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高兴地搭腔:“是啊!不仅可以用来做小游戏,还可以让我们提前模拟一下修复过程,以免出点小错前功尽弃还把文物毁了!”
严宏明赞赏地拍了温柠肩头好几下,后者疼得悄悄地拧紧眉尖。
“好好好!小温你就专心负责这个项目,我去局里跟你申请资金,找科技公司投标,你尽管发挥你的想象力,剩下的都交给我们!”
温柠笑着地点了点头:“好。”
黄瑶箐为她开心得笑了起来,突然明白这种信任更多是来自于温柠的专业和沉稳。
整个会议室洋溢着快乐的氛围。
只有丁希月气得要死,脸上表情扭曲。
还要在严宏明目光看过来时挤出一个笑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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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温柠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差点在会议室里疼晕过去。
她拿出塞在抽屉里的面包,随便撕开一个咬了几口,又就着冷水把奥美拉唑咽下去,趴在桌子上喘气。
放在桌上的手机呜呜地震了两下。
温柠忍着痛拿起手机一看,弹出来的消息提醒她,她被拉进了一个以她命名的群聊里——
柠柠的VR大业。
她进群后,黄瑶箐立马把群主转让给她。
温柠看着群名,心里觉得很羞耻,一句话没说,深吸一口气,咬着唇,默默地单手打字把群名改了——
修复的VR大道。
发了个感谢的可爱表情包,摁灭了屏幕。
趴在桌子上,温柠感受到一阵又一阵刺痛涌上来,像被人用针用力扎,又像是被人怼着肚子提了好几脚。
……
还是得按时吃早饭。
温柠白着脸想。
接下来的一整天,温柠都觉得肚子时不时有些刺痛。
像是真痛,又像是她疑神疑鬼想象出来的幻觉,做什么效率都降低了好多。
直到坐在奶茶店里,用力喝了一大口奶茶,和程今禾面对面聊起昨晚她断片后的事,温柠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程今禾咬着吸管,破天荒地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昨晚,我有没有、说些很奇怪的话?”
“没有。”
“那就好。”程今禾松了一口气。
温柠慢吞吞地补上后半句话:“如果你问陈煜舟有没有do过不算的话。”
程今禾还没吐完的气卡到一半,眼中的神情由不信到不可置信。
“……”
程今禾的喉咙有些发涩,猛地吸了口甜腻的奶茶。
对自己的行为十分震惊且不理解:“真的?我竟然敢这么对陈总说话?”
“真的。”温柠有些怜惜地看着程今禾。
抢先一秒堵住她的话:“我想阻拦你的,但你太快了。”
“两次,”顿了秒,她又补了句,“还说了两次。”
“……”
程今禾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
“你说,陈总能不能看在我是他老婆最好的闺蜜的份上,绕我一命?”
“所以陈总还是处男对吧?”
“……”
这次换温柠有些沉默,掩饰性地喝了口清茶。
耳尖微微有些发烫。
程今禾努力回想,勉强想起来一些零碎的片段。
她凑近,小声地问了句。
温柠脸骤然爆红。
隔了好久,声音细不可闻地回了声:“不知道……”
“嗐,”程今禾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俩同居后,对对方的行程了如指掌呢。”
温柠长睫动了动,弱弱地回了句:“我又不是他的助理。”
“……”
程今禾沉默,笑了出来。
火速掀过话题,又问了他们回家路上发生了些什么。
温柠思绪一下被拉回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上。
宽敞毫不拥挤的大路被她开出了羊肠小道的感觉,慢得像是蜗牛移动。
温柠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径直跳过自己的尴尬车技。
把话题引到和陈煜舟的对话上。
当时,车开得很慢。
温柠这几天睡得比较规律,缓慢的车速和几乎重复的路让她瞌睡丛生。
为了振奋精神,温柠开始找陈煜舟搭话。
开始只是闲聊,随口问了两嘴,都是“你吃了吗”、“吃的啥”,陈煜舟无语,但也耐心地回她。
直到,温柠没话说,又问陈煜舟:“那你昨天吃的什么?好吃吗?”
陈煜舟安静下来。
呼吸声平静,温柠都快要以为他睡着了。
驶到红绿灯前一段。
温柠看着绿灯进入倒计时,估摸了一下,她是肯定赶不上,于是继续慢悠悠地挪着。
陈煜舟冷不丁地开口,嗓音懒倦。
“昨天吃的西北风,还可以。”
“……”
后知后觉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点点不耐烦。
车子停下来。
等红灯。
气氛更加尴尬。
温柠目光落在数表盘上的数字,脑子一抽,突然跳出一个问题。
“所以,”程今禾惊得嘴都合不上,缓了好久才继续问道,“你就问他,需不需要以后给他半小时独自呆在卫生间的时间???”
“……嗯。”
温柠挠了挠掌心,也觉得很荒谬。
程今禾看着她嘴张了张,又合上,反复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真的是……”
想半天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又作罢。
“那他什么反应?冷声斥责你了?”
“不是,”温柠咬着吸管慢吞吞地摇头,“他只定定地看着我很久,没说话。”
“诶——”程今禾很不解。
在她印象里,陈煜舟也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种联想到之前的□□来说的虎狼之词,他应该是会生气的,再好也会黑脸。
思绪慢慢地滑向另一端。
“你说,”程今禾看了下四周,没人,又特意压低声音,凑近她,轻声说,“他是不是不行,所以你说他也不生气?”
“……”
温柠皱着眉头坐直身子:“这……”
虽然很荒谬。
但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今禾正要再说。
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机呜呜地响了起来,震动着往外移。
温柠伸手拿起,翻过来一看——
是奶奶,景杉月。
温柠有些激动地接通。
电流声缓了半秒,景杉月慈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柠柠啊,最近还好吗?”
“奶奶……”
听到景杉月话的一瞬间,温柠眼眶里立马蓄起晶莹的眼泪,攒在边沿,要落不落。
程今禾沉默地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
“别哭,我温家的孙女可是坚毅,不输男儿的女人!”
景杉月的声音压了点,夹杂着几分严肃。
温柠捂住手机,用力吸了一口气,仰仰头,逼退眼眶里的热泪。
“我没哭奶奶。”
“那就好。”
“对了,你和小陈也结婚这么多天了,后天回来吃个饭吧,商量一下婚礼嫁妆。”
“奶奶……”
温柠出声,想用陈煜舟忙,没空做理由拒绝,还没说完,又被她打断。
“别说什么忙来不了,告诉他,来不了就离!”
“……”
温柠掐了掐掌心,应下来。
“好,我会的。”
心里盘算着要用多大一个人情,请陈煜舟帮她演一场戏。
晚上回去的时候,破天荒地,陈煜舟在,坐在一片漆黑中,只有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
温柠打开灯转身时,被他吓了一跳,手下意识伸进包里,抓住唯一尖锐的钥匙。
陈煜舟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她一眼。
棱角分明的脸完整地暴露在温柠视线中,认出是她。
温柠松了口气。
拿出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两眼。
“回来怎么不开灯?”
陈煜舟声音散漫:“穷,交不起电费。”
“……”
她今上午还看了一篇揣测光陈家继承人一个人,就身家十几亿的微博。
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就连电费都交不上了?
温柠懒得搭腔,自顾自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柔软的沙发陷进去一块,略微有些震动。
温柠是个瞒不太住心事的人。
就坐下来短短的几分钟内,她看了陈煜舟不下十次。
以各种方式。
在第十一次时。
陈煜舟抬眼,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男人慢悠悠地开腔:“温半半同学,请问有何贵干?”
猝不及防被叫回高中的外号,温柠顿了秒,红霞以飞快的速度从耳根烧起来。
“……”
高中时,她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总是不在线。
久而久之,身边关系还可以的同学开始叫她温半半,调侃她总是慢半拍。
她也没什么异议,但叫过一两次后,除了陈煜舟,几乎没人再这样叫过她。
捏了捏指尖,面对陈煜舟漆黑平淡的视线,她总感觉比严局长带给她的压力还大。
长睫扑簌,深吸一口气,温柠鼓足勇气开口。
“你愿意和我回温家吗?”
温柠紧盯着陈煜舟的脸。
看他反应。
却只见他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又低下,看不清神情。
犹豫了下。
温柠又补充:“以,老公的身份。”
第27章 跨过 “老婆,你刚刚有没有听见狗叫?……
温柠以为这两个字说出来会很羞耻。
但没想到真要说出来时, 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反而松了口气,感觉还不错, 就像是哥哥姐姐一样普通的称谓。
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张精雕细刻的脸上, 想看他神情的变化来推测。
却没想到, 同居这么久了, 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被那张脸, 晃了下心神。
沉默着。
头顶的吊灯突然闪了下, 客厅猛地陷入一片黑暗,有电流滋滋声在正上方蹿过。
温柠眉头动了动,还没皱起来, 吊灯又即刻恢复正常, 明亮的光线落下来, 打在陈煜舟的侧脸上,勾勒出优越的鼻梁。
温柠微微抬头, 目光扫过洁白的,看上去没什么异样的吊灯, 顿了秒,被刺得眼睛发酸。
又落在男人好看的侧脸上。
惊奇地发现, 他依旧是同一个姿势,像是被人用魔法点固住,一动不动。
温柠忍不住朝他那边移了移。
刚移出一点儿, 陈煜舟猛地, 动作很大地向后窜了一大段距离。
……
场面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温柠挪动的动作顿住, 眨了眨眼,又小心翼翼地往后移了一大截。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远,像是画出了楚河汉界的三八线。
过了会儿。
陈煜舟倏地站起身, 姿势略微有些怪异,整个人紧绷着,像一把拉满弦的弓。
温柠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搭在膝盖上,掌心溢出来的冷汗逐渐泌湿单薄的牛仔裤。
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她的大脑一片浆糊。
她在想。
刚才那个请求是不是太过分。
要一个家庭幸福的人,掺和进一地鸡毛的破碎中。
还是以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的丈夫的身份,一起遭受可以预想的到的冷待,甚至折辱。
所以,他无声地拒绝了。
心跳停了秒,心脏止不住地下坠。
她甚至感受不到它跳动的力量。
过了好一会让。
温柠舔了舔有些干涸的死皮。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对不——”
“好。”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只不过陈煜舟的嗓音更加沙哑,带着点高昂异样的情绪。
涌上来的悲伤顿住。
像大海异样缓慢地退潮,重新露出一片净土。
他,说什么?
温柠眨了眨眼睫,消化了下话,慢半拍地抬起头,看向陈煜舟。
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主卧门口。
背影高大挺拔。
其实也不过几秒。
温柠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下从低谷蹿上顶峰,迎面扑来的风让她心脏猛跳不止。
抿了抿唇:“后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奶奶协——”
陈煜舟打断她,声音喑哑。
“我都有空。”
利落地关上门。
温柠目光落在深灰色的门板上。
指尖动了动。
他,又变得这么闲了?
念头刚滑过去,又很快被她否定。
感激和愧疚一股脑地涌上来。
这么大个人情,她得用什么还。
温柠朝后躺了躺,完全陷进去,思考着该怎么回报他。
一门之隔后的男人正坐在飘台上。
瓷砖出乎意料的凉,顺着传递冷气,但也压不下陈煜舟嘴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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