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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
……
几人嘴巴也没停,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争吵声特别大,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又夹杂摔东西的动静。
这场爱恨交加的对峙,一时半会完不了。
“诶哟我草,怎么感觉里面这么激烈啊,要不进去看看?”
“是真生气了。”
郁宁神情担忧,“我从来没见左燃这个样过。”
通常是副慵懒公子哥的模样。
萧珩胳膊搭在窗口,极度无语,恨不得现在就帮两人分手。
“要你你不生气??”
“你想想,如果你替人家挨了一刀,结果转头发现,人家和你最信任的家人谈上了,不得疯啊。”
里头杯子掉落的声响太大,还有接二连三各种杂物落地的动静。
“他们这次,估计真要断了。”
池思芋和蒋川不知道这四人去北欧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风向变得这么快?
她记得,去滑雪场和玩剧本杀那天,井夏末和左燃还挺暧昧的,
起码没到针锋相对报复对方的地步。
问起郁宁:“你们去挪威的时候,他俩真的上床了?”
郁宁表情有些纠结,手里的橘子吃了一半,都没心情吃了,注意力全在里面的对峙上,“不清楚,不过,”
顿了顿,“陈淮舟对她不错,主动到她房间做饭,出去买东西,修车,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单独出去了躺,不知道去哪了,没跟我们说。”
总之,那个氛围,是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异国,深夜,孤独,失恋,还处在半心死的状态。
池思芋想了一会,说:“和左燃也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这个年龄,也正常吧,而且她在娱乐圈,经常见这些,一夜情什么的,那么多剧组夫妻,都挺随便的,看对眼就能发展,也不用谈多久。”
“也是。”
郁宁压低音量:“陈淮舟人是挺好的,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前女友不多,私生活干净,”
“虽然李京屿长得也帅,但他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出名了,谈过的有点多。”
池思芋不禁打量几眼第三位当事人,陈淮舟,
这人正在病房门口反复踱步,看样子挺担忧的,就是不知道人靠不靠谱,
如果真和左燃那边断了,陈淮舟又碍于关系特殊,尴尬不继续了,那自己好朋友井夏末岂不是亏了?
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去挪威之前的事,还是在玩的路上?”
陈淮舟解释起来,“去之前,我和她就是点头之交,毕竟不在同一城市,就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
“算是一见钟情,而且,公路恋情挺常见的。”
“正好,井夏末想跟过去说再见,既然没结果,纠缠的意义是什么。”
蒋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左燃的感受啊,她安的什么心思不清楚,到底是报复还是别的先不提。”
“你呢,你换个人不行吗,那么多女孩,你又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祁炎舟:“我们之间,默认都不会做的,就是不碰对方的前女友。”
这一点郁宁也是认同的,总不可能跟闺蜜的前男友搞到一起,那样会很尴尬。
陈淮舟沉吟一会,“我倒没伤害左燃的念头,就算真和井夏末在一起了,也不会到他面前说什么。”
的确,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但这段时间也是真的上头了,不知道会有多久,他从来不是个为一段恋爱要死要活的人,更不喜欢强迫,
纯粹是觉得,这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过上一年,两年,三年,多半就释怀了,年少轻狂而已,青春期,初恋,疯狂一下正常,
更何况,陈淮舟感觉,宁雨纯和秦笙,跟左燃也挺配的。
还有一层原因,陈淮舟这人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哥,一样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环境,随心所欲惯了,表弟就算对初恋特别点,顶多也是执念,不甘心,不然,为什么这几年始终没有个结果。
萧珩:“这次最好分得干干净净。”
“他俩特殊就特殊在,还有层兄妹情,只要回家,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也总比现在强。”
-
……
病房内。
她那番话,令他自嘲地笑了下,眼底没温度,“的确,我给你挡枪,是心甘情愿,包括29号那天挨刀,也跟你没关系,不是你让言朔捅的我。”
“因为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冷血,也做不到像你那样绝情,能说断就断,说分能分,”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他握住她手腕,往上拉,放到她胸口, “这些年,谁欠谁更多?”
井夏末手冰凉,失魂落魄地看他,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敲着心脏,被他拉住的时候身子一颤。
言语如刀,红了眼眶。
感慨命运的巧合,偏偏在她打算死心的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为什么偏偏这么巧?
他继续道:“宁雨纯,秦笙,对我来说,就像沈牧,李京屿,跟你的关系。”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她浑身脱力,表情停滞,眼泪差点出来,又忍住,酸楚,恨意,不甘心,报复心,后悔,统统涌上心头,混乱不堪。
他故意激自己,她能看出来,能懂,但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有点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她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她能明白,是因为清楚,她用的同样办法。
都想让对方先找自己,都在故意气对方,只有被激怒了,才会有反应。
他闭了闭眼,压下腹部刀口的痛感,“你觉得你没错也行,那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计较,但也不会原谅。”
她艰难地深吸,鼻音渐浓,感觉脑子里有细小的石子在神经处碾磨,密密麻麻的痛,疼到快麻木。
意识到他状态的改变,依旧阴沉,阴郁,但已然没了那股把人玩弄到底的狠劲,更没了要跟她纠缠到底的邪劲。
她慢慢问:“你什么意思…”
他沉声道:“陈淮舟,对你来说,不管是报复我的工具也好,真心也罢,我不计较了,一个是我妹,一个是表哥,你觉得我该怎么下手?”
缓了一会,又慢悠悠补了句:“如果真的是报复,那你成功了。”
“滚吧。”
她不信就这么算了,心口堵得要命,窒闷得难受,红着眼睛看他,看他一副冷淡到凉薄的神色,气场低沉压抑,但却没了恨意和怒气。
像死心的样子。
他看她不走,继续说:“你还想怎么样?我不计较也不行?”
“从此以后,咱俩各过各的,你想和谁在一块都没问题,”
“那个人是好是坏,对你什么样,过往什么样,人品什么样,我不在乎,也不会去查,你自己看着办。”
她不吭声。
浑身脱力,一时没法接受,跟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以为他会失控,会报复,会纠缠到底,会惩罚她。
他说:“从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仍旧不说话。
左燃:“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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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这次不会分开,一个月吧最多
都忍不住
下章就忍不住了
因为这章没一万字所以还没写到
明天我时间多的话,就还是一万,尽量,不保证
【评论区每个人想法都不同,随意发言,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就不回了,然后,我会一直按照大纲写~!】
第91章 欲望绘本
◎如果我要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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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眼眶很红, 水汽弥漫,略带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不计较了?”
他冷声哼笑了下,“我有什么报复的必要吗,咱们俩, 没以后了, 我用不着费功夫在你身上。”
“但你和陈淮舟, 别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爽了, 你俩也别想舒服。”
井夏末抬眼看他一副压抑到极点又浑然不在乎的厌世样, 整个人形容不出来的难受, 眸子里的落寞一点点渐浓,反应了两秒钟,才慢慢有了知觉。
他说:“同样,我和什么人恋爱,什么人结婚,什么人上床, 你也没权利管了。”
“这样公平。”
“公平。”
“滚吧,不然,等我反悔了, 你就完了。”
井夏末出病房的时候,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 没温度, 失魂落魄, 来的时候纯素颜, 唇色也极其浅, 反倒更像那个生病的人。
外面还是那几个人, 都没离开,本来七嘴八舌地聊着天,眼见对峙结束了,人出来了,止住话头,视线纷纷投过来,有关心,有担忧,有无语。
郁宁上前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你解释了吗,用不用我和祁炎舟帮你跟他说,本来就没什么…”
她感到很累,淡淡道:“算了。”
“什么?”
池思芋也问:“什么算了?”
“不用解释了,我走了。”
“啊,”郁宁不太明白,一头雾水,“他不信你?”
挽住她胳膊,感觉脸色白得吓人,状态很不好。
陈淮舟也觉得不对劲,“你怎么跟他说的,实话实说,他不至于这么生气。”
本就什么都没发生。
萧珩无语地冷笑了两声,“当你们有念头的那一刻,就是不应该的,说真的,你也别老到他跟前晃悠了。”
“他以前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分手后,还管着你的事,不然你在娱乐圈怎么能混那么顺利。”
“那么乱的环境,就靠你自己,再混十年也出不了头。”
她眸子很静,默默听着,第一次没反驳,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神经处仿佛有细小石子在慢慢碾磨。
无言以对。
萧珩越说越来劲,看她没反应,继续道:“他创业,也是因为你,到底为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其余几人也在看井夏末表情,但她声音很淡,在里面那场对峙几乎耗光所有力气,只是说:“他现在让我滚,你们在这陪他吧。”
萧珩:“你俩这次真断了?”
“你问他吧。”
决定权一直在他手上。
陈淮舟这时候打开病房门,重新进去,打算好好聊聊。
左燃上了病床,神色抑郁,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气场压迫感极强。
陈淮舟:“左燃,在挪威那段时间,我是想过让你误会点什么,”
“隔得那么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过后再去查,也只能查到那家酒店走廊的监控,房间里面发生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左燃阴沉着眸子盯着他,听他说,没打断,也没回,半靠在病床上,姿势慵懒散漫,但浑身透着股压抑到极点的情绪。
陈淮舟也坐下来,继续说:“在感情上用点心机和手段,很正常的事,但是,看井夏末回来这一路上的反应,从你病房出去后的状态,我就明白了,没必要了。 ”
“她跟你说过什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你得知道,我俩都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想法。”
“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没必要骗你,我如果真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那可能,都不会让她来看你。”
左燃:“她手机,电脑,手表,项链,都有我装的监听设备,即使房间里面没监控,我也能知道都出了什么事。”
陈淮舟表情有点诧异,评价起来:“你够变态的,那她怎么走了?怎么还会到这一步?”
左燃:“一开始被你俩气懵了,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对劲,不过,就像萧珩说的,单是有这个念头,我都不会放过你俩。”
“你也滚吧。”
陈淮舟:“她出去时那个脸色,像不在乎你的样吗?”
“我在你们俩之间,就是个外人,压根插不进去。”
陈淮舟在飞机上劝井夏末吃饭的时候,就隐隐意识到了,
当来到医院后,更清楚了,自己没可能了,更何况,跟表弟感情一直不错,既然自己没可能了,可没坏到不盼着两人好。
左燃心里燥郁得难受,从抽屉里找了盒眼,偏头点了根,烟雾缓缓升起。
沉声说:“你多管什么闲事儿,她要是在乎,自己会来说。”
反应过来后,也清楚了她撒谎的目的,无非是想彻底了结这段关系,
这段放纵,禁忌,纠缠许久的,暧昧关系。
陈淮舟看他这么说也明白了,无奈地笑笑,顺手给他切了个橙子,说道,“我想管也管不了,你们两个,几乎占据了对方全部的青春期,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重新经历一次。”
左燃没吃橙子,对表哥还是有火,一直压着,“她每次,总是找我没法轻易动的人来气我,沈牧是,李京屿是,你更是。”
“外人还好点,我跟你闹大了,就得传到陈鸣耳朵里,陈鸣的忍耐有限度,捅到我爷爷那儿,就得把我的计划全打乱。”
陈淮舟问道:“你准备先斩后奏?”
“嗯。”
起码得等孩子怀上以后再说,到了那时候,两老人不同意也得同意,总不能去打掉。
陈淮舟:“ 你都这个年龄了,他们早都急着给你介绍未婚妻了吧,得抓紧了,你俩赶紧和好吧,不和好怎么先斩后奏。”
左燃:“滚吧,挪威这事儿,你俩都起了心思,没那么容易过去,我说了,不计较,也不原谅。”
陈淮舟觉得就是时间的问题,“ 那行,你好好养伤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哥。”
他懒得搭理,找了部电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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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和祁炎舟开车送井夏回家,一路上,她都特别安静,脑袋靠在窗户上,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休息,一直没说话。
郁宁本来还想劝几句,看这情况,也不吭声了,到她大平层的时候,说:“你放假放到15号对吧,还有好几天,正好提前从北欧回来了,能在家放松了。”
“嗯,我上去了。”
郁宁欲言又止,只细心地叮嘱:“那你好好吃饭,别不吃饭,胃是情绪器官,不想吃也得随便填点。”
“好,拜拜。”
车门被关上后。
郁宁跟老公还是停留在今天的事上,感慨道,“说真的,我也没见过左燃这个样,感觉快失控了,咱们走了以后,陈淮舟又进去了,他俩不会在里面打起来吧?伤还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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