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妖王,既厌烦他的尾,又不赶他走。偶尔还特意叫他来作画。这大概是失去了就看别人的补偿补偿变态心理?
阿忘被勒得咳嗽两声,好在夔维柔软的肚子垫在脚下,没让她继续窒息痛苦。她对这个妖王无话可说,好不容易遇到个可爱调皮的小狐狸,心情稍微愉快起来,见到这妖王气氛全没了。
感受到一人一狐间隐隐的排挤,妖王眼神逐渐阴冷,他一脚踩到夔维肚子上,低声道:“孤给你几分优待,你倒还得意起来?不乖顺的野狐狸,给孤滚。”
夔维并不怕,直接变回了人形,赤.裸着从妖王脚下爬了出来。
妖王下意识将阿忘揪到怀里捂住她双眼,道:“学不会穿衣裳就滚回山林。”
夔维一双狐狸眼略微挑衅,手却老老实实将一旁掉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穿上。
“大王别气,阿夔不会说话,”他穿好衣裳走近,如水般跪坐下去,抱住妖王大腿,红唇却不老实地吻了下阿忘,“王,阿夔知错。”
琅酽确实对这野狐狸有几分优待,所以就算他是个喜欢人类文化的怪胎,宫中也没妖欺辱这只小狐狸,况且还有另一位举足轻重的大妖罩着,不看僧面看佛面。
或许是同族,或许是这野狐狸总有种让妖包容的气质,虽然行事怪异但亲妖,从没妖敢在琅酽面前嬉笑怒骂谈笑自若。
一种混合了宠物、玩具、小辈的心态。但是琅酽今天瞧他只觉厌烦。
夔维瞧了出来,又趁琅酽不注意时吻了下阿忘的腿,才施施然起身告退。
但妖王并未就这么放过他,一道不轻不重的妖气打在夔维身上,叫他不用自己走路,直接被击飞撞到梁柱上。
不听话就该受惩罚。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已是轻饶。
夔维吐了口狐狸血,心中微恼,就很气,若他也有一千岁,定要叫妖王好看。
夔维掉到地上,他慢慢爬起来,擦了擦嘴,转过身面向琅酽低声道:“王上,不是说笑,人类真的很脆弱。阿忘受不了妖的玩弄。她这次真快死了。夔维言尽于此。”
说完,不等妖王第二道妖气,夔维一溜烟地跑了。他又不是傻子,打不过还不会跑嘛。可怜的主人阿忘,他只能下次再来看她了。
等他活到一千岁,一定能战胜妖王解救阿忘。想到这里,夔维觉得不对劲,倏然想起人类寿命短暂,等他一千岁,阿忘的尸骨都成灰了。
阿忘没想到这狐狸这么大胆,这么骚,每一刻都不停歇,妖王眼皮子底下也要亲她腿。
真是,阿忘心中愉快地想着,真是只爱发.情的变态小狐狸,这么弱,在妖王面前毫无反抗力,还要做骚狐狸发.情。骚得可怜,都让人想疼疼他了。
从没接触过这种雄性的阿忘,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致。阿忘从未被雄性这样诱惑过。娇娇的,又媚,身躯明明是成年男性,怎么比女人还魅惑。
这让阿忘感受到一种被需要被崇拜的快乐。仿佛她不再是世人眼中柔弱无助的女子,而是一只小狐狸眼中强大又亲近的主人。
但这样的愉悦很快在冰冷处境下败下阵来。
妖王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来。
“怎么,勾搭上了。”妖王眼神冷鸷,仿佛只要从她眼中找出一丁点证据,就要将她狠狠地折磨摧残。
阿忘不答。
或许是夔维的话让妖王意识到了人类的弱小,妖气包裹着尖利墨黑的指尖,并未划破阿忘的脸。
她明明方才并未这样死寂,妖王心道,现在却摆出这副样子给他瞧。
他已经足够容忍,才没弄坏她。这人类女子不但不领情,还要给他脸色瞧。
琅酽垂首凑近阿忘唇瓣,她温暖地呼吸着,却不肯回答。
既如此,以后也不要说话了。琅酽掐着阿忘下巴,紧紧制住她,在她不情不愿愤恨恼怒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她反抗着,就算徒劳无功,就算那反抗微弱又可怜,也比昏过去的宠物好。琅酽舔吻着阿忘的唇瓣,不知为何之前还餍足的,现在却十分不满足,想要更多,更多的她的气味……
琅酽将阿忘按倒在地,掐着她脖颈一边撕扯她衣裳,一边不准她闭上眼眸。只要阿忘闭上眼,他就咬她,咬得她不得不睁开眼感受着疼,蹙起的眉头好看极了,湿润的眼眶多惹妖怜惜。
“够了,”阿忘唇瓣咬痕斑驳,都渗出血了,“你是要跟一个宠物上床吗。”
琅酽微蹙着长眉,这宠物在说什么,他只是要她光着身子而已。都做宠物了还穿什么衣裳,裸着呆他怀里任揉任捏才是一个好宠物该学会的规矩。
既长了水一样的身子,就乖乖淹没他手指。
“你在想什么。”琅酽冷漠的眼眸微讽道,“你以为孤会跟你生孩子?”
“让一个低贱的人类怀上九尾狐的后代,”琅酽吻了下阿忘湿润眼尾,“孤怕你还没生下就先胎死腹中。”
“给孤当宠物,”琅酽轻咬她脸颊一口,“不要乱发.情。”
阿忘被这妖王的无耻震惊到了,一时间怔在那里,叫琅酽得了逞。
但琅酽脱下她衣衫后,看见的不是柔软无瑕的身躯,上面有他的掐痕、划痕,上了药刚结痂还没好。
琅酽眼神阴冷下来:“废物,不过是抱一抱就毁成这个样子。”
他没了爱抚的兴致,垂首将阿忘唇上的血舔尽就收了手。
琅酽站起来,阿忘受辱地想要合拢衣裳。
琅酽却不准:“光着。”
阿忘不服从,自顾自穿衣裳。
琅酽冷声道:“学不会顺从,就不必活了。”
阿忘闻言浅笑:“说话算话。”
她慢条斯理继续穿衣裳,她在挑衅他。
琅酽眼神沉冷下来,妖气溢出,落到阿忘身上不过一刹那,所有的衣物皆散为尘灰。
阿忘穿衣的手愣在那里,意识到了什么,她抬眼瞪着他,不肯掉眼泪,就那样仇恨地看着他。
琅酽居高临下俯视阿忘毫不遮掩的神情,心下并不愉快,反而被触怒般用妖气锁住了阿忘。叫她连抱住双腿都坐不到,只能四肢大张着被按倒在地,像条五马分尸的鱼。
阿忘不肯落下的眼泪这下彻底落了下来,难以停歇难以克制。
她从没被这么羞辱过。无论哪一世,也没有人这样对待她。
像条待宰的鱼,像头毫无神智的畜生一样瘫在这里。
“我是你的妓.女吗?”阿忘抑制不住情绪,崩溃地问,“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妖,你怎么不去死。”
琅酽见她如此,心中压抑的猛兽暴躁无法停歇,一瞬间真想顺她意弄死她,不过一个人类宠物罢了,弄死一个再找一个,玩一个丢一个,以为她自己有多重要?低贱如蝼蚁。
琅酽闭上眼,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丢给她,收回了禁锢的妖气。
他深吸一口气,怎么回事,竟然这么轻易被拨动了情绪。
睁开眼,那女子还在哭,琅酽心中更加暴躁:“再哭把你赶出去。不喜欢光着孤偏要所有妖都来看你,赤.裸.裸毫无修饰,帮你认清身份。”
阿忘崩溃地笑着:“无所谓,我自己走。”
阿忘没穿琅酽的衣裳,赤.裸.裸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琅酽见她真如此,心脏好似被捏住般,又似被放入了熔炉。妖气瞬间涌出,将所有殿门瞬间闭合,不止这座寝殿,王城之内所有的宫殿一瞬间门窗紧闭。
正忙碌的妖奴们傻了眼,无论怎样敲打也打不开。
琅酽扯住阿忘的手:“孤没叫你走。”
阿忘看着紧闭的殿门,泪水仍然落着。
琅酽将衣裳吸入掌中,生硬地给阿忘穿上:“喜欢穿就穿着,犟什么。”
等没了裸露的地方,阿忘还在哭,琅酽神情微微扭曲:“你不会还要把脸也罩起来吧。”
那他养个宠物有什么意思?不给摸身子还不给看脸,到底谁才是主人!
阿忘哭累了,眼睛都肿了。她不记得过去自己有哪一次这样狼狈过。
她猛地推开琅酽,妖气都收敛在体内的琅酽没防备,竟被推倒了,他跌坐在地上,及踝的银发水一样滑落。
外裳他给阿忘穿上了,身着的单衣不慎解开,他有些茫然地半裸着跌坐在地上。
阿忘俯视着他,瞧见少年身躯的妖王眼神一点点阴冷下来。
她不给他机会,直接按倒他:“你喜欢看人裸着是不是,我伺候你脱。”
妖王浮荡的妖气又收敛回体内,他眼神冷鸷地瞧着她,想看看这个小宠物到底能做出什么来。
阿忘抚向琅酽颈项,抚向他单薄的素衣,接着狠狠一扯,整件滑到了腰间。
阿忘抵住他,还要帮他脱,琅酽坐起身来,捉住她手:“够了,说了宠物不要发.情。”
他将阿忘压倒,外裳散开,他碰到她,琅酽心中有些异样。
他扭过头,用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道:“这事就算了,喜欢衣裳叫侍者做去,装几座宫殿你慢慢穿。”
“真是奇怪的宠物,”琅酽下意识……又觉不对劲立刻起身,素衣滑落在地都没管,他不知滋味地总结道,“既爱哭又爱发.情。”
少年妖王冷着上半身,银发如瀑滑落,似一件羽衣覆在了月华上。
他半阖眼眸凝视着地上的阿忘,冰冷地告诫道:“不要恃宠而骄。”
不过很快,他往身下扫了一眼,神情微微扭曲起来。
妖王心中不忿,瞪了阿忘一眼,转过身恍惚而缭乱地往殿内走。
他怎么会……对着一只宠物发.情……
琅酽走到榻旁,发现阿忘根本没有跟进来。
怎么,还要他请不成?
心中烦乱,琅酽忘了用妖气把阿忘弄进来,又裸足走了出去。
宫殿很大,没有第三个人或妖,门窗紧闭光线暗淡,琅酽的银发在阴暗里微微亮。他走到阿忘身旁,静静地俯视她。
他看不懂她此时的眼神。
琅酽在阿忘身旁躺下,朝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画着壁画的宫殿顶,没瞧出什么特别来。
就这样静静躺了许久,琅酽把阿忘抱了起来。
将阿忘放到床榻上时,琅酽终于听见她开口说话。
她说:“你就像一场噩梦,好在我终归会醒来。”
在黄泉的路上苏醒,孟婆的汤里忘却。
琅酽眼神彻底阴冷下来,他冷漠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孤说过了,不要恃宠生娇。”
“没让你笑脸相迎,”琅酽道,“但也没叫你摆出这副死相来。难看。”
僵持了半晌,琅酽闭上眼,他跟个不值一提的宠物计较什么。罢了。
妖气掀开被子,琅酽接过一角略微不耐地给阿忘盖好。
为什么人类如此奇怪,眼眸里的情绪总是太多太多。
多到让妖都快忘了,人不过是食物而已。
第42章 妖与美人41 再叫一声主人
琅酽给阿忘盖好被子, 阿忘却不顺琅酽的意睡去。
现在该是春末了吧,夏日将至,一切都将暖起来。阿忘蜷在被窝里脱下琅酽的外裳, 扔了出去。她不需要在炽热来临前,接受一个冰冷妖怪的施舍。
给她木棒叫她疼,又喂颗枣说不苦, 他或许当她是神智低下的宠物, 可阿忘低贱不下去, 也跪不下去。
琅酽望着落在地上的衣裳, 久久凝视。
衣裳寸寸成灰, 琅酽抬起头, 转身走了。
王城内的宫殿门一瞬间打开,忙碌的妖奴们终于可以继续做该做的事。
妖王回到狂欢之宴上,加入了暴食杀戮的狂欢。然而就算吃下再多的血肉,琅酽仍旧觉得腹中空空, 连带着心里也空空如也。
他吃得不讲究, 像山林里的野兽一样用尖爪用利齿。过往他会浮漾着妖气扫清血腥与尘埃,这次却任由血液从嘴角流下,沾染下巴, 滴到锁骨里衣衫更深处。
银发上也浸染了血色,很快, 脚下形成了一滩血泊。
妖王不知疲倦地撕咬着,直到厌弃了撕咬这件事。他满身血地靠在宝座上,静静地旁观着席下的杀戮。
夔维知道妖王回到狂欢之宴后, 将给自己熬的药一口饮尽, 不顾内伤没好又赶到了阿忘这。
他倒是生龙活虎的, 纵使受了伤也没半点伤心难过。
见到阿忘躺在床上默默发呆, 他摇着橘红色的尾巴爬上床,隔着被子亲吻阿忘。
阿忘被惊吓到,看到是他有些无奈。
夔维从下一直往上亲,要亲到被子外的脸庞时,阿忘推开了他的脸:“别闹。”
夔维的选择是变成小狐狸再闹。
阿忘正难过着,被这只自来熟的赤狐狸闹得没脾气。
抓住他就是一顿揉。
夔维乖乖任揉,还发出轻微的舒服的呼噜声。阿忘静静听着,心情平静许多。
夔维歪歪头,在阿忘肩上蹭了蹭,依恋道:“喜欢,喜欢阿忘。”
松软的狐狸毛弄得阿忘有些痒。
她轻轻笑了下,钻进被窝更深处,不要夔维接近。被子彻底盖住阿忘,夔维在被子外翻滚,没有闯进去。
“大王又欺负你了对不对。”夔维低声道,“他也暴打我,内伤得养好一阵。”
“可惜没有比他更强的妖,”夔维烦恼道,“我打不过。”
阿忘没说话,好半晌才说没有:“我没穿衣裳,你去拿一件我穿上。”
夔维听话地拿来衣裳,阿忘随意裹上后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将夔维抱到怀里揉捏:“好暖啊。”
已经是春末了,阿忘仍然觉得冷。
狐狸脑袋蹭蹭阿忘的手,提议道:“去我住的地方吧,那里有很多人间的东西。趁大王没在。”
狐狸跳下床,变大,半蹲下来:“难过的事太多太多,我们不要陷在里面,去寻找些快乐的事藏心里,让烦恼没有容身之地。”
阿忘鼻子一酸:“你是在哄小孩吗?”
狐狸笑着:“我两百余岁,你还不到二十。这样看来,主人确实可以当阿夔的小孩。我能照顾你,像人间的爹娘照顾孩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当阿忘的爹娘、情人、宠物。再没有比我用处更多的妖了。”
“不心动一下吗?”公狐狸笑得有些奸诈,但狐狸眼却不像过往那样魅惑,而是一种湿漉漉的温柔。他才没有笑得那么有底气,分明是在乞求,想跟这个他瞧上的人类女孩建立更深更深的联系。
“我照顾你,”狐狸沙哑而华丽地说道,“我自愿被你驯服,成为你缺失的一切。把我当成药草,哪里疼嚼碎敷在哪里;当成朋友,难过的时候不妨跟我说说;甚至是暖床的小奴,阿夔给阿忘暖暖床,冬天就不会冷了。”
阿忘咬着唇瓣,眼睫微颤:“你是在说情话吗?”
狐狸甩甩尾巴,示意阿忘快上来。他不想回答,有点羞涩,他刚才说了那么长那么长一大段话,实在是显得太迫不及待了,一定会被瞧不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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