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桑让吉秀福秀遣人来,那鸿图则守在原地寻找贼人的蛛丝马迹。
在皇宫行凶的,也是胆大妄为。
禁军似乎全然不知,有好戏看了。
又一会,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巡逻的禁军注意,一小队的人都吓了一跳,送叶嘉瑜去太医院后赶忙通知赵一和。
他手上有一部分禁军调配权,处理这事也算名正言顺。
只不过他知道了,永隆帝八成也知道了。
“武安君可否跟小人说说来龙去脉?”
赶来的赵一和急忙问。
虽是对那鸿图说话,眼神却看向一边的梓桑,看到她袖口有一处血迹,神情更加严肃。
有那么一刻他都怀疑是那鸿图行凶的,但是一想到他出手便没有活路,就知道这事应该和他无关。
只可惜那鸿图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看到人时叶大人已然倒地。”
赵一和只能看向禁军,今日值班的人说:“在场除了君侯夫妇和两个丫鬟,还有第五人的脚印,只是那人将自己的脚印抹了大半查不出什么。”
来人作案不留痕迹,这事难查。
赵一和只好先去问责管理这片角落的太监宫女及守卫巡逻,再利用庞大的宫人系统,由他们对这附近的官员、太监宫女进行指认、排除。
赵一和需要为这事忙活很久,但他还不忘提醒梓桑换件衣服。
耽误这么一会时间,宫宴快开始了。
梓桑\那鸿图被提醒后,赶紧忙活起来,一个去换衣服,一个赶去章华宫。
分开后,那鸿图遇到了附近溜达的林枭。
给了这货一个肘击。
如果是以前双号分居,她懒得管无可厚非,可都住在同一座城了,救一下又不会死!
林枭不明所以,但是全盘接受,只是问他为何。
那鸿图当然不能说被她见死不救气的。
只能随口编了个:“陛下有意为八上将赐婚,你让本君很头疼。”
另外几位都在皇城内奔波,只有林枭这个统领跟来,她被围追堵截也是活该。
而她本身的性别只会让人为难。
林枭揉了揉胳膊,低头示弱:“劳大人费心属下已有对策。”
“属下便说心有所属,奈何佳人已逝,打算终身不娶。”
那鸿图点点头。
当年他要是不走强硬路线,估计也会学她瞎编乱说。
“大人,夫人呢?”
那鸿图:“……”还有脸问。
林枭见大人臭脸,顿时明白他二人又有龃龉,她的大人将人抛下了。
林枭意有所指:“大人,一个人的姻缘若是阴差阳错,倒不如没有为好。”
她以前可能选择默默帮大人处理了这档子事,但是为了还人情,选择旁敲侧击,刺激二人和离。
那鸿图看向她:“???”
不是,你也去乱听八卦了?
林枭不做解释:“大人,章华宫已到。”。
殿内已是歌舞升平,席面从正殿排到偏殿。
那鸿图坐在武将首位,林枭紧随其后在后面两桌落座。
除了帝后,该来的都来了,少数皇子也提前入场。
永隆帝有五个儿子,林景焕排行第二,为元配所生,上头有个地位不显的大哥,只喜欢舞文弄墨,和郢都才子办诗会。
再就是三皇子林景辞,生母是贵妃,养母是皇后,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生母不详,但梓桑\那鸿图知道,不就是两年前被永隆帝看上的人。妻所生嘛。
最小的那个则是宫妃所生,并不起眼。
算来算去,和林景焕年纪相仿的不爱皇位,差一大截岁数的比不过他,他这个太子之位坐的是真稳。
让人有点酸啊。
“君侯君侯!”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鸿图被打断思绪,小仙男那张脸凑到眼前,那鸿图烦躁地移开头。
那鸿图承受不了林景辞的热情,这小孩平常虽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可面对他的时候,总会生出孩子意气。
那鸿图没有给人当爹的习惯,不喜欢这样。
林景辞仍目光灼灼地凑上来。
“……”
他又转向别的方向,装瞎。
“君侯方才去哪了?”
“君侯,阿慈想去你府上,那日安阳夫人都答应了。”
那鸿图后来又反悔了,看见他妈的时候就反悔了。
“臣,事务繁忙,恐无法招待殿下。”
忍住,不能打人,更不能打疑似剧情衍生出来的小孩。
林景辞叹气:“那慈何时能去拜访君侯?”
那鸿图:“……”
下辈子。
“君侯……”
那鸿图直接转身,挪到了林枭那一桌。
林景辞瘪了瘪嘴,眼中顿起水雾。
为何他感觉君侯越来越疏远他了?。
那鸿图在林枭那桌,围在这桌的官员顿时四散。
他们不会像林景辞一样不怕死地凑上来。
当然怕死又想凑上来的也不是没有,对面坐着的新晋太平侯就别有想法。
太平侯给自己做了好几个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想过去敬酒,正要叫上弟弟,却见他畏惧的模样,只能无奈一叹自己上。
他的身后跟着扮做侍女容貌大改的姜纨,束胸后爆改清新氧气美女。二人走过去时,姜纨幽怨地瞪着和林枭同桌的那鸿图。
“武安君……”太平侯忍着身心的颤栗,尽量不去想刑狱发生的一切,向那鸿图问了好。
他敬酒目的有三,一是想让人看到他和武安君关系不错,套近乎来的。
二是主要想打听禁军异动的情况。
就在刚刚禁军突然行动,让他们这一批人有些担心。
三是为了套出那鸿图是否已经收编了他的死士,如果能知道他们的去向……太平侯眼神闪了闪。
为了这些,他可以暂时忘却那鸿图带给他的恐惧。
他脸上挂着谦卑的笑。
那鸿图随意应对,实则心思都在旁边低语的两个人身上。
那鸿图和林枭都挥退了宫人,无人倒酒,姜纨紧跟着补位,太平侯还道随便找的下人真有眼色。
可姜纨在用寻常人听不到的声线说话。
“枭,你身上有血腥味。”
“在你鞋上哦,我帮你弄掉吧。”
话落,借着倒酒动作的姜纨,足下狠狠一跺,在林枭的鞋面碾来碾去。
金丝蒙尘,变得黢黑。
林枭脖子通红:“呃……”
注意到一瞬间涨红脸色的林枭,一直被那鸿图敷衍的太平侯转头关心:“林小将军怎么了?”
林枭:“……醉了。”
太平侯:“酒量该练练。”
林枭点头。
下一刻,她的手放在慢吞吞,按滴斟酒的家伙的腰间,利用长袖垂落,使出浑身解数,狠狠拧一把。
瞬间姜纨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眼泪顷刻就出来了。
但她的脚也没放过林枭,林枭也越加痛苦。
两个人暗地里交手,那鸿图看得津津有味,倒也间接为他解惑了叶嘉瑜的伤是怎么回事。
“来,喝酒!”
他以茶代酒,和太平侯碰杯。
难得的笑容,让人受宠若惊。
一杯下肚,正待开口,周围人抽气的声音传来。
而且大殿中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准确来说,看的是他旁边的位置。
那鸿图不禁往那瞟。
这一看:“……”
掐就掐嘛,怎么还……
第32章 强买强卖,互相伤害……
此刻,林枭和姜纨纷纷摔倒在地。
两人一上一下,上方的林枭双腿绞着姜纨的小腿,死死压住,姜纨的双手则箍住林枭的手,禁锢在怀里,两人还顶着姜纨的纱衣喘气。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气氛一度暧昧到让人想喝两口水缓缓。
乖乖,刚被认为最有前途的小将军竟然不顾礼节,露出猴急的一面,这让之前没攀谈上的人庆幸了一下。
人啊果然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看似相貌堂堂,私底下竟然这么淫。乱,这可是宫宴啊。
丢人的不只是当事人,还有林枭的直系领导。
所有人都看向那鸿图,想知道武安君想怎么处置心腹。
只见那鸿图一手拎起一个,表情除了有些古怪外,倒是没发火。
他毕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俩货针锋相对。
“注意场合。”那鸿图只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两个人一听,迅速放开彼此,站起身,低头做认错状。
可惜姜纨做贼心虚,小脸通红,其他大人只以为她真被怎么了。
有御史忍了又忍,还是站到了林枭面前。
他倒是不敢直接针对那鸿图,连眼角余光都不敢看过去,只在林枭面前做出一副询问的模样。
“林小将军为何失仪,可是这宫女做错了什么?”
虽然嘴上说是宫女做错事了,可话中意思一下就坐实了林枭宫宴失仪的事。
宫宴是皇帝盼了很久的,谁在这上面出错,少不了一顿收拾,这御史是想趁机埋汰那鸿图的左膀右臂。
听出潜藏之意的林枭看向御史的眼神都带着刀。
“大人说笑了,”她冷冷道,“不过是我一时贪杯,酒气熏人,手脚一抻,不小心将人带倒了。”
“怎可能抻成难舍难分之象,”那御史自觉她在狡辩是心虚的表现,大声道,“诸位大人可都看到了。”
姜纨眉毛动了动,如果不是现在身份不对,她真想抽人。
还难舍难分,侮辱谁呢,呸。
那鸿图也有些烦了,自己人被揪着不放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慢悠悠地走到一直避着他的御史面前,一下拎起这人的衣领。
一下被扼住命脉的御史努力蹬了蹬脚,发现自己根本够不到地,抬眼时还要面对那鸿图强烈的压迫感,他只能强忍惧意,抖着嗓子:“君侯,这,这是宫宴,不得,不得放肆,而且下官是为林将军出头,并非想惹了您不快。”
“若这宫女当真惹了林将军也好处置了去。”
一边的太平侯听到这话,再不想卷入纷争也忍不住了。
“她是本侯的侍女,大人一口一个处置,需不需要把本侯也处置了?本侯诚心来投,不想身边人还要被疑。”
他看着气愤难当,实则也是趁机表忠心,让自己摆脱嫌疑。
那鸿图掂了掂手里的人:“差不多行了。”
这架不知道怎么吵起来的,当事人不追究,旁观者却气愤难当,想着给人出头。
那鸿图掂人时直接收束其衣领,直把人勒得呼吸困难,御史还想再说什么却是不能了。
其他人见那鸿图出手了,也不敢再看。
“散了。”
一场硝烟正要落幕。
永隆帝来了。
他褪去明黄的朝服,穿着织金锦缎,胸前绣着一只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龙,带着妃嫔大步朝殿内走来,好不威风。
众人各归各位,三呼万岁。
永隆帝满意地坐上龙椅。
“咳咳……”
御史煞风景的咳嗽却响起,他刚才被勒得那么久,咳嗽很难压。
永隆帝视线在他涨红的脸和不断摸脖子的动作掠过:“这是怎么了?”
此时,御史脑子清醒了,闪过周诚马槐的下场,迟来地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想起来即使直面龙颜,武安君也敢胡作非为的性子。
他正要说没事,身旁的同仁突然一把扯开他拉高的衣领,露出勒痕。
他声泪俱下,替他控诉:“陛下明鉴!太平侯的侍女冲撞了林将军,金明想为林将军出头,一番好意却被辜负,反被收拾,金明真是好意啊。”
他们不敢提那鸿图,只重点突出冲撞两个字,作为当事人的金明要哭了。
刚刚怎么不跟他一起,现在不需要为他出头啊。
永隆帝:“怎么回事?”
他最在意这宫宴,万不能出现纰漏,要是有人给他添堵,永隆帝眼中闪过寒芒。
被叫做金明的御史欲哭无泪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并表明自己真的是好意,全然不提原先想杀一杀林枭锐气的念头。
林枭不止是郢都新贵,还是那鸿图倚重的手下,他们这些当御史的干不过那鸿图,却能给这种天之骄子添堵,正好也给老御史报仇了。
不想,事与愿违,那侍女一声不吭,武安君也迅速做出反应,扼制事态发展。
他现在也想让这件事迅速过去。
听完,永隆帝看向跪在阴影里的林枭。
隐约记得这是一个少年英才,成日跟在那鸿图屁股后面,沉默寡言的不像能做出那种事。
对侍女动手动脚,可不就是酒后乱性的表现嘛,都是男人,他也懂。
原先被扰了宫宴的不快散去,永隆帝心忖原来那鸿图身边也不全然是同他一样无懈可击的人。
“咳,朕了解了,林爱卿,可是那侍女的错?”永隆帝还是打算给个梯子下,保下这能臣,只是姜纨的下场怕是惨了。
不想,林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中气十足道:“臣贪杯,是臣之过,与人无关。”
不少人露出惊讶的神情,显然他们也知道只要把失仪的罪怪在侍女身上,林枭屁事没有。
可她宁愿承认自己酒后无德也把那侍女摘干净了,究竟是她清者自清,还是有猫腻,一时间吃瓜的人更激动了。
永隆帝:“那你可知殿上失仪轻则挨打,重则丧命?”
林枭头愈发低。
永隆帝只能将视线落在那鸿图身上:“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如此急色,亏得朕还想给他寻个好姻缘,这如何是好!哪家好女肯嫁他!”
那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替林枭推了姻缘,那鸿图赶紧道:“那就不要姻缘了,军中寂寞是常事,想来她也配不上郢都贵女。”
永隆帝蹙眉。
说是那样说,可拉拢一个潜力股如果断了联姻这条路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波折。
永隆帝自是不肯放弃,朝下方某个官员使了下眼色。
工部侍郎出列:“要微臣说哪有那般严重,林小将军贪杯实算不上有罪,将军人品贵重又不是这一杯酒测出来的,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送过娇妻美妾,也不见他收啊,所以微臣想这必然不是将军的错,反观那侍女,怕是早有攀附之意。”
他摸着胡子,意味深长:“若非有人刻意引诱,面对美人尚且坐怀不乱的林将军何以会失态。”
32/63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