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时关注情绪,保持心情放松啊。”
于洛让他不要过多操心他妈妈的事,“人各有命,能不能走出来看造化,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给她治疗。”
他没吭声,于洛知道这话说多了让人听得烦躁,便笑着转移话题,多问一句他和游朝和谈恋爱的事,顿时气氛愉快不少,声称月底会去参加家宴。
不多时,电话挂断,于新暮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头往后仰,略显疲惫的阖上眼。
今日,他难得有一个舒适放松的睡眠,虽然在晨曦升起时才入睡,但足以慰藉在美国彻夜难眠的漫长夜晚。
他不敢想,若游朝和不在他身边,他会怎样。
脑海里无意产生这个可怕的念头,他惊得睁开眼,立即打开房门去游朝和的卧室。
游朝和醒来时,感受到腰间有一双滚热的手,她转头眯眼去看,瞧见于新暮正侧身睡觉,呼吸时深时浅。
见他这么乖的躺在旁边,她顿时睡意全无。
卧室黑暗沉沉,她只能凑上前看他睡梦中的脸。
他皮肤白的透亮,黑暗也掩盖不了,游朝和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副好皮囊的男人,睡觉的样子像一个乖巧的小孩,醒来后又换成抵挡世间风霜的冷冽模样。
不知是梦到什么,他嘴巴动了动,喉咙发出一声呓语,游朝和不动声色地笑起来,明亮黑眸注视着他的薄唇。
她鬼使神差地吻上去。
不承想,刚要离开,眼下的人骤然醒来,大手迅速拊上她的后脑勺。
“呜呜……”被他这么突然的强吻,她有些失措地发出声音。
他在黑暗中勾唇,嗓音暗哑低沉,“朝气,你先勾引我的。”
“你,你是不是就等我欺负你。”游朝和涨红了脸。
于新暮眼皮动了动,抚摸她柔顺的秀发,莫名笑出声,“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后,他长臂一揽,将她毛茸茸的头靠在胸前,问:“每天都要去盯工作室装修进度,累到了吧。”
她垂下眼睫,耳畔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如实地嗯一声。
于新暮不在的这段时日,游朝和每天一个人在工作室和玉锦别苑来回穿梭,有时候忙到很晚回家,漆黑空旷的屋里塞满了无影无形的孤单寂寞。
那一刻,是她最想念于新暮的时刻。
他想看她的脸,于是侧过身来,一只手插在她的脖子下面,另只手揽紧她的腰身,将整个人带到怀里。
“我请个人帮你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极了,温热的气息拱在她脸上。
她下意识压低声音,盯着他高挺的鼻尖,“不要,我自己来比较放心。”
“不想让你太辛苦。”
“不会,我身体素质可比你强多了。”她用手捏他胳膊上的肌肉。
“嗯?是么。”他拖着尾音,两秒后又问:“那,这里还疼吗?”
“哪里?”
她尚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解地看他,然而,当他抽出手隔着布料触碰她时,整个人几乎要烧起来。
她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近乎吼叫:“于新暮,你变态。”
于新暮不为所动,勾起唇,顺势拽住她的手,让她握住他那股升起的欲望。
好硬的……
游朝和顿时哑然,脸颊肆无忌惮的蹿红。
良久,她轻声开腔:“你怎么一副欲……”
下一秒,没说完的话被他尽数吞进肚子里。
卧室里漆黑静寂,水渍声和喘息声被无限放大。过了一会儿,隐约中床上的两道身影彼此交叠,深入对方炙热的身体里。
窗外,空中明月煞有其事的躲进云层中,任由凛冽的风摇晃长出新芽的树枝。
*
于湛在游朝和生日的前两天来到南川。
这天是周日,初春的阳光温柔和煦,路上的风也是暖暖的,于新暮带着游朝和买完礼物,坐上车。
她不清楚于新暮父亲喜欢什么,只好在他的建议下,挑了一件适合男性长辈佩戴的领带。
鉴于在云雀见过一面,因而,当她走进餐厅包厢时,一眼就认出他父亲。
在场的还有徐铭、于洛夫妇、于新暮的堂姐,令她没想到的是,罗鸿文也来了。
看来于新暮家里确实没什么亲戚。
基本都是熟人,寒暄片刻后,餐桌上的气氛立即热闹起来。
于新暮坐在她旁边,在桌下捏着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她笑嘻嘻地回捏他的掌心。感觉紧张的是另有其人。
他们桌下的小动作被徐铭看得彻彻底底,偶尔投过来嫌弃一瞥。
面对大人之间的场合,她是不会紧张的,但有于新暮的安慰,激动的心安定几分。
于洛在对面和于湛聊着他俩在医院相识的事,于洛指着于新暮,笑得很亲切,“你小子,当时主动跑来医院,指定要求游朝和做你的疗愈医师,是不是那时候就看上游朝和了?”
桌前的人纷纷乐的哈哈大笑,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于新暮。
他浅笑,不咸不淡地说:“您说是就是。”
游朝和也歪头看他,原来他是特意去医院找她。
难怪一个讨厌去医院的人,天天赖在医院不走。
她捂嘴止住笑,压低声音问:“那你是不是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对我心思不轨了。”
于新暮靠在椅子上,嘴上仍挂着笑,他下巴微扬,敛眸看她,不答反问:“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她轻拍他手臂,“你竟然忘了,你是不是记着那一拳的仇呢?”
听到她的回答,似是预料之中,他低下头的同时轻叹一口气,随即牵起她的手,上半身朝她这边微倾,暗哑的嗓音回荡在她耳廓,“没忘,这辈子都不会忘。”
游朝和心花怒放地牵起嘴角,“谅你也不敢忘。”
此时,坐在斜对面的罗鸿文出声调侃:“别看于新暮平时冷淡的要命,遇到喜欢的,死缠烂打的功夫无人能及。”
话一出,全桌人都笑开花。
尤其是徐铭,笑得肩膀跟筛子一样抖动不停。
于新暮无奈一笑,任由他们随意调侃。
话题一打开,便没办法停下来,于洛的女儿扬起明媚的眼,举着手说:“这话我能证明,去年十一月他去北州,我好心去机场接他,他非要半途去看什么书法展,到那看到他在给朝和妹妹拍照,后来朝和妹妹误以为我是他女朋友,他着急地去追人家,私下还提醒我要和他保持距离。我当时被他气笑了。”
“原来去书法展是为了追求朝和的。”于洛的夫人,胡女士在一旁附和。
话题越说越开,于新暮和游朝和俨然成为众人的讨论对象。
不过,于新暮似乎很乐意被调侃,看起来很开心,嘴角上扬的笑始终没停下来过。
于湛一脸慈祥地投来目光,见两个年轻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由得欣慰点头,尤其是于新暮这个孩子,许久未见他露出如此轻松愉悦的表情了。
想到于新暮这些年的精神压力,忽而皱眉,良久,他朝游朝和方向问:“朝和啊,等哪天有空和你父母一起吃顿饭。”
游朝和提高声量,笑眼弯弯地回应:“嗯,好,我回头和他们说一声。”
“新暮的母亲在美国养病,一时半会回不来。”
于新暮母亲果然是禁忌话题,于湛的话刚出,在座的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眼神里都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情绪。
游朝和知道他父亲是想告诉她,于新暮母亲不能来参加家宴是因为生病,不是刻意要怠慢她。
她笑了笑,“嗯,我知道的,于新暮跟我说过。”
说完,她下意识去看他,神情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游朝和敛睫,伸手去握他的手,似乎在说:我在呢。
于新暮会心一笑,垂眸去寻她灵动带笑的眼睛,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像小鹿的眼睛,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足以让他感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刻。
他明显感知到心脏跳动快了几分,反手握紧她柔软的手。
【📢作者有话说】
后面会有场大虐。
第53章 生日
◎“朝气,生日快乐。”◎
游朝和过生日这天是周二,汪雨霖和游钧晚上要提前出发外省参加学术论坛,因此,前一天晚上就电话给她,让她周二中午回朝阳花园。
她上午忙完工作室的事,临近中午乘车回家。
到家没多久,汪雨霖上完课赶回来,游钧回来的早,正在厨房做饭。
游朝和趿拉着拖鞋帮汪雨霖放下沉重的电脑包,“妈妈今天上课很辛苦吧。”
放下包,她兴冲冲地给汪雨霖捶肩按摩,不由自主地撒娇。
汪雨霖按住她灵巧的手,转头笑着说:“本来是有点累,但现在被小寿星这么一按就不累了。”
游钧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筷子叮当响的搅拌鸡蛋液,看母女俩的亲密劲儿,也跟着乐呵起来。
“行了,我去厨房帮你爸。”汪雨霖拍拍游朝和后背,一脸温柔。
她看着夫妻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幸福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她在阳台取一块干净的抹布擦去桌椅上的灰尘。
不多时,美味佳肴陆续上桌,游朝和从厨房拿来三副碗筷,摆在各自的位置上。
游钧拿来她的碗盛一碗玉米排骨汤,放到她面前,脸色沉下来说:“朝气最近瘦了不少,平时没好好吃饭吧。”
“那还不是因为没吃上您做的饭菜。”
“就知道嘴贫。”
汪雨霖给她夹一块红烧鸡翅,“工作室装修的怎么样了?”
“硬装差不多搞定了,现在在修理一些细节。”说着,她拿出手机划出几张工作室照片,给他们看。
“很漂亮,一排窗户能看到外面的竹林。”游钧赞叹道。
“嗯,我打算室内也做成绿色系,人看着舒服。”
汪雨霖把手机还给她,附和道:“等开业了,我和你爸去捧场。”
“那当然了,你们肯定得去。”
“对了,上次听你妈说你和于新暮一家人吃饭了。”游钧停下吃饭动作,抬头问。
她嗯一声,“他爸还说找时间请你们吃饭呢。”
汪雨霖也抬起头,没接游朝和的话,反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游朝和愕然,挂在嘴边的几粒米饭掉在碗里,讶然说:“结婚?这个话题离我好远啊,我还没想过。”
汪雨霖接着说:“你要是暂时不想结婚,那就尝试跟于新暮沟通一下,看他是什么想法。”
游钧在旁边点头。
她也跟着点头,“嗯,我明白的。”
许久未和家人一起吃饭,游朝和在分享自己的生活趣事的同时,也倾听他们在学校遇到的有趣事件,因而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之久。
收拾好饭后狼藉,游钧从冰箱里取出蛋糕,吆喝一声:“我们家朝气又长大一岁咯。”
随后,把蛋糕放在餐桌中间,在蛋糕上插两枚“22”的数字蜡烛,他在餐桌旁拿起打火机,模样十分神气,“这次我特地买了一个打火机。”
一贯的生日操作,点蜡烛,许愿,吹蜡烛。
但游朝和一如既往的沉浸在父母给予的幸福的家庭氛围中,她先切一块蛋糕给汪雨霖,随后切另一块蛋糕递给游钧。
她脸上荡漾着笑,“吃蛋糕吧,沾沾你们小寿星的福气。”
夫妻俩浅尝几口,由于年纪大了,不敢吃太多甜食,分了几块给邻居,剩下的都让游朝和吃了。
傍晚,回到玉锦别苑,收到游钧的微信消息。
[朝气,你长大了,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礼物,但我们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金钱支持,所以我和你妈妈各自在你卡里打了钱,你注意查收。]
[爸爸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平时我们不在你身边,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游朝和感动的眼眶微红,连续发好几条“爱你”的表情包,随后指尖微颤,发过去一段话。
[谢谢爸爸妈妈,你们也要照顾好身体。爸爸,学术会议结束记得带妈妈出去逛夜市。]
*
晚上,她一个人在玉锦别苑,在卧室里一动不动地待几个小时,终于把疗愈课程的最后一期视频录制完。
她欣慰地扫一眼课程合集,每一支视频的播放量都出奇的高,这是她送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放下手机,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下午,她和父母吃完饭,又去忙工作室装修的事,装修师傅想糊弄她,用以次充好的板材做门窗,她为了解决这个事情,差点跟人吵起来,好在师傅自知理亏,主动给她更换板材。
这件事惹得她一下午都心情极差。
傍晚携着一身疲惫回到玉锦别苑,见院子里空无寂寥,想到于新暮不在家,顿时心里空落落的。
现在,家里仍只有她一个人,无边的冷寂吞噬她,她一向不害怕孤独的心变得伤感起来。
几天前,于新暮去出差了,说今天会赶回来,但现在夜色沉沉,大概是不回来了。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自己对于新暮越来越依赖,精神上尤其依赖他,他像精神鸦片,一旦习惯他的存在,便无法承受他不在的时刻。
从小到大,自认为一向独立,即使父母出差不在家,她也能自己去找乐子。
但他不一样。
他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影响自己的心情。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现在明明是春天,为何她的心情像万物凋零的冬天。
不知坐在椅子上发呆多久,直到楼下门铃响起才回过神来。
她狐疑地下楼,这个时间点还会有谁来。她眼睛靠近猫眼,只看一眼,心都快跳出来。
激动地打开门,瞬间冲进于新暮的怀里。
“怎么回来了?”她抬起头,盯着他下巴。
“太想你,迫不及待想回来。”他低头吻她额头。
于新暮一只手拿着一捧大簇的粉色牡丹,见她迟迟不松开,于是弯下腰,单手抱起她的双腿,将整个人抱到屋里。
二人在沙发上缠绵许久,于新暮从手提袋里摸出两枚精致的礼品盒,嗓音略微沙哑,“朝气,生日快乐。”
她嘴角残留着晶莹的水渍,随她扬起的笑,显得更加耀眼,她依次打开礼品盒,是手链和项链。
和上次的那枚戒指是同一品牌,亮闪的链条上都缀有镶钻的蝴蝶元素。
她把手链放在手上,眸色明亮,“你很喜欢蝴蝶元素。”
于新暮定定地看她,转而扫一眼她掌心的手链,不答反问:“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更何况是你送的。”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眉梢微挑,“嗯。我是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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