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你去那边坐着,等会儿我熬点姜汤, 那就喝了暖和暖和身子。”
“不用麻烦了, 我明天回家喝点感冒药就行。”
姜品糖拒绝她的好意,大半夜的, 人家让她进屋避雨已经很好了, 怎么能劳烦大婶再去熬姜汤呢,她没看时间, 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凌晨一两点了。
中年女人泼了脸盆里的水,又把毛巾搭在绳子上, 诶了一声, 拖长尾音,浑身上下尽显憨厚朴素, 劝道。
“这怎么成,你淋了雨,再不立马喝点姜汤,到明早肯定发高烧, 可不敢冒险。”
姜品糖听到这话,想起了姜母,便觉得眼前的中年女渔民格外亲切,感激的说道。
“那好吧,麻烦您了。”
她松了口, 中年女人放心走出去,也不打伞,横穿过院子走进厨房,烧起灶台,架上平日熬中药的锅子。
姜品糖站在北屋,相当于客厅,她实在不知道眼睛往哪儿看,四处张望,总觉得这家人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哪儿奇怪。
院子里扑鼻的鱼腥味,说明他们平日也是打鱼为生的,屋子里收拾的极为干净,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家具摆设样样齐全。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应该是结婚照,照片上的人是她一进门就见到的大叔和大婶,比现在要年轻个二三十岁。
渔民结婚都早,听说很多人十八九岁就结婚生孩子了。
孩子,对,她总算想明白哪儿奇怪了,这个家从里到外,一点孩子的痕迹都没有,没有玩具,没有零食,没有图书,甚至外面院子里晾晒的衣物也没有小孩的,就连洗手擦脸的毛巾也只有两块。
不应该如此的,大叔大婶这个年纪应该有孙子或者孙女的,就算不生活在一起,但总会隔三差五见面的,只要有小孩来,必然会留下痕迹。
墙上连张照片都没有……
不仅没有小孩,甚至没有第三个人,难道说这个家里,只有大叔和大婶两个人生活?
姜品糖有些疑惑,但也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再一抬头看见大婶端着一个米黄色的瓷碗走进屋,碗里是温热的姜汤,呈现棕褐色,难看也难闻。
她最讨厌喝的东西就是姜汤了,但是盛情难却,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接过巴掌大的陶瓷碗,低头喝了一口,浓烈的姜辣味,甚至还能喝到姜丝,牙齿不小心咬到,姜丝在嘴巴里爆开,更是辣的嘴巴发麻。
她喝了好几口,余光撇见大婶还盯着她看,心一横,仰起头把碗里的姜汤全部喝完了,擦了擦嘴,苦笑道。
“很好喝,谢谢大婶。”
中年女人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她手中的空碗,看了一眼碗底,喝的倒是干净,一点粉末残渣都不剩。
姜品糖咂了咂嘴,舌头上好像占着什么未泡开的粉末,疑惑的问道:“您是用的姜粉吗?我妈以前熬姜汤是用姜片熬,味道也很辣。”
“都一样。”
中年女人心不在焉的回答,把空碗放到一旁的木头桌子上,也不着急去洗碗,只是靠桌边站着,默默的看着她。
姜品糖还是没忍住,环顾四周,问眼前的大婶。
“家里只有您和大叔吗,怎么也没看到您的孩子。”
中年女人身体一僵,一只手拧着围裙,神色突然变得紧张不安,侧过身答道。
“在外面念书,过年就回来了。”
“您有几个孩子啊?我之前也认识一个打鱼的大伯,我家饭馆的鱼都是从他那买的,听他说北港渔村这边每家都有四五个孩子呢。”
姜品糖坐在板凳上,脱下外衣,把衣服抱在怀里,一边烤火一边问。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大衣,被雨水淋过后变成了粉红色,虽然没有完全浸湿,但是表面的羊毛积了水,衣服抱在怀里沉甸甸的,还是烤干些的好。
中年女人眉头紧锁,侧站着,并未与她对视,呼吸变得急促,像是想起了什么悲痛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说。
“四,四个,我有四个孩子。”
她十八岁就跟自家男人结婚了,一连五年生了三个女儿,又过了五年怀上了小儿子,那年她二十八岁,身下三女一子,一家人靠着捕鱼为生,日子勉强能填饱肚子。
后来赶上政府开发北港海岸,这一片的渔民都沾了光,改建了屋子,买了新船,她家的日子也好起来了,攒了一年的钱买了摩托车,想着能把自家的鱼虾拉到市里去卖,价钱高。
可是谁能想到……小儿子跟着他们夫妇二人去市里卖鱼,遇上了人贩子,丢在了菜市场里,此后再也没找到。
她和丈夫忙着找儿子,一去外地就是三五个月,家里没了吃的也不知道,大女儿饿的受不了,学着村里的大人出海打鱼,刚一出海就遇上了台风,人和船都没了,丧事还是村长给办的。
二女儿长到十七,跟着同村的人去外地打工,在当地认识了个干工地的男人,怕家里反对,偷着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小女儿是前年出的事,大学毕业在邻市找了份好工作,却不知怎的突发急症,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咽气了,听医生说,是心脏病,一出生就带着的,她哪儿懂这些,只以为小女儿是早产所以身体一直羸弱。
她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拉着自家男人去了医院,非要再生个孩子,这时候她已经五十岁了。
医生的意思是,她不能怀了,女人老了就不能生孩子了,但是她家男人还能生,男人是一直能生孩子的,哪怕到了七八十岁,要咽气的时候。
她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想要个孩子,就得再给自家男人讨个小老婆。
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小老婆哪儿那么好找,何况她家穷的叮当响,是村子里最穷的一户,谁家愿意把闺女送到她家里来生孩子呢?
村头卖猪肉的那家倒是说愿意,可他家的闺女是个傻子啊,傻子生下来的孩子还得是傻子,她不愿意。
“真好。”
耳边的感叹声让陷入回忆的中年女人抽出思绪。
姜品糖烤干大衣,衣服搭在手肘上,从板凳上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身子暖和了,脸颊上也有了血色。
她转身,突然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桌椅板凳还有墙上的照片都开始晃动,她赶紧伸手扶住大婶的胳膊,急急的问道。
“好像,好像是地震?”
她望着神态自若的中年女人,女人盯着她的脸,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什么地震,分明是她给她喝的姜汤里掺了东西。
这种药粉,早些年村里挨家挨户都有,外人只知道渔村的人结婚早,却不曾听说他们是怎么对付不愿意嫁人的新娘子的,一包药粉喂下去,保准一个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想男人想的要命。
这时候要是把两人关到一个屋子里,还愁新娘子不愿意嫁人?说不准第二天娃都揣上了。
“不是地震,我扶你去睡下吧。”
中年女人带着姜品糖往南屋走过去,她目光麻木,透过玻璃看到屋子里的男人起身穿衣服了,他听到外头的动静了,知道她把事情办妥了,后面的事该轮到他来了。
从北屋到南屋,要穿过院子,外头还在下雨,冰冰凉凉的雨水落在姜品糖的脸上,顺着长长的睫毛渗入她的眼睛里,她感觉到不舒服,用力的眨眼睛,恢复了些理智。
“我不去休息,放开我,我要走。”
她感觉浑身变得很热,滴落在脸颊上的雨滴好似瞬间就能蒸发,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连最起码的方向也分不清了。
她的直觉是逃离。
中年女人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两人推搡之间,姜品糖手肘上搭着的大衣外套掉到地上,烤干的衣服再次被雨水浸泡,这次是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今晚你走不了,以后也甭想走。”
姜品糖身体晃晃悠悠,又被人拽住,奋力挣扎开,一头撞到院里的树干上,额头磕出血,疼的她站不稳跌坐在树下。
中年女人走上前拉她,被她用力的推开,恼羞成怒,伸出手给了她一巴掌。
“臭丫头,看着瘦,力气还不小,正好到时候生孩子的时候省的花钱去医院了,自个在家使使劲也能生的下来。”
姜品糖体内的燥热越来越难以忍受,她扯了扯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春光,被人强硬的从地上扯起来,她挣扎着叫喊。
“放开我!”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有老公,我已经结婚了。”
她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却还记得跟苏承叶协议结婚的事情,她把这事看得很重,很重。
中年女人狠毒的抓上她的头发,如此便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她,小丫头片子,几斤几两,也敢反抗?
越是反抗,越是要吃苦头。
这深更半夜,暴雨不休,她今儿不愿意也得愿意,甭想着从这里逃出去,等明儿一早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得不留下生孩子了。
第73章 再忍忍 “我的人呢!”
屋里的男人披着棉袄追出来, 看到院子里的两个女人还在推搡,骂了一句自家婆娘。
“赶紧把人关进南屋去,也就是外头下雨, 不然早叫邻里听到了。”
“旁边刘瞎汉耳朵可灵着呢。”
他跑过去,抓住姜品糖的胳膊, 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的,何况这男人常年出海打鱼, 更是力大无穷。
姜品糖浑身无力, 被推到南屋的破床上,她站也站不起来, 双手撑着床板, 整个腰软塌塌的弯下,脑袋艰难的抬起来, 一脸害怕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别过来......”
她难受的吞了吞口水,呼气缓慢, 吸气急促。
中年男人的脸隐在黑夜中, 他一步一步朝着姜品糖走过去,身形是佝偻着的, 肩膀上因为披着棉袄而看起来极为宽厚。
他也不想伤害这个小姑娘,但是他没办法,自家婆娘非要再养个孩子,他只能想法子再讨个能生娃的小老婆。
“生了孩子, 我一定放你走。”
中年男人声音沧桑,低低的语气。
“别碰我。”
姜品糖一把推开他的手臂,她半个身体贴着墙,手上的力道软绵绵的,浑身难受的要命。
那女人到底给她喝了什么姜汤?
“你不就是想要孩子吗, 我出钱,给你们做试管,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哀求着面前的男人,视线模糊,眼前是一片黑暗,鼻尖闻到一股鱼虾的腥味。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中年男人哪儿懂什么试管,只听到这个小姑娘要给他钱,他粗着嗓子说道。
“钱,我才不要钱呢。”
“你们有钱人的钱,能干净到哪儿去。”
渔村的鱼虾一斤也就几块钱,贩卖到市区,摆到进口超市里,标价要好几百,这些有钱人心黑的很。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中年女人嚷着走进来,双手叉腰。
“废什么话,你赶紧的,你是不是不行了,要是不行了早说,省得我一天天的给你找小老婆。”
站在床边的男人应了一声,伸出手去脱姜品糖的衣服,没了外衣,她只穿着一件羊绒打底衫,衣服延展性很好,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
姜品糖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衣服下摆,躲着他,身体往墙边靠,嘴里不停的叫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
中年女人阴沉着脸,快步走上去,踹了一脚自家男人,骂道。
“连个衣服都脱不下来,还指望你生娃呢。”
男人退到一旁,像是个受气包,默默的站着,扯着棉袄的手不停的颤抖,他虽然是个没文化的,却也知道今晚这事是犯法的。
姜品糖脸上全是虚汗,药效不断的发挥作用,一点一点榨干她脑子里仅剩的理智。
她咬着下唇,直到嘴巴里一股铁锈的味道,唇瓣才感觉到疼痛。
中年女人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咬着牙使劲,从下往上拽,奈何她抱紧自己的胳膊,如何也脱不了。
姜品糖缩在床的角落里,挣扎哭喊着,声音不小,却被房檐上稀稀拉拉的雨声完全掩盖住。
明明刚才还是一脸淳朴的女人,现在变得阴冷恐怖,黑暗中一双布满沧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
中年女人力气也很大,她从十岁就跟着家里人打鱼,后来又跟着自家男人出海,双臂粗壮有力。
不过半分钟,她把一件羊毛打底衫从领口撕裂了,床上的女人裸漏着双肩,胸衣肩带外露,胸前一片春光。
姜品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泪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胸前,一阵冷飕飕的凉意激的她肩膀一颤一颤。
“不要,不要......”
她眼睁睁的看着中年女人推了一下靠在墙边默默抽烟的男人,男人丢下烟蒂,用脚踩灭猩红一点,脱下身上的棉袄,一步步爬上床。
她瞪大眼睛,眼神恐慌极了,蜷缩在角落里只有一点点,猛烈的呼吸着,好似喘不动气一样。
“别过来.......别过来啊。”
像是看到了骇人的野兽,布满泪痕的脸照映着窗边渗入的月光惨白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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