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名分的李鹰站起身,拘谨叫道:“表姐夫。”
渴求名分的成阳连连点头,觉得这个表妹夫除了不肯当兵以外思想觉悟都很高,和对方握手:“你好,我叫成阳。”
寒暄过后,安闲将来意道出,想让陶希拿个主意。陶希细细问了,觉得这事不是两个小朋友想得那样简单。
“这不是李鹤现在就能选择的。”
陶希把女儿涂鸦用的小白板拿过来,给两人分析问题,“李鹤跟人相处,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你们觉得夏明宇不好,李鹤未必不知道,她知道,而且还知道怎么跟这种人相处。她给对方赚钱,给身边的人谋好处,但是如果有人是真心替她考虑,为她提供更宽广的平台,提供很好的福利待遇……她或许会为了对方的利益牺牲自己。”
安闲见李鹰的手紧紧攥起,轻轻握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紧张,“我觉得,婷姐是很欣赏她的。”
成阳原本在一旁静静听着,忽然接到罗女士电话,说她和成恒将灿灿送回来了,让他到楼下接孩子。
“这很正常,于婷婷能在论资源的金融圈升到高位,慧眼识人是最基本的能力。她知道,投资李鹤的回报率会很高。给李鹤更好的平台,只不过是顺手的事,要是李鹤以后能独当一面,肯定会偿还这份恩情;李鹤的下限不会低,至少也能为她所用。”陶希在白板上画出交叉线,“这是个好机会,但你们不要给她压力,让李鹤慢慢考虑。”
陶希和李鹤合作过几次,对方从来不会争取待遇。她觉得和李鹤合作特别省心,又感慨李鹤这性子有可能会吃亏。几乎每个服装模特都遭遇过劳务纠纷,尤其是小模特,贴钱工作的不在少数。她相信于婷婷看到了李鹤身上的闪光点,但李鹤这人很记恩,看似免费的馈赠,反而是最贵的。
“她不会选择来北京的。”
李鹰小声叹气,“我姐舍不下那些跟她一起干电催的女孩。”
“所以这事儿不能那么着急,你们一起去劝她,只会给她压力。”陶希想了想,“要不这样,你们先让于婷婷给李鹤推荐学校,让李鹤每周来北京上课。她以前也不是学金融的,要是她感兴趣,于婷婷的机会才用得上。”
于婷婷不是答应让李鹤住到她家里吗?两个人多接触,跳槽的事情才会顺理成章。
“妈妈!”
灿灿换了鞋子就往陶希怀里钻,成阳背着女儿的小飞象水壶,将提来的东西归类放好。罗女士说有个袋子是给他的,让他仔细收好。成阳刚刚来不及看,现在拉开一看,跟他爸塞给他的免费版不同,那花花绿绿的包装盒,看得他眼皮直跳。
估计是罗女士知道了上午的事,觉得免费版的不好,借口送孩子,实际来送升级版。
成阳提着一袋子套套,目光落到那个非常有思想觉悟的表妹夫身上,他招招手,将人叫过来。
“表姐夫?”
李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神秘兮兮,难道是又要动员他去当兵?他茫然地看向对方,然后猝不及防被成阳塞了一提袋套套。
成阳见对方震惊到嘴巴都合不上,顾不上反思这见面礼是不是有点过分热情,挑眉问,“你会用吗?”
“会……会吧……”
成阳用考核新兵的方式提问关键性问题,然后满意地拍了拍李鹰的肩:“拿着吧,别跟我客气。”
李鹰不明白,他可没有白日宣淫的意思,怎么反而变成了整个房间里偷感最重的人。他把那一包套套挂到自己外套下,觉得表姐夫多少有点过于开放了。
不过对方那身肌肉真帅啊,安闲今天至少看了三秒,他可不能被比下去,也要奔着八块的目标努力一下。
91 女主角的勇气
“灿灿,给小姨抱抱。”
安闲的注意力被灿灿吸引,没看到李鹰正在接受表姐夫的见面礼。灿灿从口袋掏出所剩无几的贴纸,给小姨脑门上贴了个乔治。安闲用手挡在眼前哼哼假装自己在哭,灿灿连忙凑到她脸颊边亲亲,安闲骗到孩子的吻,心满意足接受和大金毛同样的待遇。
“晚上想吃什么?”
见陶希拿起手机要买食材,安闲连忙摆手,说自己和李鹰等会儿就走。灿灿爸爸工作忙,一个月回来一两天都算多的,安闲不想打扰一家三口的独处时光。
“对了,我妈上周拿了好几盒补铁剂,你带两盒回去。”
见陶希要去储藏室取东西,安闲跟着一起,“姐,你看我这面色哪儿像缺铁的。”
“那你缺啥?”
蒋文静给陶希买的补剂过多,她自信什么微量元素补剂都能找到。
安闲咧嘴笑道:“缺钱吧。”
“这我可补不了。”
陶希被她逗笑,拿了个纸袋子装了两盒口服液:“你觉得成灿这个名字好听吗?”
“哪两个字……”安闲正在伺机想要将纸袋子里的那盒驼奶粉取出来,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你要给灿灿改姓啊?”
“可你不是说过,孩子就该跟母亲姓吗?”
“主要是我自己也想改名,姓陶太膈应。可我现在改名很麻烦,就不想让灿灿也姓陶。灿灿连幼儿园都没上呢,改名不影响什么。”
陶明礼最近总找安思远喝闷酒,安思远劝他想想陶希之前受过的委屈,陶明礼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爸妈只是更喜欢孙子,也不能算错。酒壮怂人胆,陶明礼越说越觉得自己才是委屈的,一回家妻子没个妻子样,就只会跟他告状。
这些话兜兜转转通过蒋文雅传到蒋文静耳朵里,蒋文静这才知道陶明礼来过北京骚扰陶希,立即一个电话拨过去,将人骂得狗血淋头。陶希只能劝妈妈不要生气,萌生出和陶家彻底断绝关系的想法。
她改不了姓,但是女儿可以。她想让女儿改姓蒋,蒋文静却不同意,她觉得蒋灿念起来不好听,不管灿灿姓什么,她都会非常爱这个外孙女。陶希明白蒋文静的心思,罗主任人品高尚,对孩子的爱不亚于她这个外婆。她想让灿灿跟爸爸姓,也有点补偿对方的意思。
陶希想了想,没有反对。她觉得灿灿改姓成也不错,她的爷爷、爸爸都是值得尊敬的人,等孩子长大了,问妈妈为什么自己有个曾用名。她就可以告诉灿灿:“因为奶奶、外婆和妈妈时时刻刻都能陪着你,但爸爸不可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妈妈希望他可以陪着你,哪怕只是一个字。”
安闲张大嘴巴,“你真要去赌了?”
陶希给女儿改名,更像是她要结婚的信号。
“我是个俗人,拒绝不了给孩子更好条件的诱惑。”陶希摊手,“可能是某种激素作祟,我觉得我现在不是很怕……就算以后真的有什么变化,也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安闲点点头,有点感慨陶希改变之迅猛,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蒋文静给她打电话,说想给陶希介绍个结婚对象,她还当个笑话听呢。
敢爱敢恨,说走就走,说干就干。也许这就是女主角的基本操作,不像她这个NPC,想辞职考虑了五六七八年,辞职信经过七八个大版本近百个小版本迭代,现在还没发到葛芸邮箱里。
“我开车送你们吧。”
见安闲要走,陶希打算送她。安闲连忙去拿车钥匙,想和姐姐分享提车的喜悦。她将自己和李鹰的外套取下,就听到啪嗒一声,一包东西掉到地上。
陶希一低头,看到地上躺着七八盒避孕套,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将安闲扯到一边,“你也稍微节制一点啊……怎么买这么多?超市打折吗?”
背锅的安闲一脸懵,她想不通,李鹰怎么又买这么多?上次那些不是还没有用吗?
李鹰看向自己的表姐夫,希望他能解释一下,结果对方只会附和表姐,拍了拍他的肩,“听你姐的,男同志要爱护女同志,充分照顾女同志……也不要太随性了。”
于是安闲和李鹰一路上都想不通:他俩怎么不节制啦?他俩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两人回到小家,安闲先跟于婷婷打了个电话,请她安排李鹤周末来上课的事情。于婷婷爽快应下,说明天给她消息。安闲有了正当理由,就打算明天再跟李鹤讲这件事。
今天是周二,却是2024年上班的第一天,安思远在群里没有看到女儿哭嚎“工作好苦,生活好累”,卡着六点半跟安闲视频。
安闲将今天的经历讲了讲,跟爸爸感慨:“我有点羡慕姐姐……她好像从不犹豫,哪怕是曾经很困扰她的事情,她都有勇气去尝试。”
“你也可以啊,想要什么就直接说,没必要考虑太多。”安思远安慰女儿,“你也可以当自己是女主角,这样不就有改变的勇气了吗?”
安闲正犹豫要不要点头,就见李鹰换了她洗过的新睡衣,他这个身材穿睡衣都很笔挺,看得目不转睛。李鹰走过来,见她在和父母视频,主动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见到自家闺女和李鹰穿着情侣睡衣,蒋文雅没好气白了眼情报工作一塌糊涂的安思远,面对镜头时又露出和煦的笑容:“你好,阿姨正想问你呢,你都爱吃什么呀?”
要过年了,安闲爱吃的香肠现在就要准备了。
“还有你姐姐,她爱吃什么呀?”
蒋文雅还不知道闺女磨蹭到现在都没和李鹰姐弟提这事,拿了手机记录,“你别跟阿姨客气,阿姨让你叔叔给你做。”
李鹰以为对方是要给他寄年货,连声道谢:“谢谢阿姨,我和姐姐都不挑食。”
蒋文雅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太懂事了:“那这样,我让你叔叔腾个冰柜,食材都备上,你们都尝尝,喜欢什么不够吃还可以现做。”
李鹰一边道谢一边看向安闲,安闲一拍脑袋,想起这事还没有跟他说。只能等挂了电话,才将爸妈想要他们一起回去过年的事情讲了。
“要是不行也没事……”
安闲见他犹豫,连忙补充,“我爸妈就是特别热情。”
“那就打扰了。”
李鹤不喜欢回村里,去年除了年前回去给父母扫墓,都留在县里。李鹰有把握说服姐姐,安叔叔是爸爸的故交,对方真心相邀,姐姐会答应的。
晚上九点整,安闲觉得这个点她可以睡李鹰了,犹犹豫豫看向对方。李鹰捧着一本书,正看到比较难理解的部分,没有注意到安闲的小动作。
安闲在“要不就算了李鹰肯定很累了”和“不行怎么也要摸几把腹肌”之间来回摇摆,想到爸爸说她也可以当自己是女主角,犹犹豫豫默念这句话,试图主动出击。
她清了清嗓子:“李鹰!”
李鹰从书里抬起脑袋,就见安闲别过脸向他伸出手:“你把草莓味的套套拿过来!”
“你自己拿。”
李鹰憋着笑,家里套套泛滥,得让她自己选。
安闲说完这句话,觉得脸烫得厉害,将脸埋到枕头里降温。没一会儿,她看见他背着自己脱下睡衣,又小心叠好。
安闲觉得袒胸露腹肌,虽然能极大刺激她的感官吸引她不安分的手,可他穿着睡衣,自己偷偷摸摸揩油好像更有趣一点。
“手感真好。”
安闲如愿摸到腹肌,满足喟叹。她一会儿戳戳,一会儿捏捏,把能想到的手法都实践了一遍。
“安闲,”李鹰转过身看向她,“要是我没有腹肌,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啊。”安闲不假思索回答,她没停下手上动作,凑到他脸颊边亲了亲,“腹肌只是你的一部分嘛,我喜欢的是李鹰,又不只是李鹰的腹肌。”
安闲感慨帅哥的容貌焦虑都比普通人严重,瞧瞧李鹰都担心色衰爱弛了。她觉得这都是她不想结婚导致的不良后果,一边摸腹肌一边宣誓自己一定不会始乱终弃,在三次元只爱他一个!
听到安闲突如其来的表白,李鹰胸中汹涌澎湃,也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欲火,直接反客为主。
安闲觉得身体被撩拨得越来越热,好像水煮鱼最后被浇的那把热油,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她爬了两次山,每次都是李鹰在哄她坚持,心脏在剧烈跳动,人一会清醒一会沉沦。眼前一片白光过后,安闲强撑疲意跟李鹰留下睡前遗言――草莓味套套只是消费主义的营销噱头!
李鹰抱着安闲,除了满足,还生出岁月静好之感。等窗外一点点被天光晕染,李鹰关掉闹钟,打算晚点再叫安闲,可他抱着她缩在柔软温暖的被窝,没一会就睡着了。
安闲迷迷糊糊被人叫醒,在半梦半醒间摸出手机看时间,觉得肯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重新睁了三次眼睛后发出一声尖叫――
天啦,九点半了!
完了,她今天要迟到了!
92 今天周五
安闲打完卡,努力回想自己这个月迟到了几次,有没有达到扣钱标准。等她想起这是自己今年第一天来公司,才放宽心回工位吃李鹰准备的早餐。
她刚打开电脑,钉钉就弹出徐雪的消息。
徐雪:安闲,你今天怎么迟到啦?[偷笑] [偷笑]
徐雪:我看见弟弟骑车送你上班了,你是不是腰酸腿疼呀?
徐雪:你先吃饭吧,十点半我过去找你。
安闲咬着面包,敲下一行省略号代表自己很无语。她快速浏览了下钉钉遗留的未读消息,感觉血压蹭蹭上涨,对着一脸坏笑的徐雪怒目而视。凭什么大家都拿差不多的工资,有的人忙到边吃早饭边回信息,有的人工作严重不饱和,还能磕cp!
葛芸刚从茶水间回来,路过安闲工位,见她慢悠悠啃着面包,没好气问:“今天新车上路抛锚了?”
“那倒不是,要是没有车,我还得晚十分钟。”安闲自知理亏,小声道歉,“芸姐,我昨天忘记定闹钟了。”
葛芸自知跟安闲生气没个结果,她才不会受领导情绪的影响,只能跟她交代工作上的事,让她查看需要支持的事项邮件。
安闲骂骂咧咧忙到中午,婉拒了文丽丽出去吃饭的邀请。于婷婷上午已经将李鹤读书的事情做了个计划表。她给李鹤联系的是中财的老师,读两年半的函授本科。
安闲和于婷婷道了谢,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开始编写等会劝李鹤读书的话术。
她噼里啪啦敲了五百字,做了三个深呼吸,郑重地联系李鹤。
“喂?安闲?”
安闲在微信上将计划表发给她,对着文档照本宣科:“李鹤,你好,打扰你了。昨天去调解中心的于总,她说见到你觉得非常亲切,她想推荐你去中财上学,想问问你的意见。”
她越念越后悔,这底稿怎么写得这么书面呀?讲话都有点播音腔了。
安闲硬着头皮将稿子念完,重点阐述了上学的便利性与学习令人进步的核心精神,见李鹤沉默,她尴尬到脚趾抠地,索性竹筒倒豆子,将前因后果讲了,“对不起,我应该昨天跟你说的。”
“没事,你昨天也辛苦了。”
安闲打电话之前,李鹤正在教育臭弟弟。她在微信群看到安闲今天上班迟到了,罪魁祸首对此供认不讳,表示今晚一定记得定闹钟。
李鹤无语,这是闹钟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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