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那个是丧尸哇,她要是吓死了,我们以后没宋丽了怎么办呀。”
“要是不告诉她,听她天天念着,我又好想说哦。”
阿桥絮絮叨叨,突然之间像个八卦小能手。
狗狗听得一脸震惊,不是震惊宋丽喜欢那个丧尸,是震惊阿桥这副吃瓜模样的熟练程度。
她以前可没有这么八卦。
走的这一个月,她到底跟谁学些什么啊!
狗狗翻了个白眼,爪指斜后方的山脉。
“住那里。”
阿桥“啊呀”一声,那个地方好远哦。宋丽嫁过去,以后看宋丽要走好远。
“要不让它住过来吧?”
阿桥好心地提议。
狗狗意味不明地看她。阿桥被看得莫名其妙,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狗狗在看她什么。
看了好久,狗狗终于点下头。
阿桥当即笑起来,飞奔回宋丽身边,拿出小本子快乐写给宋丽看:「狗狗说它过两天住我们村来。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找它!」
她笑得不怀好意,就像宋丽要怎么怎么找人家一样。
宋丽被笑得脸不争气地红了。她一把推开阿桥,杏眼怒瞪,“不跟你说了,我去告诉许叔。”说着,掉头跑了。
许岁见不得她推阿桥,就要上去逮她,被阿桥一把揪住。
阿桥笑着跟许岁说:“她要种菜给我们吃,你别抓伤她,伤了她,以后我会被饿死的。”
“我现在好喜欢吃饭呀。”阿桥扭头摸摸许岁不满鼓起的脸,“你会吃饭吗?等会我让肖旭做好吃的给你尝尝。”
许岁是比低级丧尸高一点点的丧尸,最多二级。保留一些记忆,能勉强听懂人类的话,同时非常渴望人类。
它不会吃人类的饭菜,哪怕肖旭做得多好吃,阿桥吃得多快乐。它学着阿桥尝了几筷子,每一口都吞下去再吐出来。
没什么味道。
它抿抿嘴,就看着阿桥吃了。
阿桥吃得很快乐,它也看得快乐。
一直都是这样,只要阿桥高兴,它就高兴。
但阿桥吃饱了,它饿。
它饿,对着来来往往避着它走的人类露出垂涎三尺的目光。
【好香好香好香,好想吃! 】
【真的好想吃! 】
它忍不住吞咽口水,但想起阿桥说的话。阿桥不允许它伤害人类。
许岁难受地摩擦嘴唇,舌尖抵住上颌发出酥痒的感觉。指甲不安地在地上刮着。
“咯吱咯吱”的刺耳声惊醒了阿桥。阿桥从碗里抬头就看见许岁浑身难受的模样,就像她忍不住想咬人那样。
顿时心中响铃骤起,阿桥丢开碗筷,双手捧住许岁的脸,让许岁看着自己。她用那种非常爱恋的声音悄悄问许岁:「想吃人吗?」
许岁眼里绽放星光,控制不住地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脑袋一点一点地肯定下去。
「牙齿痒,啃树干吧。」
阿桥非常坚定地说。
「我想咬人的时候也是吃树干,吃完了就不想咬了。」
她带着许岁飞快回自己房间,拿出宋奇走前削来的新树干。
只取了树心一部分,有股树木的清香。许岁深深嗅了一口,有些陶醉。
等嘴里被塞进一根树心。咔嚓——
它的牙齿掉了。
它低头盯着地上掉落的那一颗黑色的牙齿,露出惊恐的神色。
它的牙齿好丑。阿桥的牙齿好漂亮,白白净净,小小的一颗。
然后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许岁用脚悄悄碾住它的丑牙齿,想藏起来不给阿桥看。
阿桥却突然蹲下去,将那颗丑陋的牙齿捡起来。
她发出“哇”一声惊叹:“原来这就是岁岁的牙齿。”
两根细白的手指捏着那颗肮脏的牙齿,阿桥好奇心十足地对着窗外的阳光照看。
漆黑的,完全漆黑的牙齿。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却是漆黑的。
还散发着一股丧尸独有的腐臭。
许岁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自己的脖子里,它觉得好羞耻。
“好有趣,我第一次看见黑色的牙齿耶。岁岁以前不是黑色牙齿。”
越听阿桥这样说,许岁越难过。它以前也有像阿桥那样漂亮的牙齿,阿桥还摸过,一颗一颗地摸。
现在漂亮牙齿不在了,只剩下丑陋的牙齿。
不知道阿桥想到什么,她翻箱倒柜一阵,找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将那颗许岁觉得脏到不行的牙齿装了进去。
然后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珠宝那样,轻轻放在每天能看见的柜子上面。
“我给你保存起来了。”
阿桥笑着指给它看。
“等以后给你孙女看。”
说完这句话,阿桥嘿嘿笑起来。
许岁没太懂,但见她这样开心,也跟着笑,点点头应好。
从这天起,许岁就戴上了禁锢口套,阻止它咬人。指甲也被磨平到贴着肉,绑上束缚手套,防止它抓伤人。
每天被阿桥带在身边。阿桥去哪里,它就去哪里,像阿桥的小尾巴。
而它们身后,还有另一条尾巴——许岁妈妈。
她疯魔了一样跟着许岁,不管许岁凶她喉她,就远远地坠在后面,偶尔叫上一声。
然后,村里有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阿桥——许岁——许岁妈妈。
人人都避着这道风景线,不敢用自己生命去冒许岁这个险。
与此同时,替狗狗送鱼的那些五级丧尸住进了村里——被宋丽等人恭敬请进来的。
阿桥每每看见那些丧尸跟着宋丽上田干活时都想笑,无法想象宋丽知道它们是丧尸,宋丽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阿桥找何高青确认了好几遍心脏复苏仪器的正常情况,就等着宋丽被吓死过去时,好让何高青争分夺秒救人。
不知道宋丽能撑多久,因为宋丽心心盼盼的那位丧尸先生也搬进村庄了。
肉眼可见了,所有人都发现宋丽变温柔了,更爱打扮了。
第59章
五级丧尸住进村时,人人都来看热闹。
看得宋丽脸红得像后山的野柿子。
特别是还有人打趣宋丽说:“诶,要不把我房间腾出来给他住,我去工房睡。”
大家都知道说话这人的房间就在宋丽隔壁院子,只隔了一道墙。
宋丽羞怒不已,只能挥手佯作要打人,怒斥大家:“干你们的活去!”
大家哈哈笑着走了,也没真的去换房间。
许方从后面走来,宋丽一眼看见他,脸上那些娇羞瞬间没了。她迎着许方走上去,笑着跟他说:“那个教授也来了,和白先生一个房间。”
白先生就是人人闹趣的宋丽的心仪“先生”。
这原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许方却愁眉不展。
手术医生有了,合格的医疗设备也有了。独独缺了小夕最需要的器官。
他软磨硬泡让何医生偷偷替他和小夕做了匹配检测。没用,人到中年,器官已经不太好了,配不得小夕。
【要配就要配最好的。 】
许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贪恋。
目光触及到和阿桥一同坐在屋檐下看电视的许岁,一时之间,神情复杂。
日日夜夜思念的岁岁变成这样,小夕得到最好的心脏又能怎样?
突然之间,许方有些泄劲。紧接着,他惊恐自己竟然浮现出这种想法。
他猛地爆捶脑袋,想捶死烂掉的自己。
许岁和许夕都是他哥哥的孩子,不管一个好还是两个好,他都得担着。
许方冲向医院。
宋丽看看贴着阿桥的许岁,再看看医院那边,叹了口气。
外出寻找器官的周资到现在没回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器官,也没人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再不回来,也许许夕就撑不住了。
自从上次昏迷,许夕一次未醒过。
五级丧尸带来的那位汪教授在住进村里的当天下午就去医院替许夕做了二次检查。
然后通知全村,要在三日内做器官移植手术。
消息来得仓促又突然。
许方天天坠在汪教授身后,祈求他想想办法,他说如果真没有就割自己器官。
这些天,他想明白了。什么用最好的都是自己一时之间的魔怔,有就不错了。
他想把自己的器官拿给小夕,只要小夕活着,一切都好。
宋丽看得难受,频频往村外望。她哥一去十天,还没回来。周资走了也有一个星期。
两拨人没有一点回信。
“阿桥。”到底忍不住,宋丽找到阿桥。
“小夕马上要做手术了,但是没有器官。阿桥有没有什么办法……”
阿桥和许岁从电视机前回头。
宋丽复杂地看了眼钳制许岁嘴巴的口套,语气低沉:“小夕是许岁的亲妹妹,你以前也很小夕的。”
阿桥点点头,表示知道。
她拿起挂在小推车上的本子,写:「我说去安全区偷人,那里人最多。」
「全偷来,总有适合小夕的。」
这一次,宋丽没有很快地说不,而是皱起很深的眉,蹲下,和阿桥对视。
“你会问他们是否自愿,对吗?”
阿桥当即眼睛一亮,非常肯定地点头。
落在宋丽眼里,怎么也不太确信。她总有种……不能细想,细想了就会立马阻止阿桥去。
“咳——”
陆勋政路过听见。他打断宋丽不切实际的想法:“阿桥一人去不太好办,哪怕她让一千个'自愿'了,一千个人过来做匹配检测也会耗很长时间。不如这样…… ”
“把我送回去,我保证给小夕找到一个能匹配的人。”
面对宋丽的犹豫,他适时摆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区之军长,要找一个人很容易。而且我们手中掌握全区人的健康报告。”
“一区军长四处兜售健康报告,你们区知道吗?”
嘲讽从背后传来,那个红发丧尸叼着一根烟斜靠在晒坝边的铁柱上,嗤笑地盯着陆勋政。
陆勋政有瞬间的尴尬,很快他整理面部表情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回头认真盯着阿桥,语气慎重:“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是为你们着想。”
“不用怕我会做什么,阿桥你多大本事人人清楚,你能掳我一次就能掳我两次。我只是想卖你一个人情,让安全区的人跟着你学学种植技术。你知道安全区种啥啥不好,一直让高层操心。”
这话不假。红发丧尸抽着烟,没吭声。
阿桥下意识看她,目光灵灵的像一只刚出世的小鹿,懵懵懂懂仿佛在等她指引。
红发丧尸砸巴一下嘴,觉得这可真有意思。
它眉眼张扬地嗤笑:“你有宠物,怕什么。”
这个“宠物”不言而喻。
阿桥登时笑起来,拍拍宋丽的肩膀让他们等一等,立刻跑去找狗狗。
许岁慌忙跟上。被红发丧尸一把拽住,她的身子骨太弱,差点给扯断整条手臂。红发丧尸收回手,轻“啧”一声:“你主子去救你妹妹,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走,跟我上山去。”
它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是看这群人太笨了,忍不住说了两嘴。
许岁不愿意,扭着就要跑。红发丧尸一把提住它,它扭头就咬。
“脾气还不小。”
它嗤笑一声,像拧小鸡一样拧走许岁。许岁到底是个小丧尸,怎么也反抗不了。
只听见它咆哮的怒吼久久飘散在村里。
狗狗被这声音吵醒了,睁眼就看见阿桥兴冲冲地向它奔来。目光往她身后落了落,没有看见那条阴魂不散的小尾巴。
它狠狠松了一口气。
自打阿桥有了许岁这个小尾巴,阿桥几乎没怎么找它玩过了——不对,应该说阿桥和它呆的时间急剧缩减到几乎没有。
她开始自己睡觉,不稀罕它的毛毛可以遮风挡雨驱蚊了——毕竟有许岁那个自动扫蚊拍。
有时候,狗狗会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也许、有可能、它只是阿桥的某种特定工具……
“狗狗!”
阿桥扑到它身上,抱住它使劲蹭蹭,呼吸喷在耳边也将事情说了一遍。
【果然,它只是个工具。 】
【有事就找它。 】
在这一刻,狗狗肯定了这个结论。
它心情灰败地丧着脸,一副全村要死人的模样。
阿桥压根儿看不见它的脸色,只顾着抱抱,摇摇它,“去嘛去嘛,狗狗和我去嘛。”
她撒起娇来声音黏黏软软的,特别容易让人松口。
整个村子里,没人能经得住她撒娇。
狗狗也不例外,它时常想不明白阿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它还没答应去还是不去,阿桥撒娇完自顾自地就拉起狗狗往外跑。
狗狗不动,她立刻就伸手想要扛它。
最终,狗狗被迫去了。
阿桥得意地骑在狗狗背上,狗狗提着陆勋政,鼻腔里呵出的怒气都快将提出这个方案的陆勋政给烧糊了。
陆勋政以为它们是怕自己回到安全区就消失不见。为此,他拍着胸脯跟越来越远的全村人保证:“我真的是想帮小夕,不是为了逃跑。我亲侄子陆丁尧还在村里,我真的会带着你们满意的人回来的!”
保证的豪迈声音余音不绝,被当作人质抵押在村里的陆丁尧沉默了,沉默地接受所有人玩味又怀疑的目光。
自从陆勋政军长失踪不见,安全区一直充斥着一股极其诡异又低迷的气氛。
这种气氛越来越古怪,因为——出去找军长的士兵们,走了两个月还没回来。
两个月,从安全区到绑架军长的村落能跑两个来回了。这又不是不知道军长在哪里,怎么就还不回来?
两个月还不回来,高层都有一致的猜测,但军长手下那批人宁死不信。
安全区高层再次召开关于军长的会议,会议最终决定增派两百士兵前去救回军长。
大巷离开前留了一份关押军长的村落图,就是以防万一他们路上有闪失回不来。
图纸被新任队长展开,正做着沿路筹划。 “咚”声砸响,一个人从头顶掉下来。砸在长形办公桌上。
办公桌震荡几次,差点翻了。还好坐在办公桌边的一群高官眼疾手快摁住。紧接着,一排手.枪对准那个砸下来的东西。
“哎哟——”
那个东西手扶着自己的老腰,皱着脸嘶嘶抽气,听得高官们牙齿都疼。
办公室的天窗顶到办公桌没个一米也有两米,砸不死人,当然也不让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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