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在生气,所以就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好看。”
蒋月鸣浅浅笑开,凶就凶呗,只要别不理他。
郑秋舒不自然地板着脸瞪他,“严肃点!不准笑!”
再笑,再笑她就要忍不住了。
大哥蒋年平昨晚亲授哄人秘籍:不要脸。
他付诸实践,笑得如沐春风,搞得她心头忍不住荡漾了一下。
她脸上的一丁点变化被蒋月鸣快速捕捉,彼此的呼吸都越发沉重。
下一秒他缓缓靠近,她轻轻阖眸,两张唇便碰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嘤咛,碾压、交错……
再分开,她的眼眸盛满氤氲的水光,他捧着她的脸,炙热的吻一下一下地印在眼角。
“想你了。”
郑秋舒委屈地噘着嘴,抵着他的额头,想哭又忍着不哭。
“想我你还瞒着我,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qiang击案闹得那么大,凶手擅qiang,无差别扫射就很多人,当时蒋月鸣就被凶手击中了左肩,但是他冒死忍痛抬qiang打中了凶手的大腿,这才让周围的军警抓住机会逮捕了凶手。
节后她跟着叶家人回了市里却一直没有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后面打去了幸福里巷子口的小卖部,蒋年平还帮着他瞒着她。
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他几乎一直发烧昏迷着,好不容易醒了还叮嘱千万不能告诉她。
要不是她觉得不对劲,反复逼问了岚姐得到了真相,她赶在元宵节前回来了,还不知道他到底要瞒多久。
蒋月鸣赶紧解释:“没想一直瞒着,只是想让你好好过个春节。你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我不想……”
“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她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我讨厌死你这一点了,你总说为我好,可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果那个人打的再偏一点,要是打到心脏了呢?难不成也这样瞒着我,让我连知道的资格也没有吗?”
“蒋月鸣,我不是小孩子,我有承受这件事的能力。你如果真的爱我,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你就要正视我的感受,不要有隐瞒。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听完她指责般的倾诉,蒋月鸣终于明白了她不是单纯地在生气他的隐瞒,更多的是对他的不信任和没有把她放在平等位置的恼怒。
原来在她心里,他已经被列为她的未来伴侣,两人是要同进退的。
他闭眸亲吻她的发顶,“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她后怕地攥紧他的衣服,心头惴惴不安:“蒋月鸣,不要低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父母,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我爱的人了。”
前世的自己有多一无所有,现在的一切就有多让她珍惜,一丝一毫她都不愿意放手。
蒋月鸣感受到了她混乱的情绪,所以越发后悔自己自以为对她好的决定。
她越珍惜这一切,越是为他的隐瞒惴惴不安,患得患失,唯恐一切是一场梦。
“……对不起。”
他只能抱紧她,一遍遍地为自己过失道歉。
把话说开以后,两人的心境都清明了不少。
郑秋舒看见他胸前被自己哭出来湿哒哒的一片,有些难为情。
蒋月鸣用指节拂去她眼角的泪花,温柔地说:“在我面前还难为情?”
她嘟囔:“下次保证不会了。”
有被她可爱到,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
他喟叹道:“真的真的,很想你。”
无论是眼神的交流还是肢体的触碰,都让他流连。
郑秋舒不客气地怼他:“活该,自己要瞒着我。”
蒋月鸣轻笑一声,“错了错了,下次保证……”
她挑眉瞪他,“没有下次!”
他赶紧认错:“我说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了。”
“这还差不多。”
哭了一阵,她也感觉有点饿了。
“吃饭吧,都快凉了。”
“好。”
等两人都拿了筷子吃起了饭,郑秋舒突然反应过来。
她眼神不善道:“你不是说拿筷子肩膀痛吗?”
他求生感瞬间拉满:“可能是因为你终于不生我的气了,心里头的郁气一解,连带着肩膀上的伤都好多了。”
“跟谁学的?歪道理一大堆。”郑秋舒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
“大哥。”他果断卖哥求荣。
蒋年平哄妻宝典:死皮赖脸,臭不要脸,嘴灿莲花,油嘴滑舌。
蒋月鸣赶在三月前出了院,不过因为行动不便,便没去蒋年平家,而是住在了自己家。
他家虽然也是个四合院,但是改得比较现代化,生活倒也方便。
元姨热情邀请郑秋舒过去一起住,还搬出了反正和高中在一个区方便上学的理由。
但是她不自在到底没过去,只在放学以后去探望他,住在幸福里至少方便她去作坊。
而且要是住过去了总有种住婆家的感觉……
郑秋舒现在因为跟蒋月鸣在一起了,虽不排斥婚姻,但并不主张和上一辈一起住,哪怕他的父母都很和善。
毕竟近臭远香,不外如是。
第51章 高考・完结
◎她就如一只鲜艳亮眼的蝴蝶,翩翩飞进学校,飞进原本属于她的世界。◎
因为一次重大案件,全国开始严厉整顿枪支使用。而凶手当众行凶的原因也调查清楚了,里面竟然还有转**那帮人的事。
原来,他的妻子曾是转**的狂热追随者,被耍得散尽家财不说,还拉着儿子一起信。
家里被他们两人弄得乌烟瘴气,所以亲戚都躲着走,身为父亲的凶手脾气暴躁,在制止时一时冲动打死了妻儿。
他不愿意承认有自己的错,将一切都算到转**身上。
因为是年关,街上的传教者的行踪消失得干干净净。凶手气红了眼,遂无差别攻击。
媒体将前后原因都报道了出来,民众对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情避之不及,原来天天嚷嚷着转**强身健体的追随者彻底选择了闭嘴。
那些年轻人,也个个挨了父母的打,耳提面命不许走岔路,那些都是歪门邪道!
又是追捕传教的那帮人,又是进行全民思想教育,警局忙得团团转。蒋月鸣看得心焦,恨不得亲手将那些害人的家伙绳之以法。
所以只休息了一个多月就打算回归岗位,到底是年轻哪里受得了天天在家躺着,就连蒋父和元母在他满口保证以后才放心去了广缘市。
女儿的生意越做越大,女婿又没父母,家里总要有老人帮衬。更别说女儿刚给他们生了外孙女,那么久不见了,也是想得紧。
“真好了?你可别逞强。”郑秋舒看得他肩上的伤疤心疼地问。
“真好了!我这个年纪哪里需要修养那么久啊。”
因为刚才她坚持要看他的伤口,现在看完他赶紧就把衣服穿上了,屋里就他们两人难免觉得耳朵发烫。
她看见他烫红的耳尖,不由会心一笑,嘴上不饶人:“怎么?我看一眼还不行?”
“没……”蒋月鸣摸了摸长长的头发,腼腆笑着解释:“就是这一个月没练了,身材不好……”
“谁要看你身材!流氓。”
郑秋舒鼓着腮帮子就坐回靠窗的书桌前,一副不想理他的架势。
她之前陪他换了那么多次药,上半身都看遍了,还能趁现在来吃他豆腐?
见她生气,蒋月鸣端着椅子坐过去又求饶:“我流氓,我流氓……”
欠欠的。
郑秋舒埋头做题,闻言用肩膀推他,他又抵着轻轻撞回去,一来二去,就又好了。
高考在即,郑秋舒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复习,前世她错过了,因此这次格外珍惜。
蒋月鸣也没再闹,只是趴在一边看着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做作业。
黄昏的暮光透过窗台将两人的头发都照得黄灿灿的,院外的自行车铃声、叫卖声络绎不绝,这份相守的静谧或许若干年以后也依旧让人怀念。
――――――
“马老板这边走,辛苦了。”田颖和王斌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往出租车上塞。
男人醉得可以,连头不小心嗑门框上了都不带吭声的。
“小田,不用送了!”车里的男人脸涨得通红,目光呆滞,但仍旧作出一副清醒的模样。
“你说话真的是……这个!”他比了比大拇指。
田颖脸色不改,依旧维持着热情的微笑,“多谢马总夸奖。”
这头他的助理跟司机说了地址,出租车开走了,田颖还冲着远去的车挥手。
等出租车开远了,田颖这才悠悠然把手往王斌跟前一伸。
他疑惑问:“什么?”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刚才脸上的明媚笑容一扫而空,“烟。”
“啊?哦……”
刚谈了一笔大合同,两人都被灌酒灌得可以,巨大的包袱一卸,索性都在街头上吞云吐雾。
王斌蹲在马路牙子上,只觉得这烟越抽越愁,抽一口便叹一声气。
没一会儿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背后的女人说:“少唉声叹气,别把我财运叹走了。”
N,叹气还犯法了。
要是搁以前,他指定是要跟她呛声的,但是两人一起工事了那么久,他对她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佩服。
就问除了她,谁还能搞定刚才那个难搞的马总。
两人同属于业务员,马总是他开发的客户,但是他根本拿捏不住。那个马总是个老江湖,打官腔一套一套的,要不是后来被田颖看见了,他差点被马总坑得赔钱。
这次田颖大发慈悲跟着他来饭局,舌灿莲花,后头更是把马总喝得找不着北,把新合同给签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明显能感受到马总很佩服田颖,但是对自己却是十分轻蔑。
“颖姐,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业务员?”
田颖悠悠吐出一口白烟,此时的她没了工作场合上的精明刚硬,靠着树显出了女人体态的柔美。
不过她说出口的话可不客气,“呦,才被打击了一次就投降了?”
王斌猛吸一口,苦笑道:“可不是。”
他不到十八就离家北漂,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个人样,原本来幸福里当业务员也是冲着糊口的底薪来的。
但是作坊的事业蒸蒸日上,他哪里会没有野心,但是事与愿违,一年多了,他开的都是小单。果然挫人到哪里都挫,换个地方也不会发光。
“要不我回老家得了,背井离乡的,混也混不出个人样……”话音未尽,屁股上又挨一脚。
“你踹我干嘛?”王斌猛回头看向她。
女人夹着烟不答,眯着眼当着他的面又踹过去一脚。
“我去!你到底想干嘛,发酒疯?”
她不答,又抬脚踹。
他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你疯啦!”
她今天是来帮他收拾烂摊子的,王斌就算再窝火也不可能冲她发火。
谁曾想田颖就算踩着一双高跟鞋也健步如飞,没两步就追上了,抬腿用力又是一脚。
“嗷!”哀嚎声传遍街头。
第二天王斌到郑秋舒面前时,刚坐下就不由嘶一声。
“怎么了这是?”
他揉着屁股解释:“昨晚被颖姐踹得。”
“什么?”这是……员工霸凌?
“没事,也是我该的。对了,小郑老板,这次我找您是想跟您商量转岗的事情。”
原来,昨晚田颖那几脚不是白踹的。
王斌灰头丧气地想回老家,当然不是真心话,只是被现实打击了。田颖身为出色的业务员,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不适合当业务员,昨晚踹得那几脚也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火,结果他愣是被她追了两条街也不骂脏话。
所以最后田颖扶着墙喘着粗气说:“你确实不适合当业务员,一点冲劲都没有。”
但凡他能回过头踹回来她也不会下这样的定论。
“助理?”郑秋舒边整理单据边说:“可是我现在并不需要助理啊。”
王斌据理力争:“那是因为小郑老板您现在还在上高中,事业学业忙不过来。可是等你上了大学渐渐闲下来了,作坊的应酬总要跟上吧?我知道您能干,但是在应酬的时候女人总是吃亏一点,毕竟谁都不是颖姐,千杯不醉不是?”
他挺起胸膛:“颖姐说了,我这人虽然没有做业务员的冲劲,但是为人正直,酒量也好,单是挡酒就够用!”
郑秋舒笑道:“呦,颖姐对你评价还挺高啊?”
“嘿嘿。”
其实田颖这话还真没说错,现在做生意都是人情往来,就算她是女老板也免不了要应酬。因为学业她推了许多应酬,久了难免得罪人,要是处理不好这些关系幸福里作坊走不远。
而社会风气如此,应酬必然是喝酒,她一个人确实不方便。
“行,那你就当我助理吧。不过得我高考完,你就先在业务员岗上再干几个月吧。”
小作坊,人员调动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谢谢老板!”
既然要决定冲刺,身为“老师”的叶明昭也适时改动了自己的教学计划,郑秋舒的学习速度很快,已经基本将在记忆遗忘的知识重新补了回来,接下来的就是题海战术!
那几个月里,施青岚和蒋年平用尽全力将所知的习题册搜罗回家,其堆叠起来的厚度几乎能将她淹没。
当真的站在考场外时,她嘴里甚至还年年有词地背诵着古诗词。
“小姨加油,小姨加油!”姐弟俩一人抱一个大腿,加油喊得虎虎生威。
穿着红艳艳的服装的双胞胎举着小彩旗摇声为她呐喊,郑秋舒这才如梦初醒。
她挨个摸摸小脑袋,望着考场的大门深深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好怕的,再怎么样也比前世连考场都没迈进去强。
本来她要得也不多不是吗?
对待这次高考,亲朋好友都严阵以待。
蒋年平揽着穿着旗袍的施青岚,夫妻俩齐齐祝愿:“旗开得胜。”
叶明昭:“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直接上场就行。”
身边的蒋月鸣亦道:“相信自己。”
还有许多人没有来,但是在考前都已经祝愿过,他们暖烘烘的心意将她团团围住,那颗彷徨悬起心终于一点点回落到原来的位置。
她攥紧背包带,斗志昂扬,翘起嘴角冲他们挥手告别。
“我会加油的!”
这样重要的日子,郑秋舒为自己选择穿了关秀玉亲手做的一件裙子,裙子上的撞色艳丽,刺绣精致,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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