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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甜雾的酒量很好，威士忌兑可乐都能面不改色地喝好几杯，而且许甜雾很悲伤地发现，她今晚的酒量异常好，喝了这么多，脑子依旧很清醒。
于是她开始分析。
按照陆与颂一般作息习惯，他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陆与颂的手机一般调震动，放在床头柜上，理论上是不会吵醒他的。
也就是说，这通电话，陆与颂应该不会接。
既然不会接，那打了也没事。
想到这里，许甜雾下定决心，她拨通了联系人列表中的第一个号码，通话页面跳转，手机传来嘟声，许甜雾听到她的心跳逐渐加速清晰，就在嘟声第二声响起时，电话被接通了。
许甜雾有点懵，她没想过这通电话会被接起，所以她没有思考，就直接问了句。
“怎么还没睡？”
许甜雾没想到她和陆与颂冷战后的第一句对话，居然是一句如此普通的问候。
话说出口，已经没有办法收回，许甜雾紧张得呼吸都乱了。
只是陆与颂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对面的呼吸声清浅传来，表示陆与颂那边确实有人在听电话。
手机顶部状态栏的时间由23:56悄然跳到23:58，他们之间的沉默长达一分钟。
良久，陆与颂的声音才从听筒缓慢传来，熟悉温缓。
“可能在等某个胆小鬼亲自和我说生日快乐吧。”
听到“胆小鬼”三个字，许甜雾脑袋木木的，她下意识接话，小小声说：“陆与颂，生日快乐。”
第29章 视频
这简短的一句生日祝福, 许甜雾只觉得自己用尽了毕生的主动。
说完这句话后，许甜雾后知后觉得有些羞窘，毕竟前段时间信誓旦旦, 和陆与颂划清界限的人是她, 现在却做出不符合她性格的示好。
而现在, 她依旧忐忑地等着他的下文。
对面的陆与颂却突然出声, 语调平常：“手上的伤口不要一直贴着创可贴，这样伤口的愈合会变慢。”
话题跳跃得太快太突然, 许甜雾不经意抬眼, 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表情, 全是懵懂的愕然和吃惊。
但……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
许甜雾眨了眨眼，只是干巴巴“哦”了一声：“知道了……”
陆与颂“嗯”了声：“早点睡觉, 挂了。”
许甜雾回过神来时，陆与颂那边已然挂断。
她有些恍惚地走出狭小的卫生间，屋内一片漆黑, 床上拱起小小弧度, 程云冉依旧在她的床上熟睡着，房间的遮光不太好, 薄薄的窗帘隐约透出些许光亮, 投射在木地板上, 影影绰绰。
公寓的床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许甜雾拿着一张小毛毯, 在小沙发上躺下，决定在这里凑合一晚, 但她躺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在酒精的加持下，她的精神似乎异常亢奋，她脑海里都是刚刚的那通电话。
所以，她和陆与颂这算是缓和关系了吗？
小小的沙发翻个身都困难，许甜雾只能侧躺着，她垂着眼睫，看着毛毯上的小蛋糕印花，陷入沉思。
她只知道，她已经努力迈出主动的一小步了，再多也没有了。
好像也不太算……
许甜雾的视线移到手中的创可贴上，还是选择伸手将创可贴撕掉。
原本被创可贴密不透风包裹的肌肤突然透了气，没了束缚，手指也舒服许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与颂总是能注意到她身上细微的变化，包括她的生理期，还有她的身体尺码数据……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他观察入微，还会通过推理，准确猜出她的一些想法，他甚至比她本人还要了解她。
估计这次也一样。
许甜雾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靠背，她蜷起手指，嘴角控制不住溢出一抹上扬弧度。
切，表面说着不管她，但对她的事还是一样很关注。
和她一样口是心非。
虽然没有放出明显的和好讯号，但陆与颂的态度软化了，甚至还提醒她早点睡觉，算是和好了20%了吧？
不知不觉，许甜雾在小沙发睡了过去。
清晨破晓，晨曦微光悄悄从窗帘一角漏出，刺得许甜雾微微蹙眉，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因为小沙发面积太小，她醒来时，发现毛毯已经滑落在地板上。
许甜雾抬手捞起毛毯，艰难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想再睡一觉，但不远处的床上发出动静，程云冉顶着一个鸡窝头，双眼呆滞地坐起身子，她挠了挠脑袋，茫然的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哪里？”
许甜雾只能重新翻了个身，面对着程云冉，睨了她一眼：“你说你在哪里？”
看见窝在沙发的许甜雾，程云冉懵懂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清明，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我昨晚一杯百利甜混乌龙茶就晕过去了，是你收留了我！”
许甜雾摆摆手，她让程云冉自己去拿新牙刷洗漱，准备再盖上被子补一会儿觉，但或许昨晚太过亢奋，她差不多三四点才睡着，现在不到七点就醒了，许甜雾浑身都是有气无力的状态，倦怠极了，想睡却又睡不着。
十分钟后，许甜雾入睡失败，决定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洗漱，她和程云冉一起挤在卫生间洗漱，相比起她的恹恹，程云冉像吸饱水的植物，完全舒展枝叶，恢复了活力，她一边用手机放歌，一边对着梳妆镜画眼线，模糊地跟着歌哼哼，看起来心情不错。
程云冉“啪”的一声阖上眼影盘，对自己的妆容很是满意，欣赏够后，才看向一旁的许甜雾。
许甜雾明艳的小脸与平日无异，她皮肤白皙，但衬得眼下淡淡乌青有些明显，那双灵动的眼眸也黯淡几分，显然昨晚没有休息好，程云冉好奇：“你昨晚去做贼了？被妖精吸干阳气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许甜雾抽出一张洗脸巾，有气无力：“你睡一晚上沙发试试？”
程云冉这才想起她昨晚霸占了许甜雾的床，许甜雾只能蜗居在沙发上，她自知理亏：“走，我一会请你去荣记吃早餐。”
“免了，你请我吃小区外的早餐吧。”许甜雾掩唇打了个哈欠，“我下午还要给人上课，吃完早餐一会回来补个觉。”
程云冉也不是挑剔的人，换上衣服，和许甜雾出了公寓外的居民区小店吃早餐。
现在已经过了早餐时间，所以早餐店外人不算多，店主将蒸笼揭开，蒸包子的热雾瞬间腾起，朦胧一片，勾人的食物香气随着寒风飘散。
许甜雾口味随了陆与颂，早餐吃得偏清淡，点了碗小米粥和一笼牛肉包子，程云冉很少吃这种路边小店，一时好奇得不得了，什么都想尝尝，最后还是只要了豆腐脑。
点好的餐品很快就上来，牛肉包子还冒着腾腾热气，肉馅的油浸润包子皮，皮薄馅大，看起来就好吃。
许甜雾突然开口：“昨天晚上，我给陆与颂打电话了。”
“什么？！”
程云冉正夹起一个刚刚出炉的牛肉包子，被这句话吓到，手一抖，肉包子没夹稳，咕噜噜掉落在地。
程云冉刚刚缓过来，就立刻追问后续：“你昨晚真的给他打电话了？所以你们俩和好了？”
“不算彻底和好吧……”许甜雾搅了搅小米粥，迟疑道，“算是和好了20%？”
“和好了20%？”程云冉疑惑，“他和你说了什么？”
许甜雾：“……让我不要用创可贴包着伤口，还让我早点睡觉。”
程云冉不可置信：“这叫和好了20%？起码80%了！”
她兴致冲冲：“我就说吧，你获得陆与颂的原谅就和呼吸一样简单，你再加把劲，乘胜追击，去他面前掉两滴眼泪，装成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他肯定立刻心软！”
许甜雾无情拒绝：“昨晚的主动我已经花光所有勇气，我已经走出一步了，才不要再继续。”
“行吧，那剩下让老陆自己来。”
程云冉用豆腐脑碰了碰许甜雾的小米粥，笑嘻嘻道：“祝你和老陆早日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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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许甜雾的悠闲，陆与颂显得尤为忙碌。
陆与颂因为前段时间在忙陆家产业的事，现在尘埃落定，事情不算太多，谢司叙联系了他，说要一起去视察两人合伙创立的私募公司。
他和谢司叙在大学时创立了一个私募公司，他和谢司叙都有家族产业需要打理，这一部分平时有职业经理人管理，但他和谢司叙还是会定期去公司视察情况。
今天是两位幕后老板亲自视察的日子，早上八点半的私募机构公司，众人都在匆匆忙忙开启一天的准备工作，对幕后老板的到来严阵以待。
负责人一早就等候着，见到陆与颂和谢司叙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打招呼。
“陆总，谢总，早上好。”
经理带着两人穿越办公区前往会议室，态度殷切，后方还有几个高层众星拱月围着，大家纷纷抬眼看去，都窃窃私语起来，有新来的实习生第一次见到陆与颂，忙里偷闲，和身边的leader小声嘀咕：“刚刚去会议室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帅哥是谁啊？居然和谢总走在一起，是新来的同事吗？我怎么没见过他？”
“什么新来的同事，”同事笑着插话，“他是我们另外一个老板，只是比较少露面而已。”
leader接话：“我们公司是他和谢总在大学时创立的，陆总研究生毕业后就回家继承家业了，陆家的景瑞你知道吧，他就是景瑞最近上任的实控人，人家忙着呢，我们公司只是他众多资产下的小小分支，他只会偶尔过来看看。”
实习生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会议室内，陆与颂和谢司叙位于上首，助理将骨瓷杯递上，语气恭谨：“陆总，您的水。”
陆与颂礼貌接过：“谢谢。”
他端起骨瓷杯，浅啜一口，温开水都被他喝出优雅矜贵的感觉，材质讲究的西服裁剪得体，一双长腿包裹在笔挺的西装裤里，只是端坐在那里，就足够出类拔萃，吸引众人的注意。
人到齐，会议开始。
陆与颂双手交叠，微微倾身，认真倾听下属汇报工作，如果汇报中遇到错误漏洞，他会立刻指出纠正。
虽然众人对陆与颂的评价是温和沉稳，性格好，但陆与颂提出的意见却是直击要害的犀利，他嗓音清润柔和，逻辑性很强，往往让人心服口服，没有异议。
“这个项目的投资决策太粗糙笼统，我建议你再回去补充修改。”
陆与颂抬眼，藏在薄薄镜片后的眉眼深邃平和，仿佛能顷刻将人看透，他的语调平缓，没有训人的感觉，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无人敢招惹。
下属被他看得心虚，结结巴巴：“好……好的，陆总。”
一场会议结束，秘书抱着文件进门：“陆总，这是您要的文件，请您过目签字。”
陆与颂接过，低头翻阅，确定没有问题后，拿出钢笔签名。
谢司叙却注意到他的钢笔，并不是他之前那一支：“今天不用你惯用的那支笔了吗？怎么突然用一支新笔？”
陆与颂面不改色地把玩着手中钢笔：“是雾雾送的生日礼物。”
谢司叙没眼看：“……行，当我没问。”
就知道这两个人和好的速度堪称火箭，昨天送的礼物，今天就炫耀上了，难怪今天陆与颂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处理完文件，陆与颂在会议室另外见了几位管理层，开个小会。
谢司叙没有参与，他因为临时来了个电话，出了会议室接电话。
他最近投了个网红孵化机构，甚至心血来潮自己负责做公司账号，专门发些机构签下的颜值博主的视频，只是反响平平，各种数据都很一般，没有特别爆的视频，所以最近特别上火，而这通电话，也是关于MCN机构的事。
得知投的项目毫无起色，谢司叙心浮气躁：“你网红孵化的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这种颜值也好意思叫颜值博主？视频数据完全起不来！”
对面支支吾吾：“老板，这是长得最好的了，您那边资源多，要不想想办法找些帅哥美女，拍个视频，看能不能给我们公司账号增加点曝光量？”
“我现在上哪儿找……”
谢司叙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落在会议室里的陆与颂身上，他一改咄咄逼人的态度，对着电话那边说：“老板我还真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陆与颂正好长得一副好皮囊，不比他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颜值博主好？
谢司叙挂断电话，悄悄举起手机，隔着玻璃隔断墙，拍了陆与颂的侧影和背影。
陆与颂的身高比例很好，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看侧影就觉得是端方的谦谦君子。
只是玻璃墙折射，将陆与颂的脸拍得很模糊，隐隐只能看清眼睛以上部分，加上最近北城天气不好，会议室内光线昏暗，有点朦胧神秘感，但将氛围感直接拉满。
谢司叙对他的拍照技术很满意。
小会开完，陆与颂从会议室走出，谢司叙将手机拿过去：“给你拍了几张照片，我能发吗？用你的美色给我的MCN账号增加些曝光量。”
陆与颂淡淡扫了一眼，见照片拍得很模糊，没有拒绝，而是低头继续翻阅手上文件：“我都说你那个MCN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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