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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怡米【完结】

时间:2024-12-30 20:08:44  作者:怡米【完结】
  元宵节过后,到了黄历上河边看柳的季节,可满城草木仍旧稀疏,未焕发新貌,不说满目皆萧索,也是色彩单调,景致单一。
  可就在这样的萧索中,每一位少女,都是烨熠发光的。
  刚好眼前就有一位,六旬老人朝着年轻男子炫耀道:“瞧,你的昭昭妹妹在发光哩。”
  夕阳斜照在少女的一侧肩头,如霓虹自苍穹铺开流光大道,满溢煌荧,昊昊发亮,引人视线。
  齐容与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轻轻提唇,脸颊的划痕微微泛痛,是破阵时被对手的刀刃所伤,细细一条,不日就会愈合。
  知道老者在故意占辈分上的便宜,但昭昭妹妹这个称呼,在齐容与心底并不觉得突兀。
  以黎昭的年纪,正是邻家妹妹初长成的阶段。
  青年点头,学着老者的语气附和道:“是在发光哩。”
  黎淙觉得这小子上道,可惜是天子用来对付他的,不过老者没想过拥兵自重,兵权早晚要交回天子手上,只是在此之前,他要亲自挥百万师,直逼大笺宫城,逼他们的皇帝给当年那批受辱惨死的将士和百姓的亡魂磕头赔罪。
  且待十年,养精蓄锐。
  见着一老一少并肩走来,黎昭从温盘里取出两碗醒酒汤,亲手端到两人面前。
  温汤养胃,好意难却,齐容与没拒绝,更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是少女特意为他准备的,最多是量大匀给他一份,亦或是老侯爷平时会喝两碗。
  他接过汤碗,仰头饮下,看得黎淙有些发笑。
  “就不怕我们爷孙二人合谋毒害你?”
  齐容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怕啊。”
  “那你还喝?”
  “我自小就百毒不侵。”
  “啊?”黎淙狐疑,挑起花白粗眉,早听闻北边关术士横行,难不成有什么秘法?可不论什么秘法,都是冒风险的,齐枞那个老王八蛋真够狠心的,拿亲骨肉试药!莫不是儿子多,不差这一个?
  想到此,老者看青年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好小子,命够硬的。”
  捕捉到青年嘴角的一丝弧度,黎昭按按颞颥,轻咳了声,换来青年更深的笑意。
  黎淙后知后觉,勃然大怒,当即抬脚踹了过去,“小王八蛋,敢骗老夫!”
  一老一少在黄沙中追逐,别说差两辈儿,不看容貌和身板,恍惚是两个同龄人。
  黎昭摇摇头,刚要上前拉住满脸通红的祖父,却见校场方向又走来一小拨人,竟是还未离去的圣驾。
  照理说,圣驾会最先离席,其余臣子再陆续离场。
  是有事要与人商量,先行屏退了闲杂人等吗?
  黎昭随众人行礼,在一声声问安中垂下视线。
  一老一少也停了下来,并肩作揖。
  那一小拨人中,身量最高的天子停下脚步,视线越过众人,落在黎昭手中的温盘上,发现上面放置两个空碗,不难猜到里面盛过何种汤水。
  曾几何时,每次有他和屠远侯共赴的酒筵,黎昭都会习惯性递上两碗醒酒汤,附加嘘寒问暖。
  此刻,这第二碗醒酒汤为何是空的?
  萧承瞥向齐容与,心中有了答案。
  莫名有些不舒坦。
第14章
  看着温盘上空了的汤碗,萧承若有所思。
  齐、黎两家曾是世交,往来断在齐枞和黎淙这一辈上,只因两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时过境迁,曾经以为炽热不会冷却的感情,或是封存或是淡忘,失意的齐枞没有停在原地,而今子孙满堂,与黎淙的心结也早在某个醒来的清晨自行解开了。
  深情不寿,长情人少。
  萧承抬抬手,簇拥的人群自动分开,退至两旁。
  他站着没动,又好像动了,身上的酒气随风一缕缕飘散。
  君臣都饮了不少酒,酒烈后劲儿足,朔风吹不散,醇正清香。
  因距离不远,黎昭闻到一股清冽酒气,她向祖父身后站了站,没再上赶子讨嫌。
  明眼人都看出了端倪,向来喜欢黏着陛下的小丫头在避嫌。
  避嫌?
  怎么可能,八成是与陛下赌气,等着陛下来哄。
  就在前不久,言官指责两名贵女为身外之物大打出手的丑闻“广为流传”,都快成为贵胄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黎昭和俞嫣还因此吃了手板。
  任性娇纵如黎昭,能不怄气吗?
  大多数看客不觉得是黎昭想通了,反倒觉得她在以退为进。
  黎淙挪过一步,挡在黎昭身前,不管孙女是如何想的,他都不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老者搅了搅肚子里的坏水,指了指身侧,道:“禀陛下,昭昭为陛下准备的醒酒汤,被这小子抢着喝了。冤有头、债有主,陛下若是宿醉,事后找他算账吧。”
  萧承掠过黎淙的肩头,看向他身后低头不语的少女。
  换成从前,黎昭早献宝似的递上醒酒汤了。
  被“泼”了脏水的齐容与表情略有深意,生在边关的他,并不知晓黎昭和天子的关系,但从老者的话中,不难听出黎昭与天子是有私交的。
  正当齐容与想要圆一圆这尴尬的局面,却听黎昭轻声开口,推翻了老者的说辞。
  “爷爷误会了,第二碗醒酒汤本就是为少将军准备的。”
  闻言,黎淙和齐容与齐齐向后看去。
  这就显得暧昧了。
  迎香暗自挠挠脸,听得云里雾里,第二碗醒酒汤分明是她擅作主张买来的,没有小姐的授意啊,怎么变成特意为少将军准备的了?
  小姐不怕陛下误会吗?
  迎着多道目光,黎昭面不改色,没有去看萧承的面庞,她低垂眉眼,语气平静。
  是不是特意为齐容与准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不想再与萧承有半分牵扯,就要“解释”清所有可能会被误会的意图。
  一碗醒酒汤,对萧承而言不值一提,但那涉及她的自尊,从今往后,她不允许自尊再被人糟践。
  至于可能会引起齐容与的误会,稍后再作解释便是。
  萧承看着面容淡淡的黎昭,本不会计较一碗醒酒汤,却在听过她的解释后,更加不快。
  是从未受过冷遇,一时接受不了被人忽略,还是不习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忽然变得冷淡?
  连他自己都琢磨不清。
  “黎昭,跟朕来。”
  从不会在意黎昭情绪的萧承,忽然想听一听她的心声。
  从哪一瞬间开始让他们渐行渐远?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公然违抗圣意,等同于打脸皇室威严,还会加深众人对祖父把持朝政以致家眷跋扈的印象。黎昭迈开步子,与祖父点头示意,余光扫过齐容与时,清瞳微动,在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忽然回眸。
  那一眼,带了歉意。
  齐容与抿抿唇,唇角向上,被一旁的黎淙斜了一眼。
  “没什么想问的、想说的?”
  “没。”
  青年拉长音,既已知晓黎昭与陛下关系匪浅,就知自己被当了挡箭牌。
  这有什么?姑娘家脸皮薄,偶尔会在心上人面前口是心非,刚好他脸皮厚,被当一、两次挡箭牌又不会少块肉。
  他没在意,于漫天霞光中伸个懒腰,左跨长刀、右跨竹剑,身姿挺拔,衣摆飘摇,像个没有烦恼的逍遥客。
  另一边,很少在宫外走动的年轻天子带着黎昭穿梭在闹市的街巷里,大批侍卫紧随,不远不近不敢打扰。
  寻常古朴的烟火巷里,黎昭跟在萧承身后,恍惚记起去年冬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伴驾微服出宫,也是在一条巷陌里,她用指尖描摹他的影子,被发现时,立即退到一旁,佯装无事发生。
  等男子转回身,她又凑上去,继续描摹。
  在萧承看不到的角度,将喜欢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天,路过一个糖画摊,她收到他送的糖画,是一棵开满花骨朵的海棠树,她小心收藏,舍不得吃掉,可糖画易融,害她心疼一整晚。
  后来啊,她才知晓,海棠无香,苦恋无果。
  学富五车的天子,特意在数十幅糖画中挑选了海棠树,怎会不知其中寓意。
  是在无声地拒绝她啊。
  她伤心许久,默默舔舐心伤,等再见到他,仍是没脸没皮,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差不多的巷陌里,黎昭低头跟在后面,没去注意萧承被夕阳斜照的影子,等额头磕到硬邦邦的身躯,才蓦然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
  不远处,一棵老树伸出院墙,斜长的树杈上,几个顽童正在掏鸟窝。
  萧承觉得吵,想带黎昭离开这里。
  黎昭靠在一处墙壁上,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陛下事忙,开门见山吧。”
  这样略显忧郁的黎昭,是萧承从未见过的模样,印象里,她从来都是热情洋溢的。
  骄阳,也敌不过暮色的凄楚吗?
  受她的情绪感染,萧承走到对面,靠在另一侧墙壁上,身姿笼罩在晚霞不及的暗影里,“为何用齐容与故意激朕?”
  黎昭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霞光,笑问:“陛下怀疑臣女居心不良?”
  明眼人都看得出,齐容与是萧承看重的一张牌,会被大力培养,以逐渐制衡黎淙的势力。
  萧承寻她谈心,更多是为了试探她主动示好齐容与的目的吧。
  因祖父的关系,他对她一直怀有戒备呢。
  黎昭垂下手,看向不远处跳下树杈跑远的几个顽童,心不在焉道:“人心隔肚皮,几分真、几分假,向来难以推断。就算臣女如何保证自己没有居心不良,陛下也不会相信,陛下觉得是,就是吧。”
  萧承缄默。
  破罐子破摔吗?从前的她,可不会这样,不能允许自己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瑕疵。
  她变得太快、太多,快到让他难以理解。
  少年成名、博览群书、善于谋心的帝王,忽然词穷,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询问少女的心事。
  少时就已磨练出老辣的心性,没哄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后和皇姐。
  “哄”之一字,对他太过陌生。
  为何要哄?
  男子陷入自我矛盾,鲜少有过的自我矛盾。
  蓦地,一侧耳尖微动,待转过眸,视野里俯冲而来一只喜鹊。
  鸟窝掉落在地,激怒了归巢的喜鹊,无差别地攻击起路人。
  站在明处的黎昭,成了它的攻击对象。
  几乎是不暇思索,萧承迈开腿,大跨步来到黎昭面前,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处于错愕中的姑娘护进怀里,以右手挥开愤怒的喜鹊。
  喜鹊盘旋半空,扑腾翅膀,再次袭来,狠狠啄在萧承的左手手背上,被萧承以右手再度挥开。
  远处有侍卫飞身而来,欲要拔剑劈砍喜鹊,被萧承制止。
  他松开黎昭,抽出侍卫佩剑,斜横在胸前,偏转剑身,以反射的霞光吓退了喜鹊。
  喜鹊被耀眼的光芒吓到,喳喳高飞,似乎骂得很难听。
  侍卫惊呼,“陛下受伤了!”
  黎昭顺着侍卫的目光看去,欲言又止。
  男子玉白的手背上,一处清晰啄痕微微渗血,他没在意,看向黎昭,“没事吧?”
  “没事。”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半晌,萧承走向那棵斜出院墙的老树,弯腰拾起地上的鸟窝,几个健步,借力跃上墙头,脚踩树杈,将鸟窝放回原来的位置。
  刚巧院墙内有个小伢子蹦蹦跳跳走出穿堂,在看清墙头的男子时,非但没有大喊抓贼,还惊讶地张大嘴巴。
  怔怔望着金相玉质的男子。
  惊为天人。
  夜幕拉开时,骂骂咧咧的喜鹊飞了回来,扑腾着翅膀,吐出嘴里衔的枝条,盘旋数圈落在巢穴里,动作几分迟疑。
  萧承已摆驾回宫,黎昭也被送回侯府后巷,她打发掉相送的侍卫,独自走在灯火阑珊的巷子里,走着走着,忽然瞧见巷尾的灯笼下站着一道人影。
  那人换下窄袖劲装,一袭银衫,大袖轻晃,手里颠着几枚铜板。
  瞧见黎昭,齐容与大步走过去,一开口,打破了黎昭的尴尬,“那醒酒汤几两钱,我付给你。”
  看着披了皎洁月光的青年一步步走近,黎昭站定,没有扭捏,顺势道:“少将军看着付钱。”
  齐容与高高颠起全部铜板,又一把收入掌中牢牢抓住,继而翻转拳头,悬在黎昭面前。
  黎昭伸出手,摊开在他的拳头下方,接下一枚枚带着体温的铜板。
  “两清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了口,又无奈地相视一笑。
  “抱歉,拿你当了挡箭牌。”
  “没关系,不过以后呢,还是尽量少说赌气的话。”
  黎昭从没与这般爽朗的人打过交道,她攥紧铜板,联想起慧安长公主所说的话。
  与亲近的人,不要说气话、反话,以免错过一辈子。
  还好,萧承不再是她亲近的人,说一两次气话、反话,也没什么。
  夜凉如水洗杪头,飒飒秃枝月下荡,黎昭从与齐容与的交谈中,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春风。
  眼前的男子,明明不是出身书香世家、周身散发温润气韵的人,可还是让黎昭如沐春风。
  玉润,是一种感觉。
  银月朦胧,寸寸似烟幌,彤云聚集,天地愈黑沉。齐容与看一眼天色,挪挪下巴,指向侯府后院,“回去吧。”
  黎昭客气道:“还是要目送客人先行。”
  “你是女子,不便走夜路,先回吧。”
  这段夜路可真长,铺衬浅月波,跬步十余尺,可黎昭还是按他的意思,先行迈开步子。
  等叫开后院的门,她扭头看去,那人脚步生风,汇入烟幌夜幕中,背对她摆摆手,无声作别。
第15章
  后院内,等在二楼挑廊上的迎香立即迎过来,掩口道:“小姐可回来了,府里出事了。”
  傍晚那会儿,怀有身孕的佟氏挺着肚子回来,满脸倦色,失魂落魄,任凭黎蓓如何询问都默不作声,引得仆人们猜测纷纷。
  迎香嘴里说着出了大事,实则并不知晓出了什么事。
  黎昭越过黎蓓的闺阁,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流露出的淡漠令迎香感到陌生。
  大小姐和蓓儿小姐向来要好,怎会漠不关心呢?
  “小姐?”
  “别乱猜,去备水。”
  稍许,黎昭浸泡在温热的汤浴中,拧干一条湿帕搭在额头,整个人向后仰靠,双手搭在桶沿,浸泡过的肌肤白里透粉。
  迎香在旁伺候,偷偷凑上前,闻了闻自家香喷喷的小姐。
  “谁以后要是娶了小姐,真是艳福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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