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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情人——巨蟹自由【完结】

时间:2024-12-22 14:39:15  作者:巨蟹自由【完结】
  她胃又热又痛,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过度呼吸让她的眼前有些发黑,应激的泪水从泪腺里涌出来砸在地上。
  这泪水越来越多,止都止不住。
  她头上的抓夹坠了下来,头发半扎半散,鲨鱼夹是铁质的,承重的那几根头发扯得她很痛,但她顾不上了。
  她不停地干呕,不停地剧烈呼吸,不停地掉生理性的眼泪。
  叶一没出声,半跪在地上安静地扶着她,单手把坠着她头发的夹子摘下来,放到一边,又松松地拢着她的头发,不让发丝钻进她的嘴里。
  他手很笨,这一套动作做得格外慢,反而近乎温柔。
  她失态了多久,叶一就陪了她多久,时不时还顺顺她的背。
  等到她终于缓过来一口气,疲惫地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背时,叶一蹲在她面前说道:“我去帮忙收拾一下,一定要洗手或是洗澡的话,别太久。”
  许阳秋说不出话,缓缓摇头,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等着我。”他说。
  说完他轻轻拉开她攥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许阳秋软弱地坐在原地没动,蜷缩成一团,胃痛得她喘息,但她没理。
  她单手撑着额头挡住眼睛,仿佛不看就能不想。
  好想缩回壳子里,好好当一只缩头乌龟。
  时间安静地流逝,她可以慢慢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将懦弱不堪的自己凌迟处刑。
  叶一回来的时候,她依然保持这个姿势,颓然地坐在地上。他无言地在她身边坐下来,带来一阵温暖的水汽和熟悉的芬芳――他大概先洗了个澡才下来找她。
  “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她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阳秋。”叶一跟她并肩坐着,离得很近,因此声音很轻,“跟我说话。”
  许阳秋声音干涩:“说什么?”
  “说话。”叶一毫无营养地回她。
  许阳秋笑了笑,有些僵硬,笑容大概很难看:“好没营养的回答。”
  “我很难理解你的感受。”叶一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告诉我吧。”
  许阳秋单手抵着痉挛的胃,微微皱眉。叶一看她一眼,便站起身给她打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
  她喝了一口,那是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她忽然想到了那个软糯的小朋友,于是说:“你应该把小玉照顾得很好。你照看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会觉得他是你的亲人吗?”
  叶一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配合地回答:“我照顾了他很久,他确实很依赖我,但是他太小,我很难把他当亲人看待。更多的时候,我只会把他当成我的责任。院长一直说我跟他是骨肉至亲,但我自己没有直观感受。”
  他在说稀松平常的话,但许阳秋心里的难过忽然汹涌起来,她喉咙干涩,只好苦笑:“我现在的处境跟你相反,我的骨肉至亲在一点一点地从我的生命中剥离,渐渐地变成冷冰冰的责任。”
  “'保险箱'女士她,好像在褪色。”
第50章 势均力敌
  ◎我只是想让你别笑了◎
  褪色。
  许阳秋知道叶一大概率听不懂她这种抽象的表达,于是补了一句:“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她这人明明就好好地坐在我面前,但钱桂这个人却在慢慢消失。不论做多少心理建设,这都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
  叶一是个安分的听众,他一言不发地侧头倾听。
  “她刚生病的时候我就查过资料,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治疗洁癖。我其实很清楚,真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她根本不会在意我嫌不嫌弃她,但我就是......恨自己没用。”她脸上没什么泪意,声音却止不住地抖。
  叶一语气坚定地陈述:“你有没有洁癖,都改变不了今天发生的事。”
  许阳秋轻声说:“至少我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是我带你逃跑,你不要自责。”叶一安慰人的词汇匮乏,语气平淡,“而且她一直在休息,护理阿姨也在,不需要你陪着。”
  “不是这个意思。”许阳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只是想做个更好的女儿。”
  叶一不解:“比如呢?”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手冷得发抖:“比如,不要恨她。”
  他没开口,把沙发上的毯子扯过来盖在她身上,又把温水塞进她手里。
  许阳秋借着这一点暖意才有勇气继续说:“她在我爸去世后不久,就把公司卖给了徐翔。她没理会我的反对,毕竟那会儿我也只是个初中生。我常常想,要是她没卖掉我爸的心血,桂魄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这些年来,我问过她很多次,到底为什么要卖掉'桂魄',吵也吵过,闹也闹过,但她不肯给我答案。我爸去世之后,她整个人都消沉得可怕,话也很少。因为这个,我其实有点恨她。”
  叶一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没看她的眼睛。
  许阳秋没注意到,继续说:“说恨也许不准确,应该是有点儿怪她。她生病之后,我心里的那点疙瘩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彻底恨上了她。要不是我爸的遗产救我,让我不用亲力亲为,那我大概真的会疯掉。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不再是我的至亲,而是变成一面镜子,照着我的劣根,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我是个软弱无能、自私且胆怯的人。
  有时候看着她,想的甚至不是她这样该有多难受啊,而是,她能不能把我的亲人还给我,我不想守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不是像你说得那样。”叶一不像是在宽慰,反而像是在和她争论。
  过了一会儿,叶一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她:“你要上去看看她吗?我陪你。”
  “不用。”许阳秋攥紧毯子,把额头靠在叶一的手臂上,“情绪不稳定的人不适合见病患,我不想搞砸。”
  她刚才坦白的那些话就像是陈年的淤血,不痛不痒地堵在她胸口,只要没人提及,她就能忍着这点憋闷的感觉若无其事地过下去。
  哪怕有人提及,她也能轻描淡写地挑不重要的那些讲讲。
  叶一不太一样,他的问题和反应不带任何世俗的偏见,因此她毫无保留地全部跟他坦白,连带着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恶劣人性。
  叶一这个人很闷,她总觉得任何秘密在他那里都是安全的,所以什么都能跟他说。
  当然叶一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她没指望这口瘀血在说话间就能痊愈,阿兹海默疾病本身和它带来的诸多变故,都是漫长又无解的命题。
  空气静默良久。
  叶一忽然伸手虚虚攥住她的手腕,把一个绿色的手环戴在她手上。
  “这不是给'保险箱'女士的手环吗?给我戴上干什么?”许阳秋缓过来一些,半开玩笑道,“这东西还有基因诊断功能?能算出我生病......”
  “许阳秋。”叶一皱眉,语气有点凶,不让她继续说,“你别笑了。”
  她配合地噤声。
  叶一像个兢兢业业的产品经理:“安抚能力目前能识别分贝指标、动作幅度指标和心率指标,只要这三个指标任意一个高于安全阈值,就会出发图像安抚。这里是一个简易投影,清晰度不高,有重力平衡器,因此可以保证不论阿姨是什么姿势,投影都能保持水平。
  基于阿姨的情况,我增高了投影饱和度和对比度,正常人看会觉着晃眼睛,但这样能更好地吸引她的注意力,起到安抚的效果......”
  她无奈地打断他长篇大论的产品说明:“......你到底想说什么?总不会是想把专利卖给我吧。”
  叶一没被她打断思路,还在继续说:“我用AI模拟阿姨的反应,实验了上千种图像,包含广告、古早动画、电视剧还有宠物视频等等......AI替我选出了其中安抚效果最好的图像。”
  他点开手机上给钱女士定制的Never Leaves APP,手动触发安抚能力。许阳秋手腕上的绿色手环忽然亮起,在她面前的地上投出一段影像,叶一攥着她的手腕调整方向,投影就打在了面前的白墙上。
  由于饱和度过高,且画面混乱不停抖动,她很难分辨那是什么视频,只觉得轮廓有些熟悉。
  安抚影像的声音做了渐入处理,画面播放四五秒之后,一个稚嫩的童声撞进她耳朵。
  安抚画面一共只有十几秒,背景音混乱,几乎听不清每个人在说什么,只听得到三种不同音色的笑声:男人、女人和小孩。
  那是许魄用DV录的生活片段,那时她刚会走路,听'保险箱'女士说,她总是边走边'咯咯咯'笑个不停。
  许阳秋脑子还懵着,眼眶却擅自一热。
  对钱桂来说,这段录像也许能抚平她偶尔的暴躁,但对许阳秋来说,这段录像引得她烦躁。
  画面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那点'淤血'也随着画面的不断归零,一痛又一痛。
  她只好大口呼吸,试图冲淡这种疼痛。她伸手去拿叶一手里的手机,想要关掉无限循环的记忆。
  墙上的投影随着她的动作乱飞,再也看不清,但背景音里的笑声没停,毫无变化地重复播放。
  她扑了个空,叶一把手机举过头顶,垂头注视她。看样子他打定主意让她痛个彻底,不让她关掉。
  许阳秋被胸口的闷痛逼得生气,她半靠在他身上,右手狠狠按在他胸口,伸长左手去夺他的手机。叶一手脚修长,她伸长胳膊也够不到,她瞪他:“叶、一!”
  “嗯。”他嘴上答应,却把手机举得更高。
  她原本坐在地上,情急之下把蜷着的膝盖往地上一跪,直着上半身去抓他的手机。
  地毯很柔软,但她没收住力气,她的体重猛地压向她膝盖,酸痛的感觉让她浑身一软,直不起腰――她左膝盖刚才重重地磕在大理石地砖上,大概率磕青了。
  许阳秋半弯着腰,手揪住叶一的领口,膝盖这么一痛,她的内心随着身体一并瘫软,咬牙忍耐的劲头忽然就没了。
  绷不住了,她想。
  她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你......想说明什么呢?她没忘记我吗?......她早晚会忘,这......这重要吗?”
  “我只是想让你别笑了。”
  她死死揪着他T恤的领口,揪得整件衣服都皱起来,她眼泪没预兆地砸下来,几乎连成线。
  她视线模糊不清,但她连模糊的叶一也不愿意看到,于是干脆把头靠在他胸口,紧闭双眼,泪水像开了闸,从眼角钻出来。
  她恶狠狠地咬着他衣服上的褶皱。
  意识涣散不清,她整个人都在颤抖,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抱得紧了些,她攥着他衣领的手被温暖的手覆住,轻轻地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停止颤抖。那个让她崩溃的视频早就停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她只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呼吸,和身边那人有力的心跳。
  从钱桂确诊到现在三年多,许阳秋没有为这事流过几次眼泪,欠着的泪水在今天一并补齐。那块陈年'瘀血'以这样粗暴的方式被他剜下,疼得近乎痛快。
  许阳秋彻底笑不出来,她离开他跪坐在地上,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你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生气。”
  “我知道。”湿答答的棉质布料贴在他胸口,被他拎起来,“之前是你告诉我,承认自己很痛苦并不丢人。”
  她有些脱力地扶着沙发重新坐下,小幅度地活动发麻的手脚。
  叶一被她松开之后,抬手从茶几下面拿出药箱,掏出一瓶红花油摆在箱子上,接着缓缓帮她把裤腿卷上去。
  “不用。”
  他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不停。
  “我说了,不用。”
  叶一最擅长跟她对着轴,他这会儿已经把裤脚挽到了膝盖上,露出大片骇人的青紫。
  见他无动于衷地伸手去拿那瓶红花油,许阳秋抬腿在他胸口踹了一脚,力气不大,他上半身纹丝未动,停手抬头与她对视。
  叶一握着她的脚踝抵在胸口,接着松手,垂着头没有动作,仿佛在等她继续踢。
  这下许阳秋踢也不是,不踢也不是,深深地觉得自己被个清澈的男大学生拿捏。
  她又被气笑:“哪儿有你这么轴的人?”
  见她没有动作,叶一重新去拿那瓶红花油。
  打开瓶盖的瞬间,一股药香窜了出来。
  许阳秋仿佛被这股药香带回到他们认识的第一天。
  那天叶一肩膀青了好大一块,也是在沙发这里,她撩起他的袖子帮他涂红花油。
  叶一的动作跟那时的她重合,甚至连说的话都跟她一模一样。
  “忍一忍。”
  他把红花油倒在手上搓热,由轻及重地揉她的淤青,边揉边轻轻吹气,凉凉的气息让发热的膝盖没那么痛,还可以忍受。
  许阳秋他垂眉低头的样子,莫名地觉得陌生。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拯救的无助少年,逐渐变成与她势均力敌的成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作者有话说:
  不算刀吧不算刀吧?
第51章 践踏底线
  ◎我每天都是这样的。◎
  等叶一擦完药的时候,被她眼泪溻湿的衣领也干得差不多了。
  许阳秋摸摸红肿的眼眶,她像个膨胀的河豚,被他这么一刺,那些憋屈和愤怒统统爆发出来,心里意外地有些畅快。
  她对叶一的那点火气也没出息地烟消云散。
  “我饿了。”许阳秋惯用这个台阶。
  叶一正在把药箱收起来,头都不抬:“你吃得下?”
  确实吃不下。
  “为什么要支开我?”叶一有时像个测谎仪,能戳破她的敷衍和糊弄。
  “承认自己痛苦不丢人,话是这么说没错。”许阳秋无奈地笑着坦白,“但毕竟第一次在你面前失态,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叶一反手把药箱推回茶几下面,注视她半晌,接着移开目光:“许阳秋,我每天都是这样的。”
  她错愕地抬头,只看到他刻意躲闪的目光:“我在你面前每天都很丢脸。”
  说完他转身去玄关处穿鞋,看样子他还是打算出门买菜。
  谁知他刚穿上鞋子,又太抬手脱掉,转身原路返回,在许阳秋面前蹲下。
  她问:“干什么?”
  她红肿的眼睛被迅速地偷吻,带点凉凉的触感,她不自觉地眨眼。
  “你说得不对。许阳秋,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语言表达能力是真的很匮乏。
  /
  “许总,我是真的对不起你。”
  许阳秋原本在小口啜饮面前的意式浓缩,闻言手一顿,放下了杯子,无言地打量面前的人。
  Sean会主动联系她其实是意料之内的事。
  她并不认为Sean这么一个大活人会在光天化日下失踪,他辞职并失联的原因只有两类,要么是查到了什么,要么是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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