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南嘉缓缓道,“你能容忍威王苍老松弛发皱的皮肤,疲软的那玩意儿,也许他还咳痰,需要你把屎把尿……”
祁女脸色一变,“够了!”
南嘉:“那,不仅名正言顺地做威王后,得到年轻的丈夫,还能早做呢?”
祁女目光完全集中在了她身上。
南嘉续道:“将你抓住刺客的事告诉夷嵬,扬言要将此事告知威王,夷嵬惊惶,她阻挡不了你的到来,不仅在儿子面前还是在丈夫面前,她都争不过你,只能选择自杀。”
“王后之位迟早都是我的,我没必要脏自己的手。”
南嘉笑道:“不论你会不会威胁夷嵬,她都会自杀。”
“但若是你告诉她,你愿意帮她杀威王,那就不一样了。”
祁女神色一凛,慢慢直起身子:“她不可能杀自己的丈夫。”
“不可能吗?”南嘉哼了一声:“夷嵬原本是威王名义上的母后,她是威王从他父亲手中抢过来的。”
骊曼眼瞳微微睁大。
“夷嵬日日活在嘲弄中,活在天下人的唾骂下,能活到现在,靠的仅是威王的宠爱而已,恐怕她觉得自己是威王的真爱,可她的直觉很准,威王爱得只是年轻女子。”
“爱,很容易演变为恨,当女公子戳破夷嵬的幻象,再给她递一把刀,那件事她不是做不出来。”
第17章 骑马
黑夜浓如墨,祁姜的舆车中却光明如白昼。
夜明珠冷冷的光打在南嘉如描如画的脸上,骊曼看着南嘉,很久才道:“你真是,好大胆。”
“这是大逆不道,一旦被查出来,我的父兄定然会被天下人苛责。”
南嘉微笑掩唇。
“你笑什么?”
“如女公子如此杀伐果断,也会为了父兄的名声而牺牲自己啊。”南嘉缓缓道:“那么还请女公子当南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吧。”
“威王后的位置绝对是女公子的,南嘉想,凭女公子的胆色,不论嫁给谁都能过得很好。”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南嘉起身朝祁姜福了一福,骊曼吩咐寺人将她送出去。
寺人低头弓腰走进来,恰好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得体,可发皱的皮肤,灰白的头发,迟钝的动作,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他老了。
祁女皱了皱眉,轻轻挥了挥手:“你走罢,南嘉。”
她叫了她的名字。
南嘉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女公子,南嘉见方才女公子身边的护卫英武不凡,可否借两个给南嘉用用?”
……
南嘉与祁女的见面就像一个小插曲,回去之后,也无人问起,省了南嘉许多麻烦。
这样过了几日,南嘉把阿静教得差不多了,便出来骑马,阿静还小,不太会骑马,于是待在舆车里。
阿静掀开帘子,羡慕地看向南嘉,她也想像贵人那般。
景龙看她这种主人骑马,仆人乘舆车的倒反天罡的操作很不顺眼,立刻向公子胤进言道:“礼法不可乱。”
他的要求符合周礼,公子胤看向南嘉,想要她自发回到舆车,南嘉笑了一下,看着景龙:“他回舆车我就回舆车。”
景龙高傲道:“我是男子。”
南嘉也挺胸道:“我是仙女。”
景龙哼了一声:“仙女也得去舆车里待着,不要抛头露面。”
南嘉在鼻尖轻轻扇了扇:“你们男人说话真是一股味儿哈。”
景龙气急正要开口,公子胤按下他,转头对南嘉严厉道:“南嘉,别任性,回去。”
哦豁,忘了她只是和胤睡了,没有和他相爱,所以严格来说,他们是上下属的关系。
景龙居高临下看着她:“回去吧,若是摔下去就不好了。”
“有声音,”南嘉道,她拉着缰绳故意左顾右盼,“莫非是哪个水灵灵的小男宝在说话?”
一旁沉默不语的赵错嘴唇微弯,强忍着笑。
景龙气到脸色发白:“放肆!”
公子胤也望过来,脸色不甚和善,他人如兰芝玉树,眼神却如冰窖一般。
南嘉假装刚发现似的,笑看着他:“哎呀,被你发现我是在指桑骂槐了,对不起。”
“我没心情与你计较,你回去。”
她为他的顽固而好笑,长得帅怎么样,跟个老气横秋的老学究似的。
她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吁的一声前蹄飞扬,向前疾驰而去,疾风托起女子的长发,“你来追我呀帅哥;若是追不上我,这一路我都要骑马。”
他讨厌被她叫帅哥,她是故意的。
他催马上前追赶她。
今日,他定要纠正她这坏习惯,让她安安份份的。
公子胤骑的烈马通体玄黑,比其他的马高出整个半身,无比显眼。
南嘉心生刺激,攥紧了缰绳。
她用力催马,战马嘶鸣一声,加速向前冲去。
前方有座小山丘,大转弯就在眼前,南嘉驾马转弯,转弯时,骏马以惊心动魄的角度向地面偏移,南嘉几乎要从马上掉下来。
这若是坠马,凭她的身子骨,不死也得残。
南嘉催马加速经过弯道,控马向反方向偏去,长发飘在空中有如一匹华丽的黑缎。
身后公子胤望向她明亮水灵的双眸。
好漂亮的眼睛,他心想,充满镇定。她知道如何激怒男人,但她也知道如何让他心服口服,她充满了决心,没有丝毫退让。
她转头,挑衅般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比方才更加兴奋,更加勇猛地驾马。
疾风如刀如颊边割过,南嘉却觉得畅快淋漓。
再次遇到小山坡,南嘉已然不避了,纵马至山坡上疾驰而下。
“她这样放肆会有危险。”一直在观察的赵错说道。
景龙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就该让她吃个教训。”
果然,过了另一个更高大的山坡之后,两人再向前望去,那肆意张扬的女子已然从马上消失。
过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她正挂在飞驰的马上,手脚并用开始向马背攀登,赵错目瞪口呆。
“真笨。”景龙说道,“这下该老实了。”
公子胤控马向前,离南嘉还有大概一百米,他很快就能追上她。
他看着南嘉快要爬到马背,然后落下,如此好几次,看得人惊心动魄。
她努力寻找能够使力的地方,竭力骑上马。
她会掉下来的,一旦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公子胤希望能追上她,救她。
“南嘉,”他高喊,“不要怕。”
女子光顾着骑上马,没办法控制马的方向,不一会儿朝一片河流猛冲而去。
糟糕,马受惊了。
公子胤速度再快,也赶不上受惊状态下的马的速度,他才一分神控马,南嘉已经连人带马一起消失了。
他心下一沉,赶紧追上去,停在河边。
不会是落水了……
远远地听到一阵马嘶声,公子胤望去,看见南嘉骑在马上,控制着摔在河里的马重新站起来,骏马甩头,甩掉身上多余的水分,宛如新生,就如同它背上那个浑身湿透的娇弱女子。
她骑马在上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驾着马慢悠悠朝他走过来,踩过突出的石头,跳过横倒在地上的险峻树木,骑马的动作真有几分优雅。
景龙等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呆了。
幸好,公子胤想,等她走过来我一定要严厉的斥责她。
他发现自己却下了马,将手伸向了她,南嘉紧紧抓住,公子胤一个用力将她从马上抱下来,水从她的黑发和湿衣裳流下,不仅浸湿了他的铠甲,还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池。
湿透的她更美了。
如此不合礼数,谁能猜到他会这样做呢?
“任性,”他告诉她,“骑个马何须如此拼命?”
“公子胤,我就是要告诉你,女人能骑马,而且可以比你们骑得都好。”
“真的?”公子胤露出一个笑容,“真是奇人一个。”
系统:“主公产生情绪波动,恭喜宿主获得1500奖励点!”
第18章 衣裳乱了
当晚,南嘉仔细净了身,回到营帐后忽然发现了一个精美的匣子。
随侍的寺人见南嘉望向匣子,马上轻声道:“回芦江,这是公子特意赐予芦江的。”
南嘉任由阿静给自己绞干头发,打开一看,里面满是各类金银质地,造型精美的发簪和步摇,还有玉石,宝珠之类的额饰,再就是宝石或者是珍珠项链,玉镯,加起来得有二三十来件了。
南嘉拿起来看看,随口道:“他怎么忽然给我东西?”
寺人讨好地笑道:“公子早就想送了,提了好几次要奴才送过来,奴才收集好了之后,就马上送来了。”
南嘉看了阿静一眼,阿静马上从袖中拿出一袋布币赏给了他,寺人连连道谢离开了。
这些时日阿静接受南嘉的授课,行为举止上都有了很大的改进。
南嘉眼神点了点那盒首饰,对阿静说道:“今日就戴他送的首饰吧。”
阿静:“是。”
姨妈刚过去,也该享受享受了,刚好也是安全期。
而且快到蓟陵了,在此之前,公子厉婴是个很大的隐患,她必须让公子胤站在她这边。
……
夜晚公子胤一进来,就见南嘉侧对着他,拇指食指和中指敛着赤金的牡丹步摇,正在往如云的发髻上插。
她打扮得可真是令人血脉喷张。
脖子上戴着玉石项链,那玉石是白色的,质感如嫩冰,挂在她颈间,不知是玉石更嫩还是她的皮肤更白嫩。
身穿淡蓝色的交领右衽深衣,领口用彩色的丝线绣着小巧的花朵和蝴蝶图案,而那领口,开得非常大,露出深深的一条沟。
长到脚踝的裙摆微微散开,露出一截白皙纤致的小腿和玉足。
饶是公子胤见过许多美人,也不得不承认,南嘉的容貌和身段绝对是上乘,就如现在,她稍稍打扮一下,就如妖精一般。
她轻轻一动,衣领就从瘦削的肩头滑落。
公子胤道:“衣裳乱了。”
南嘉跪坐在床榻上,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过来,试探着问:“我腾不出手,公子帮帮我可好?”
公子胤眉头一蹙,纠结了一下他二十岁之前不能行房的事,转念一下,她或许真的只是想要让他帮帮忙,就过去了。
她戴着自己送的首饰,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你穿好一些,不要着凉了。”
公子胤走到她的背后,俯视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余光无意顺着脖颈看过去,那里若影若现的风光引人遐想,腰很细,那里又很丰满。
饶是公子胤脑子里有基本的轮廓,也想不出她的身材是这般模样。
“和公子在一起睡,不怕着凉。”她嘟囔。
“那也要注意。”公子胤抬手将她垂到肘间的衣领拉上去,不知是不是有意,微凉的指尖蹭过了她光滑的肩头。
她转过身,那若影若现的风光就这样直白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峰峦起伏,沟壑深深。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她月事时同眠的那一夜,他当时触碰过……几息后,他摒除了杂念,端正坐在了床榻上。
“就寝吧。”他刻意使自己的声音如平日一般严肃清冷。
“嗯。”南嘉特意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正常,便打消了主意。
她当然是故意这么穿的,却没想到公子胤是个禁欲的人。
那么到时遇到了公子厉婴,她便见招拆招,她不再是刚穿来的那个孤女,还有祁姜给她的人,公子厉婴轻易很难动她。
烛火熄灭,两人安静地平躺下。
一个时辰后――
南嘉做恶梦了,梦见自己杀的那个兵,他举刀砍她,她与之奋力拼搏。
“南嘉?南嘉?”
忽然有人叫她。
南嘉迷迷糊糊坐起来,发现烛火不知何时点燃了,暖黄的光洒满营帐。
她见到公子胤,困惑地盯着他。
公子胤的目光难以控制地落在她随着起身的动作而露出的肩头。
她睡觉时有些动作,身上的衣裳都乱了,现在看来形同虚设,很多地方都犹抱琵琶半遮面。
公子胤一阵气血下涌,赶紧移开视线。
他从小就被各种女子求爱,但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倒不是他有多禁欲,只是他认为自己一个人很好,不需要同什么人在一起,然而,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好像真的需要一个女人。
“南嘉吵醒公子了吗?”南嘉把滑落的衣领拉起来遮住胸部。
风光被遮住,公子胤眼底暗了一下,心痒至极,心思一转道:“你梦靥了吗?”
“是。”南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有一层薄汗。
“我帮你擦汗。”他说完便惊讶了,为自己保持了十多年的自制力在这一刻被轻易地突破。
“好啊。”
床榻边的榻几上有干净的软缎,他拿起来,顺着她的精致的脸擦到白嫩的脖颈,顿住。
“你热吗?热就不要穿深衣了。”公子胤内心的欲念终究战胜了他的自制力。
南嘉嗯了一声,没有多少犹豫就将深衣脱了,里面是仅能遮住关键部位的素色抹胸。
入夏了,夜里越来越热,她早就想脱了。
由于她刚才勾引公子胤时他没有动静,南嘉没有怀疑公子胤此时的企图。
她的身材完全暴露。
公子胤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脖颈下面要擦吗?”
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了。
南嘉说:“我自己来吧。”
她拿过软缎,背着身把身体擦了一下,又将软缎放回去,公子胤没有避让,她的胸部蹭到了他的手臂,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生理反应,毕竟他们做过。
“给我吧。”心不在焉从她手里接过软缎,公子胤脑海里尽是方才的触感。
又尴尬了。
“快快就寝吧。”她飞快地吹了烛火,躺了下去。
黑暗中,公子胤看南嘉的目光热切起来,他一个辗转背对她,闭上眼睛。
脑子里都是那一夜的喘息,和那一声轻吟,欲念犹如火焰灼烧着。
今晚他都睡不着了。
……
三天后,公子胤的军队遇到了公子厉婴的。
与分别时的兵强马壮不同,公子厉婴的军队就只比乌合之众强一些。
他们分明带了充足的粮草,人也少,不仅到现在都没有到蓟陵,还被当时人数多,粮草车马都不够的公子胤的队伍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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