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企图挽救一下,表示:“我最喜欢的是自己。”
“自己……”夏今歌咂摸了一下这个词,长出一口气。
自己吗?不将情爱放在别人身上,专注自己吗?
“对!”梓桑心说这是个孺子可教的。
不可教的话,她就还得去秀恩爱,让他们知难而退,毕竟失过一次恋,一般都能醍醐灌顶,改过自新。
希望夏今歌听得懂人话,不需要她浪费时间。
夏今歌点点头就躺下了,还双手叠于腹部,闭上眼。
没有再反驳,很平静。
梓桑瞅她这样应该是被说服了吧,她有些不确定,借着给人盖被子的时候使劲瞅她。
真这么顺利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像林枭一样的伪装?
“你……听劝吗?”她问。
感受到脸颊边的浅浅呼吸,夏今歌睫毛扑腾两下,回了个“嗯”。
真这么顺利!梓桑咧开嘴。
果然林枭车寿之流还是少数。
巨大的惊喜砸来,她有预感今晚的梦都是欢欣雀跃的。
她躺下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夏今歌却睁开眼,侧过头去,视线落在梓桑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睡着了,嘴角都是弯的,显然是知道她不再‘执着’那鸿图后给高兴坏了,还不计前嫌地和觊觎自己心上人的人同床共寝。
哎,怎会有这么好骗的人。
不过夏今歌也不全是欺骗,喜爱之人的嘱咐她当然是听的,而且她本来也不讨厌自己。
况且她一直都是在忠于自己的前提下去追逐喜欢的,所以不算辜负梓桑的信任。
想到这,夏今歌往她身边靠了靠,汲取令人安心的药香。
她今日还是冒进了,也许天长日久下梓桑才能接受。
反省完,夏今歌趴在梓桑耳边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那鸿图的?”
迷迷糊糊的梓桑:“一早……”就知道。
“多早?成婚前还是成婚后?”
梓桑打了个哈欠:“前。”
“你不生气?”
梓桑嘀咕了两声,夏今歌没听清,大约是抱怨吧,也是要不是信阳那一遭他们根本不会有所交集,也就无所谓什么时候知道的了。
“梓桑。”
“嗯?”一声呓语。
“我在宫里见惯了皇帝左拥右抱,你要不要试试?”
回应她的是一串规律的呼吸声。
片刻后夏今歌轻轻环了上去。
永隆二年,二月初,虎枭军与幽并二州合围冀州,除世家。
同一时段,在永隆帝命令一个月抓捕刺客的期限内,他中毒了。
络绎不绝的死士总能无孔不入,皇宫好像成了个大筛子,禁军统领及赵一和被贬斥,因此失去帝宠。
禁军统领的职位一时间空了出来,在此关头竟无一人敢要。
虚弱中的永隆帝无心朝政,太子因此被推出来主持早朝。
上朝第一天便和武安君争锋相对。
他要削减虎枭军的军队开支。
那鸿图不同意。
太子反唇相讥:“幽并二州还满足不了君侯?你是不是想连同国库也给孤吞没了?!”
显然他是知道一点武安君的尿性的。
比如抄家灭族,抄家最狠,灭族最快。
武安君气得险些和太子打起来,道是他敢削,冀州便自己打。
黑龙军曾一分为二,一半驻守在各地,另一半留在荆州,荆州为龙兴之地,它必须守护二十一郡数百个县,更要护卫君王。而诸侯反王归郢不足一年,他们的封地还有自己的子孙后辈,那些人仍是隐患,所以黑龙军轻易不能被派往其他地方。
更何况冀州这样的小打小闹更不值得派黑龙军。
这些年黑龙军的人数多于虎枭军,但虎枭军的实力强于黑龙军,二者军力存在微妙的平衡。
太子原先是想由削减开支开始逼那鸿图裁军,再以节省下来的钱发展壮大黑龙军。只要打破两军军力的平衡,便是他对那鸿图下手的时刻。
可眼下俨然是做不到了,他得先保证冀州重新回到朝廷手中,借此敲打还有异心的人……所以他还是需要忍耐那鸿图,按下削减开支的事。
可他们积怨已久,太子最后还是以殿前失仪的名目罚那鸿图三个月俸禄,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鸿图为此气势汹汹地朝永隆帝所在的寝殿进发,一看就是去告状。
不想竟然遇到刺客白日现身,于永隆帝床前执刀,武安君当即床前救驾,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忠心。
惊魂未定的永隆帝仍乌青着一张嘴,神医的解药还未完全制出来,因此他现在有心无力不能上去砍两刀,只能指着刺客浑身颤抖。
“多亏了贤弟。”他气息不稳道。
那鸿图虎着张脸。
永隆帝顺了两口气,终于发现异样:“怎么了这是?”
那鸿图:“太子要削减军队开支,要罚臣的俸禄。”
永隆帝扶着额头,在赶来的太子面前说:“景焕胡闹,不必理会。”
那鸿图睨了一眼林景焕,看他手握成拳却不得不向他道歉。
永隆帝实在太疲惫了,他打算将最后一点事交代完就歇下,“贤弟,宫里的禁军你带几日,朕现在只放心你。”
说着兵符都掏出来了。
那鸿图深吸一口气,接下了。
后面几日又陆陆续续杀了一些死士。
黑龙军继续按兵不动,五千兵马司将士则被派遣至前线送武器。
二月中旬,换了一批壳子的兵马司将士回归,又以各种方式渗透到禁军。
新人换旧人,还没有太子和武安君内斗搞出来的动静大。
而永隆帝的毒还是没有痊愈,不仅是太医院,就连神医也‘犯难’。他拖着一条命半死不活。
太子的权势随着老皇帝的虚弱而水涨船高,百官纷纷‘站队’,数着日子等太子继位,永隆帝每每听到宫人‘议论’都要气红眼。
每到这时梓桑总怕他因气急加速了毒药攻心的速度,只能又扎上两针,劝他平心静气些。
永隆帝的好感度就又蹭蹭上涨。
“好都听你的。”
梓桑磨了磨后槽牙:“……”
几天之后,在她‘废寝忘食’的努力下,解药做出来了。
第61章 清算(一)
“太子监国有功朕心甚慰。”
早朝时,犹带病容的永隆帝说,偏向太子的官员本来看永隆帝还能救回来正愁之前的上蹿下跳怎么解释,现在一听他对太子的夸赞又面露喜色,那是不是意味着太子的地位稳固,陛下与太子一心,并不介意他们对太子溜须拍马的举动。
可他们紧接着又听到永隆帝道:“就如诸位爱卿所言,江山后继有人大昭永世而昌,甚好!”
“太子上来,”他看似和蔼地看着太子,指着龙椅旁边林景焕主持朝政时还没来得及撤下的小椅子,感叹:“朕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中毒要是变成半身不遂退位也说得过去,可问题是他现在被治好了,四十几正值壮年谈颐养天年,而且才建国没两年竟然说要退位,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做得出来。一些人终于理解到永隆帝是在阴阳怪气。
林景焕更是赶忙站出来推脱:“儿臣惶恐,父皇昌则大昭昌,儿臣得沐皇恩借着父皇的光才能不出差错,实在当不得如此夸赞,还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还需历练。”
说着就重重跪下去,无不体现对君父的尊敬。
永隆帝心里冷哼一声,继而说道:“既如此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去办,益州买师捐官不良之风盛行,朕夙夜忧虑,便由你去料理了。”
时下人才选拔对师承极为看重,好的老师优质的师门往往能得到不少推荐的好机会,买师的情况便出现了,这对很多普通学子来说极为不公平。再有几年前为了筹集打仗的资本让捐官起了头,高位的官职自然不必担心,只是低位却一直有冗官无数。
这两件事都事关人才选拔,一听就不好管。
再说益州的地盘甚至比荆州还大,冗官更多,让太子去管这件事无疑会引来无数麻烦。
这一招是针对他的。
永隆帝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了,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将太子打发得远远的,还丢了个烂摊子。
林景焕明白其中利益,但不得不接下。
在武将队伍里的那鸿图嘴角向上牵了下。
退朝后,那鸿图奔赴禁军,永隆帝则迅速回寝殿。
今天是梓桑最后一次复诊。
他看着大门望眼欲穿。
希望她来,同时又怕她走。
永隆帝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将她留在宫里,只要一想到她即将离开,他就格外不甘心。
他眼底明明灭灭,最终将殿内所有人轰出去,一个人往香炉里点了些平常和妃子玩闹用到的香。
他不会伤害梓桑的。
但他可以利用自己。
他为天子,富有四海,权势滔天,曾经有许多女子想要爬龙床,梓桑也许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会给这样的机会。
再说若是分量重些,他讨好她,她会动容吧,便是没能亲身上阵,给他些许温暖他也能捱过深宫冷寂。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于是不知不觉放香的手抖三抖,殿里霎时间烟雾缭绕。
梓桑也到了。
放下药箱,示意永隆帝伸手,她则将一块手帕盖了上去。
当殿内燃香的那一刻,他已经躺平了,梓桑还奇怪他怎么这么早睡了。
就听到永隆帝说:“辛苦你了。”
含情脉脉地的眼神不舍得从她身上挪开一分一毫,且有逐渐发红的迹象。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药的迹象在他身体上体现。
先是发热,再是口渴,且精神亢奋,连日来的病痛仿佛都过去了,他还是一个龙精虎猛的男人。
“……”
闻着空气里熟识的药味,细品是哪几味,得出淫羊藿,肉豆蔻,迷迭香等催。情的药后,梓桑一下就找出药的源头,用水浇灭了香,然后掏出药给两个人服下。
林元昭则躺在床上蛄蛹,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任人采撷。
不求救不喊人,搁这等着什么。
“……”
他那张老人脸做出的表情也不美妙,凹不来隐忍禁欲的神态,就显得相当伤眼。
他实在有些太侮辱人了,她是大夫诶!
还是说他以为不直接向她下手,那鸿图不能把错处怪在他头上?
梓桑轻嘶一口气,不忍直视他。
这次就算,她当没发现哈。
林元昭在床上翻腾了一会都不见梓桑。
见过许多爬龙床的,这一个一动不动的让他很窘迫。
可喂过药没多久,他就好了。冷静下来更像只求偶失败的落水狗,只剩下满肚子空虚。
梓桑还是走了,留下一剂养身体的药后就离开了。
她调出永隆帝的面板属性,上面关于好感度那一栏还是未知。
所以到什么程度他能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成这样?
梓桑怎么都想不通。
路过巡逻的禁军,校场上的禁军,梓桑打眼一瞥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毕竟单从外表她也看不出哪个是自己人。
但等到一个明明熟得要死的人跃入眼帘,她的心猛的鼓动一下,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再看那人跟开了滤镜,特写,颀长的身姿健美而精壮,冷然的神态虽凌厉但她就是能从中看出i丽的风情。
她想让他过来,他就朝她走来,她想拂开他胸前的长发,他就向后一扬,尽显潇洒。
这何尝不是一种心意相通,两心相许。
但,她为什么想要凑上去亲密地挨着?
片刻后那鸿图站在了眼前,狠狠地拧她一下后腰的肉肉。
嘶。
梓桑短暂清明后,瞪大了意乱情迷的双眼。
理智告诉她这一切和刚才的催。情香有关,哪怕只是吸进去一丁点,它还是勾动了她的欲望,尤其是她还和那鸿图心意相通,单拎一个出来都不会出事,有欲望不一定有情,心意相通只能说明默契,但又是心意相通又是有欲望,直接就等同于动心。
情绪就这么被调动起来,情蛊就开始活跃了!
那鸿图骂了声:焯。
梓桑赶紧又让自己服下一些解催。情香的药。
可没有用,情蛊还在动,吸进去的那丁点东西是需要时间挥发还是她的药只够保持清醒不够解药性又或者永隆帝放的剂量太多,她都来不及分析。
她只能想到安息香!
可安息香早就用完了。
两个人迅速折返太医院,就地取材。
回去的途中梓桑越挨越近,两颊生晕,可算懂得情蛊叫嚣着想往另一个人心口钻是什么滋味了。
只有想体。交的时候这玩意才愿意嫁接到别的身体里去。
所以越想到别人的身体里就越想做那种事。
服啦!
两个人借用的是年轻太医的药房,其中有几个很是担忧明显有异样的梓桑。
他们都是这次拖延解药制作的功臣,也是济药堂在宫里的眼线,有他们搅和,其他太医被乱了方向,比过去还要束手束脚,所以解药何时做好其实全看梓桑。
“我没事,你们按照我说的去拿药。”梓桑强忍着心口不受控的粘稠情绪说。
等人拿好药,两个人又急匆匆往家赶,当初那些制香工具都放家里了,没它们,制香的时间会更长。
马车里,她离那鸿图远远的。
到家后,咬着唇保持清醒,支配着另一具身体行动。
整整一个时辰才做出小指甲盖大小。
烟燃起来的时候简直感动得不行,梓桑凑上去狂吸,还必须吸烟过肺,这才让情蛊停下横冲直撞。
她按着心口心有余悸,这虫稍微被挑起一点就这么生机勃勃差点害她当众出丑,这全都怪永隆帝!
他会就此善罢甘休吗?那鸿图眯了眯眼。
三月,冀州风波平息,但虎枭军并没有立刻启程。
直到四月才有捷报传来。
说是大军即将启程,但实际已经逼近荆州,沿途驿站,烽火台悉数被暗部控制。
皇位尽在咫尺。
就在那鸿图觉得是时候进宫让皇帝‘禅让’的时候,暗部突然从驿站截获消息,称:北狄来犯。
那鸿图盯着这条密报许久,飞鹰更是奇怪他怎么突然呆住了。
那鸿图在想,在中原人准备农桑的时节进军,这合理吗?
他十分迷惑,让一个冬天才想起来打家劫舍的族群春天来,不薅粮食薅种子吗?
59/63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