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姐姐,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这是膳房给王爷准备的醒神汤,劳烦姐姐送去了。”
醒神汤?沈秋也没多问,只微微颔首便接了过去。
不多时便到了书房,一进门就看到裴寂微微蹙眉,揉着眉心。
沈秋放下食盒,取出醒神汤,放在桌上,“王爷可是最近太劳碌,有些乏了?膳房做了醒神汤,您喝些。”
“却是有些乏了,这些日子积压的政务比较多。”裴寂喝了醒神汤将汤盅给了沈秋后吩咐道:“明儿让膳房不用准备醒神汤了。”
看着桌上几乎要堆成山的呈文,难怪古代帝王寿命都不长了,大概都是累死的。
喝了醒神汤,裴寂又开始继续批阅呈文,沈秋则收拾了食盒,准备送回膳房。
出来便听成风和几名侍卫说起最近的西北。
“已经连续三个月未下了,春耕的秧苗都旱死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
“王爷最近为了处理各地春耕一事连着两日没好好休息了,连醒神汤都失了效用。”
虽然裴寂这人看着冷漠无情,但却是个能做实事的人。
这么想着,沈秋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了住处,将那袋子咖啡豆取了一些出来,这才又去了膳房。
“秋儿来啦,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个子高了,人也又张开了不少!”见到府里如今的红人,膳房管事柳大娘忙从石墩上起身。
因着不是饭点,膳房里的厨子厨娘以及打下手的婢子奴仆都坐在院子里三三两两地闲聊。
“这长得俊就是好,如今攀上了高枝,日后来膳房的机会怕是也不多了。”
“哪里来的谣言,众位竟也信了?连我自个儿都不晓得有这么一回事呢!何况王爷那般风光霁月的人,哪是我一个奴婢高攀得起的。”沈秋轻叹一声,大概是自己最近得的赏赐太多了,品级也升得太快了,这才引了别人的不满。
不管裴寂怎么想的,身为现代女性的她岂会甘心做个奴婢生死都掌控在主子手中?
若那人真对她动了心思,她哪里有说不的权利?不管是为了消除流言,还是为了往后的逍遥自在,她也要尽快离开王府。
柳大娘闻言,面色稍霁,“咱们做下人的只要本本分分就行,若真是得了王爷的宠爱,那也是你的福气。”
“大娘说的是……”但这福气她可不想要,古代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尤其是裴寂这样的一方霸主,更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她可不会去趟这浑水。
又闲聊了一会儿,看到沈秋手上拎着的食盒,柳大娘这才开口问起,“醒神汤王爷可是喝了?”
“喝了,王爷说以后不用再准备醒神汤了。”说着,沈秋拿出咖啡豆,“这是奴婢从外邦行商那里买的黑茶,一直没得空处理,这会儿想借膳房的磨石用用,不知方不方便。”
“有啥方不方便的,你想用随时用就是了。”这位日后说不定就是王爷的通房或者妾室,自然是要卖个好的。
“那就谢过柳大娘了。”沈秋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好似春日里绽放的娇花,让人心生喜悦。
不多时,沈秋便将咖啡豆磨好收集起来,又用煮茶器煮了一壶,过滤掉渣子,加了牛乳和糖。
从煮咖啡豆的时候,众人就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香味,让人回味无穷,沈秋倒了几小盅给膳房的众人。
“听说这是很难得的外邦黑茶,各位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这可是外邦的吃食,众人都充满了好奇,这一口喝下去,均是眼睛一亮。
“又苦又甜又香,好好喝!”
“我可是听说外邦来的吃食都特别贵,也难怪了,这么独特的味道,我这辈子都没吃过。”
不过看沈秋也不过就煮出一壶咖啡,众人也不好意思再要。
等沈秋走后,柳大娘等人赶紧过去将滤出来的咖啡渣收集起来,又重新煮了一锅。
“真是暴殄天物,就煮了一次便不要了。”
“人家现在是王爷身边的红人,要什么没有,哪里还会那般节俭,听说这黑茶可是王爷出钱买了给她的。”
几人满怀期待的煮好咖啡,却是舍不得搁糖和牛乳。
琢磨着不过就是少点佐料,能差哪里去。
这一入口才知道,天差地别,一个个只觉得好似喝了一嘴的泔水,难喝得想吐。
“咋味道差这么多?”
“她是不是背着咱们加了什么东西了!”
“这番邦吃食又贵又不好喝,还不如咱们这儿的茶叶,还可以煮上两三次。”
当然,这些沈秋都不知道,她已经端着茶壶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就看到裴寂半阖眼眸,手肘支在桌上小憩。
似是感觉到有人进来,裴寂蓦地睁开双眼,就见沈秋正端着茶壶倒了一盏茶放到了他面前。
“王爷喝点黑茶提提神吧。”
裴寂挑了挑眉,“这就是那个番邦黑茶?”
“嗯,奴婢还加了牛乳和糖,味道不错,您尝尝。”
裴寂从沈秋手里接过杯盏,抿了一口,眼前一亮,“这是你煮的?”
见沈秋点头,裴寂勾了勾唇,“味道不错。”
让他没想到的是,喝了黑茶不久,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番邦黑茶竟还有提神的功效,比起醒神汤效果要好。”
“这倒是歪打正着了,难怪这黑茶在番邦如此受欢迎。”沈秋面上满是惊诧,心里却暗道,那是当然了,想当初她通宵加班,全靠咖啡才能撑过一整夜呢!
此时沈秋已经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裴寂便允了她坐在旁边的小榻上暂且休息,可她哪里敢睡,只能强撑着,时不时困得点头。
靠着咖啡提神,裴寂竟是用了半宿就将所有的政务全部处理完毕。
回头便看到少女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卷曲着身子,倚靠在小榻上,两只胳膊合十压在脸颊下。
压得久了,半边脸都出了红印,嘟着的唇瓣微张,好似晨露润泽过的花朵
裴寂忍不住将手指贴近到她的脸颊上。
指尖划过那雪白细腻的肌肤,最终落在她的唇上,眸光变得晦暗深邃。
似是感觉到脸上有东西,沈秋本能地伸出小手,试图将那饶人清梦的东西甩开。
裴寂一把抓住那只青葱玉手,心里便又躁动起来,若是给她个名分,她应该就不会再想着离开了吧。
察觉到异样,沈秋悠悠转醒,正对上裴寂那双深邃好似盯着猎物的凤眸。
沈秋试图将手臂从裴寂手中抽出来,可男人的手劲很大,她根本抽不动。
“王爷?奴婢已经醒了,您可以放手了。”沈秋刻意忽略掉男人那充满侵略性的眸光,再次用力,可裴寂就是不放手。
不仅如此,他竟揽着沈秋的腰,轻轻一拽,将她从小榻上拽了起来,随后将手松开,淡淡来了一句,“夜深了,随本王回去歇息吧。”
“王爷,奴婢还未收拾好行李,便先回荣和院了。”说着,沈秋便打算先行告退。
可裴寂根本不给她机会,“你如今是本王的贴身婢女,自然是要睡在本王屋里的,偏室已经整理好了不需要你再收拾,明儿个再将荣和院的东西拿过来也不迟。”
一听是偏室,沈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跟裴寂共处一室,便也不再抗拒,跟着裴寂回了宸霄院。
第24章 第24章
沈秋打着哈欠,正准备去偏室,却见裴寂抬起胳膊,好似稻草人站在那里,看着实在古怪。
“过来给本王宽衣。”
哦!哦!她怎么忘了,贴身婢女还要伺候主子穿衣吃饭,沈秋欲哭无泪,万恶的皇权。
不情不愿的蹭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给男人脱衣服,手指在男人腰腹上反复摸索,却怎么都解不开腰间的蹀躞带。
而在她头顶上方,男人的眸色越来越暗,似有即将脱困的野兽在咆哮。
裴寂一把抓住沈秋的手腕,声音沙哑低沉,“你在磨蹭什么?”
“奴婢不会解腰带……”沈秋微窘地轻咬唇瓣,她也想赶紧忙完去睡觉啊!
“本王教你。”说着,他握着沈秋的手一点点解开腰带。
男人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旖旎,可沈秋却备受煎熬,总感觉这男人似乎在撩拨她。
如一锅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奴,奴婢自己试试……”沈秋半跪在男人身前,不自在的抽回手,耳根已经红透,这姿势太让人浮想联翩,她的手都有些抖了。
为裴寂宽衣解带对沈秋来说绝对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她可真是再也不想经历了,恨不得马上就离开王府。
“不用了,你去歇息吧!本王自己来。”裴寂的声音冷的好似带了冰碴,抓着沈秋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就不再看她。
这会儿他实在是后悔刚刚让沈秋给他宽衣,他没想到面前的少女竟能轻易挑起他心底压抑的欲望,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这男人真是喜怒无常,难伺候,既然裴寂都发话了,她自然要听从,便直接退了出去。
以前裴寂从未用过贴身丫鬟,偏室一般就被用来放些书籍杂物等。
偏室其实就是裴寂寝室里的一个小隔间,房间不大,放个床榻在舔个桌椅柜子,便没什么空间了。
被褥早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新的,带着一股晒后的太阳味。
沈秋已是立盹行眠,迷迷糊糊的脱了衣裳倒床就睡,完全没想过喝了将近一壶咖啡的男人,现在是如何的精神亢奋,难以入眠。
此刻,裴寂明明感觉很是困顿,却偏偏睡意全无,在寂静的深夜里睁着那双清冷的眸子,脑子里都是刚刚少女微红的脸颊,恬静的睡颜,温软的触感,旖旎想法越来越清晰。
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都是那番邦黑茶的提神作用太过霸道。
而沈秋明显知道这黑茶的作用,却并无提醒他,甚至还不停地给他蓄杯……
当时他可是赏了她一同喝的,可她说什么……说她已经喝过了,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好,好极了!
暗淡的月光映在裴寂冷笑的脸庞上,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回想起暗卫传回来的信息,沈秋应该是从未去过番邦的,她怎么会如此了解番邦吃食?
“秋儿!”男人喊了几声,可沈秋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叫不醒。
裴寂忍着烦躁,阔步走进偏室,看到那熟睡的娇颜,原本想要将她弄醒的想法骤然消散。
鬼使神差的将少女打横抱起,放到他那宽大的床榻上,浮动的心似乎也在少女睡颜的抚慰下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是黑茶的效用过了,还是眼前的少女太过美好,历来浅眠的男人不知不觉竟陷入了深眠。
翌日更是破天荒地起迟了,成风已经在门外站了有段时间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门。
“王爷,顾先生来了。”
这一嗓子不仅把裴寂叫醒了,连沈秋也醒了。
睡眼惺忪的眨巴了几下,沈秋差点尖叫,当即放开抱着男人腰身的双手,声音微微发颤。
“王……王爷……您怎么在奴婢的床上?”
裴寂眉目清冷地扫了一眼少女,“看清楚点。”
沈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注意到周遭的一切。
努力回忆着昨儿晚上的事情,她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怎么睡到裴寂床上的。
可裴寂怎会允许她一个婢女上主子的床榻?
这要是被府里人知道了,还不以为是她主动爬床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昨儿奴婢太乏了认错了床榻。”沈秋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榻,还不停的认错认罚。
“你主动爬上本王的床,不就是想要个名分吗?”
这一下可把沈秋给吓坏了,当即就跪下磕头认错,“不不不,奴婢绝无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奴婢愿提前出府以证清白。”
见沈秋如此急着和他撇清关系,裴寂心里涌起一股暴戾之气。
多少女子不是想尽办法也要求得他的恩宠,偏偏给她机会,她却如此避之不及。
“你既是知错,那便去掌浣吧!”
沈秋默了默伏地谢恩后便收拾了随身物品,跟着管事嬷嬷去了掌浣。
一身一等丫鬟的装扮已经换成了粗使丫鬟的荆钗布衣。
因着要负责浣洗衣物,需要离水源近些,掌浣的婢女们住在王府最偏僻破旧潮湿的院子,十几名婢女同住一间屋子。
哪怕已是初夏,这里却阴暗似秋冬,合不上的木门“嘎吱,嘎吱”的,好似随时可能从门框上脱离。
“你说你好好的大丫鬟,又得王爷看重,将你收入房中也就是早晚的事,何苦耐不住性子去爬床呢!”管事嬷嬷原本还很看好沈秋,觉得她是个拎得清的,可这贴身丫鬟刚做了一天就被王爷厌弃了。
进了掌浣的婢子哪里还有能再出来的?
沈秋沉默不语,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诡异,裴寂是什么人?
那人那么高的警觉性,岂会让别人有机会近身?
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地爬上了裴寂的床?
见沈秋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管事嬷嬷就觉得她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爬床失败,不由更厌恶了几分。
“你要明白,主子愿意赏你的和你自己去争去抢得来的可不一样,今后你便在掌浣里反省吧!”
到了掌浣,嬷嬷一脸谄媚的迎了出来,“老奴见过崔嬷嬷。”同时偷瞄了一眼管事嬷嬷身旁的女子,长得那叫一个娇媚动人,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
“这婢子日后就交给李嬷嬷调教了。”
“崔嬷嬷放心,老奴定会好好调教这不听话的婢子。”
等管事嬷嬷走后,李嬷嬷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秋儿是吧!进了掌浣,你可就不是什么大丫鬟了,别给我端什么大丫鬟的架子。”
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使唤曾经府里的名人,李嬷嬷心里有种难言的愉悦。
随后指着一旁两大盆脏衣服,“今儿你就洗这些吧!洗不完不许吃饭。”
那两盆堆得跟小山似的脏衣服,沈秋看着都头疼,不过如今的她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隐忍。
“是。……李嬷嬷。”
沈秋力气小,光是将两盆衣服搬去浆洗台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浆洗处,几名婢女正用力揉搓着衣服,见到来个陌生女子都好奇地瞅了过去。
“这不是秋儿姐姐吗?你怎的也来了掌浣?”高个婢女语气里带着嘲讽。
沈秋在府里已算是名人,毕竟能成为王爷贴身婢女,有让王爷放下公务也要去救回来的女子,府上谁能不认识呢。
“该不会是爬床被王爷厌弃了吧?”矮胖婢女无情地道。
“长得一副狐媚子样,到了这里看你还能勾搭谁。”瘦婢女恨恨地瞪了沈秋一眼,她喜欢的那个侍卫整日都在偷看沈秋,那着迷的模样实在让她嫉妒的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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