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堇熙看着贺舒娇艳欲滴的红唇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迅速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你别喝了,醉酒的滋味儿不好受。”
他从贺舒手中抢过酒壶,不准她再喝,贺舒无奈,由他去了。
两人又在房顶看了一会儿星星,夜风吹得贺舒有些发冷,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一股脑别到耳后,“我们下去吧,好冷。”
“好。”尉迟堇熙牵着贺舒起身,两人纵身一跃,稳稳落地,“我送你回去。”
贺舒点点头,尉迟堇熙吩咐影七拿了一件披风来,他给贺舒披上后才带着贺舒出府。
贺舒也十分乖巧的任由尉迟堇熙牵着,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嗯,她酒量真的很差。
四月二十五,方氏生产,这一胎生的十分顺利,三个时辰便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重六斤八两,哭声嘹亮,贺府众人欢喜不已。
贺舒贺晚两个小姑娘进房时,婴儿已经被清洗干净被奶妈抱下去喂奶了,方氏正躺在床上,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十分好。
贺晚坐到方氏床边,十分心疼的握住母亲的手,将母亲脸颊边的乱发拨开,方氏朝她笑笑。
贺舒向方氏道喜,二房这一胎得男,贺老太爷跟贺老太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第86章 马球
虽说他们没有十分重男轻女的想法,孙儿孙女他们都一样疼爱,但有个孙儿在,二房才算是有后。
方氏这一胎排第七,贺峻铭不在家,也没给小七取大名,先往岭南寄了信,让贺峻铭给自己的小儿子取个名字。
骑射宴开始这天,尉迟堇熙来挽月居接贺舒同往。
骑射宴有室外竞技,骑射,马球,蹴鞠,亦有音乐演奏等。
几乎京中大半世家贵族都在,此时已经有几位少年在跑马了,两边台上的夫人纷纷加油打气。
大长公主跟驸马爷坐在主桌,项宁语就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目光直直看着从远处走近的贺舒跟尉迟堇熙。
两人先去跟长公主见礼,而后便被蒋珍意拉到身旁坐下。
大长公主组织了马球赛,彩头定的是汗血宝马,赢的那一队进球最多的便可以得到彩头。
蒋珍意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但也是什么都不太会,蒋明珠也不善骑射,两人便在台上看着。
率先上场的分别是傅远,林博文,方阁老的两个小孙儿一队,楚行舟,李鑫,傅樾,叶天涯一队,场上战况激烈,比分胶着,直到比赛时间过去,还是傅远队赢了。
蒋珍意在看到傅樾队输了后有些失落,原本高高举着的手也放了下来。
尉迟堇熙眯了眯眼,贺舒凑到他耳旁小声询问,“傅樾放水了吧?”
尉迟堇熙笑着戳了戳贺舒的脸颊,“你表哥还不是放水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大长公主是想看看哪家好儿郎可以拔得头筹,给自己的女儿选个好夫婿。
最后是傅远拿下汗血宝马,长公主对傅远也挺满意。
傅远虽是庶子,但在皇城司颇有建树,往后十分有可能承袭宣平侯的爵位,项宁语嫁给傅远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还有楚家楚行舟也不错,只不过项宁语跟贺舒不和,楚行舟又是贺舒表哥,怕项宁语嫁过去闹得家宅不宁。
李鑫虽然是李阁老的小孙儿,但人没什么出息,十成十的一个二世祖,长公主是看不上的,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傅远不错。
马球赛后众人纷纷开始各自玩耍,有人蹴鞠,有人骑射,长公主也带着众多女眷去戏台子看戏。
贺舒招呼蒋珍意去打马球,蒋珍意跃跃欲试却还是有些害怕,“我不行的,我骑术不好。”
贺舒安抚她要多尝试一些新鲜的事物,如果每次都害怕,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不打马球了,那会错过许多乐趣。
楚行舟,贺舒跟傅樾带着蒋珍意一队,尉迟堇熙,李鑫,林博文跟蒋明珠一队。
贺舒骑着马儿和蒋珍意并肩而行,“不要害怕,输了也没关系。”
几人在场上纵横,蒋珍意欲哭无泪,手中紧紧搅着缰绳,拉着马在原地转圈圈。
李鑫:“蒋姑娘,你倒是跑一跑啊,你这样,我们赢了显得很没风度啊。”
贺舒纵马疾驰,迅速从李鑫手下夺下球,转身朝李鑫灿烂一笑,李鑫看着马球杆下空空如也呆住了。
林博文大骂,“你真是个大聪明!连个姑娘都防不住。”
李鑫,“......”
这是个意外,他要认真玩了!
蒋珍意从上场开始,骑着马就没往前走过十米。
奈何傅樾跟贺舒一直给她喂球,竟然也让她进了一个球,蒋珍意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蒋明珠靠自己也打进了两个球,这会儿正激动得不行。
最后贺舒队还是输了,不过大家伙儿都不介意,玩的尽兴最重要。
众人在场上玩的畅快,项宁语却在角落盯着跑马的贺舒良久,而后垂下眸子,离开了。
她真的看不了贺舒笑得那么开心的模样,她想看贺舒哭,想看贺舒跟她求饶。
在骑射宴上玩了一天,贺舒累的不行,瘫在马车上动也不想动。
尉迟堇熙踢了踢贺舒的脚,“坐起来。”
贺舒又支起身体坐好,揉着自己的手臂,“太久没有活动了,浑身都疼。”
尉迟堇熙伸手给贺舒按着肩膀,贺舒身子一缩便要躲开,被尉迟堇熙强硬的按住,“别动,我给你按一下,你回去泡个热水澡,不然明天浑身疼。”
贺舒点头,身子放松下来任由尉迟堇熙给她按着肩膀,最后竟然靠着他睡着了。
她是被尉迟堇熙抱进挽月居的,琴雪跟书雅迎了上来,“没事,就是睡着了。”
书雅先去给尉迟堇熙开门,尉迟堇熙将贺舒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才对琴雪叮嘱道:“让她先睡一会儿,待会儿醒了让她泡个澡,我怕她明天身体酸痛。”
琴雪跟书雅对视一眼,这话说的,他们发生了什么?
莫非?
不会吧!!!
在琴雪跟书雅惊悚的目光中,尉迟堇熙尴尬的咳了一声,“你们想什么呢!只是你们家姑娘好久没有打马球,今天打了一场身体不适而已。”
“哦哦哦。”琴雪疯狂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贺舒,尉迟堇熙这才离开。
贺舒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饥肠辘辘,起来用了晚膳,又听话的去泡了热水澡,最后十分舒坦的躺在床上,闻着房间里淡淡的熏香味儿睡着了。
五月初二的晚上,楚氏几家铺面起了大火,纵火的人被皇城司林博文当场拿下。
火势很快被扑灭,其他几家铺子损失较小。
只是可怜了成衣铺,里面都是遇火即燃的丝绸布料,损失惨重。
成衣铺掌柜几欲昏厥,怒斥凶手,连同皇城卫押着纵火犯就去了京兆府。
其他几家铺子的掌柜上门来报,贺舒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项宁语,不用怀疑,肯定是她派人做的。
再一再二再三,贺舒忍无可忍,并不打算放过项宁语。
贺舒让掌柜们都先回家,铺子需要重新修缮。
她打算放出消息去,就说把这几家铺子都卖了,由明转暗,实际上还是她的铺子,这样一来,可以躲过不少明刀暗箭。
自从上一次有人在贺舒铺面闹事后,尉迟堇熙便让李鑫跟林博文轮流带人注意铺面的安全,这才让林博文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楚氏铺面放火。
第87章 报复
贺舒那几家铺子虽说不是连在一起的,但都在一条街上,所以纵火犯很快便被抓住了。
只是这一整条街都是各种商铺,如果没被发现,火势一旦蔓延,整条街都要出事,届时恐怕难以收拾。
尉迟堇熙想起上次贺舒说过的————
若是还有下次,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纵火犯已经被带到京兆府受审去了,也不知道这纵火犯是否会供出幕后主使。
尉迟堇熙按了按眉心,起身朝挽月居走去。
公主府内,贺舒敏锐的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巡逻的家仆,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项宁语的房间。
项宁语的房间灯火通明,她毫无睡意,正等着她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好消息。
突然,鼻尖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项宁语猛吸了两口,然后只觉得困顿,上下眼皮打架,下一秒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贺舒闪身而进,贴心的将门闩拴好,以免有人进来打扰到她。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项宁语,贺舒走到她身边,微微俯下身子,手掌轻轻在她脸颊拍了拍,语气冰冷,“小郡主,总是喜欢和我过不去嘛。”
尉迟堇熙来到挽月居时,贺舒并不在,挽月居里只有琴雪跟书雅,两人恭恭敬敬的将人迎了进来,“世子,姑娘此时并不在。”
他目光在挽月居里扫了一圈,抿了抿唇,“去公主府了?”
书雅跟琴雪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摇头,她们知道,但她们不会告诉尉迟堇熙。
尉迟堇熙轻叹一口气,觉得贺舒下手还真是快,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项宁语。
他也不着急,就在挽月居品着茶等贺舒回来。
约莫等了两刻钟的时间,贺舒跟刘五便回来了。
贺舒唇角微扬,在看到尉迟堇熙的瞬间收住,大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尉迟堇熙还穿着皇城司的衣服,腰间挂着那只白玉兰的香囊,反问她,“去哪儿了?”
贺舒垂眸,在尉迟堇熙身旁坐下,将自己衣袖上沾着的一根长发捻起来,松手,任由长发缓缓落在地上,并不打算说实话,“夜里闷,出去散了散心。”
尉迟堇熙知道贺舒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打算戳穿她,他相信贺舒做事有分寸,“行吧,天色晚了,早点休息,我先回了。”
贺舒端着茶杯轻呷一口,点点头,吩咐书雅送尉迟堇熙出去。
等尉迟堇熙走远,贺舒猛的抬起眼眸,将手中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掷,茶杯顿时碎裂成几片。
“姑娘,别生气了。”
琴雪走上前来安抚贺舒,脸上也有些愁眉不展。
这几家铺子是夫人留给姑娘的,是姑娘的念想。
可奈何有不长眼的东西要来放火,如果不是顾忌那人身份,姑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等过段时间铺子装修好重新开张,就放出消息去,说您将铺子给卖了,也不再用楚氏的名头,我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琴雪,咱们一介平民,人家想烧咱们的铺子就烧咱们的铺子,京兆府尹即使查出来是谁做的,也会替对方遮掩。这世道,无权无势只能任人欺凌啊。”
贺舒食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权’字,又用掌心抹掉。
琴雪将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然后蹲在贺舒身旁,仰头望着贺舒,“才不是呢姑娘,别人放火烧我们的铺子那是她们嫉妒我们,我们没有做错,而且姑娘以后会是世子妃,才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身份尊贵着呢。”
贺舒戳了戳琴雪的额头,无奈道,“你呀,靠别人哪里靠得住呢,想要什么还是得紧紧攥在自己手中才是。”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琴雪不明白,但姑娘说的都是对的。
项宁语的贴身侍女清早去唤项宁语起床时,却见她趴在桌上,走近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个穿着郡主衣裳的光头是谁!
“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惊飞了枝头上的鸟雀。
桌上趴着的人动了动,十分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挣扎着从桌上直起身子,“大清早的你喊什么喊,要死了吗?”
“郡,郡主,您......您的头发......”贴身侍女说话都磕磕绊绊的,指着项宁语,一步也不敢上前。
项宁语不明所以,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了,我的头发,啊!!!”
“我的头发呢!!!”
项宁语扑到铜镜前,看到自己原本乌黑的三千青丝被人剃了个干干净净,惊恐万分,浑身颤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贴身侍女连忙接住项宁语软下去的身体,同时大喊着快来人,大长公主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混乱的景象。
但好歹她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吩咐家仆将项宁语抬上床,又叫人去找大夫。
最后下令府中人不准跟任何人提起项宁语被剃头的事,一旦被发现,严惩不贷。
大长公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守在项宁语身边,等她醒来,希望项宁语可以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项宁语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用银钱收买了几个地痞流氓去放火,京兆府那边想查到她十分不容易。
但项宁语没有想到,贺舒根本不走寻常路,确认了是她指使人放火后,直接潜进公主府剃光了她的头发。
贺舒是出了一口恶气,但火灾的损毁却是真实存在的,那几个纵火犯根本无力赔偿。
先是被火烧了库房,又被烧了铺子,太破财了,她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她是五行缺火吗?
贺舒打算抽空去相国寺拜一拜,去去晦气。
虽然大长公主下了封口令,但项宁语被剃光头发的事还是传到了尉迟堇熙耳朵里。
他摸着自己的发冠心有余悸,还好去年贺舒有正经事要做,将他忘在了脑后,没和他计较。
如若不然,他都不敢想自己光头的模样。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身体跟头发都是父母赐予的,不能轻易损毁。
贺舒直接剃光了项宁语的头发,暗斥她不孝不悌。
第88章 双生戏
下手果决,行事隐秘,口风极严。
即使项宁语猜到是贺舒所为,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接受来自贺舒的报复。
这下,项宁语在头发没有彻底长出来之前,是不敢在轻易兴风作浪了。
五月二十五。
今日是贺家小七的满月宴,贺府热闹非凡。
太子跟贺鸢也来赴宴,贺小七大名叫贺羽安,是他的父亲取的名字,方氏也十分满意。
贺舒时隔一月看到小七,觉得比一个月前长大了些,白白净净的,见到生人也不哭闹,只张着嘴笑,十分惹人怜惜。
贺鸢握着小七白白短短的小手,觉得十分惊奇,这也太小一只了吧。
方氏见大女儿这么喜欢小孩儿的模样,将贺鸢拉到一旁,“鸢儿,你嫁进东宫也有几个月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贺鸢面上一片羞赧之色,“母亲,你别着急呀,这才半年不到,哪有这么容易的。”
方氏知道女儿害羞,便也不在子嗣一事上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自己操心去吧。
方氏是如此想的,但又下意识询问起贺舒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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