婚夫是京中衙门中的一名小吏,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就等着王翠容二十五岁出宫后完婚。
  而几个月前,俞昂在禁军巡逻值夜中,因纵酒过度,且那日大雨连绵,他于途中偶遇了浑身被雨淋湿的王翠容,见此女子容貌姣好,在酒精的作用下心生妄念,继而以撑伞送王翠容回尚膳监之际,俞昂强迫了这名宫女。
  王翠容在被强迫后应该就有了轻生的念头,相熟的宫人反映她时常莫名啼哭,魂不守舍,但最后应该是想到就快要出宫,最终默默隐忍了下来。
  但三个多月后,王翠容大概是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惊慌恐惧之下找到俞昂,俞昂亦不知如何是好,害怕皇帝降罪便找到了自己的姐姐俞贵妃帮忙。
  而俞贵妃,白惜时猜测或许对这名小宫女进行了言语侮辱,诋毁她刻意湿身引诱俞昂,不顾廉耻妄图攀龙附凤。尚膳监与王翠容同屋的宫女告诉白惜时,自那日于从翊坤宫回来后,王翠容时常彻夜无眠,即便短暂睡着,也是梦话连连,争辩着自己不是不要廉耻的贱人。
  而从翊坤宫回来没多久后,贵妃便给王翠容赐了一碗汤药,这碗汤药白惜时知道应该就是堕胎药,但王翠容喝下后却没有顺利流下孩子,反而胎死腹中,肚子一日疼过一日,**也一直出血。
  同屋的宫女彼时只当她是小日子不调,还劝过她去使些银子找关系看看太医,但王翠容只面容憔悴、摇头不语。
  至此,这名小宫女恐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且无颜面对宫外的未婚夫,才真正存了死志。
  而她也应该是恨毒了残害并诋毁自己的俞昂与贵妃,想着哪怕死,也一定要报仇雪恨。
  事件到了这里,基本已经算是查探明白,回想起王翠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白惜时叹息一声,继而着人叫来尚膳监管事,直接问了他三个问题。
  “宫宴前是否发现此女有异?有异为何不禀?有异为何还要选中她为后妃上菜?”
  只因白惜时在中秋夜宴前几日就再三强调,为保当日顺畅有序,若是宫女太监中有身体欠妥或精神不佳者,一律换下不用。
  哪成想尚膳监管事听完双膝跪地,直接大呼冤枉。
  “掌印您是不知,奴才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那日奴才本就不准备选王翠容去宫宴伺候,奈何她得知后哭哭啼啼跟在奴才身后,这个时候又正好撞见皇后娘娘的凤撵路过,皇后娘娘心善,询问了原由后便为她说了两句话。”
  “您说,掌印您说,连皇后娘娘都开口了,奴才还怎么拒绝得了啊?”
  皇后?
  白惜时听完眉头微蹙,继而眼皮一跳……皇后!
  皇后与贵妃向来不和,二人曾争锋相对很长一段时间,后来的结果显而易见,皇后落败。自此,皇后深居坤宁宫,非重要场合显少露面。
  那么,她为何会突然撞见这名尚膳监的小宫女,并为她说话呢?
  白惜时突然不无揣测地想,皇后真的只是因一瞬间的善念……还是,她亦想要利用这个无辜的小宫女,借刀杀人?
第56章
  白惜时将调查结果拖了两日才呈上去,这两日里,她亲自过问了王翠容生前的诸多细节,结果是,这名小宫女在生前除那次宫道上的偶遇外,还曾与皇后见过一次面。
  就在她出事的七日之前。
  这次的见面内容不得而知,但白惜时一直有个疑惑,那便是王翠容即便想报仇,她最想杀的人应该是俞昂,但她最终选择动手的对象却是贵妃,还是在百官及其家眷的眼皮底下。
  如此选择确实更加明智,只因贵妃若是死了,俞昂便自动失了靠山,相当于一石二鸟。
  而即便贵妃没死,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坠亡事件,皇帝也定会下令彻查,相当于有更大的可能能够沉冤昭雪。同时群臣不知具体事件经过,均以为是小宫女犯错贵妃恼怒将她推下高台,近日来贵妃的名声已然愈发糟糕。
  失德失贤的结果便是,无法再继续撼动皇后的地位。
  但通过白惜时对这小宫女的探听了解,她秉性纯良,未必能想的如此周密,很有可能是背后有人给了她指点。
  也就是说,王翠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在被人利用,成为了这后宫之中权力倾轧的牺牲工具。
  不过没有证据,这些都只能是白惜时的猜测罢了,只不过自此,她也开始关注这位曾经被忽略的后宫隐形人――皇后。
  出于良心、出于秉公执法,白惜时没有替俞贵妃、俞昂隐瞒这一桩丑事,在屏退了勤政殿中所有太监宫女后,白惜时将事件的前因后果如实禀报。
  得知结果后,皇帝气得脸色发青,当下气得从龙椅之上站起,厉声下令撤去俞昂的禁军副总领之位,收监问罪。
  然而,在俞昂被关押进牢狱没多久后,俞贵妃便病倒了。
  且病的很重,日日缠绵于病榻,连下床都不再能够。
  白惜时曾陪着皇帝去探望过一次贵妃,只观察了一会,她便知道贵妃是真的病了。不知是为弟弟忧心,亦或是对失宠失势的惶恐,总而言之,她是真的病了。
  且她于病榻之中看也不愿再看白惜时一眼,白惜时同样明白,她与贵妃娘娘的昔日情谊,因为这次的如实回禀也终究是走向了末路。
  只能说,问心无愧吧。
  但皇帝的怒气在贵妃日渐憔悴衰弱的病躯下,渐渐被消磨了下去。
  看着心爱之人迟迟不见好转,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担心忧虑之余,他也联想到处置俞昂可能会给贵妃带来更为沉重的打击,因而时间一久,此事便拖了下来。
  最后,俞昂被转移收监至西厂,而皇宫中人皆知,新任西厂厂督邹龙春正是贵妃娘娘引荐提拔之人。
  至此,俞昂虽被撤职查办,但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白惜时对于这样的结果,只能深深一叹,不知是为那枉死的小宫女而叹,亦或者是其他,最后也只能劝服自己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便交由皇帝决断。
  但当白惜时以为此事会就此揭过之际,朝堂之上,再起波澜。
  概因王翠容的未婚夫姚立是顺天府的一名小吏,时常经手百姓案件,因而在为王翠容收敛下葬之时,他敏锐的察觉了不对,并请衙门中的仵作进行了验尸。
  很快验尸的结果出来,姚立怀疑王翠容之死另有隐情,因而他第一时间将此事反应给了自己的上级,顺天府尹熊安。
  熊安此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在群臣及百姓中素有廉名,审理平反过多桩冤假错案,因而即便察觉到此事可能涉及宫闱禁忌,熊安还是替这名小吏接下了此案,并且上奏质疑王翠容之死存疑,申请重新核查。
  皇帝接到这封上奏后很烦躁,俞贵妃的身体每况愈下,一个宫女的命和俞贵妃的命,在他的心中自然不可能相提并论,何况此事还涉及宫闱隐秘……
  可此事显然已在百官中引起不小的波澜,其实有很多人宫宴当日便存疑,高台上的围栏并不矮,一个小宫女真的有那么容易失足摔落吗?
  不少官员都观望着熊安的这一封折子会被如何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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