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总是喜新厌旧,当初周之莓自己建这套房子的时候,看了无数的装修和设计案例,最终敲定了现在的田园风格。可是如今一看人家那现代化的小别墅建筑,豪华气派,怎么看怎么喜欢。
正想着,周之莓只见爸爸火急火燎地从家里走出来,她便问:“爸,怎么了?”
“哦,小陈的车在半山腰抛锚了。我现在去看看。”
“你会修车吗?去了有什么用?”周之莓叹了口气,“反正我也闲着,我去吧。”
周策笑眯眯的:“先说好,我可没有干涉你哦。”
“知道啦!”
周之莓转身回屋拿了车钥匙,出门坐上自己那辆小小的国产电动汽车。她的车装饰得特别可爱,全身粉红色,车顶还有一对可爱的小耳朵。除此之外,整车的内饰也是粉粉嫩嫩的。
周策跟着出来,目送女儿上车:“那你路上小心点,弯道不要超车。”
“嗯。”
周之莓启动车,开车准备出门时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
她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正在被注视,可每当她转头看时,身旁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粉红色的小电动车行驶出去不久后,一辆黑色的轿车远远跟随其后。
周之莓开着车,莫约十分钟之后到达陈嘉年车抛锚的地方,几乎是同一时间,拖车的车辆也到了。
陈嘉年站在车旁,戴一顶黑色鸭舌帽,一身干净的装扮,身材健硕。细看,被鸭舌帽遮挡的五官硬朗分明,双眉浓而整齐,鼻梁高挺,嘴角微翘。
陈嘉年见到是周之莓那辆可爱的小车,小跑着过来:“怎么是你来?周叔呢?”
“他正在忙活今天的晚饭呢。”周之莓将车停在路旁,熄火下车,问陈嘉年:“你的车怎么了?”
“突然抛锚,现在拖去修理厂,具体什么原因也只能等他们给我反馈了。”陈嘉年有一米八二的个头,双腿修长,站在周之莓面前看着十分高大。
周之莓看着拖车师傅在忙活,又问陈嘉年:“那你要跟着一块儿去吗?”
“我就不去了。”
陈嘉年说着,突然伸手拂去周之莓头顶上的几片桂花。周之莓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顿了顿。
正在这时,从周之莓身后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朝他们按了按喇叭。
“滴滴滴”,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在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周之莓一惊,连忙走到一旁,和陈嘉年隔开了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黑色轿车的后座缓缓降下车窗,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紧紧注视着周之莓的身影,仿佛要将那道炽热的视线嵌入她的身体。
只不过,转头走向一旁的周之莓并未察觉什么,而一直看着周之莓的陈嘉年更未察觉不妥。
等与那辆黑色轿车错开之后,周之莓才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眼。
第50章 Search
*
“你不要碰我!!”
“那根本不是爱, 而是变态的、畸形的占有欲。”
“而我,也根本不爱你。”
“Bonnie小姐死在了爆炸现场。”
“赫维托先生,您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
“爆炸废墟之中, 除了Bonnie小姐的DNA样本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伤亡信息。”
“哈哈哈, 我可怜的弟弟, 我倒是想要绑架她呢。可你把她看管得严严实实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是否树敌太多?哦对了,你本来就是一个恶魔!这是上帝对你的惩罚!”
“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也会被送进监狱!你的余生都将在监狱中度过!”
“你就像你那个母亲一样,永远是家族的耻辱!”
“Jesus!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你手臂上的伤必须要立刻进行缝针!”
“对于小Bunny的离开……我也很遗憾……节哀。”
“相信我赫维托,你早就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了。”
……
“……滴答、滴答、滴答。”
极具规律的滴水声由远及近, 令人眩晕的刺耳声, 像是一道催命符。
赫维托猛得睁开眼睛,呼吸急促。
紧接着, 他的唇上传来湿热的触感, 熟悉的柔软香甜贴着他的身体。
周之莓的双手勾着他的脖颈, 她大胆地伸出舌尖, 主动探进他的唇齿,勾惹着他的舌头反复吮吸。
“Honey, 你好坏呀,都不和我一起睡觉……”她反复地舔弄着他的双唇, 发出湿软的撒娇声,“我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别墅里真的好害怕呀。”
赫维托用虎口卡着她的脖颈,那双锋利的眼眸来来回回在她脸上勾勒轮廓。
他靠近, 用鼻尖细细嗅着她唇齿里的熟悉气息。
“Bonnie,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对吗?”他的声音有些轻, 相较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温柔一些。
周之莓的脸埋在赫维托的胸肌里面,舒服地蹭来蹭去:“当然,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永远?”
“嗯嗯,当然。”
“可是怎么办?我并不相信你的话。”赫维托突然收紧虎口的力道,冷漠地看着她那张逐渐涨红的脸,“如果你死了,才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不要……”
“知道吗?其实我更想砍断你的双手和双脚,这样你至少还留有温暖的身体。但你实在太不乖了,我讨厌欺骗与背叛,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可你始终不珍惜。既然如此,还是直接死了比较省心。”
她似乎真的要死了。
先是奋力挣扎,那张脸越涨越红,最后气息却渐渐平稳下来,垂下双手。
赫维托蓦地松手,转而紧紧抱住奄奄一息的人:“不准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睁开眼!”
可任凭他怎么强势地命令,快速地拍打她的面颊,她都死死地紧闭双眼。
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白,浑身是血。鲜血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晕染出一片片诡异的图腾。如同腐坏后臭肉的刺鼻味道,一阵阵袭来,黏腻潮湿席卷了他一身。
赫维托仍旧紧紧抱着她腐坏的身体,将脸埋在她散发着尸臭的皮肤上:“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不是吗?”
突然,诡异的笑声在四面八方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赫维托,你真的是一个魔鬼!没有人会和魔鬼在一起的!”
周之莓睁开眼,她的面孔扭曲,一半是骷髅脸,一半是腐坏的皮肤。这样的她看起来像是恐怖片里的女僵尸,}人的、可怖的。
赫维托却并不害怕,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角露出更为诡异的笑意:“那又如何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哈哈哈哈哈!即便是死!我也会离开!我永远不可能跟一个魔鬼在一起!”
赫维托起初并未在意她的疯言疯语,一直到,他怀里腐坏的尸体一点点气化。
伴随着愈发浓烈的刺鼻的味道,她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在他的怀里。
“不!不准走!不准走!”
赫维托拼命用手指抓住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气体,可他根本抓不住。浓烈的痛苦将他笼罩,令他呼吸困难,心脏似乎要炸开般疼痛难忍。他迫切需要一把匕首,用来割开自己的皮肤,如此一来才能稍稍缓解那些疼痛。
“……滴答、滴答、滴答。”
极具规律的滴水声再次由远及近地响起。
赫维托再次睁开眼。
他身上仅着战术军带,双腿屈膝跪在地上,双手背过身后被手铐禁锢,眼前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视线往上,他看到令人着迷的神秘蕊心,里面正往外分泌着甜蜜的芬芳。
周之莓坐在沙发上,迷离的双眸,一张小脸通红。
蓦地,她一把扯住他脖颈上的项圈,“叮铃”一声,他被狠狠拽到她的面前。
“想要舔吗?”
“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火辣的、疼痛的、让人浑身血液沸腾。
周之莓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意盈盈:“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舔我呢?”
赫维托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看到她那张一开一合的红润嘴唇。时隐时现的舌头,如同蛇信子般在他面前吞吐着,诱惑着他想要上前去咬一口。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那甜美的滋味,甜的,软的。
一旦他陷进去,将无法自拔。
很快,他的头被按下去,按向令他神魂颠倒的香软。
他立即将脸埋进去,湿滑的,温热的,像个浸满了安全感的温床,让他舍不得将舌头挪开。
又是“啪”的一声,皮鞭狠狠甩在他的身上,很快留下深深的血痕。
周之莓俯身亲吻他身上的血痕,用舌尖舔舐,一脸歉意:“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给你吹吹。”
她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停留在饱满的胸肌上,又继续往下滑,经过几块轮廓分明的腹部,继续肆意地往下。
赫维托的呼吸越来越重,开始发出不知廉耻的喘息声。
与此同时,在被她用红唇来回进出时,一股凛冽的寒冷从心脏蔓延,从血液通向四肢百骸,使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滴答、滴答、滴答。”
极具规律的滴水声,不知第几次由远及近地响起。
赫维托赫然睁开双眸。
他的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柏油路,周围寂静漆黑。
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黑发男孩正蹲在地上哭泣。
赫维托的脚下似被灌了一千斤的水泥,无法走向那个小男孩。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一蹦一跳着来到了男孩身边。
小女孩有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眉眼弯弯。她俯身帮男孩捡起了地上的糖果,蹲在地上同男孩说话:“赫维托,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男孩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眸里蓄满了不敢置信。他点着头,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果准备递给小女孩子。
然而,只听“嘭”的一声,顷刻间漫天的火光。
小女孩的身影漂浮在火海中,她痛苦地挣扎了许久,面部扭曲,哭着、喊着:“赫维托,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占有欲在作祟……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肯让我离开。好不好?”
渐渐的,小女孩和男孩同时消失在夜色中。
只有赫维托一个人站在光束里,身体漂浮。他看向眼前的柏油路,但前方只有一条不断崩裂的悬崖。
断裂带快速地朝他的方向碾压而来,瞬间就席卷到他脚下,他不可避免地坠入深渊。
“……滴答、滴答、滴答。”
一次又一次。
赫维托一身笔挺西装,坐在一张黑色牛皮的单身沙发上,汗水浸湿了白色的衬衫领口。
针落有声的诊疗室内,Noyes坐在站在赫维托的面前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赫维托先生,您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赫维托闻言睁开眼,伸手捏了捏眉心,抿着双唇,生人勿近的脸上有些许不耐。
他锋利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人――Noyes,一个M籍华裔,曾是周之莓合作三年的心理咨询师。
Noyes亲切地朝赫维托笑了笑:“赫维托先生,感谢您这半年以来积极地接受治疗。您是一个有着强大内核和超强自控力的人,然而过于极端的控制力,也会让你走向偏执的不归路,势必会造成对别人的伤害。”
不等Noyes说完,赫维托道:“疗程还未结束?”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步骤。请问你是否能够坚持做到不去干涉对方的意愿?不强行打扰对方的生活?”
“你的提议很有趣。但,我做不到。”
“既然如此,我们的治疗还要继续进行。”
赫维托起身,不疾不徐地扣上西服纽扣,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银质手链。
不等赫维托离开诊疗室,Noyes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道:“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无论今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
赫维托的脚步一顿,西装裤管下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如同鞋子主人一般,带着凌厉冷漠的气场。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锋利的蓝色眼眸再次看向Noyes,眯了眯眼。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猜不到我现在想做什么?”
Noyes冷静道:“我是心理医生,但我不是上帝。至少,Bonnie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会选择信任我,所以她的心理治疗十分顺利。”
听到某个名字,赫维托那强势的双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柔色。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瞬间收回利爪,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怖。
Noyes接着道:“只有你信任我,我们的治疗才会更加有效。否则,不过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想要驯服一头猛兽,光是为他戴上沉重的镣铐,恐怕并没有用。他依然不会让任何人触碰,但凡靠近一寸,他便会张开血口露出獠牙。
赫维托不可能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个治疗注定不可能百分之百完成。如果这次治疗的通关数值是百分之百,那么他永远只能进行到百分之五十。
“如果是Bonnie呢?你会信任她吗?”Noyes想了想,“如果是她为您治疗呢?”
赫维托难得恍惚地沉默一瞬,继而头也不回地冷声回答:“可惜,她已经死了。”
*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南滨新陆州市中心,不远处是一家被炸毁的书店。
根据警方公布的调查结果,现场只发现一名女性的碎片组织,并从中提取了DNA。
能从赫维托底下把人弄走的,不多。除了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顶尖特种士兵,也可以被称之为雇佣兵。
当天,古堡里的电路中断,以至于监视功能暂时罢工。对方显然有着缜密的计划,暗潜入之后将所有汽车的轮胎放气,又将所有保卫人员一一麻醉击倒,没有伤害到一个无辜人员。
这样的计划不可能是Eva那个残忍的女人能想出来的。
John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将车停在炸毁的书店前,而每一次,后车座上都会坐着一丝不苟的赫维托。
赫维托西装笔挺,发型利落,侧脸的弧度完美无瑕。
他可以目不转睛看着那座废墟长达半个小时之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然而不用想也知道,一切都和Bonnie小姐有关。
不对,应该是和周小姐有关。
John知道,平静的外表只是赫维托的假象。
海面下几千尺的暗涌往往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即便这里火山喷发、地下岩石突然断裂,可呈现在水面上的,不过是寻常的海浪。
如今的赫维托几乎每日被梦魇折磨,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于是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政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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