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左拥右抱时喝醉了酒与美人嬉戏,还要逗亏儿,你抱着亏儿摇摇晃晃,你的脚绊倒了榻几,亏儿也因为你的失误掉到了水池里溺死!是你杀了亏儿!”
“你威胁我不要告诉所有人,不然就杀了我腹中的孩子,可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根本就不是人!”她边哭边说。
“她说什么?”
姒敏紧紧抓住厉婴的胳膊,想将其扭转过来,手触碰到他冰冷的铁甲,她浑身冷颤。
“她说什么!”姒敏尖叫。
“她在说谎,她在诬陷我。”厉婴以一种不正常的柔和劝慰着她。
他抱住姒敏,“你要相信我。”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本来夫人已经查到你头上了,可你的好哥哥伯文为了维护你将玉佩扯到了立先身上,哈哈哈,那白玉原本就是你的呀,哈哈哈!”
简风抱着儿子凄厉地狂笑,眼泪不停地流,“后来捞出来你觉得不吉利才赏给申辟害的!”
姒敏背上犹如熊熊烈火在燃烧,我的亏儿,我一直很愧疚我没能照顾好他。
原来害亏儿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的亏儿!”她哭喊。
这时候隐在暗处的南嘉带着力士暴起,在高乙丙毫无戒备的时候一刀了断了他。
同时在厉婴的其他护卫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武力值提高后,她的反应速度和攻击力也都提高了一倍。
姒敏被厉婴抱着,只觉得肢体发冷,喉间有血的味道。
我要杀了厉婴。
我要杀了这个狗杂种为亏儿报仇!她告诉自己。
第60章 杀厉婴2
荒野漆黑,远处传来狼的嚎叫。
亏儿死了,凶手一直查不到,我早该发现的。姒敏想。
一切都晚了。
姒敏从头上拔下钗子,用力刺向厉婴,却被他握住手。
“你疯了,”厉婴冷眼看她,“我是你的丈夫!”
姒敏手上满是汗珠,匕首握持不住,她抽抽噎噎:“虎毒不食子。”
唯一忠于他的人背叛他,厉婴气得浑身发抖,他推开姒敏,怒气冲天,拿剑指着她,指着简风:“你们想让我死!你们都想让我死!”
“是。”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黑暗中响起。
是那道他深恶痛绝的声音。
“芦江!”
一道鲜血喷出来,随即他的一名护卫倒下,南嘉则从黑暗中站出来。
“厉婴,我特意来取你的命。”南嘉拿出一块玉璧,丢到他面前,“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害死了我的一名叫阿静的侍女。”
厉婴冷哼一声:“一个贱民,一个奴隶,谁记得!”
南嘉面不改色:“很快你也要成为那样的人了。”
借着火把,厉婴环视一周,发现他自己的人都被杀得七七八八,大多数都弃械逃命了,高乙丙也死了,留下来的几个人交换着眼神,脚上挪着重心。
没有一个人忠心于他。
而且芦江这个贱女人武艺精进了许多。
厉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沉下水快要溺毙的人,所有人都抛弃了他,往日一心一意对他的妻子现在面对他时,眼神中是无穷的恨意。
“诸位,”南嘉说,“厉婴我会放在最后杀,所有拥护厉婴的人我都会杀,你们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
厉婴眼睁睁看着又走了几个人,最后只剩两人,风如一阵叹息从密林中吹过来,厉婴浑身刺骨地冷。
“你杀不了我!”他企图挺直身子让自己显得刚硬,可是他的声音出卖了他。
“你忘了,我们就把当时的场景重演一遍。”南嘉拿着剑说,“你当时是叫一个严辟的军尉杀了她,而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南嘉迅速地杀死拥护他的一名卫护,给了厉婴一个鼓励的微笑。
“就如同你现在等待自己死亡的同时,眼睁睁看着你的手下死去一样。”
卫护惨叫一声。
南嘉:“听见他们的尖叫,呐喊,和哭诉了吗?当时阿静就是如此。”
南嘉杀了最后一名护卫。
厉婴最后的勇气随着双腿的抖动而消失:“你是一个妖孽。”
头颅嗡嗡作响,厉婴无法思考,“你……”
他刚要求饶,忽然感觉心口一痛,那里插了一把剑。
是姒敏。
她握着南嘉的手,将剑刺进厉婴的心脏,拧了一拧。
她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从未离开厉婴。
疼痛让他无法言语,温热的血从他嘴里吐出来,他不停地挣扎,动作却微乎其微,直至没有了生气。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姒敏丢下剑,看向南嘉:“你何时知道他杀了亏儿的?”
她的声音又低又冷又无力。
南嘉:“从胤告诉我白玉是申辟害的。”
姒敏:“你是特意送我来的,特意过来杀他的,你利用我。”
南嘉:“对不起。”
姒敏无声落泪:“我一直很相信你。”
南嘉:“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姒敏看向她:“可你还是利用了我。”
南嘉无言面对她。
姒敏:“你救了我的命,这事我不和你计较,只是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姒敏拖着带血的身体,一步一步往远处走,没过几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
南嘉最后还是带着简风与姒敏一起去邢国,和公子无克会和。
南嘉没有去见胤,只是在公子无克的馆舍处候着。
胤取祁女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公子无克可以办好这件事。
祁国和芦国都出了手,而胤又想当上锦国国君,他会和祁女成亲。
男人嘛。
南嘉等了两日,果然见公子无克带着笑意来见她了,她对公子无克比出一个恭喜的手势,和公子无克一起离开了邢国。
接下来不用他们管了。
回国后,迦南被封为了中大夫,他的妹子温隗在芦国上下的一片质疑声中当上了公子无克的夫人。
同时,公子胤在极高的国民支持度下成为了新的锦君,接下来,他将娶祁女作为夫人。
若是以前,徐君本来会为此高兴的,可看到胤闷闷不乐的样子,身为母亲的她也不开心。
回到胤身边后,徐君特意让赵错查了一下南嘉的化名迦南,结果令她大为震惊。
先被强盗挟持,再拜入芦军,不仅打了胜仗,还献计帮芦国占领了逐国,从而得到了公子无克的赏识,现在……她的妹子成为了芦国夫人。
不,应该是她成为了芦国夫人,还是在全国人的质疑,和鄙薄之下。
她晋升的速度太快,得到了许多人的眼红,自然就会有争议。
徐君见过公子无克如何对待她,彬彬有礼,有那么一点爱意,但不多,但南嘉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一点担忧她今后的发展。
易地而处,徐君不认为能做到这样,就算做到了也只能日日胆战心惊。
“她这样让自己身处险境,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为了权力吗?”徐君喃喃。
“南嘉的母亲叔萱死了。”
锦国明润宫,胤转头看着窗外淡薄的云。
一只瘦弱的狸猫跃上窗台伸出猫爪,哗的一下将窗户关上,胤也不生气,又过去将窗户支开。
在锦国大乱时,这只瘦弱的狸猫不知道通过怎样的手段活了下来。
徐君猛地抬起头看胤:“我以为她母亲求她的父亲帮过她。”
胤:“江为父从来没有来函问过南嘉的情况。”
徐君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对她如此,母亲又去世,可以想象南嘉的处境。
这几日徐君回忆起那日被南嘉救出来的场景,那些她咄咄逼人的话,再次回忆,却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气愤,反而成为徐君最深刻的回忆。
那天,她杀了人,和南嘉一起逃跑,当时虽然害怕,但渡过难关后又感觉到无比的快意,原来她也是可以做成一件事的。
人到中年还有惊喜,这让她感觉很奇妙,而对南嘉也多了一份欣赏。
可惜她……她如今成了公子无克的夫人,胤儿也要娶妻,他们再无可能。
“胤儿,”徐君试图安慰胤,“一开始嫁给你父王的时候,我根本都没见过他,后来随着时日的增多,我有了你,和他也有了感情,你失去了她,但并不代表是一件坏事――”
“母亲,”胤打断她,“你和他有了感情,意思是同床共枕二十年,他依然可以逼你去死吗?”
徐君一噎。
这一瞬间她忽然感到言语无措。
“你不喜欢她,可她是我唯一的快乐,她不拿我当公子,她对我就是单纯的喜欢,她想从我身上得到多东西,富贵和权势,但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她开开心心在我身边。”
“我生而有疾,这个病病在*了我身上,也病在了我心里,痼疾可治,心疾无医。”
“我不会再有幸福了。”
徐君听罢,心中一阵绞痛。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说什么,而胤就坐在窗边,一动不动。
徐君望去,见落日余晖下,胤的脸庞泛着些微的水光。
徐君心痛更甚。
他哭了。
翌日,锦君迎娶祁女。
盛大的典礼自是不提。
夜晚,未央殿,连枝灯点满了整座未央殿,将这个宫殿照得亮如白昼。
祁女密华子怀着忐忑而期待的心情等待着她的如意郎君。
她从来没有见过胤,但是父亲在她面前多次提到胤有多么聪明,多么英武,多么在同辈中鹤立鸡群,久而久之她就喜欢上了胤。
她博姜生来骄傲,文采过人,美艳无双,当世女子所不及,她这样数一数二的女子,当然要嫁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博姜跽坐于床塌上,思考与胤的第一次见面该如何展开。
她是父最疼爱的女儿,嫁给胤是下嫁,她应该强势一点,但是如果这样,胤会不会觉得她不好相处?
但是如果太温柔……她可是博姜,博姜也是有面子的,他若是觉得我好欺负,没过几日就纳妾怎么办?
虽说夫君是一定会纳妾的,但她希望能够久一点,至少等她怀了孕之后。
博姜看了看自己前凸后翘的丰腴身材,很是满意。
丰满的女子最易生育,她就是美貌与繁衍的结合,在这个频繁征战,人命子嗣极为珍贵的时代,她就是最受欢迎的女子,千金难求。
不多时,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轻柔的脚步声。
博姜动了动,把手放在膝盖上。
她的夫君来了,不多时,脚步声到了床塌边。
博姜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涩,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床塌边的男子,他穿着黑红的冕服,果然丰神俊朗,仪表不凡。
让她惊讶的是,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其他男子眼中的色气,那种充斥着权力和欲望的眼神,她没有在他眼中发现。
博姜又有些失落,他怎么好像对她没有欲望?难道她长得不够美吗?
她与哥哥诛儿相恋过,当时哥哥对她的欲念可是明晃晃的。
胤他该不会是装的吧?
可没想到下一瞬,胤就对她道:“你很美。”
密华子这才高兴了,说道:“妾身伺候夫君就寝。”
胤道:“且慢。”
随即跽坐于榻几旁,让侍者去拿酒樽和酒壶,“贸然陪一个陌生男子睡觉,你不害怕。”
密华子眨了眨眼道:“是有一点。”
“嗯,”胤向她招招手,“过来喝喝酒,说说话。”
密华子乖乖过去,与胤相对而坐。
“你对未来夫君的构想是何模样?”胤问。
密华子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就是夫君的样子。”
她和南嘉长得截然不同,可是她的神情有几分肖似南嘉,胤不自觉笑了一下:“所以依然是想象。”
密华子坦诚道:“喜欢你的相貌,也算是一种喜欢吧,也不仅仅是想象。”
胤一愣,南嘉也说过类似的话。
侍者将酒端上来,斟上酒,胤比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个姿势只在男人间使用,密华子感受到了胤对自己的尊重,一口喝完了酒樽里的酒,胤又替她满上。
“你会因为相貌永远喜欢一个人吗?”
“那倒很难,”密华子诚实地说,“要看看性情,不过妾身既然嫁给了你,就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胤的脸上既无一般男子的倨傲,也没有因为娶到祁女过于自卑引起的自恋,又让密华子产生了好感。
她觉得父亲为自己选的夫君是很不错的。
“我见夫君似乎不是太高兴,这是为何?”
密华子愿意和胤说说话,毕竟性对她来说并不是新鲜事,她做过,当时有些疼,其实她是有些后怕的,这样想来,还不如和胤聊聊。
胤想了想道:“或许我得到的,并非是我最想要的。”
密华子继续喝酒,喝酒可以为后面的情事壮胆,“夫君得到了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胤微微笑了一下:“你想要得到什么?”
密华子脸红红的,眼神迷醉:“我想要一个最骁勇最厉害的夫君,我得到啦!”
胤再次给她递酒:“你想要的真的是这个?”
“那,那当然。”密华子接过酒喝下去,迷迷糊糊支颐于榻几。
“那你为何会与兄长相恋呢?”胤又问她。
密华子神智不清,什么话都往外说:“哥哥懂我,哥哥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子,哥哥是国储,日后会当国君,哥哥捧着我,就像国君捧着我一样……”
胤点点头:“所以你想要的是权势,而非一个男子。”
密华子醉得说话断断续续:“我要权势……也要男子。”
“听说做那事很舒服,”她眼含水光看着他,“可是我和哥哥就很疼,或许和夫君会不一样。”
祁国兄妹乱轮,各国都传遍了,这并非是一件密事。
胤并没有过分计较这件事,博姜只是个好奇的,懵懂的女子。
“你敢说出自己的欲望,你和她很像。”胤道。
密华子懵懵懂懂:“谁?”
胤自顾自喝了一口:“你们这一类人,要的是权势,而非爱。”
密华子皱眉:“人都是需要爱的,照顾我的老叟与我说过,我若是爱我的夫君,我就要照顾他,陪伴他,时时安抚他的情绪,我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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