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最终还是选择出兵勤王。
这是一个龟兔赛跑的故事,谁先到了,谁就抢到了功。
期间锦君两次发函让她退兵,内容与公中漱说的一样,锦君看到了芦国问题的症结,芦国不可为一时之功,而毁国家基业。
南嘉直接回了一封信,让他把功劳让给自己。
后面锦国就退兵了。
不是因为锦君爱她之类的这种理由,他们俩睡是睡了,但政事还是政事,原则问题上不可能让步。
锦君本质是个男人,受周礼教育长大的男人,这个时代的男人都爱面子爱名声,锦君性格底色就是能忍,沉得住气,仁厚讲信义,这不仅是锦君的形象还是国家的形象,他经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因为一件事而打破?于国于己都不利。
南嘉当政后勤于政务,芦国的国力发展得很快,再加上她身边不仅有曹若山这种不出世的惊世之才,芦国还有其他很多军事天才――老牌国家其实人才还蛮多的。
有这种实力,和翟国这种小国对打,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再者对方太叔斯本就不理国政,天天和翟姬鬼混,民心不向。
这种吧,你去打仗是可以遇到对方国家的国民背着国君主动给你开城门的地步。
大家都不傻,你道德败坏又不让我过好日子,我怎么可能让你过好日子,哪怕你是国君。
总之,南嘉以最少的兵力获得了这次战争的胜利,另外,有一个小兵引起了南嘉的注意。
第81章 再见阿静
南嘉这次勤王的战役虽然比以前的战役要轻松,但芦军将领和徒卒也免不了一番死战,翟兵是外族,勇猛善战,在最开始的战役中,芦君俘虏了一员翟将,然而该翟将勇猛无匹,手脚被牢牢绑缚住,却余威犹存,他瞪着眼睛对车右(戎车驾驶员右边的武士)大喝一声,车右登时吓得手脚发软,手中的刀也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好歹也是个将领,被一个俘虏吓成这样,在周围的人看来,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这时,一个护旗小兵忽然冲了上去,拾起车右的长刀,手起刀落,将翟将的头颅干净利落地斩了下来。
战后南嘉立刻召见了这名小兵,看到他的样子,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
她是个女人!
南嘉比任何人都要震惊,立刻屏退左右。
“阿静!”她扶起她。
找了这么久,竟不知她在芦国当徒卒!
阿静抬起头,她长得比以前黑了一点,脸上的伤疤多了好几条,颧骨好像被打过很多次,眼睛却是比以往明亮了许多。南嘉的心中充满怜惜。
“这些日子,你怎么过的?”
然而此时此刻,当阿静站起来,在这个主公的营帐中时,她却并非是令人怜惜的。
她的脸上洋溢着欢笑,她的声音充满骄傲:“主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与你分别后,我中途被人抢走了所有的财物,后来幸运地被一家猎户收留,我帮他们打了猎织了兽毯以报恩情,然后继续往芦国走,好不容易到了高津,却得知迦南已死,好在迦南的宅邸上刻了主子留下的暗号,我读不懂,却知主子还活着,我不知道如何与迦南身边的人联系,中途还被人骗了几次,就更不敢联系了,于是在芦国各处寻找主子,期间还救了一个人,后来又参军做了兵,我扮作男子,到了中途才被发现是女子,但已经来不及……”
阿静娓娓道来,一切的讲述只是平铺直叙,但是其中的辛苦和磨难绝非这句话能概括的。
南嘉仔细听她说完,她不擅长安慰人,多余的话没有多说,道:“如今你立了功,我自是要对你论功行赏。”
阿静的眼睛亮亮的:“婢子实在没想到,温隗夫人居然就是主子!”
南嘉道:“你将取代原来的车右。”
阿静立刻激动地跪道:“谢主公!”
南嘉:“以后你也别自称婢子了。”
阿静:“是。”
南嘉将她扶起:“你成为了车右,但是你面临的危险会更多,不仅是敌方,还有我方,会有很多人嫉妒你,诋毁你,觉得你名不副实。而且你身为护旗兵,擅离职守去斩杀被俘虏的翟将,也是一种投机取巧。”
“你要忍耐,要磨砺自己,保护好自己,将来用军功证明自己。”
阿静:“谢主公教诲!”
……
回营后,阿静去找了同营的徒卒,那人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是什么样子。
“温隗夫人已擢升我为车右。”
听到温隗夫人,那人身体一僵,说道:“恭喜。”
“你不想见温隗夫人吗?”阿静又问。
那人叹道:“物是人非,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你是――”
那人伸出手:“这话不要再提了。”
阿静:“身为富贵人家,为何一定要做个徒卒?”
那人抬头看着逐渐降下的夕阳,血红的颜色染遍了天空:“这是我注定要吃的苦,现在不吃,以后也会吃。”
那人起身离开,另外一个徒卒来到了阿静的面前:“恭喜了!车右!”
阿静只是淡淡一笑。
“军中有人对你不服啊!”那人一屁股坐到阿静面前,“申公大人说你投机取巧,擅离职守,不配为车右。”
说完真诚建议:“你何不以死来洗刷屈辱?”
这还是真是真诚建议,这个时候的军令非常严格,哪怕是在检阅的时候有兵犯了错也会有各种刑法,或者有兵犯了错,再三教不会,也会触犯军令来作为处罚。
有好些将领会因为自己犯了一个错,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向主公交代而自杀明志,哪怕他在之前立过军功。
这个时候对兵的教化很森严,也不搞什么心理辅导,心理脆弱的人被人歧视是很难受的。
见阿静没有说话,那人又道:“若是你想杀申公宜止,我愿祝你一臂之力!”
要么自杀明志,要么向损害自己名誉的人复仇。
阿静摇摇头,“以下犯上非正义之举。”
她想起南嘉的话,说道:“我会证明我自己。”
……
芦军取得胜利,太叔斯和翟姬相继被杀,南嘉帮助周王复位,周王赏了芦国四邑,芦国的疆土得以再次扩充。
南嘉把这四邑分给了手下的一些功臣。
论功行赏嘛,没好处谁跟你干。
南嘉暂时压制住了国内矛盾,她身边的人也都喘了一口气,毕竟主公的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
这四邑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需要一邑之主有足够的才能能够让其民众信服,不过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一国能臣不至于办不好这件事。
南宫乞术办好事后来见南嘉,彼时南嘉正与姒敏喝茶。
“小人带了一块玉鱼给夫人。”南宫乞术边说边单膝跪下。
玉鱼非常精致,雕刻得栩栩如生,南嘉拿着轻轻摩挲。
南宫乞术解释说:“这是呈地的宝物。”
呈地就是给他的封邑。
“很漂亮。”南嘉夸了一句。”如今芦国强盛,可以修养生息,专注国政。”南宫乞术提议,“不需要与他国牵扯。”
点她呢。
“人总会有羁绊,南宫大人也有吧?”
南宫乞术面色平静:“我的妻子隗姬。”
“她怎么了?不够美不够贤惠?”
“她漂亮也贤惠。”南宫乞术视线从她的肩膀抬到她的脸,“只我们的婚事是家族联姻,十分无趣。我只她锦衣玉食,尽可能给她最好的,只想让她开心,日子久了她要我什么都成全,我也不知道给他更多,但却怎么也给不够,不能让她满意。”
“而近日她与我闹了脾气。”
南宫乞术自嘲地笑了笑,“我身居高位,内室却是一团糟。”
南嘉沉默良久,道:“南宫大人要好好保重。”
南宫乞术无奈地笑了笑,行礼告退。
南嘉又面向了姒敏:“你了解南宫乞术吗?”
姒敏笑了笑,意味深长:“夫人了解吗?夫人觉得他为何会提起自己的妻子?”
南嘉也默契地勾起了嘴唇:“若我是个男子,他断是不会提起妻子的。”
姒敏喝了一口茶:“男人都这样哈,在他的描述中,他是那么的伟大而善解人意,而他的妻子却那么的无理取闹,要了又要。”
姒敏佯作遗憾:“这是为什么呢?”
南嘉不置可否:“他在展现自己的魅力,他喜欢我。”
南嘉耸耸肩:“谁叫我长得好看有钱又有权呢?”
后面公中漱上来,则是让南嘉将南宫乞术调离高津,南嘉一律打着马虎眼过去了。
她有正事要办,懒得处理这些男人的小情绪,接下来她要准备与戎国的战争。
非她要战,只是戎国不朝不贡,屡犯中国,越来越猖獗,近期更是打算攻打祁国和宋国,芦国作为中原强国,当然要出手。
只是只他一国,胜算不足,当然要通锦一齐伐戎。
战前准备工作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刚好可以让芦国恢复国力再战,而在这期间,南嘉终于查到了声芨的死因,是江为父那一派的人干的。
她早该猜到,江为父正在查她的身份,定然不会绕过声芨,可是声芨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因她无辜死去。
她来到了江府到宅邸。
江为父的势力被南嘉削弱了许多,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同盟了,从高位跌落地滋味不好受,他看起来面目狰狞。
“我早该猜到你与江南嘉有联系,你与她是什么关系?”江为父质问她。
看来他查到了很多。
“这个,江大人以后自然会知道。”南嘉慢悠悠地说,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江为父气到面色灰白。
南嘉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看够了正要走,江为父问道:“我的儿子呢?”
南嘉道:“你杀了声芨我自然不会这么快放了他。”
江为父冷哼一声:“那个女人死都不说你与迦南是一人,病怏怏的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早死了,我的儿子是国之栋梁。”
南嘉冷冷道:“我不缺他,你好好等着吧,什么时候我高兴了就放他咯。”
“我必杀汝!”
南嘉离开时听到了酒樽掷在地上的声音。
对于江为父这种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最大的惩罚不是让他直接死,而是让他低人一等,无法散发自己的爹味。没有人愿意听他说教,仰视他,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他自然就受不了了。
南嘉本来打算就这样把他熬到后面再杀,没想到他主动采取了行动,联系了幼缀腿止,想借助戎国的势力把南嘉杀了,扶一个傀儡君王上去,自己在后面独揽大权。
所以最后还是对上了。
第82章 驱山戎
定了王城四邑封境之后,南嘉欲解祁宋之患,为最后的称霸积攒功绩。
时山戎的其中一个分支密离国侵犯祁界,芦国本欲联合锦国用兵相抵,没想到褚国出师中原,锦君只能与楚相抗,无暇分身。
现在的褚国还不向战国时期在中原有一席之地,褚国人现在暂时被称为荆蛮,中原各国都不跟他玩,但是他自身的实力非常强盛,曾经几次与中原的国家开战,只是都被挡回去了,所以他就徐徐图之,把周围的小国都吞并了,这一次又卷土重来盯上了正国和息国,芦国隔得管不上,便只能由锦国出兵。
南嘉很奇怪,褚国一般不会轻易发兵,为何刚好选在这个时候出兵,她立刻派人去查,同时也要应付密离国。
祁国刚刚经历了臣子暗杀君王的内乱,祁君卧病在床,打仗的事情只能由芦国来,祁君之子带兵辅助。
南嘉先使人如威,假道伐与戎人勾结的国家深国,很快侵占了一个深国叫行鹿的城邑,然后围住深国。
深国就是一个小国,围兵是围得住的。
深君像是想要投降,遣使送密书于芦,约以黄昏献门。
南嘉得了降书,昭群臣商议,公中漱说道:“臣以为深力未亏,安知非诈,请试之。”
南嘉也觉得有诈,暂时看来山戎的赢面并不小,怎么可能不战而降?
众人商议一番,建议选一个体型类似于南嘉的小兵穿她的衣裳,南嘉直接道不必。
她刚刚升到lv3,武力值点满了,即使那么多人阻止她,她还是坚持亲自去,阿静自请为御。
黄昏左侧,城上竖起一面降旗,城门大开,南嘉引着铁叶车近百乘,长驱而入,未进一半,只城贾内梆声乱响,箭矢如飞蝗一般射过来。
南嘉欲回车,门已下闸,南嘉非常迅速地拿出系统兑换的隐形盾牌挡住。
不多时,深军以为温隗夫人已死,深大夫派人过来查看尸体,这时只见铁叶车中出来一群甲士,当人一头长得貌若神女,正是温隗夫人,深大夫还没来得及惊讶,已被南嘉砍了头。
铁叶车中藏有芦甲,等人来后一齐发作,欲闭门已无及矣,当时来查看的深君皆被俘虏。
深君知温隗夫人反将他一军,顿时大怒,将俘获的芦兵暴尸于城墙之上,以摧毁芦君打仗的士气,动摇军心。
果然芦军见此残忍的场景,口中怨叹不绝。
南嘉业没想到对方会出这么阴险的毒招,正要召人来商议,就听芦国的士兵说:“深人祖坟俱在西门之外,掘其祖坟,其必惧之!”
南嘉当时就采用了。
狗杂种,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乃令军中扬言要发深人之墓。
遣奚良所率之部,备下铁锹,移屯墓地,限定翌日午时,以墓中枯骨献功。
深君闻知此信,肝胆俱裂,使人于城上大喊:“休要掘墓,今吾真正愿降!”
南嘉使人应道:“汝先磔尸城上,如此卑鄙,众心不忍,故而掘墓以报,汝若殡葬死者,以棺还吾,自当敛兵而退。”
两边商定以三日为限。
三日内,那边敛尸,芦君这边,南嘉定下计策,预先令众将整顿兵车,埋伏四路,等深人出棺便一网打尽。
到了约定的日子,深人先让芦人退兵,南嘉果退五里,及城门开,分四门推棺,才出一半,忽闻鼓声大举,芦军四路伏兵一齐响应,城门又被棺车塞住,一时不能关闭,芦军大举进攻。
这边南嘉正要登城擒深君,那边奚良已经快她一步去了,擒住缚之。
军功嘛,拼得就是眼疾手快,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深军被芦军大举攻破。
南嘉入城,逮住深君审问,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些阴狠计策的。
深君言道江为父。
南嘉没有太意外,她终于有个理由抓江为父了,遂遣人去抓江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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