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删除那一段拿捏她命脉的视频。
贺西洲将视线移开,没有再看。他心想也是,或许沈星微就是一直惦记这个,才会这么乖地待在他身边,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同意跟他出来玩。在沈星微这些日子没有再把“讨厌”挂在嘴边后,抗拒不再那么明显后,贺西洲竟然差点忘记,这段关系的开始时,沈星微并不是那么情愿。
可能是浓烈的酒意让人产生了沉郁的情绪,贺西洲的心里觉得有些累,在宁静的情绪下荡开了消极,没有阻止沈星微删视频的行为。
其实还有备份,但这代表了贺西洲的态度。
沈星微并不知道他所想,在app里删掉视频之后,又点进了照片,她料想相册里面一定保存的也有。但是这刚一点开,她就看见最近项目中满屏的照片,全是她的脸。这些照片都是贺西洲在白天坐游览车的时候拍的,毫无技巧可言,同一个角度拍了好几张,林林总总加起来占了好几页手机屏。
沈星微点开照片,自动播放实况,是她掌着方向盘满脸笑容的样子。
手机光亮照在沈星微的脸上,映出一双明珠般的眼睛,她点开了几张照片,又看了一段视频,然后在相册里翻找起来,模样好像很认真。
贺西洲此时已经毫无睡意,静静看着沈星微的侧脸。她身上很香,顺滑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臂上,由于他的手机很大,所以沈星微是双手捧着,因此露出了新做的指甲。是漂亮而浓郁的克莱因蓝色,上面描了一圈金色的边,衬得手指雪白,让贺西洲产生了含在嘴里舔舐的冲动。
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只是这样侧躺着,将目光虚虚落在她脸上,看着她找到了监控视频,然后删掉。
她还很谨慎地把最近删除也清空了。贺西洲看到这就慢慢闭上了眼,想着沈星微的行动应该也结束了,他的心情有一种消极的平静,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说,或许睡一觉就好,明天一早,他又有精力拿备份视频吓唬她。
但沈星微在做完这些之后,却并没有搁下手机离开。
“贺西洲。”沈星微又抓着他的肩膀摇晃。
贺西洲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希望她摇几下没得到回应就放弃,但沈星微却莫名地坚持,仿佛一定要一个醉鬼给她回应,甚至覆在他耳朵边喊,闹腾得仿佛她才是那个喝多的人。
贺西洲睁眼看着她,没有说话,落在沈星微眼里就是一种醉到不行,晕得要死的样子。她举着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被她两指放大,然后手指点在照片角落的一双属于女生的高跟鞋上,像是质问的语气对贺西洲问:“这是谁?”
贺西洲支起眼皮一瞧,很快就认出那张照片是他在得流感之前发的朋友圈,那天半夜在酒吧随手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边沿是丁岭,骆蔚北等人的腿,只有角落处露出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当然,主要是拍桌上的酒,跟那些腿没有什么关系。
贺西洲没想到沈星微会在他的朋友圈翻出这张照片,虽然信息已经被他清理过,但这条朋友圈下面还是有不少类似“潇洒啊”“大哥在跟哪个妹妹喝酒”“贺哥下回逍遥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评论。
在一众点赞和评论中,没有来自沈星微的任何信息,但现在她却在昏暗的房间里,趴在他的身边翻出了这张照片,放大之后指着角落里的高跟鞋,用算不上好的语气问它的主人是谁。
贺西洲倏尔感觉到原本平静的心脏开始有了明显的跳动,像是重新接受了充血,在胸腔里怦怦作响。
他看着沈星微,佯装思考很久,然后才慢声说:“这是施芃的脚。”
沈星微马上接受了这句解释,并没有继续找贺西洲的麻烦,然后推到手机主屏幕,点开了微博。贺西洲的视线落上去,想看看沈星微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见贺西洲的微博后台有很多私信,像是很久都不点开一下,她顺手给清扫,红点全部清除,然后点开了屏蔽设置,发现里面被拉黑的人并不多,而她的大号“星星闪呀闪”就在最上方的位置。
沈星微想到这就来气,一边解除了她大号的屏蔽,一边对贺西洲批评道:“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别人对你的客观评价吗?有什么好拉黑的,是不是那些在你微博下面喊老公的评论你才喜欢,真是虚伪又虚荣。”
解除屏蔽之后,她找到了自己的账号,关注并且留言: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很中肯,把你拉黑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会了。
完成了自导自演的戏码后,她吃吃地笑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沈星微又点开他的微博,里面有一些他自己拍的风景照,但大多都是学校里的各种活动时拍的照片,其中有一条就是她之前没忍住用大号锐评过的,上面是他捧着一束花跟其他人的合照,照片中他发丝微扬,穿着很得体的黑色西装,对着镜头微笑。
沈星微点开照片,又来找贺西洲的麻烦,指着他左右站着的漂亮女生,对他问:“这是谁?”
贺西洲往屏幕上觑了一眼,很快就把视线移回沈星微递脸上。房间里没有开灯,仅有的光明是手机的亮光和门外散进来的楼梯灯,在昏暗的视线之中,他看见沈星微的表情里充满了不忿,好像他犯了很大的错误,然后理直气壮地挑出他的错处。
她以为贺西洲喝醉了,醉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因此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都没有半点掩饰伪装,直白地摊在贺西洲的面前。
“这是谁啊?”她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别以为醉了就可以不回答,快说。”
“同专业的学姐。”贺西洲慢吞吞地回答,“之前参加学校举办的活动时,她们两个是主力,我只是去帮忙宣传。”
沈星微轻哼一声,翻着他评论区的留言,很多“老公”“喜欢”之类的词汇,她皱着眉毛,充满恶意地批评道:“你真的很不知廉耻,你的评论区充满污言秽语你不管,我只是在下面发表了几句客观的评论就被你拉黑,你很享受别人的吹捧,所以一直虚荣地发自己的照片。”
凭心而论,贺西洲发的照片并不多,而且鲜少有正面照,除非是帮学校宣传才会有比较正经的正面照片。被他拉黑的账号,必定是对他有着非常强烈的恶意攻击,贺西洲现在已经不记得这个“星星闪呀闪”的账号对他发表了什么评论,但他现在可能知道沈星微的这股恶意来自哪里。
他定定地看着沈星微,看见她趴在自己身边,翘着双腿捧着手机,一条条翻阅他的微博,有时候看见照片中出现了与他站在一起的女生,都会被她指着追问是谁,毫无顾忌地就这样袒露自己的意图。
等微博翻到底,她也就停下了,再回到私信界面,删掉了刚才自导自演时对她账号发的内容,然后关掉手机就这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手机屏幕的光亮,周围又黑了一点,但因为没拉上窗帘,月亮从薄雾中探出头,银白的光撒在床上,将沈星微的眼睛照得莹亮如玉。
她看着贺西洲,眼神很认真,片刻后才低声说:“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贺西洲表现出一种喝醉后任人摆弄的听话,乖乖探出了舌头。沈星微看了看,然后忽然说:“如果你打了舌钉的话,接吻时我也会一直舔你的舌头。”
贺西洲已经忍了很久,听到这句话后,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把炙热的火猛地点燃,感觉这就是极限了。他忽而翻身,宽大的身躯将沈星微笼罩住,伏在她身上低声说:“没事的宝宝,不打我也可以一直舔,一样的。”
沈星微被吓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腰一紧,被贺西洲整个揽住,而后下巴被他的手抬起,紧跟着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贺西洲已经刷过牙,但是唇齿间还是留有一些酒香,但更多的是薄荷的味道,来势汹汹地撬开她的唇瓣,舌尖滑过牙齿,往深处探去,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舌,勾住狠狠吸吮。
他感觉心脏在疯狂跳动,催生了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酒意,炽热的血液往大脑奔涌,体内只剩下一种冲动,他无法克制地贴近沈星微,手顺着她的衣摆探进去,抚摸上光滑的脊背。
沈星微的皮肤滚烫,经过精心护理之后,嫩滑得像刚做好的热豆腐,惹得他忍不住一直抚摸。他将沈星微的身体翻过来,欺身压上去,将她的唇瓣蹂躏得充满血色后,就顺着脖子往下,牙齿轻轻厮磨,留下一个个淡红的齿痕和啄吻。
分明沈星微没有喝酒,但酒气在她口中掠过后,她好像也染上了醉意,鼻子里都是贺西洲的气息,乱了节拍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她就感觉脖子被咬住,充满色.欲地舔咬着。
沈星微身上宽松的一次性衣服完全凌乱了,敞开了领口,露出半个肩膀,贺西洲看着她的皮肤,心里充满不轨的心思,想要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密密麻麻。
他咬住沈星微的肩头,像是带了一些故意,牙齿稍稍用力,惹得她吃痛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喘,像是在他耳边缠绵,往他身上撩火。
贺西洲在她的耳边落下亲吻,以温柔的力道舔她的耳廓,炽热的呼吸灌进她耳朵里,染得耳尖全是红色。
贺西洲是第一次看见沈星微的身体,柔和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照得雪白皮肤像是覆了一层银纱。她墨色光滑的发压在身下,睁着乌黑的大眼睛,难掩神色之中的紧张和怯意,紧紧盯着贺西洲,像待宰的羔羊。
为了客户的体验,卧房的窗子拥有绝对的隐私,所面对的只有无边旷野和夜间明月。
贺西洲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翻滚着走遍全身,原本就不清明的双眼泛起浑浊,在她皮肤上慢慢地轻吻着,用温和的态度纾解她情绪里的紧绷,然后就感觉头皮微紧,是她抓住了他的头发。
“为什么生气?”沈星微低声问他。
贺西洲现在没时间回答问题,并不理会。
“我今天没有跟她们谈论前男友的话题。”沈星微在他的头皮抓了又抓,又说:“范君洁只是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床上的技巧,没有说别的。”
贺西洲后知后觉沈星微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不在意,他抬起头,凑近她的脸,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鼻尖,漂亮的眼睛盯着她问:“那你都学到了什么?”
沈星微的反应很拘谨,有一种不知所措的青涩,急促的呼吸暴露她乱了节拍的心跳,她像是真的思考回忆了一下,但白天记住的知识已经所剩无几,磕磕巴巴地说:“她说……她说要用含有玻尿酸的、套,会很滋润。”
贺西洲撑在她的上方,忽而露出一个轻笑,笑意染上俊美的眉眼,好像在这一刻,沉在他眼中的阴郁才一扫而空。
虽然贺西洲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但是他很努力地看了教学视频,牢记了其中的步骤,常年光秃秃的手指也给他提供了便利。
沈星微立即发出惊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害怕引起的,她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让她本能地闪躲,后退。但贺西洲抱得很紧,手臂很用力,好像完全不容许她现在退缩,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吻,含住她惊慌的吟声,舌尖传递温和的力道,安抚她的情绪。
正如他自己所说,就算嘴里没有舌钉,他依然很汹涌地往她的舌上舔着。沈星微毫无依傍,只能牢牢环住他的脖颈,感受到贺西洲宽阔而硬朗的胸膛散发出滚烫的体温。
酒的气味在两人交融的呼吸间蔓延,情.欲熏染了沈星微,将她拽入欲望的海浪,一个凶猛的浪花拍过来,她栽了一个跟头。
贺西洲抬手,月光下,他的手上全是水渍,晶莹剔透的黏液顺着手掌往下淌,他好奇地凑近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这动作落在沈星微的眼中,她涨红了脸,抬脚蹬他,嫌弃地哑声,“你好恶心。”
贺西洲没有反驳,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一口,然后来到床头柜,打开昏黄的小灯,拉开抽屉,贺西洲在里面挑选了一下,找到了含玻尿酸的工具,来到沈星微的身旁。
沈星微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眼神有些闪躲,表情看起来像是退缩,但是当贺西洲说“我手上滑,你来拆”时,她又慢吞吞地坐起来,伸手接过了安全套。
喝醉的是贺西洲,又不是沈星微,她滴酒未沾,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在回到房间前就已经想过今夜要发生什么,她虽然因陌生而心生畏惧,却并没有生出过逃避的念头。
年轻靓丽的男女,汹涌上头的酒意,干柴烈火之间,剧烈的情愫催生了剧烈的欲望,仿佛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
沈星微撕开了套,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抬头望向贺西洲。
这样的眼神让贺西洲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沈星微很乖,乖到什么都不会,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像是一张洁白的纸初次被色.欲污染,需要由他引导。
她嫌弃这样的触感,往他的脊背上蹭了蹭,把手掌给蹭干净。
贺西洲不停地在她唇瓣、耳朵和脖子处亲吻。沈星微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牢牢地抱住他的肩膀,呼吸难以抑制地急促,身体微微颤抖,好像真的很怕。
这样的生涩让贺西洲费解,但还是尽力去安抚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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