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自觉地为她沦陷,而逐渐心疼。
虞卿也正是拿捏了这种心疼,才知道如何能让他日日不得好眠,还要将她送入情敌怀中。
“我好疼……阿環……”
“不要杀我……”
“我想……活着”
“我害怕……不想跳舞……救命”
“快逃,快逃……阿娘”
“我不叫虞卿,我是娓娓,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撰魅楼的妖奴……”
混乱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却无比清晰的落入颜许耳中。
字字带血,字字诛心。
只不过,带出的是颜许的血,诛的是颜许的心。
他的妖力不是她所需要的,如今她只要须里環。
须里環的魔气,须里環的安抚,须里環的爱。
颜许的爱,她不要。
颜许打开门,看向须里環,挥手让黑甲卫停了下来。
他说:“须里環,你进去。”
他却阻挡着有苏珩,“她不需要你!走开!”
须里環冲了进去,便见虞卿发作了,口唇中全是鲜血,手腕处更是抓痕。
她的衣衫也凌乱得厉害。
她紧紧得捂住手腕,“不要去除妖契……求你……”
她浑身发烫,渴望着冰凉。
又急切的需要须里環的气息安抚。
但她还以为是颜许,便努力地缩回一角,念着须里環的名字。
须里環握住她的手,“我在。”
“娓娓。”
是一抹冰泉注入心间,虞卿的唇也被送入了新鲜的血液。
可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她需要的更多。
她寻找着他的唇,主动的舔食着,从中掠取更多的气息。
虞卿双手捧住须里環的脸,不叫他转移,而后便是不知餍足的吻,落在他的唇间。
怎么够呢?
她吞噬着,轻咬,试探地想要更多。
他却向后一躲,好像要逃。
虞卿哪里肯放过,却觉得天旋地转,便被压制了手,而后便是一阵晕眩。
须里環哪里是想逃,哪里是不愿意。
而是,怕难以自制,怕失控
。
他怕伤到她。
他忍无可忍,这才揪住小蝴蝶,狠狠地将她侵占。
呼吸都要被他全部夺走了。
啊哈——
虞卿想要逃,却被牢牢地固定在原地,是更强烈的侵占和掠夺,直到她被吻出了泪来。
她满足了,就要逃,可须里環却停不下来了。
舌尖去到更深的地方,眼睛蛊惑着她沉迷。
“够了……不要……了”
这个没良心的。
怎么能够呢?
这才刚刚开始。
须里環温柔地说:“不够,你还是不舒服的。我的娓娓。”
屋外,有苏珩被颜许拦着。
他们的耳力极好,此时,听见了屋内虞卿的嘤咛和微弱的哭声。
有苏珩道:“她在哭呢!”
“你拦着我作甚?”
颜许看着他,“月圆之夜,她需要须里環,你不知道她为何哭吗?你曾经,不也是经历过吗?”
颜许看他脸色一变,心中有一种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恶意,“你当时也获得她的爱,甚至比现在她爱须里環深多了。可惜,都没了。”
“她如今,不要你我。只要须里環。”
“这其中,说起来,我们都是罪魁祸首。你和我,让她灵力皆失,你和我让她孤立无援只能寻求须里環的庇护。”
“凭什么,你曾经还有过她的爱?”
“你得同我一般,在此处听着,听着我们是如何将她推给须里環。”
第70章 狼心匪石
“他们说你叫虞卿,可你说你叫玉娓。”须里環摸着她的发,看着她的眼,终是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这几日,总有些残存的片段涌入他的脑海中。
还有那些外界的声音总是试图让他怀疑眼前的她。
虞卿一顿,附耳道:“我是叫虞卿,也叫玉娓,但这世上,我只告诉你了玉娓这个名字。”
她这般望着须里環,尽是依恋。
换成谁,都会喜欢这般被凝视着。
就好像拥有了全部的她。
虞卿刻意压低了声音,执起他的手,咬在他的虎口处,吞食着他的鲜血。
她轻咬试探,见他并不抗拒,便又悄悄吞噬。
耳朵随着吮吸而微微动着,像是白壁雕就的芍药,须里環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耳朵。
却把这朵小花又吓了回去。
她以为他不信,又郑重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娘亲姓玉,在妖界,只有大族才有固定的姓氏,我娘亲在蝶族也算是有身份的。”
她躺在须里環的膝上,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长发。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谁才是掌控者。
看似弱势者漫不经心,看似上位者处处顾虑。
重要的是,谁付出了真心。
付出了真心,就要被掏了真心。
虞卿除了前期凝情丹的时候还有些真心和耐心给有苏珩,如今,还是最爱自己。
她在回忆中翻翻找找,还是将那些泛旧的苦难讲出来,让他为自己而心动。
她经历过的不幸为何不能经常拿来说?只要能换取有价值的东西,那便值得。她靠着自己渡过来,又为何不能利用这些阴霾的过去?
她便是要他们这些曾经看不起自己,不在乎自己的存在,为自己从高处坠落,冷眼看他们奉上真心。
即使她不需要,他们献上的,又为何不能收呢。
“娓娓是娘亲为我起的小名,虞卿,是娘亲认为我会被承认的名字。”
“我幼时曾经沦落在外,吃了很多苦,那时候被一个虫妖捉住,每日过的生不如死。”
虞卿的手被握住了,她却显得很平常,反而拍了拍须里環的手,示意他放松,“都过去了,如今,不过是陈述一遍往事而已。”
“我一开始,还抱有幻想,真的曾经期望过所谓的爹爹会来救我。我以为,我是不同的。我是被爹娘珍爱生下的宝贝,他们听见了我爹爹是谁,便会放了我。”
眼泪一颗颗落在须里環手边。
滚烫。
须里環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一段段他幼年时被追逐、驱赶、欺辱的片段。
虞卿捡起鲛珠丹,神情自然的边讲故事,边补充妖力。
“可有时候,我们都是一叶孤舟,只能自渡。阿環,你我互相喜欢,大致是,彼此都能懂得那些过往。我们更清楚对方溃烂的伤口藏匿在何处,会知晓,有多痛。”
“哪怕你,现在忘了。但我未曾忘记。我一开始,是将你看做当时的我。不自觉地想要救你,想要可怜曾经的玉娓。孤身走来,太累了,只要有谁给一点点光,便会如同得到了最炙热的骄阳一般。谁又舍得放手呢?”
“你没有名字,而我被迫在撰魅楼失去名字。”
“你看到了对吗?那印记,便是我被困在撰魅楼时被强迫留下的。”
“能做公主,能高傲地仰起头的时候,谁会低头跪拜呢?我也不是生来便奴颜媚主的。”
须里環不允许她这般说自己,“没有,你没有奴颜媚主,不要如此说自己……”
虞卿却笑笑,开始酝酿,此时的每一句可都是后面他恢复记忆之后的噬魂钉。
她可不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在恢复记忆之后就没心没肺的仇恨自己,转头去虞风禾身边。
虞卿却是笑的莫名,“你看到的不是最真实的虞卿,也许,我真的曾经摇尾乞怜,也会为了活着而讨好别的妖。我没你看到的那般好,如今,你不过是忘记了。”
须里環却肯定地说:“不会。”
虞卿:“什么不会?”
须里環:“不会因为你曾经为了活着而用尽全力便讨厌你,看低你。只会更爱你,只会更怜惜你,会遗憾没能早一点走到你身边。”
他说:“兴许,阿環比娓娓更卑鄙,更会演戏,会因为求生做过很多卑劣的事情。会——”
他想起来虞卿曾经说过的他用计谋得到她的事情。
毁她身份、欺骗、设计、让她陷落于此,强行结契,还让她成为了沾染魔气的存在。
比起来,他更可恶一点。
不是一点,是十分,十分可恶卑劣。
虞卿:你倒是对自己很了解嘛。
“当时,我的心一点点死掉了,那撰魅楼的楼主逼着我舍弃虞卿这个名字,让我成为娓娓,成为他的一个玩宠。我,我也如他所愿。”
“活着最重要,我若是宁折不屈,现在怕也只是枯骨了。哦,不,千面他们会将我剥皮抽骨,什么都会吃到。魅灵是没办法留下尸体的。”
“但我并不讨厌娓娓这个称呼,也喜欢玉娓这个名字。随我母亲的姓氏,又叫着她为我起的名字。好像玉娓是被爱着的。而你那个虞卿,即使不被爱,不被保护,不被珍视,也有玉娓在。”
虞卿圈起他的长发在指间打转,心思百转千回,“阿環,你也会如同父王一般珍视我阿姐,而摒弃我吗?”
他这几日,一见到虞风禾便显现出不同来。
虞卿好不容易看到虞风禾和姜辞雪合体在一起,怎么能让须里環介入呢?
须里環慌忙证明道:“我怎么会?我只喜欢娓娓。”
真心啊,被蒙蔽的真心也是真心。
一时的真心也是真心。
虞卿不说话只是哭,哭了一床的鲛珠丹。
虞卿:好耶,大丰收。
虞卿:“宝贝,你在吗?问你个事。”
【来了来了。】
虞卿问:“我想把这个匪石送给他,会影响你和我绑定吗?”
毕竟当初是沾染了血在上面才激活的游戏系统。
妖妖灵大惊失色:【不要啊!主人,妖妖灵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有个语音播报系统,您不要我了吗?】
虞卿安慰:“不是的,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获得更多的鲛珠丹。宝贝你也要认真研究游戏剧情啊,这匪石好像是游戏里很关键的道具,当初,玉绰好像用它救过虞岚。那为何虞岚手中有匪石,我手中也有匪石?”
妖妖灵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主人,这匪石可浇灌您的心头血,便会凝结出另一块匪石,这匪石是蝶族的
圣宝,是可以为妖挡灾的,若是危及性命,可将所受的伤转移。转移是双向的,要么就别的妖帮你承受,要么就是你帮他承受。】
虞卿明白了。所以玉绰是不是,曾经用这匪石为虞岚挡去了死生之渊的危难?
虞卿拔下簪子插在胸口处,快得厉害。
“娓娓?!!”须里環不查,只来得及握住那簪子尾部,却见她笑笑,不甚在意的从手上取下一块红色的石头链子。
她将石头沾染了自己的鲜血,而后凝结出了一颗小石头来。
“这是我们蝶族妖侣的定情信物,赠与你。阿環,你若心中有我,便一直戴在身边,这是我的心意。”
如今,这须里渊恐怕就在找这匪石了。
须里渊以为是在虞岚身上,但其实这真正的匪石却在虞卿身上。
这匪石作用很多。
一来,表明心迹。
二来,藏木于林。
三来,以命换命。
换谁的命呢?她要假装自己为了须里環换命挡灾,却要他主动的心甘情愿的,在知道真相之后,主动来为自己换命挡灾。
虞卿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为何玉绰会告诉她这匪石是定情信物,但又让她这一生都不要用。
直到如今,须里渊如此大费周折地用自己威胁有苏珩、虞岚。
他抢了天书,又将持有双镜的有苏珩牵制在身边,本身又有蛇骨戒,再加上沧澜海的匪石,好像是要将当年四大妖将的灵器都放到自己身边。
死生之渊的打开需要这些聚拢着妖神妖力的灵器加持,更重要的是,当年其实死生之渊,妖神陨落,魔主也被封印,那些魔君伤势极重,能逃脱的也少之又少,多是苟延残喘之辈。
可魔族本就修炼方法不似妖族,妖族想要活着出来,必然是更为艰难的。
当年的四大妖将不但出来了,除了金珠玑,其余三位都好像没有太重的伤。
金珠玑还是在妖神的碧海潮生的保护下才回到羽之国,却被反噬的厉害,已然是不断衰退。
而青丘的“有苏离”能够安然回去,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有苏遐。有苏离用自己命以双镜之力换了有苏遐的生机。
那虞岚是因为什么呢?
虞卿心中有个大胆的怀疑,玉绰突然的重伤和日渐虚弱,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玉绰在游戏里的设定中,她纵情肆意,容貌绝伦,妖力也不算弱,且还是蝶族少有的天赋者。
只是她一贯爱潇洒自由,唯一不好的就是瞎了眼一颗心都给了虞岚,成为了游戏里这位深情男二鱼爹的一段只爱女主娘的垫脚石。
无论她如何,到底不如那位连面都没露的女主娘重要。
但是,她手中的匪石,是不是如同她当时呓语时说的那般,送与所爱,以命换命?
虞岚是否至今都不知,玉绰为他做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虞卿便要叫虞岚知道,并心存感激,甚至终生都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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