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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与毙[双向救赎]——人不如云【完结】

时间:2024-12-23 14:40:52  作者:人不如云【完结】
  手心被路面碎石刮破,膝盖也擦出了灰红血痕。
  撑着土泥墙,她一瘸一拐站起身,心里那座随时会爆炸的闹钟已经进入倒计时。
  只脚尖刚往前迈出半步,后背“咚”地撞来一道猛力。
  她猝不及防地呃了声,双膝又重重跪倒在布满碎石的地面。
  “不是吧吴少,你大老远把我们叫过来,不会是为了收拾一个毛丫头吧?”
  红毛甩了甩刚丢石块的手腕,朝一旁的吴一成撇嘴道。
  从他后面跟上来的蓝毛怪叫一声,丢开手里的棒球棍,附和着说:“嗨哟!亏我拖这玩意儿跑一路,就这丫头片子,老子一拳头的事儿。”
  吴一成双手插兜,斜睨几人两眼后,甩步上前。
  其余几人耸了耸肩,跟着走到砖墙底,左拢右靠,把裴确死死围进一个圈。
  “诶赔钱货,我说,你是不是天生就属贱坯子的啊?”
  吴一成攥起裴确领口,吊梢眼眯成一条缝。
  膝盖半悬在空中,吴一成脖子上那根塑料金项链在眼皮乱晃,裴确身体失去抓力,只能绷着脚尖,咬紧牙,十分徒劳地去掰他的手指。
  她的反抗太单薄,惹起周围一片哄笑声。
  蓝毛咂着嘴摇头道:“娘的,原来是只瘟鸡,看来老子连这拳头都省了。”
  绿毛摸着胸口,万幸道:“还好你把那棍儿给扔了,不然弄出人命,后半辈子都得吃国家饭。”
  “那怕啥?”红毛拱他俩胳膊肘,笑嘻嘻地说,“天塌了有吴少帮咱哥几个顶啊!”
  吴一成没闲工夫搭理他们,一只手提着裴确领口跟拎小鸡似的,累了再换另一只。
  只是裴确那股犟劲,不管他们说什么笑什么,都眸光冷冷地盯着,一声不吭,好像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五年前,她也是在这个地方,用同样的表情瞪着他。
  吴一成嘬着腮帮,裴确那双黑亮的眸子,让他心底猛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手上力道向后一推,裴确靠着泥墙跪回原位,头埋下去一瞬又立刻抬起来,眸光仍旧执拗地瞪视着。
  “你明知道你妈是个疯子,还敢带到大街上去乱晃,万一哪天不小心,把人家养的狗咬了......”
  吴一成突然起了兴致,比起让她鼻青脸肿挨顿打,他更乐意看见她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于是嘲讽着转了话头,“你说你个赔钱货,拿什么赔啊?”
  “不会靠你这对儿飞机场吧?”吴一成说完,那熏黄的手指又往裴确领口拨弄了几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蓝毛捂着肚皮差点笑撅过去。
  转过头,瞧见裴确仍是那副表情,竟无端生出一股挫败感。
  “这么好笑,你他娘的为啥不笑,”他一把揪起裴确头发,冲着她的脸大声吼,“哑了啊?!”
  裴确屏住气,视线定在他扁平的山根,眼都不曾眨一瞬。
  “好,好......”蓝毛松开手,站起身开始摸腰上的皮带,“气得老子膀胱疼!反正你这嘴长来也是废的,不如给老子当尿壶!”
  “哟!你小子弄人有一套啊。”
  吴一成跟着站起来,赞赏地看了蓝毛一眼,旁边的红毛已经一脸兴奋地跟着解裤腰带了。
  一连串丁零当啷地金属碰撞声抖进裴确耳朵,她牙齿止不住打颤,方才被掐红的四肢唰一下变得惨白。
  蓦然,那晃动声停了。
  裴确侧身缩着,头顶侵来一片暗影。
  “现在知道怕了?啧啧啧...晚咯!”蓝毛提着裤沿,转眼瞧见同样解完腰带的吴一成,谄媚一笑,“行,咱吴少先请。”
  说完,他半蹲到裴确面前,一只肥厚的油手猛地攥住她下巴,用力往上一挤。
  死咬着唇肉的口腔顿时散出浓厚血腥味,裴确的舌头顶着上颚,眼角因为憋痛沁出一行眼泪。
  吴一成勾着嘴角,食指从容地捏起裤/裆拉链。
  “咔啦咔啦”的滑动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卡进裴确命运中无法躲避的那部分。
  她渐渐松开紧闭嘴角的力度,转而移到眼睛。
  如果身体必须承受肮脏之物的欺辱,那她一定不要...不要亲眼目睹。
  拉链拉到底部时,裴确忽听见一阵徘徊的风,卷到巷口处,扬起她的名字——
  “醒醒!”
  旋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心底炸开。
  她睁开眼,方才围拢她的那片暗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坚实可靠的后背。
  “对不起,我来晚了。”
  裴确循声而望,看见檀樾抬手把她护在身后。
  因为一路赶来,额间正冒着细密汗珠,眉心紧蹙,清浅瞳孔中满是后怕的歉疚。
  她顿了半晌,忽而埋下头,额角抵进他腰间,手心死死抓着他的衣角,那句习惯安抚别人的“没事”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委屈,想躲在他背后放声大哭。
  “哎你...你他哎哟娘的......”
  “他妈的!你...又一个疯子!”
  突然,裴确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哀嚎。
  她悄悄探出头去,看见先前还耀武扬威的蓝毛捂着裤/裆,一瞬间憋红了脸,正躺在地上左右打滚。
  绿毛和红毛抱在一起,面色呆滞,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呸!”吴一成瘸着一只腿刚从地上站起身,吐出一口血唾沫,眼睛恶狠狠盯着,嘴角嗫嚅,不知在骂些什么。
  “快跑!”
  裴确心里警钟一敲,攥着檀樾衣角的手转而牵起他的手,闷头往巷道里奔。
  论身型,檀樾比他们几人都高出一个头。
  哪怕他们三个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欺负到檀樾,但裴确不想让他受伤,哪怕概率很小,也不愿意用他去赌那个可能性。
  -
  “老...老大......”
  裴确和檀樾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处良久后,绿毛才抽着嘴角,冒死戳了满脸阴沉的吴一成一下。
  “踢这么狠,你不会要绝后了吧——”
  “我滚你妈的,信不信老子撕烂你这张嘴。”
  红毛把蓝毛从地上搀扶起来,跟着挨了一拳,转头又看向一边的吴一成,疑惑道:“吴少,谁是醒醒啊?”
  还不等吴一成细想,唯一没挨打的绿毛盯着那黄泥地,惊叫道:“我靠!老大,这里怎么一滩血啊那不会是赔钱货流的血的吧?!咱们...咱们下手没那么重啊——!”
  随后几人不约而同挪到方才的墙角,一边捡起四分五散的裤腰带系回腰上,一边盯着绿毛手指着的地方看。
  刚刚裴确跪倒的地面,的确留着一滩红色液体。
  最边缘处已有少许渗进泥地,变成了深褐色。
  “哎我...这,我可没动手啊,你们都看见的啊。”
  蓝毛看得眼睛都直了,赶紧举起双手洗清嫌疑。
  “咱、咱这不是还有吴少呢嘛。”红毛赶紧随声附和道。
  几个人被吓在当场,只有吴一成盯着地上那滩血迹瞧了大半天。
  忽然,他猛地笑出声,憋闷在心口那股气终于顺畅了,“妈的,老子都忘了这小妞该是个女人了。”
  -
  裴确牵着檀樾一路跑,如果前方没有尽头,她觉得自己或许会一直那样跑下去。
  但快到拐角处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视线往前偏过,蓦然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脚跟猛地刹在原地,甩开与檀樾紧握的指尖,用力将他往另一个巷口推,着急道:“檀樾,你快走,你不能被发现了!”
  “我——”
  檀樾还欲跟着她时,裴确耳边的脚步愈来愈近,她慌忙对着他的后背又是一推。
  然后赶在那人走进拐角前,一个猛子冲了出去——
第14章 领悟 “丢人的,是我们天差地别的人生……
  “袁媛姐——”
  裴确从拐角跳出去,狂奔后的余温还未从她身上消散,双颊绯红,气都喘不匀。
  “阿...阿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正准备出门买菜的袁媛,被突然冲出来拦住她的裴确吓了一大跳。
  片刻回神后,她视线落在她擦伤严重的膝盖,连忙半蹲下身问,“这怎么弄的?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裴确背着手,支支吾吾了半晌,袁媛忽然伸手撩开她的裤腿,一道血流刚好从她□□流下来。
  袁媛神色一怔,猛地想起什么,“哎呀!哎呀呀!”她拍着脑门,赶忙起身牵起裴确往家走,装菜的布袋掉地上了都没察觉。
  裴确懵懵地跟着袁媛进了屋。
  一进门,袁媛就搬来一个独凳让她坐,腿还没弯,她又慌忙抓住她的胳膊诶了两声,“等等等等......”
  转头从墙角捡起一块防水塑料布,对折成和凳子差不多大小后垫在上面,这才拉着她让她坐了。
  然后立刻回身,仿佛一只旋风陀螺,“咻”一声地窜进堂屋。
  裴确独自留在外面,坐下不久,她只觉肚子里的暖流淌得更汹涌。
  她垂低头,余光颤巍巍地瞥见腿上那一抹血色后,迅速调离开视线。
  那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从自己身体里产生的东西,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里屋袁媛的翻找声,宛如一串噼里啪啦炸开的鞭炮响在耳畔,炸得裴确心惊肉跳。
  她双腿紧紧交叠,面色惨白,不安地揉搓着手指。
  而后开始抬眼环视四周,尝试转移注意力——
  今天周末,家里就剩袁媛姐一个人。
  自从黄佳莹考进嘉麟双语的特殊班后,许多其他区的家长都慕名找到王柏民,想把自己的孩子也放到他这里补课。
  但家里空间实在有限,王柏民就在他爸王裕忠站岗的小区租了间一居室,办起一个小型补习班,教课的老师只有他自己。
  除了周末这两天,其余时间裴确都会跟着王柏民去补习班上课。
  她没有教材书,只用一个笔记本,跟着十多名学生一起背诗句做习题。
  眼下注意力往那处一转,她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竟无端浮现出前天背的数学公式。
  “阿裴,你就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啊,我马上回来——”
  恍神时,袁媛姐地叮嘱从里屋一瞬间飘到大门外。
  裴确没来得及应声,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身上湿黏的感觉反复上涌,混杂一股浓厚的铁锈味直窜心头。
  她“咕嘟”咽下一口唾沫,交握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住衣角。
  未知的恐惧像一管麻醉剂,把她牢牢钉在原地无力动弹。
  裴确想起那年,在跨河桥边烧纸钱的筒靴男人,他凄凉哀哭环绕四周。
  她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这个念头刚起,正对着的铁门“哐啷”一声从外面撞开。
  裴确抬眼,迷糊的心绪在看清来人身影时,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檀樾三两步跑到裴确面前,眸光惊愕地盯着她染血的裤腿片刻,躬身,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外走。
  “醒醒,你受伤了,必须要去医院!”
  “你...你为什么,”裴确掌心抵着他的胸膛,使劲推他,“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手上一使力,小腹的暖流就涌得更厉害。
  檀樾肘弯处坠下一道温热液体,向前的脚步跟着加速。
  只是他每走一步,裴确心里那根绳就扯紧一分,直到快经过拐角,它“噔”地一声被崩断了。
  她仰起头,下巴抵住少年锁骨,张嘴,猛地朝他肩头咬去。
  檀樾猝不及防,手臂力道一缩,裴确脚尖点到地上,伸手一推,趔趄地站到了他的对面。
  掌心紧贴着拐角处坚固的砖墙,她朝里面一瞥道:“袁媛...袁媛姐马上要回来了,你快从这里离开,不能让她发现——”
  “醒醒......”檀樾的手从肩膀缓缓滑下来,抬起头,嗓音低哑地问,“是我让你觉得丢脸了吗?”
  裴确神色一滞,周边氧气像真空一样被抽走。
  两人之间只隔着半步距离,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落寞。
  只是,弄巷上方的塑料棚顶搭建得太密集,透不进光,每当檀樾靠近,她就会看见他琥珀色的眸光一点点被侵蚀,而后倏然暗沉。
  她不能让他待在这里。他要走出去。
  裴确答不出话,沉默着上前,牵起他的手,今天第二次把他送进拐角小道。
  刚踏进去,檀樾的脚步就静止在那儿,怎么推也不动了。
  “是吗?”而后他回过身,单手攥起她的胳膊,压低身追问,“我说的对吗?”
  喉咙像是卡了十斤石头,裴确哽咽着吞不下去时,身后忽然响起袁媛姐的声音。
  她提着黑色塑料袋,视线往这边探道:“阿裴?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屋里待着吗?”
  裴确屏了一口气,手臂下意识往后拦,嘴巴张了张,语气僵硬道:“这...这是——”
  “檀樾”二字还未出口,袁媛已经走过来,拉着她往回走。
  “你呀,从今天开始就长成真正的女孩子了,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袁媛的絮叨声中,裴确扭过头,视线朝巷道里偏去。
  方才追问他的少年,迎着尽头处的光变成一道窄小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她敛回视线,望着自己正前方的泥地、平房,退到了属于她的人生轨迹。
  ......
  重新回到袁媛家里,裴确还是坐在那个小圆凳上。
  “阿裴,这个叫卫生巾,”袁媛锁好铁门,从黑塑料袋里摸出一包粉粉的东西,“以后每个月你都得备一些在家里,来,你先拿着,我教你怎么用。”
  裴确把那薄薄一片方块接到手里,袁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学会后,袁媛又去屋里找了一身干净衣服递给她,“你带着这个去你李姨家的澡堂洗个热水澡,洗干净了再垫上。”
  话音一落,她本伸出半截的手赶忙缩回来,忙摆手道:“不不...我不去......”
  袁媛站在原地愣了会儿,忽然低头从包里摸出一块钱,但还没往前递,裴确已连连倒退三步距离。
  一元纸币被风打了个折痕,袁媛走上前,眼神扫过裴确磨破的膝盖,低声问:“阿裴,欺负你的人是不是吴一成?”
  裴确偏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半晌,她听见面前传来一阵叹气声。
  “你...唉!阿裴,你少去招惹他——”
  泪水在眼眶打转,裴确哽着声,反驳道:“我没有招惹他们!是他们老欺负我。”
  袁媛垂下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会儿她轻轻拍了拍裴确的后背,带着她走到里屋,柔声说:“那你先在这里把衣服换了,我去帮你烧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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