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凝雪沉默不语,柳闻卿喊了她几声,道:“小妹?小妹……”
“啊?”柳凝雪被他喊得回过神来,柳闻卿问她道:“小妹,可还有事?”
柳凝雪摇摇头,道:“没有没有,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柳闻卿点了点头,道:“嗯,好。”
离开了花厅,柳凝雪松了口气,她也没看过原主和家人相处的场景,只知他们的关系一般,原主和她的哥哥们关系冷淡还是她看书时,自己推出来的。
想罢,柳凝雪暗暗给自己打气,实在不行就找借口搬出去住。
柳凝雪的住处在明棠院,院子布置华丽,院里种满花树,刚走进门就见到一棵高大的海棠花树,树枝直伸院外。
进了院子后,便有一侍女迎上前来,行礼道:“奴婢叫茯苓,是新来的侍女,以后就由奴婢来服侍小姐了。”
柳凝雪点了点头,对此并无异议,她并不习惯被人服侍,有没有侍女都无所谓。
明棠院的整体风格偏清新,房屋的布置多采用青绿,茯苓陪在她身边,说道:“小姐要先沐浴吗?”
闻言,柳凝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灰扑扑的,是该要洗澡了。
她道:“嗯,就先沐浴吧。”
茯苓应声退下,不过一会儿,她便领着几个侍女提着热水回来了,柳凝雪退去了衣物,将自己整个人都泡进了水里,见茯苓还在一旁伺候,她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的话会叫你的。”
柳凝雪作为一个南方人,实在有点受不了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在身边看着,这样会让她很不自在。
茯苓先是顿了顿,而后应声道:“是,小姐。”
大约是这几天太累的原因,柳凝雪洗完澡后,全身舒适,躺到床上没过几分钟就沉沉入睡了。
待到日落时分,茯苓按时进来叫柳凝雪起床,听到喊声的柳凝雪先是蹙了蹙眉,手臂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茯苓:“……”
茯苓在她耳边道:“小姐,要起来了,不然晚宴就迟到了。”
柳凝雪睡得模模糊糊的,她嘟喃着道:“等等,等一下,我这就起来……再等等,我睡一下……”
说完,柳凝雪转头又去睡了,茯苓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子,早前便听说过这位小姐难伺候,但没想到是这般的难伺候。
茯苓无奈道:“小姐,你快点起来吧!不要再难为奴婢了。”
柳凝雪本想再睡的,奈何挡不住茯苓在她耳边碎碎念,她只好忍着睡意起来了。
见她终于起了,茯苓才松一口气,若是迟到了,肯定是少不了会罚她的。
柳凝雪半闭着眼,双手有气无力地穿着衣服,茯苓在她一旁手忙脚乱的,生怕迟了。
穿好的衣裳又要上妆,柳凝雪干脆闭着眼让她们自己捣鼓去了。
茯苓用冷水浸过的毛巾递给她擦脸,这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堂屋处灯火明亮,摆放在屋子中间的圆桌已经摆满了各色的菜,一旁还有几位侍女端着茶水伺候着。
柳凝雪穿着青色的齐胸襦裙,搭配着青绿广袖,清秀的妆容掩不住她的脸上神色恹恹,头上步摇轻轻晃动,腰间玉佩叮铃,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被人这么看着,柳凝雪一下子精神起来了,面上扬起了微微笑意,这一笑倒更显得少女面若桃花,眼若含春了。
正对着门坐着的是柳闻卿,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柳凝雪费力辩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二公子柳闻h,相较于柳闻卿的平淡无波,他的面色倒比较柔和,整个人也如那清风明月般令人向往不已。
柳闻卿见到她时,便道:“小妹来了,快过来坐下吧。”
柳凝雪循声望了他一眼,他的脸色总是挂着一抹令人分不清是真是假的笑容。
她道:“嗯,好的。”
侍女将她带到她的指定位置上坐下,柳凝雪已经一个下午没有吃过东西,之前吃的也是一些粗粮,是以,现在看到这些山珍海味,不免咽了咽口水。
她的双眼紧盯着菜肴,却迟迟没等来柳闻卿的那句用膳,柳凝雪有些疑惑地看过去,便见柳闻卿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门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但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来,柳凝雪心下只觉无趣,以手撑额,闭上眼眸打算浅睡一下。
正待她闭眼时,一道爽朗欢快的语气便从屋外传了进来,未先见人先闻其声。
“回来时便听说府上要办宴,这又办的是哪门子宴会啊?还专门派了人去催我。”
原先还瞌睡着的柳凝雪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的声音很大,吵得她睡意全无。
柳闻卿见人进来了,便道:“你还知道回来。”
柳闻宴身着深红外裳,手戴护腕,腰带贴着腰身系紧,显出劲瘦的弧度,乌黑的长发用红玉簪冠高高束起,眉眼一挑一笑之间,尽显少年风流气韵。
柳凝雪抬头看去,正巧柳闻宴也低眸看来,双方眼中都带着好奇与探究。
柳闻宴蹙眉似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却始终想不出来,道:“这是……”
柳闻卿答道:“小妹,凝雪。”
听到她的名字时,柳闻宴眉间闪过一丝厌烦,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他点头坐下,道:“哦,是你。”
现在柳凝雪算是明白了,这个家好像没几个人是喜欢她的,不过以原主的那个毛病,也没多少人受得了她。
这么一想,柳凝雪便觉自己行事需更加谨慎了,搬出柳家迫在眉睫。
她虽不怕被讨厌,但也不想惹太多麻烦。
柳闻宴坐下后,柳闻卿才开始让人用膳。
柳凝雪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顾着吃,早吃完了好回去。
柳闻宴爱喝酒,他喝完一杯后,对柳凝雪说道:“不知小妹在衡山过得如何?怎的突然想回家了?”
柳凝雪吃东西的手一顿,她并不傻,这话一听就是柳闻宴不太欢迎她回来。
她回道:“过得还行,师兄师姐对我都挺照顾的,我既然到了朝歌,便哪有不回家的道理。”
就算不回去,柳闻卿顾忌着柳家的名声也会将她请回来,只要她一日没死,便都是柳家人,柳家人就没有同一地方住两处的道理。
柳闻宴笑道:“原是如此,想来小妹在衡山过得不错。”
说着,他便夹起一块烂肉豆腐放到了她碗里,道:“听闻衡山多吃素菜,小妹既回了家,便多吃几块肉,你看你,都消瘦了。”
柳凝雪一时不知柳闻宴出的哪门子牌,脸上笑意似假非假,她只好接下他的话,道:“多谢兄长。”
柳闻宴执著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再问她一遍,道:“你叫我什么?”
他的神色一下子认真了起来,这倒让柳凝雪有些无措了,她疑惑地再说了一遍,道:“多谢……兄长?”
柳闻宴盯着她不语,柳凝雪一下子心跳如鼓,难道古代人不是叫兄长的吗?
她迟疑了一下,就见柳闻宴的剑眉慢慢蹙起,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道:“兄长?”
他的面色何其不解,柳凝雪犹豫了一阵,试着喊道:“……哥哥?”
说出这两个字,她总觉得有股别扭感,但见到柳闻宴没再盯着她不放,便也没再想太多了。
其他二人倒是面色如常,吃着自己的饭,柳闻宴淡淡应了声,道:“嗯,不必谢,小妹去了一趟衡是倒更见外了。”
柳凝雪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难怪她喊兄长时,他们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不过原主和她的哥哥有这么熟吗?还是说古代就是按规矩这么叫的?
但柳凝雪也无心去追究了,她留在柳府的时间不长,能过一天便是一天。
这样想罢,她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些,只想快点逃离这种宴会。
用过膳后,柳凝雪也没过多停留,辞别了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一下午也没见江荨他们找过自己,也不江荨那边做得如何了。
江府是鬼宅这事,她记住的不多,这个剧情只是原著里的一个小插曲,想来江荨应该很快就能解决的了,她只要等着江荨来找她就行了。
这时,柳凝雪房间的窗户忽然被敲响了,她疑惑了一阵,方起身去开窗。
窗户被推开,露出一张俊秀美艳的脸,柳闻宴眼帘上有一颗黑痣,给他沉静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妖冶。
他双手抱胸立在窗前,月光在他肩上落了一层银霜,柳凝雪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做什么?”
柳闻宴握拳抬手伸到她的眼前,拳头一松,一枚晶莹的白玉玉佩便从他指间垂下。
柳闻宴道:“长兄让我来送给你。”
柳凝雪接过玉佩,只觉这种事也不必他亲自来送,便道:“哦,下次你让侍女送过来就行了。”
柳闻宴淡淡应了声,道:“嗯。”
柳凝雪道:“对了,我明天想出去一趟,麻烦你去和长兄说一声吧。”
柳闻宴却道:“自己去,我没时间。”
柳凝雪不太想去和柳闻卿弯弯绕绕地说那么多,到时他必会问出去做什么,然后还要让人跟着的,这样一来,她就变得没那么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
忙,补一千,么么哒。
第56章 悬赏
◎他似有所料。◎
柳凝雪道:“行吧。”
但去找柳闻卿是不可能的,麻烦。
柳闻宴送完玉佩就走了,柳凝雪端详了一下这枚玉佩,这是柳家人所持有的,证明柳家的身份用的,原主的那个早就不见了,柳闻卿还细心地给她又送了一个过来。
玉佩上花纹繁复,雕刻着柳凝雪所不懂的猛兽,最显眼的便是刻在其上的柳枝,数条柳枝交叠形成一个小篆,“柳”字。
玉佩下缀着鲜红的流苏,柳凝雪将玉佩握在手中,便感受到有一股暖意从玉佩里流出。
-
柳家就只有几位小辈在了,是以,柳凝雪并不用早起去请安,她乐得睡到日上三竿,任凭茯苓怎么叫都叫不醒。
茯苓:“小姐,该起来洗漱了。”
柳凝雪:“再睡一会。”
……
茯苓:“小姐,太阳都快下山了,醒醒吧。”
柳凝雪:“太阳下山了,就到晚上了,我晚上睡觉不过分吧?”
此间,茯苓又来叫了她几次,但柳凝雪就是不起床,渐渐地,茯苓也就由着她去了。
快到中午时分,柳凝雪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休息过了,在现代起码还有个假期,在这里,完全就是每日都提心吊胆的。
她起身时,屋里并没有侍女的身影,柳凝雪穿好了衣服,洗了脸,便悄悄的出门了。
院外也空无一人,原主有午睡的习惯,她睡觉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一般午时院子里是没有侍女丫鬟守着的,这恰恰方便了柳凝雪偷偷溜出去。
柳凝雪带上了自己的锦囊,锦囊里有穿墙符,刚好可*以帮她出去。
她来到了屋子后边,将锦囊里的符纸取出来,穿墙的阵法并不难,柳凝雪将几张符纸贴到墙上摆好,再默念几句咒语,被符纸围着的那块墙顿时出现了一个了漩涡,漩涡有人高,柳凝雪穿过漩涡后,就到了一处河边。
这是一片荷花池,池上有亭子,偶尔有几个人人从道上路过,幸好柳凝雪刚才穿墙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不然就说不清了。
出来后,她随意抓了一个路人,问他道:“这位公子,你知道悦心客栈怎么走吗?”
那人闻声回头看向柳凝雪,神色顿了一下,而后唇边绽开一抹笑意道:“往这条路直走,再往东边直走就能看到了。”
柳凝雪点头致谢,她提起裙摆跑了几步后,忽听身后人喊道:“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柳凝雪停下脚步,低头往要腰间一看,果真不见了纳美白玉玉佩。
她回头便见那枚白玉玉佩正好端端地躺在他的手上,他眉眼盈着笑意,柳凝雪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脑海的面容却始终模糊,让她看不清真容,拿过玉佩后,她再次道了谢便走了。
然而,虽然柳凝雪问了去悦心客栈的路,但她并没有去悦心客栈,而是在悦心客栈的巷子尽头处左拐去了江府。
江府与柳府离得不远,现在的江荨肯定在江府那里,待她来到江府门前时,只见江府紧闭的大门,柳凝雪并不着急着进去,午时时分,衙门的人还会来检查一次,是以,她便躲到了一旁的树林里。
江府依山傍水,若是平时定会觉得这是一个闲适的住处,清心养神,可经过几次的流言传播,凭空给江府盖上了一层阴霾,路过的人一联想到谣言,再看这无人居住的宅邸,心里就无端升起一股恐慌与不安。
到了午时,衙役果然来查看了一圈,他们个个神色厌烦的,显然是不想接这份差事,其中一人道:“这屋子来看了多少遍了,能看出个什么东西来?平白无故的死人,不是鬼宅是什么?要我说早点请道士过来做法,或是将这屋子拆了才好,省得闹的人心惶惶的。”
其他几位也赞同他的说法,纷纷吐苦水,把江宅贬得一文不值,柳凝雪缓缓握紧了拳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他们走后,她才敢从小树林里出来,江府的大门已经被人用封条封起来了,柳凝雪再次施展了她1穿墙术,会法术就是方便得多。
前脚刚一踏进门,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就架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吓得柳凝雪全身僵住不敢动了。
然而利剑却没有继续陷阱她的脖子里,她不禁偏头看去,便见谢玄淮淡漠的脸上眉梢轻挑,似是早就猜到她会来这里一般。
柳凝雪见到谢玄淮也很讶异,道:“谢玄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玄淮沉默着将剑收回,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凝雪道:“这话是我先问你的。”
这时,江荨从里屋走了出来,说道:“是我拜托谢师弟来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柳师妹,你现在不是应该待在柳家吗?怎么会来这了?”
柳凝雪面色不变道:“我去客栈里找你们,发现你们不在,便猜想你们去了江府,所以我也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上江姐姐什么忙。”
江荨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大概查了一下,这件案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据我们所知,这里已经死了有将近五个人了。”
柳凝雪惊讶了一阵,道:“五个?!”
平常屋子发生凶案已是令人避之不及,何况江府还连续发生命案死了五个人,要是以前的柳凝雪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觉得这宅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江荨又道:“可能是命案太多的原因,很多人都觉得这里是鬼宅,没有人想靠近,倒也方便我们查案。”
柳凝雪道:“可是江姐姐,我们要查案的话,就要得到衙门的批准,不然我们就算查出了结果,也不会有人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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