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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失格——元宝星【完结】

时间:2024-12-21 17:19:04  作者:元宝星【完结】
  她往林韵脸上抹奶油时说:“我最亲爱的林总,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培养,让我成为今年最优秀的人。”
  “那明年就不优秀了吗?”邹诚好奇地问。
  “明年轮到二十三岁的林知睿优秀了呀,林知睿说,“我越老越帅、最最亲爱的邹叔,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爱,让我成为今年最幸福的人。”
  “来来来,往我脸上抹!使劲抹!”
  林知睿娇纵是娇纵,但这张嘴是真的甜,哄得邹诚心花怒放,就是现在把他头摁蛋糕里也甘之如饴。
  “马屁精,”林韵笑着说,“就只感谢我和你邹叔,不感谢你哥吗?你初中高中加一块儿六年,不都是你哥帮你复习?要说培养,真正培养关爱你最多的人是明远。”
  林知睿脸上笑容褪去,淡淡道:“那我最后不也没去交大吗?”
  “你没去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明远无关,”林韵瞪她一眼,“林知睿,我可没教你过河拆桥。”
  确实是过河拆桥,不过拆桥的人不是她。
  当年她想和他更近一步,可他残忍地把那座她费劲搭起来的桥给拆了。
  她掉进河里,差点淹死。
  好在现在总算爬上岸了。
  林知睿手指沾了点奶油,往余明远身边靠过去时说:“哥,妈妈要我感谢你。”
  余明远垂下眼皮,目光很轻地落在她指尖。
  新鲜动物奶油,没一会儿就化了,黏糊糊的纯白裹在她柔嫩指尖。
  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不用谢,应该的。”余明远说。
  余明远难得开玩笑,邹诚和林韵笑起来。
  林知睿没笑,她背对着另外两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将奶油用力蹭在他衬衫上,看他微微蹙起眉峰,眼底荡开一抹恶劣的笑意。
  “哥,”她说,“我替十八岁的林知睿谢谢你,谢谢你作为哥哥,对我这个妹妹的关爱。”
  余明远不说话,他只挖了勺奶油放进嘴里。
  清淡的奶油香味在口腔中萦绕。
  “明远,现在睿睿也回国了,你什么时候搬回家住?”趁着一家都在,林韵又提起了让余明远搬回来的事。
  余明远大四搬出去,前两年他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后就彻底住外面了。
  他一个人住,工作又忙,林韵总担心他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余明远没说话。
  “那里离公司近,他上下班方便。”邹诚说。
  “不是有车吗?”林韵说,“从家里开车到他公司不远。”
  “开车累,上海的早高峰又那么堵。”
  “不是有司机吗?”
  “路上多耽误时间。”
  “我说邹诚,”林韵瞪了邹诚一眼,“不帮着劝就算了,捣什么乱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孤寡老人。”
  邹诚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娘俩聊,我和睿睿泡茶喝去。”
  余明远叫住邹诚,“爸,这么晚别喝茶了。”
  “没事儿,我天天喝,”邹诚突然反应过来,“哦,你是怕睿睿喝了茶睡不着?”
  林知睿从小就对茶多酚咖啡因这类提神的东西很敏感,喝了不仅睡不着,还特别兴奋,心跳会加速。
  当年高考期间,她为了晚上复习喝过几次咖啡,每次喝完心率就会过快。
  余明远知道后就不允许她再喝了。
  邹诚:“那我去弄点果汁吧。”
  邹诚给家里两位女士弄了复合果汁,自己则拿出茶具,和儿子两人泡茶喝。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林韵希望余明远搬回来,但余明远始终没松口,她也就不再提,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听张局说你和他侄女最近没怎么联系?”
  余明远倒着茶,眼也没抬地“嗯”了声。
  “什么侄女?”邹诚一脸莫名。
  “前段时间我给明远介绍了个人。”林韵简单解释。
  “相亲对象?”。
  “是啊。”
  “张局?是规划局的张局吗?”
  “嗯,”林韵点头,“他侄女去年刚回国,现在在外交部翻译司工作,比明远小两岁,我见过,长得很漂亮。”
  “条件倒是不错,”邹诚饶有兴致地问儿子,“谈得怎么样了?”
  余明远给自己和邹诚面前的茶杯分别倒上茶,不疾不徐地说:“翻译司挺忙的,经常出差,大部分时候都和国内有时差,他们工作时也不能带手机……”
  “那不行,”林韵打断余明远,皱眉摇头,“忙一点没什么,但两个人不能长时间不沟通,就算在一起了最后也会慢慢疏远。如果是这样,我看还是算了吧。”
  邹诚跟着点头。
  “那许总的女儿呢?上回吃饭,你们不是加微信了吗?”林韵又问。
  “许总的女儿?”余明远想了想,迟疑道,“我以为许小姐有男朋友了。”
  “没有吧?许总那天不是极力张罗你们吗?”
  余明远打开手机,翻出朋友圈里的某张照片发给了林韵,并解释道:“那就是这张照片让我误会了。”
  林韵看着许总女儿依偎在某个有点眼熟的男明星身边,是不是男朋友不一定,但许总女儿眼里的爱意做不了假。
  于是许总女儿在林韵这里翻篇了。
  林韵陆续提了几个人,余明远都一一回复。
  余明远只是提了提对方的情况,什么表态都没有,却被林韵自己全都否决了。
  聊到后来,林总的脸色不太好看,瞥见身边人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林知睿,你笑什么?”
  随着林韵的话,另外两人同时看向林知睿。
  突然成为关注点,林知睿笑容僵在嘴角。
  林知睿摊手,一脸无辜相,“我……不可以笑吗?”
  “可以笑,”林韵说,“但在我为你哥的事情烦心时,你笑得没心没肺合适吗?”
  不同于刚才憋着偷笑,林知睿直接笑出声。
  “林知睿!”林总发飙,“你哥所有的相亲对象都黄了,你很高兴是吧?”
  “说明远的事呢,你冲睿睿发什么火?”邹诚拧眉。
  “妈妈,”林知睿努力忍住笑,“你确定那些相亲对象都黄了,高兴的是我吗?”
  她说着话往某个人身上瞥了眼。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和你邹叔?”林韵说,“从小你就爱欺负明远,你以为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林知睿无奈道,“哥哥相亲对象全都吹了哥哥没有女朋友,都怪我,行了吧?”
  林知睿回着林总的话,眼神却瞟向另一个人,没想到对方也正在看她。
  没看错的话,他是在笑吧?
  有人替他挡枪了,能不笑么?
  林韵倒是没想到她认怂得这么快,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她叹了声气道:“你哥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能耐,怎么可能到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林知睿一开始没在意林总这句话。
  琢磨了会儿,品出味儿来了。
  林知睿看着林韵,眼尾眯了眯。
  “什么意思?我的什么能耐?”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林韵明显不愿多说。
  邹诚暗道不妙,张罗道:“挺晚了,明天还得上班,明远,你今晚喝酒了,我给你叫个代驾?”
  余明远:“我自己叫就行。”
  “我到底什么能耐?说清楚,”林知睿不依不饶,“别说话说一半,我有什么让你觉得说不出口和丢脸的吗?”
  “林知睿,别得寸进尺。”
  林韵的脸色变了。
  “那你说啊!”
  邹诚心头一跳,赶紧去安抚林韵。
  “好了好了,今天是睿睿生日……”
  “你让我说什么?”林韵推开邹诚,一巴掌拍在桌上,茶具被震得东倒西歪,“说我那次给你打电话,法国半夜的时候,可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一听声音就是被电话吵醒的吗!”
  “小韵……”
  “林知睿!”林韵拿手指着女儿,“你觉得这种事情不丢脸,值得大肆宣扬?”
  “这种事情……”林知睿直视盛怒的林韵,冷声问,“怎么就丢脸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
  余明远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是代驾师傅打来的电话。
  他摁掉电话,取消订单,但还是按照这笔订单的金额转给了对方。
  那年法国薪资改革,到处闹罢工,巴黎是示威游行的中心,林韵担心女儿,半夜给她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接电话的人不是女儿,而是一个讲法语的年轻男人。
  这件事林韵没和任何人说过,包括邹诚。
  在教育女儿上,林韵既希望她成为优秀完美的人,可失败的婚姻又让她对女儿有着很深的愧欠。
  所以她同意她去法国留学,就算在这期间她一次都没回过国,她也没逼她回来。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纵容,换来的却是女儿的放纵。
  林知睿一毕业,林韵就断了她生活费,想要以此逼她回国,也有这件事有关。
  “你可以解释,”林韵说,“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会想知道的。”林知睿说。
  “林知睿!!!”
  “林姨,”余明远走过来,站在母女俩中间,挡住林韵的视线,“换药的时间到了,先去换药吧。”
  “啊,对对对,是该换药了。”邹诚趁机上前把林韵拉走了。
  林韵和邹诚上楼后,余明远才转过身。
  林知睿低头坐着,面前是切了一半的蛋糕。
  “祝睿睿永远开心快乐”只剩下了“开心快乐”。
  四个字,对比现在的情形,突兀又讽刺。
  “林知睿……”
  “和你没关系,”林知睿嘴角勾起一丝嘲弄,“这件事她迟早会问。”
  她其实不知道林韵那天打来过电话。
  那一天实在是太混乱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真实的“暴动”。
  那些人冲进商店,超市和别人家里。
  到处充斥着哭喊和尖叫。
  林知睿和几个同学躲在家里,不敢下楼,不敢出门,连窗都不敢打开。
  直到晚上,街上的混乱才渐渐平息。
  林韵打来电话时,林知睿在卫生间。
  因为一天没吃东西,低血糖犯了,差点晕过去,在卫生间里缓了很久。
  同学们为了安全呆在同一个房间,听到电话响,不知到谁顺手拿起来接了。
  如果林韵当时,或者哪怕事后来问她怎么会有男生半夜接她手机,她会向她解释那天发生的事。
  可林韵没问,她想当然地把事情往不好的方面臆断。
  骄傲如林知睿,她可以因为囊中羞涩,给来巴黎装逼的小网红当一天兼职摄影师,但永远不会低下头颅,对判罚不公的人澄清自己无罪。
  余明远没有离开,他在她身边坐下。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还和过去一样,每次自己和林总吵架,他总会在事态升级前巧妙地化解。
  她受了委屈闷闷不乐,沉默地陪在她身边。
  “你是不是也那样想?”林知睿突然开口。
  “想什么?”余明远问。
  “你在想,”林知睿轻声说,“林知睿,你私生活可真混乱。”
第5章 马屁精
  余明远几乎是下意识否认。
  “不,我不会这么去想你。”
  “是吗?”
  “当然。”
  “就算我永远不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也愿意相信我吗?”
  “你是我妹妹,”余明远伸手,温柔地替妹妹夹耳边的碎发,“我非常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不是她最期待的答案,但依然令她感动。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无条件信任你更珍贵了。
  林知睿由衷道:“谢谢。”
  “我是你哥,睿睿,”余明远说,“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依赖我,而不是把我往外推。”
  “我什么时候把你往外推了?”
  “没有吗?”余明远看着她,“那为什么没来找我?”
  林总断她生活费那段时间,林知睿找邹诚求助,一次都没找过余明远。
  其实找余明远帮忙更妥当。
  他经济独立,不用怕被林总发现,而且但凡她提出来,他都能满足她。
  但她从没向他开过口,不仅如此,之前的四年,她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两人的交流仅止于逢年过节给家里打电话,当着父母的面,客套简单地问候。
  林知睿垂下眼皮,“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你。”
  “你说这种话,”余明远叹气,“是觉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不会痛是吗?”
  林知睿抬头看他一眼,又匆忙低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年她向他表白,被拒绝后赌气离开,那时她确实恨他,恨他无情地浇灭她满腔炙热的爱意。
  她想报复他,让他后悔、歉疚,这一辈子为此不安。
  回头想想,那时的自己太年轻,想法太偏执。
  怕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哥哥被人夺走,急于将他据为己有,所以才会产生畸形的爱恋。
  从始至终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他什么也没做错,却要承受这么多年她的冷暴力。
  “哥,”她凑过去,嗓音柔柔,“我最最最亲爱的哥哥,会给我在生日做鲜虾馄饨的哥哥,因为有你,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妹妹。”
  她对林韵用了一个“最”,对邹诚用了两个。
  而对他是三个。
  积压在内心四年之久的怨念和委屈,仅仅只是听她叫一声哥,便被抹平得干干净净。
  林知睿骄傲时是真骄傲,没骨气时也是真的没骨气。
  不仅说话软,人也软,抱着他手臂来回摇晃。
  撒娇卖乖,恨不得钻进你心里去。
  余明远没被她抱住的另只手,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
  “马屁精。”
  林马屁精除了当年对哥哥进行过长达四年惨无人道的冷暴力外,基本和谁都没隔夜的仇。
  当天晚上,林知睿编辑了一大段感人肺腑的文字发给林总。
  林总当时没有任何反应,第二天林知睿起床,林总已经为心爱的女儿准备了她最爱吃的早点,还给她发了个很大的红包。
  邹诚遛狗回来,看见林知睿抱着林韵,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还一口一个“我的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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