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
尉迟堇熙拍着贺舒的背,低下头凑到贺舒鼻尖,语气揶揄,“所以,现在可以亲我一口了吗?”
贺舒,“......”
江扬等人简直没眼看,世子爷要不要考虑一下雅间里还有别人啊?
几人一起吃了午饭便要各自归位去忙,贺舒这边物证已经拿到手,她要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尉迟堇熙不放心贺舒,拉着贺舒的手问她可不可以让影五继续跟着她,有影五看着,他也能放心不少。
但他现在不会不征得贺舒的同意直接派人跟踪了,贺舒没有拒绝,身边多一个能用的人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十一月底,贺府闹起来了。
原因是因为方氏查账时发现府中许多账目对不上,就连给贺老太爷贺老太太两位老人每月购买人参的银子都被人私吞了。
方氏开始查漏补缺,最后发现,项目上的亏空全都被张氏收入囊中了。
这还得了,张氏一个妾室,竟然作妖作到了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头上,大房的钱不够她用,竟然将手伸到二房来了。
方氏怀着孕不宜动怒,只能忍着怒气带着账本,押着帮张氏办事的家仆,将一家老小都召集了过来。
贺老太爷贺老太太坐在前厅主位,贺峻霖也被家仆从刑部叫了回来,贺家几位小辈都在一旁站着。
那几个帮张氏做事的家仆被绑的严严实实扔在地上,方氏行事果断,不哭不闹,将手中账本跟事情原委说给贺老太爷听。
贺峻霖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张氏做这些事他是不知道的,他自觉从未亏待过张氏,奈何张氏的野心总无法满足。
第67章 分家
原本每月给两位老人买两只五十两的人参,但张氏却让人换成三两一支的人参,其他的银两都被她给昧了。
除了人参外,采买的回扣,张氏也吃了不少,贺老太爷看了大儿子一眼,按着太阳穴没说话。
他早就让大儿子将张氏休弃,可他大儿子偏不,这下又闹出事了吧。
贺峻霖十分气愤,他是孝子,张氏换他父母的人参一事可谓是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怒气冲冲,一巴掌扇在了张氏脸上,“贱人,那些钱呢?你都拿去干嘛了?我贺家哪里亏待了你,你要做出这种龌龊事!”
张氏的脸瞬间红肿,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她惊慌失措的捂着鼻子,跪在地上去拉贺峻霖的衣摆,“老爷,老爷,妾不是故意的,只是梦儿入了宫,妾怕她在宫里受欺负,想给她送些银子进宫好让她在宫中立足,这才......这才动了歪心思。”
“老爷。”张氏跪在地上,又给贺老太爷磕头,“老太爷就原谅妾这一次吧,妾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贺清还是不忍心自己母亲受苦,也跟着跪了下来,“祖父,父亲,姨娘她知道错了,就原谅她这一次吧,账目上的亏空可以用我的俸禄来补上。”
贺舒无声的看着,贺清这个人没有欺负过小五。
但人太软弱又心软,只怕会被张氏拖累一辈子。
方氏蹙了蹙眉,抢在贺峻霖之前开口,“父亲,母亲,从嫂嫂过世后儿媳当家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如今出了这种事儿媳难辞其咎,儿媳可以用自己的嫁妆补上亏空,但是......”
方氏看了跪在地上的张氏一眼,“以后大房的事,儿媳是不敢再管了。”
贺老太爷的声音从前方响起,“老二媳妇你想如何?”
方氏挺着孕肚慢慢跪在地上,“父亲,母亲,分家吧,以后大房二房各不干涉。”
“不行。”贺老太爷还没开口,贺峻霖率先说话了。
他让贺鸢贺晚将方氏从地上扶起来,“弟媳这话可不能说,张氏知道自己错了,我自会罚她,我们大房也会将亏空补上,父亲母亲健在,如何能分家呢?”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孝道。
也是贺峻霖的面子,在他看来什么事都比不过他的面子大。
多年来他树立的人设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绝不同意分家。
这件事到最后也没能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因为张氏见红了,最后匆匆将张氏送回房唤来大夫,分家这件事也只能暂且搁置。
还好张氏的孩子并无大碍,只是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保胎。
方氏也不好再继续逼迫贺峻霖分家,只能带着两个女儿先回去了,她跟张氏多待一秒都嫌恶心。
贺舒端着保胎药进入张氏房间时,张氏看向保胎药的目光惊疑不定。
仿佛贺舒端来的不是保胎药,而是夺命的毒药。
屋内只有贺舒跟张氏两人,贺舒将保胎药放在一旁,有些惋惜道,“姨娘做事怎么如此不小心,缺银子跟我说就是了,何苦做这种事?”
“四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张氏并不觉得贺舒会好心的来看她。
“我只是在想,姨娘为什么不支持父亲分家呢,姨娘来贺家已经十二年了,难道不想自己当家做主?”
“当家做主?”张氏咬牙切齿的开口,“四姑娘原是来看我笑话的,那请回吧。”
贺家大房的庶务如今都是贺舒在管理,她竟然还来她面前说这种话。
“姨娘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想来给姨娘指一条明路罢了。”
“姨娘说服父亲分家,我将大房的庶务全数交给姨娘,说不定分家后父亲也会觉得大房没有一个当家主母不行,到时候将姨娘抬正,二哥哥与六妹妹还有姨娘腹中的孩子以后也是贺家的嫡系了。”
张氏眼眸微闪,眼底流露出贪婪和心动,“你为何帮我?你有什么阴谋?”
贺舒将张氏眼底的贪婪看了个透彻,“我哪里有什么阴谋呢,我只是不想看到大房和二房时不时就闹得鸡犬不宁罢了,姨娘好好想想吧。”
书雅和琴雪在院外等着贺舒,贺舒走出来,两人跟在贺舒身后,琴雪出声询问,“姑娘,张姨娘能说动老爷吗?”
贺舒摇摇头,“不知道,但如果张氏都无法说动他那就没人能说动他了。”
方氏也不放弃,每天都要将分家一事提上一提,在第三天的时候,贺峻霖总算松了口。
大房二房住在一起,说分家其实也就是将中间联通的房门给堵死了而已,两家人还是住在一块儿,两位老人由大房和二房轮流照顾。
贺舒直呼张氏给力,连忙打包了贺家大房庶务的账本等交给张氏,自己当上了甩手掌柜。
甫一分家。
贺舒便让刘五带贺羽怀去金秋庄小住几日,没有她的吩咐不准回来。
贺羽怀还高兴的不行,他很少出城,更别提在乡下过夜了。
这对他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他谢过姐姐,欢欢喜喜的跟刘五走了。
腊月的天气无比寒冷。
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手中举着一块木板,上面血淋淋的字迹写着什么。
他慢慢在地上用膝盖支撑着自己前行,一步一停,丝毫不在意周围疑惑的目光和渐渐靠拢的人群。
“这个人什么意思?他写的什么?”
“是血状,他要状告刑部侍郎贺峻霖以权谋私,知法犯法,残害同僚。”
“天呐,真的假的?不会吧?”
“贺侍郎不像这种人啊,这个人会不会弄错了?”
有人拦住跪在地上的男人,“贺侍郎的嫡女许配了盛光世子,庶女入了宫,庶子也入了翰林院,你告不赢他的,快走吧,不管是真的假的我们都当没看到,免得你丢了性命。”
“我不怕。”江扬的目光坚定,继续往前膝行着。
“看他这样子,又是血状又不怕死的,肯定是真的,我们也去看看吧。”
“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走走走。”
路过看热闹的百姓见拦不住那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一路上跟在江扬身后的百姓越来越多。
第68章 公堂
京兆府里,兵卒连门都忘了敲,一股脑冲到京兆府尹面前,“大人,大人您快去看看吧,门口来了个男的,他要状告当朝刑部侍郎!”
闻言,京兆府尹喷出一口热茶,咳嗽两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京兆府尹坐在公堂之上,台下一阵威武,惊堂木一拍,他看向跪在堂中的男人,“堂下何人?”
“回大人,草民江扬,十二年前曾任刑部主事。”江扬规矩的行礼。
“所为何事?”
江扬将手中血状举得高高的,还左右转了一圈。
以保京兆府尹,左右立着的兵卒,门口观望的百姓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草民要告刑部尚书贺峻霖知法犯法,残害同僚,辱下属妻,夺下属子。”
京兆府尹还没说话,门口传来百姓的声音。
“江扬?莫非就是贺侍郎妾室的亡夫?”
“你都说亡夫了,那他怎么没死?”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嚯,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告刑部侍郎了,按他所说,那如今进宫的庶女,翰林院的庶子都是他的孩子,怪不得呢,这也太惨了。”
.........
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示意门口的百姓安静。
“江扬,你说你曾是刑部的官员,那就代表如今你是一个平头百姓,按云秦律,民告官需先杖责二十,你还要告吗?”
“要告,大人只管打便是。”
京兆府尹很烦,他并不觉得江扬能告赢刑部侍郎,而他也不想去招惹刑部侍郎。
随着棍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江扬口中死死咬着自己的衣服,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随着二十大板结束,江扬脸色苍白,趴在地上,背部血肉模糊,京兆尹眯了眯眼,有些不忍再看,“你说贺侍郎知法犯法残害同僚,可有证据?”
“有,我就是人证。当年他邀我城外一叙,等我去了等待我的却是三个刑部死牢的囚犯,最后我坠落山崖,这才捡回一条命,当年在山崖下救我的老猎户虽然已经过世,可他的儿子尚在。”
老猎户的儿子被带到公堂上,京兆府尹询问来人。
“你看看你旁边这个男子你可认识?”
老猎户的儿子跪在地上,看向旁边的江扬,然后朝京兆府尹道:“回大人,小的见过他,大约十多年前,我爹将他从山里背回家,他该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小的印象深刻。”
“那你可有看见是谁害他跌落悬崖,身受重伤?”
“这......”老猎户的儿子犹豫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实话,“我没看见。”
京兆府尹看向江扬,“即使能证明你曾经受人残害跌落悬崖,可这并不能证明是刑部侍郎所为,或许是别人呢?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贺峻霖当初派来杀我的人都是刑部死囚,大人可以派人去查,十二年前我落崖后,未出三日,便有三名死囚同时在死牢里暴毙而亡。”
京兆府尹皱着眉,心中确认江扬再拿不出任何证据,“死囚已死,既无口供,又无证据,这如何能算?”
就算真是贺峻霖所为,那一定做的十分隐蔽。
死囚的尸体也早已被扔到乱葬岗任野狗啃食殆尽,十二年过去,如何查?
“如果你拿不出别的证据,那就退堂吧。”京兆府尹抬起惊堂木正要拍下。
堂外一名女子素衣簪花走了进来,“大人且慢。”
来人一身孝服,面容白皙小巧,明眸皓齿,黑发如云,不施粉黛的脸上满是坚定。
她目光略过趴在地上的江扬,端端正正的在江扬身旁跪下,朝京兆府尹行礼。
京兆府尹旁边的兵卒凑到他耳边,“这位是贺侍郎嫡女贺舒。”
京兆府尹闻言脑子都麻了,她怎么来了?
正在此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人,正是盛光世子尉迟堇熙。
京兆府尹额头上冷汗直冒,站起身来朝世子爷行礼,这小祖宗怎么也来了。
“见过大人,我来旁听,大人继续,不必管我。”
京兆府尹又战战兢兢的坐下,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
“民女贺舒。”
“你可是对此案还有话说?”
贺舒跟江扬对视一眼,贺舒摇摇头,江扬这案子,除非能拿到贺峻霖跟张氏的口供,否则很难定罪,“大人,民女并无话说。”
“民女另有一事麻烦大人,民女要状告刑部侍郎贺峻霖攀权附贵,在发妻对自己仕途无用后蓄意谋杀发妻,企图私吞发妻的全部嫁妆,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民女母亲一个真相。”
京兆府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在做梦吧?这都什么事儿啊?
贺舒此言一出门口的百姓更热闹了,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不是吧,这是贺侍郎的嫡女吧?她竟然要状告自己的父亲?要我说这种不孝的女儿早该乱棍打死。”
“说得好,希望你知道你爹杀了你娘还能让你爹把你打死。”
“你,你......”
“贺舒的母族是楚家,要不是有楚家的扶持贺侍郎能一路青云直上?这种男人也太让人恶心了,我倒要看看这事儿会怎么判,要是判贺侍郎无罪,那就是他们官官相护,肯定有问题的,我要去跟监察御史举报他们。”
“就是就是,贺夫人多温柔的人啊,没想到贺侍郎居然是这样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
京兆府尹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见贺舒举起状纸,连忙让人去接过来。
刚才对江扬是敷衍了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今这种情况,他怕是不能了。
他叫来一队人马去将贺峻霖跟张氏带到京兆府来,又派人将今天的情况报进宫让明安帝知晓。
“贺舒,状告生父杖责二十你想清楚了吗?”
贺舒刚要说自己想清楚了,却听见尉迟堇熙的声音响起,“板子我替她挨。”
“这,不太好吧?”开玩笑,在场谁敢对盛光世子动手?谁会对盛光世子动手?
虽然盛光世子早些年是混账了些,可他爹是大名鼎鼎的镇北王,是他们云秦的战神。
第69章 三司会审
贺舒朝尉迟堇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可以,“大人,民女想清楚了。”
府兵在尉迟堇熙那要吃人的目光下,连握水火棍的手都在发抖。
二十板下去,贺舒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眼角都是因为疼痛冒出的泪花。
她死死的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尉迟堇熙轻轻扶着贺舒,陪她跪在地上。
京兆府尹一蹦十尺高,他怎么敢受世子爷一拜,夭寿哦。
贺峻霖是被府兵恭恭敬敬请过来的,他先注意到了地上跪着的贺舒,几步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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