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抚摸猫毛,出现一个小侍卫,是福郡王派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大桶子,时砚把波斯猫放进桶子里,盖上黑布。
“快带走吧。”
看小侍卫安全跑了,时砚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到胸口生疼,摸到出血的位置,扶着红墙往前走,想去太医院,却虚弱的眼前一黑晕倒了。
第32章 时砚的苦涩泪水
时砚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天黑,是在宫中太医院。
睁开眼的一瞬间,惊慌摸脸,还好还好,人皮面具还在,不然恐怕宫中已经大乱,自己要么被打成阶下囚,要么被假太子杀害了。
打成阶下囚有可能是皇帝查这件事,他还有申辩的机会,若是被假太子杀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手抚胸口,依然剧烈疼痛,绵绵你戳的还真狠啊。
两个侍卫和一个中年宫人进来。
“队长,你终于醒了。”两个侍卫是时砚在东宫右卫队手下的人。
时砚问道:“你们救了我?”
“不是我们,是阿全第一个发现喊我们过去,我们赶紧把你抬到太医院来了。”
阿全?
一个三十来岁的宫人,满脸堆笑,从前时砚一定会觉得此人面相看着阿谀奉承,他不喜欢这样的人。
可此时却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
阿全笑说:“谢什么,我也是洒扫时看到你倒地,顺便喊了一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德的好事。”
侍卫笑说:“阿全可是宫中百事通,阿全,你在宫里得有好多年了吧?”
阿全点头,傲娇道:“二十年,老人了。”
时砚感慨,自己在宫里出生,长大,却从来没有关注过阿全这样的宫中老人,从前他的眼睛都长在头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才发现无论是身边的侍卫还是宫人,虽然身份卑微,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伤口太医已经包扎好,时砚起身,头还有些晕,阿全关切道:“阿福队长,你回去还是得多休养几日,免得伤口又崩破,毕竟在心脏的位置。”
时砚点点头,他虽然也想多养些天,可此时正是他表现忠心的好时机,不能让自己和波斯猫白流血。
休息到翌日清早,时B出紫宸殿的时候,看到时砚在仪仗旁端站着,脸色苍白,唇色泛白。
他恭敬拱手道:“殿下早。”
时B瞥了他一眼,仪仗走了一段路,见他额前全是冷汗,才说:“去歇着吧,孤准你五日假期,好了马上来报到。”
时砚气息游弱道:“是,属下遵命。”
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这里,时B瞧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心有不忍,感同身受,曾经他也为了存活像个蝼蚁般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忽而又有种胜利者的成就,如今他终于可以将别人踩在脚下。
更重要的是,通过此事,阿福还能任劳任怨,说明他可以任用。
孤就把你驯成我手中的刀刃。
随着太子的位置越坐越久,时B渴望摆脱亚夫的控制,那么必须培养忠心于他的人。
阿福,你就是孤第一个培养的,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
时砚路过紫宸殿看了一眼,苦笑扶着墙回寝宫。
被两个侍卫一人一边架走,“是统领让我们来接你去休养的。”
“谢谢。”时砚有气无力。
福郡王在皇宫偏僻的西门马车外等着,看到他们赶紧迎上来,一起扶着时砚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起来,车上唯有二人,福郡王拉过他,“靠这里吧。”
时砚虚弱的靠在他肩头,因为前面有车夫,二人没敢说什么要紧的话。
福郡王把他安排到了一个偏僻的宅院里。
“来,躺下,这里是微臣一个老宅子,人少,我让两个信得过的人这几日来伺候您。”
时砚躺下,脸色煞白,挤出点笑容。
“谢谢好兄弟,我正担心在宫里休息时面具会出现问题,你就帮我解决难题了。”
福郡王关上门,后怕道:“殿下,您怎么可以冒险?您是储君,陛下唯一的子嗣,为江山社稷也要保重自己,万不可再涉险伤到身体。”
时砚正色道:“沈照,这是个死局,在山崖下醒来的时候,孤以为悄悄回到京城,回到皇宫就安全了。
可发现已经有人取而代之,那时我兴冲冲的以为那人戴着假面具,只要拆穿我就可以回归身份。
可如今呢?那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我自小学的书本和武功都如出一辙。”
福郡王叹气道:“您是怕自己即便跑去和陛下说,也没人会相信您是真的太子对吗?”
时砚眼尾落下一行泪,落在唇边是苦涩。
“那人比孤更像太子,甚至做的比我还强。”
“殿下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人不是比殿下强,而是隐匿了真面目,作出了假象,都是假的。”
时砚甚至觉得从前的自己过于顽劣。
“如今父皇和母后说不定更喜欢这个假太子,绵绵她也是,从前不喜与孤接近,如今因为杀猫的事再也不会原谅我,再也不会对我笑.....”
他情绪激动,声音哽咽,顾及男儿自尊,转过身去,却刚好压到伤口,皱眉‘啊’了一声。
“殿下,别乱动,躺平对伤口好。”
如果不是福郡王接他出宫,时砚可能还一直憋着这些委屈无处发泄。
“殿下,别妄自菲薄,您若是不好,微臣为什么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至于陛下和皇后,他们肯定爱您;至于太子妃,是女儿家的心思,喜欢让人哄着,日后您对她温柔些,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波斯猫微臣已经带回家养着了,失血多了些,但没有性命之忧,日后太子妃若是见到它一切误会就解开了。”
时砚忽然问道:“沈照,你说他们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两人都脸色灰暗,“他们会不会对父皇动手?”
沈照抱臂膀思虑片刻道:“应该还不至于,毕竟殿下参与处理政务才不到一年,朝臣还未认可,假太子不敢贸然想要上位,再说陛下龙体一直强健。”
时砚闭上眼睛,深沉道:“孤也是如此判断的,一年,一定要在这一年里将这个阴谋捣毁,让一切恢复原样。”
福郡王给他盖上锦被,“一定可以的,殿下好好休养,今日微臣不离开这里,守着您,您安心的睡。”
紫宸殿里,许绵因为猫的事情,接连多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一遍遍问,“蓬莱殿....修葺好....了没?”
雪莲给时B解释是因为:“太子妃在紫宸殿目睹了猫死的事情,所以害怕待在这里。”
他见许绵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道:“绵绵,你看你一张小圆脸,短短几日都瘦成什么样了。”
用尽各种办法哄她,都不见美人笑。
甚至弄来几只小猫,许绵都不理,也没兴趣。
拿出抽屉里的小牛皮纸袋,扔出殿外,心里骂道:
死阿福,怎么就那么冷血狠心,把可爱的波斯猫杀了,那猫名字也叫阿福,和你一个名字,你杀它,你莫不是中邪了,哼!
五日后,为了哄许绵开心,时B和她一起画了纸鸢,在御花园里放纸鸢。
“绵绵,你看咱们的纸鸢飞得好高啊!喜欢吗?”
“喜欢。”
从路边走过来两个侍卫,一个很眼熟,正是时砚。
许绵一眼扫到,狠狠的剜了一眼,气呼呼使劲的拉风筝线,拉的过狠,把手指划破了。
“绵绵,你没事吧。”
“疼.....”
时B给许绵手指的红痕吹吹,时砚面无表情走过去,没有看她,仿佛玉雕。
自己的妻子恨极了他,还在别的男人身边被呵护着,举止亲密,时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倒霉的倒霉蛋,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还疼吗?”
第33章 发现重要线索
许绵也不知为什么恶狠狠瞪完时砚心里并不痛快,一时间泪眼盈盈,像随时要哭出来,时B还以为是手指被划伤疼的。
“孤送绵绵回去,涂上伤药就不疼了。”
风筝此时被宫人拽回,却没能收好,掉落在了一棵很高的香樟木树上。
“奴才一时大意,请殿下责罚。”
宫人吓得跪到地上,时B愠怒道:“这点事都做不好,拉下去杖责二十。”
许绵觉得不至于责罚,拉他求情道:“殿下,算了。”
可因为是二人一起画出来的丹青小燕子,具有特殊的意义,时B命令附近的侍卫过来上树把风筝取下来。
时砚和两个侍卫还没走远,被叫过来,他故意站在后面没往前面自告奋勇。
一个侍卫不会爬树,另一个爬了一半就掉下来。
许绵冷瞥时砚,哼了一声,时B对他没有在许绵面前往前冲着表现的举动很满意,说道:“阿福,你会爬树吗?”
时砚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爬树时故意隐藏自己擅长,慢慢的爬到最上面。
时B低头给许绵吹伤口,时砚往下看,刚好在他上方,竟然看到他的后脖颈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印记。
时砚不但擅长爬树,还非常敏捷,取下了树梢上挂着的风筝。
连许绵都感叹,这人的爬树本领赶得上混世魔王的本领了。
只不过自从大婚后再也没见他爬过树,大约是为了储君形象,没有以前那样淘气。
时砚低头呈上风筝,时B接过,扶着许绵离开草坪。
见他们走远,时砚心中拂过困惑,假太子脖颈处的圆心青色印子是怎么来的?
是这几日自己不在宫里,他练功或者做其他事引起的伤痕?
总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事,急忙回了东宫。
经过几日跟东宫侍卫和宫人的旁敲侧击,调查得出假太子这几日并未去过校场和箭亭练功,那就不是伤痕。
这日时砚刚好去太医院让太医看伤口恢复的如何,假意问道:“刘太医,拳头大小的青色印记会是受了什么伤?”
刘太医想了半响,“有可能受伤,还有可能是胎记。受伤的印记不会很规整。”
这话让时砚顿时兴奋的想要跳起来。
这不就是假太子最大的破绽吗?因为时砚除了萧皇后说小时候屁股上有个胎记以外,身上并无其他胎记,更没有在脖子上有胎记。
这夜,时砚激动的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不过想把这个证据放在后面拆穿,毕竟此时他刚取得假太子的信任,预感到离秘密越来越接近。
而这夜,许绵忽然被旁边男人的一声痛苦呻吟吵醒。
“殿下,你怎么了?”要起身去点烛火,却被时B拦住。
“不要点灯。”时B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许绵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发现上面满是汗水。
“我去...喊太医来?”许绵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B痛苦地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许绵,声音低哑地说道:“不用,我过会儿就好了。”
许绵感觉他的身体一半冰冷,一半滚烫,青筋暴起,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时B趴在她肩头,用意志强忍着身体的痛苦,后脖颈上的青色印记从暗淡变得越来越清晰。
两个月一次的解药还未取来,今天正是解毒服药的时候,但他心存侥幸,想要尝试能否挺过毒发的痛苦。
“你怎么样?”许绵焦急地问道,能感受到他的难受,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绵绵……抱着我,抱紧我……”
时B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许绵紧紧的抱着他,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如此时B才不觉的身体那么冷,心不那么害怕。
儿时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他看见自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布满了伤痕。
而那个男人则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皮鞭,冷笑着说:“不听话,你就只能挨打!”
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时B的身体疼痛难忍,意识也开始陷入混乱之中。
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许绵的肩膀,眼睛变得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别打我!不许打我!”
许绵吓了一跳,他到底怎么了,轻声安慰道:“做噩梦了?没事的,假的……别害怕……”
时B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回过神来,努力用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可怕的状态。
整整一夜,许绵都紧紧地搂着时B,给予他安慰。
第二天清晨,他们依然紧紧相依在一起,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时B率先醒来,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
看许绵靠在自己肩上,心瞬间融化了。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苦笑道:
“绵绵,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幽灵,而你却是如此美好,如同上天赐予我的珍贵礼物。相信我,我一定会战胜恶魔。”
当初进宫,他只是为了复仇,但是现在,除了复仇之外,他还有另一个期待――与眼前这个女人携手共度人生的春夏秋冬。
许绵眯瞪睁开眼,急忙问道:“好点了吗?”
时B亲吻她的额头,宽慰道:“已经好了,绵绵快躺下,好好休息,我去上早朝,今日会比较忙,夜里再回来陪你。”
“好。”
躺下时,肩膀不小心被碰到,许绵微微皱眉。
时B轻轻拉下她身上的纱衣,露出肩膀处那片斑驳的红印。
这些都是昨晚他用力掐弄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
时B喃喃自语,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着那些伤痕,然后将头伏在她的肩头,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狗。
想起昨夜他痛苦的模样,许绵心生怜悯之情,轻轻地将脸颊贴在他的头侧,柔声说道:“没关系,不疼。”
对于时B来说,这是生命中第一个对他关心的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眼眶。
许绵感觉到肩头一阵湿润,有些奇怪。
等他起身离开后,伸手触摸,疑惑地自言自语:“这是什么?眼泪吗?”
好奇地用手指蘸取,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然是咸咸的味道。
“真是眼泪啊……”
许绵从未见过时砚这样的一面,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流泪。
或许是因为他作为太子,背负着太多的压力和痛苦吧。
不管了,先睡觉,好困啊。
而另一边,时砚在早朝后得知时B竟然带着卫鑫秘密出宫了。
意识到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似乎尚未完全融入这个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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