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云雨,还有娇娇在耳边的喃喃密语,萧然只觉心口那些空缺被填的满满当当。
埋在她的怀中,闻着她独特的体香,呼吸喷涌上她娇嫩皮肤,惹得她阵阵喘息。
就这般也没有什么不好,每日上值前能看她熟睡模样,回来能将她拥入怀中,他感觉到了满足。
他曾以为回到京都,他会是极不适应的,可现在,他却适应得极好。
甜钰困了,轻轻推开他,又自己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亲了亲他健硕胸肌,玉手环在他腰侧,便闭着眼要睡。
萧然使了力,但现在却半丝睡意也无。
他母亲将不少女子画像拿给了他,让他尽快决定好找人相看。
京都这一套他也知道,越是地位尊贵,反而越不是盲婚哑嫁,婚前男女会通过宴会方式了解对方,若是性情相投,便顺理成章的喜结良缘,若是没看上眼,便也不过一次宴会相遇,亦不会伤了双方和气。
可他说不上来,看着那些画像,他只觉得烦闷得紧。
那些画像就像浮云过眼,他连粗略的轮廓都记不住,只是知晓她们没有甜钰半分的颜色。
怀里的人儿已经睡得憨甜,他摇了摇头,压下那些烦闷,搂着她,也闭上了眼。
第二日,等甜钰起身时,萧然已经去上值了。
丫丫进屋伺候,看着甜钰水润唇瓣,夸赞道:“还是京都水土养人,小姐唇色都愈发好了。”
甜钰摸着嫩滑唇瓣,唇角不自觉勾起丝笑。
哪里是水土养人,分明是萧然这臭男人贪恋美色罢了。
他现在倒是懂得很,早晨亲吻她,会观察她是否转醒,会吻到她快有起床气的临界点立刻收手,然后满意离去。
丫丫不懂,甜钰却不自觉红了耳根。
刚收拾好仪容,门外便传来阿婆的声音:“甜姨娘,莫姑娘上门,问您空不空?”
甜钰摇了摇头,拿出支金钗插入发中,对着丫丫道:“早晚也得会会她,走吧。”
莫静纯依旧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身后跟着林小月,甜钰眉毛轻挑,倒是未想到会是这种组合。
“甜姨娘安。”林小月福了福身,行了礼。
甜钰点头示意,对着莫静纯道:“姑娘是只想逛逛府中园林,还是想出去看看呢?”
“听姐姐的便是,妹妹一见姐姐就觉得亲近,同姐姐去何处都行。”
甜钰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装模作样登峰造极之人,可见到莫静纯才发觉,有些人是天生带着这些才能,但奈何自己能看穿,只能忍着恶心。
“既如此,便逛逛府中风景吧,这外头人多,免得冲撞了姑娘。”
说着,带着丫丫往后院园子里去了。
莫静纯抬眼看见甜钰脑后那支金碧辉煌的钗子,钗头还用金丝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翡翠,一时挪不开眼,眼中羡慕嫉妒都要藏不住了。
甜钰听着后面没动静,转头便看到了她这般神情,后者赶紧收回了视线,跟了上去,夸赞道:“然儿哥哥对姐姐真是大方。”
甜钰勾了勾唇,露出一副娇羞之态:“姑娘说笑了,你也知晓将军此人,对钱物没什么计较的。”
“只是苦了以后进门的主母,不知会如何做想,可将军的意思,妾身又怎能违背的了呢。”
甜钰说罢,还带着几分恼,也没再看她,径直走向庭院旁的抄手游廊,引着莫静纯朝着后边的园子去了。
莫静纯和林小月神色都是几变。
林小月也看到了那钗子,她本是不信那是将军送的,毕竟在肃北的时候,将军自己的俸禄全是给了需要帮助的百姓,从未在自己的吃喝穿着上奢侈过。
可回了京都,一切都变了,发生在甜钰身上,她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莫静纯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也是,然儿哥哥小时候便是这样,视钱财如粪土。”
一路再无他话,甜钰陪着莫静纯赏景,两人走至一处高大白杨树林中,莫静纯忽的停了脚步。
声音中带着怅然和追忆:“还记得小时候初见然儿哥哥也是在一棵白杨树下,他那时被其他孩子欺负,身上全是伤,他却只静静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哭,等我靠近,才发现他浑身都在颤。”
甜钰顿住脚步,听她继续道:“结果我刚靠近,然儿哥哥竟晕了过去,医师之后说他是忍痛憋晕过去的,可那时我不知,被吓得不行,周围又没什么人,只得背着他往医馆去...那时可真幸福,同然儿哥哥的那些回忆,都太珍贵了。”
甜钰看着她一副怀念幸福模样,不知怎的,突然生了些烦躁。
那日星光下,他表露出自己脆弱的模样,其实早已在别人面前展露过了,甚至还有姑娘曾救过他,他会忘记么?
在那般委屈压抑的日子里,难免会生出些别的好感吧。
甜钰抿了抿唇,神情中几乎带着漠然:“想来将军同姑娘情分不浅,近日将军繁忙,等将军空闲,定要好生同姑娘叙叙旧的。”
莫静纯脸上泛起粉红,似想到什么:“无妨的,然儿哥哥已经托人来说过了,我等他就是。”
甜钰心口猛地一跳,嗓子里似乎干涩的厉害,她止不住吞咽着,可还是极不利索。
她静静观察着莫静纯,文雅、贤淑、柔弱、清白,她一个也没有,就算有,也不过是伪装罢了。
甜钰突然想起萧然最初对女子的标准,眼前人不就是他口中的模样么。
甜钰心口蓦的升起股酸涩,但嘴上却道:“将军还未娶妻,姑娘同将军有这般渊源,姑娘若是有意,妾身便去说说。”
莫静纯几乎呆立原地,很快脸上喜色羞涩蔓延,立刻道:“姐姐这般打趣妹妹,妹妹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她看着甜钰,还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很是认真道:“姐姐这般好,今后还望姐姐多多担待了。”
甜钰低垂着眉眼,没人能看清她是何神情。
晚间,甜钰没等萧然便又睡了。
她只觉自己置身于一处山林,她隐于一片密林之中,动弹不得。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竟不知被谁绑在了一棵白杨树上。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嘴里被塞进了东西,那东西抵住她的舌根,令她阵阵欲呕,说不出半分话来。
她带着绝望,呜呜出声求救,林中一阵枯叶O@的声音响起,她循声望去,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那是萧然和...和莫静纯...
两人相携而来,萧然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甜钰能看到他轻抚着莫静纯的腰线,甚至意犹未尽,还抬着她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甜钰目眦欲裂,只觉肝肠寸断,她大声呜咽着,试图打断他们的亲密,疯狂地挣扎,却依旧无法撼动那两人的亲密无间。
甜钰眼泪根本止不住,喉中的呜咽带着愤怒,而那对忘情之人似乎也终于听到些声响,朝她那处看来。
对上萧然的眼神,再也不见半分柔情遣倦,他冷着眸光看她,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甜钰的呜咽声便卡在了喉间,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然儿哥哥,怎么办,被她看去了,她会不会在外头乱嚼舌根呀?”
说着,便嘤嘤哭泣起来,甜钰看着她拙劣表演,却不想萧然在她额心吻了吻,温柔道:“本将同自己的未婚妻亲密,犯了什么律条么?她这般低贱身份,说出去的话谁会信?”
“不过是拈酸吃醋的妇人手段,回去便放了她,碍眼。”
甜钰一颗心被蹂躏的稀碎,她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说出这番话,眼泪更是疯涌,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却无法忽视心口的疼痛。
像是被钝器一刀一刀来回划动,挤压着心口软肉,很快割开了口子,止不住的鲜血便喷涌而出。
她害怕极了,那种慌乱而又无力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似乎看到了同她自己母亲同样命运的下场。
那一道道板子打在她自己的身上,血肉四溅。
“小钰儿,小钰儿...醒醒,没事的,有我在,没事了。”
耳边响起那道熟悉低沉的声音,甜钰挣扎着睁开了眼,眼角泪水划过,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温柔,眼泪若洪水决堤,她紧紧抱着萧然,只觉心口那股子疼痛终于渐渐平复。
萧然轻拍着她的后背,一直低语劝慰着,缓解着她的痛苦,让她感到绝对的安全。
过了好久,甜钰渐渐松开了紧搂着他脖颈的双手,她神色带着极致的迷茫,声音沙哑:“别问我。”
萧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抱着她,不断跟她保证着:“没事了,都是梦,都是假的。”
他小心翼翼照顾着她的情绪,极尽温柔宠溺,同她梦中的那人没有半分相似。
可正是因为如此...
她将头靠在萧然那结实的胸膛之上,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无声勾起一抹苦笑,她原以为自己永远无心,真是可笑,她竟也同她的母亲没有什么两样,沦陷在男人的温柔情爱之中,将自己的心给弄丢了...
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眼角又滑下热泪,那颗心却渐渐冷了,甜钰啊甜钰,生出这般情,你又怎么配呢?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夜
◎“我不过一房妾室,难哪门子受啊。”◎
第五十五夜
甜钰几乎一夜未睡,她清醒地看着晨曦微光从窗棂洒入,听着清脆鸟鸣声渐起。
温度低了,落叶也簌簌而下,有几片落得刁钻,竟也进了屋。
萧然理好衣服后发现她还醒着,眸子里带着担忧,抚着她的发顶,对着她道:“许是昨晚惊梦,我让神医过来瞧瞧吧?”
甜钰却摇了摇头,声色却带着些冷淡:“不用。”
她转过身,背对着萧然,后者蹙起了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又陪了一阵,门外江晓催促了,这才起身朝外去了。
出屋后好生叮嘱了丫丫一番,这才出了府门。
萧然走后,甜钰似乎才送了一口气,丫丫进屋替甜钰点了安神香,还问了要不要先用些早点。
甜钰摇着头,兴致仍旧不高,只说自己想要静静。
安神香也的确有用,她翩飞的思绪终是平复下来,困意便也涌上。
等她再次醒来,太阳都已经西沉了。
丫丫听到屋内动静,赶紧打了水进屋,伺候甜钰洗漱整理。
甜钰看着丫丫虽埋头干活,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丫丫情绪不太好,带着些愤懑:“小姐,刚刚那莫姑娘过来邀请小姐明天一同去参加丞相府的宴会...她不过寄在府里的客人,怎得现在弄得小姐才像个外人似的。”
甜钰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询问道:“丞相府设宴?是何事由呢?”
“听说是历年过季都会设宴,不过这次是邀请的年轻儿郎姑娘们较多,京都大半都被请去了。”
甜钰心口一紧,莫不是丞相那边示好,给萧然还有一众相看姑娘专门设的宴吧。
她心口说不出的闷,呼吸不畅,眼眶又隐隐有些胀,她真是恨极了自己这般状态。
“回绝了吧,就说我身体不适。”
丫丫有些担忧地看着甜钰:“是...小姐,不然丫丫去找大夫瞧瞧吧,是不是伤口还没好全?这好不容易养的红润些了,今日脸色又这般白了。”
甜钰握着她的手,有些勉强自己笑了笑:“好了丫丫,就是昨夜噩梦了,失了眠,我真的没什么事,今晚好生休息就好了。”
丫丫知晓甜钰是不想要自己担心,便也只得点点头,收拾好水盆出了门。
甜钰自己在屋中捣弄着香粉,拿着纸笔写着配方配比。
她此前同耿湘华说过香粉的事,后者很是感兴趣,但当时走得急还没来得详细说明,她便将一些基础的东西写下来,方便她在那边启动。
有了这些事占据思绪,甜钰心情倒是平静了许多。
天色渐暗,丫丫将晚食端了进屋,她观察着甜钰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汇报道:“将军一刻钟前都到院子口了,被人截了胡...刚刚派人来传话,说让小姐您不等他,早些休息。”
“听那人说是被莫姑娘叫去的,小姐,咱们去找将军吧,您出面将军肯定立刻同你回了,也正好让那姑娘知晓小姐在将军心中的位置!”
甜钰睫毛微颤,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又将不同的香粉分类标注好,这才缓缓道:“丫丫,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进府目的了。”
丫丫立刻摇头:“丫丫不敢忘,只是...只是...”
“只是将军对小姐愈发好了,丫丫便也有了私心,想着或许...或许将军能念在这些情分上帮帮小姐,让小姐早日...”
“丫丫,现在我不过仗着年轻貌美俘获着他的心,可这世上哪里会缺少这些呢?他可能一时脑热答应了我,可之后便是各方考量,他不可能将萧府名声置于风口浪尖上,我也没有那般自负。”
“再有就是,那莫姑娘同他青梅竹马,未来说不定便是这府里的主母,几番试探,她虽有几分心机但还藏的不深,而且她不是京都贵女,之后我若是求着萧然为我提升位份,相对会容易许多。”
丫丫见甜钰这般理智,条条有理,觉得心脏酸胀得很,有些沙哑道:“明明您和将军现在这般要好...小姐您不难受么?”
甜钰吃着碗中餐食,一口菜半刻都咽不下去。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道:“我不过一房妾室,难哪门子受啊。”
月上中梢,甜钰熄了灯,看来今夜,他是不会回来了。
心口泛着酸,她本不该如此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
梦中是杂乱无序的各路回忆还有莫名生的一些幻想,她逃离着各种面目全非的怪物,直到奔入进某人强健的胸膛。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那宽阔结实的胸口就在她眼前,她被人紧紧搂在怀中,黑夜里,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只能听着他稳健而强烈的心跳之声。
她将头缓缓靠了上去,无意识,眼角却划过一道泪痕。
第二日休沐,萧然不用上值,便搂着她,细细数着她修长浓密的睫毛,小巧而挺立的鼻尖,看得他如痴如醉。
真是太美了,他的小钰儿。
身体不受控制有了反应,他也不克制自己,细细密密亲吻着她的眼鼻唇。
怀里人逐渐转醒,他赶紧停了动作,
像只做了坏事的大犬,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微颤的睫毛。
甜钰醒了,睁开眼便看到他带着渴望的眼神,她心头一跳,立刻别开了脸,转过了身。
萧然一愣:“怎么了?”
“妾身还困,将军自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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