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说完后没听到他的回答,又叫了一句:“夫君?”还不见他回答,身体靠近了些,一只手臂撑着身子探过去,大着胆子手心在他面颊上方挥了挥。
睡着了吗?
又凑近了些,忽然手腕被人紧紧握住。昏暗中他低沉的嗓音响起:“看来你是不怕我了。”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沈芙就不受控制地趴到了他的胸膛上。身上滚烫的热度直直印在手心,烫得她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他身上怎么会这么热!
沈芙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刚刚下床了一会儿,手指就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沈家被冻出来的毛病。
“唔……”沈芙小声说了一句,“我见你没说话,以为你睡着了。”
燕瞻慢慢睁开眼,唇角扯了扯:“你话那么多谁能睡着。”
沈芙:“……那你不回我?”
“没完没了。”
意思是,若他理了,她就没完没了了。
沈芙难得自省,她也没有说很多话啊。
他身上的温度传到她的皮肤,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好像都热起来了。
她还趴在他身上,第一次居高临下看他,晦明晦暗的光线里,也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紧抿淡冷的薄唇。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里,似有什么情绪在暗涌,与他的体温一样炙热。
沈芙直勾勾盯着他的眼,忽然抬起腿整个人都跨坐在他腰腹,低下头轻轻贴上他的薄唇。
红着脸,紧贴的双唇间溢出一点靡软的声音,“那我……就闭嘴吧。”
唇上贴来软嫩的触感,有些温热,有些湿漉。
她闭嘴的方式,倒是独特。
燕瞻没有反对,反而任由她动作。
沈芙其实刚才就是心血来潮,恶从胆边生,便亲上去了。
但她会的,也只仅限于贴着他的唇瓣蠕动两下,再轻轻含了含……倒是在他嘴上弄了些口水。
因着她俯身的动作,领口散开,露出一截嫩白的肩窝和精致的锁骨,在他眼前晃动。
燕瞻被她毫无章法的亲吻弄得呼吸重了些,又见她迟疑停下,喉结滚了滚,手心握住她的腰:“继续。”
继续……?
沈芙亲了亲他的唇,脑海里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画册,湿濡的吻落在他的下巴亲了亲,拉开他的寝衣,埋头下去,柔软的红唇印在他脖子,喉结,再往下……
可就她这慢吞吞,轻得像挠痒的动作,再等下去,就要天亮了。
他没这个耐心。
燕瞻难耐地闭了闭眼,从被子里将她直接拉上来,芙蓉帐轻摇晃荡,他却一眼就看清了她靡红的小脸,微微凌乱的青丝以及红唇上挂着的银丝……引不起怜惜反而让人想把她弄得更迷乱更柔软。
他也顺着自己的心意这样做了。
抱着她的腰一翻身,两人顿时调换了位置。燕瞻手掌摁着她的手腕强势地摁在枕边,俯身滚烫的吻落在她柔嫩的颈,埋在她的黑发里亲了亲,嗓音喑哑,似乎变得不再淡漠不再冷静:“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我……”沈芙嘴唇动了动,他的身体便覆下来。
她又不敢看了,一切变得太直白,让她竟觉得一盏烛火也变得刺眼,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紧紧闭上眼。
燕瞻看她红着一张脸,眼睛紧紧闭着,微微起身掀开床帐,将最后一盏蜡烛熄灭。
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朦胧看不清的月光落在窗边。
她的腿纤细白皙,轻而易举就被燕瞻拉住圈在自己腰上,他一手掐着她的脸颊,低头重重地吻住她湿软的嘴,将那要脱口而出的哼声堵住。
第38章
这次似乎与上次不一样。
沈芙之前还嫌他力气太大,没想到这次才是真的……用力。
原他之前还手下留情了。
他好像并不热衷此事,她就以为他不太近女色,才敢这样大胆的。可没成想是她想错了。
一开始还是舒服的,可越到后面她几乎就不怎么受得住了。她有时候确实爱掉眼泪,那些眼泪好像还没有她今天晚上流得多。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点睡下才是,但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燕瞻脖子上的汗珠沿着喉结滚落下来,许久,他才低头亲了亲她眼尾的泪珠,然后起身掀开床帐。
耳边传来他穿衣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开了,她又听见他吩咐下人备水。
已经子时了,外面夜色无比深重。
房间里他重新亮了烛,驱散这一室的黑暗和旖旎。
燕瞻走到床边坐下,挥手掀开床帐,借着蜡烛的光,更看清了她红肿的眼。
柔顺的青丝从肩膀围绕下来,倒真的是乌云坠雪了,还有几缕泪湿的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乌白相缠,香艳又靡软。
他拍了拍她的腰,难得薄唇勾起:“又这样,不是你自己要亲我的?”
沈芙转过去,并了并双腿,感觉浑身都黏黏的,小脸紧紧埋在软被里。
她今天心情有些沉闷,所以才鬼迷心窍了。
……
洗完澡出来,已经很晚了。床上一片泥泞的软被也被换上了新的干净的被褥。
沈芙身疲力乏,爬上床躺下盖上被子。
很快他也从浴房出来,在她身边躺下。
沈芙睡觉习惯性地缩到里面,所以两人之间还隔着不少的位置。交.合的时候很火热,等到了睡下,又变成了各自安睡的状态。
沈芙终于有了困意,双臂安分乖巧地摆在被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蜡烛吹灭,房间里只剩一片黑暗与寂静。
耳边传来她平缓均匀的呼吸声,燕瞻也慢慢闭上眼。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雨滴溅在小小的水坑里,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湿湿冷冷的。
沈芙睡觉通常来说都还算安分的,只是今日不知是被外面的雨声惊扰还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晚上都睡得不太规矩,时不时地翻一个身,手臂还直直地朝着燕瞻面庞而来。
在燕瞻第三次截住她的手腕时,黑暗中,他慢慢不甚耐烦地睁开了眼睛。
眼底毫无睡意。
攥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滚到了他身边,燕瞻侧过身,低头就欲捏住她的脸提醒她安分睡觉,可触手之下却摸到了一片湿热。
眉头皱了皱。
怎么在睡梦中也哭,她的眼泪还没流完么?
燕瞻忽然想起她今天的反常。过去半个月,他每天回来只能看见她安睡的脸。可原本应该早就躺下睡着的人,今天很晚直到他回来都没睡下。
说是吃多了,但他摸了她的小腹,分明是平的。而且晚上吃多了,到那个时候也该消化了。
眼眸静静垂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睡梦中的沈芙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禁锢住了不太舒服,想要挣开,可是燕瞻的力气不是她能撼动的,实在挣扎不开,沈芙也就安分了。可能是他的胸口太滚烫,睡着的沈芙习惯追寻暖源,身体动了动,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这下整个人都在窝进了他胸前。
手腕还在他手中,可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看着根本没有要醒的架势。
燕瞻任由她靠着,没有推开。
为了今晚能好好睡觉,干脆扣住她的单薄的脊背,禁锢住两只乱动的手臂,将她纳进了怀里动弹不得。
如此一来,沈芙倒是真的是安分了,下半夜再没乱动。
……
第二天早上沈芙醒过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燕瞻照例已经离开了,另外半边床铺冰凉。
昨天晚上睡下后,沈芙做了个噩梦,确实睡得不太安稳,梦的内容现在已经慢慢在脑海里消散。倒是后半夜,她睡得挺好的,就是睡着睡着实在太热了,连在睡梦中都感觉出了一身的汗,还怎么都挣扎不开。
感觉浑身黏黏的,沈芙一醒来又去洗了个澡,然后吩咐丫鬟,把炭盆子去掉两个。
天气实在太热了。
……
下了好多天的连绵细雨终于停了。
早上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暖暖的照在人身上,让人心情都变好了几分。
沈芙看完了昨天晚上话本上剩下的内容,有些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话本的主人公是个从小被父母卖给人贩子,只为了多二两银子给哥哥娶婆娘的苦命女子。瑶娘半生凄苦,终于在年过三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富商做续弦,眼看着生活好起来了,便想找到那对狠心的爹娘报复回来。看故事前面写得这样激烈,还以为结局会一如既往让人解气,没想到又是无趣的大团圆结局,因为瑶娘回到牛家村的时候一步步了解到自己当年被卖的苦衷,突然就不恨这对狠心的爹娘了,与家人一笑抿恩仇。
没意思,实在没意思。
既是仇,都说报仇报仇,有仇就要报啊!不报怎消仇?
把话本子丢在一边,沈芙交代下去,以后不许下人买这个书生写的话本子了,害她气得午饭都少吃了半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将沈芙的脸照得玉白晶莹。脸颊鼓了鼓,从美人榻上起来。
昨天晚上燕瞻答应她给她几幅字让她临摹,她便去拿了来吧。
他的书房外有专人守着,但不知道是他提前交代了还是如何,见到她来,门口的侍卫并未阻拦。
沈芙推开门,走进内室,满架子的书便映入眼帘。
这其实还是沈芙第一次进他书房内室。从上次看他写的字沈芙就知道他除了是英勇善战的将军,书法也甚是精通,但看到面前这满屋的书映在眼中,沈芙还是有些震惊。
不愧是天家子孙,文学武功,缺一不可。
只看了一眼,沈芙就克制地收回了视线没有多加打探。他平时闲暇写完的字会统一收在一黑漆长盒中,沈芙打开,找了几幅字便离开了。
只是这练字,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沈芙虽然有心想把自己的字练得好看一些,可是她每天要管账,要睡觉,要和多多一起玩,偶尔,歆宁找上来的时候还要和她玩几把牌,又偶尔,出门与几家贵女踏踏青之类的。所以能留给她练字的时间少之又少了。是以一连练了大半个月,她的字别说笔锋,也没比之前的狗爬字好多少。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这半个月,沈芙的士气已经非常低迷了,从每天雄心壮志要练十张,到现在每天写一张都觉得累。
以她不甚‘坚毅’的性子,估计要不了两天,她就完全放弃了。
明媚的下午,沈芙坐在桌前,摆好了姿势,正临摹着,刚开始还好好写的,写了几个字又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方嬷嬷在她旁边做绣品,看她这样子,好笑道:“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啊,你要是个读书人就完了,怎么考的上功名哦。”
沈芙却笑了笑,并不在意:“世间人各有异,我做不了读书人不做就是了。不必为自己的弱项而为难自己。”
方嬷嬷笑了笑。
沈芙又低头写字,午后的阳光落在纸上,将纸张都染得透亮,让沈芙的手微微一顿。
“说起功名,”既然写坏了沈芙干脆就不写了,抬起头看着日上中天灿烂不可直视的太阳,心有所思,慢慢道,“春闱将近了啊……”
还有不到半个月,沈如山就要参加会试了。
她作为妹妹,应该给他送点礼物才行。
转身拿出一支上好的羊毫笔,一方端砚,一块徽墨,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用这些送给沈如山,也算是聊表她的心意了。
方嬷嬷看到要送沈如山这么好的东西就心疼。
“就他也配……”
沈芙笑了笑,又拿出一个小四方盒子,一卷书画类的东西放进去,道:“嬷嬷别气,一点身外之物而已,给他就给他了。”
又叫来高虎高明,把装了东西的盒子交到他们手上:“我父亲下衙回府时,亲自交到他手上,告知我这个做妹妹的对哥哥的一点心意了。”
又将一封密封的信递给他们:“还有这封信,切记告知我父亲,非我大哥不能开启。”
高虎高明立刻道:“是。”
等他们走后,方嬷嬷才好奇地上前问:“你还给沈如山写了信?写了些什么?”
沈芙笑了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39章
沈无庸放衙回来,刚到家门口,就见两位高头大马,身体健壮,身着安王府规制服装的两个侍卫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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