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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猫好像很喜欢柠柠姐你，一直围着你转，之前那对情侣带它来的时候，它老高冷了。”
温柠长睫颤了下，缓慢地开口，不答反问：“我可以领养它吗？”
小护士震惊地看着她，沉默了两秒。
“可以，怎么不可以，只是，柠柠姐你想好了？”
小护士在这家宠物医院工作了两年多，每次温柠捡到流浪猫送过来，几乎都是她登记，帮忙在群里找领养家庭。
她也问过，为什么温柠这么喜欢猫，经常花大价钱救助猫，去考核收养家庭，但不自己养一只。
她记得，当时温柠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嗓音淡淡的，带着一些感伤，说：“我还照顾不好它们，不能委屈它们。”
现在，温柠竟然说想要领养？！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护士震惊得有点合不上嘴，但依旧为这只布偶高兴，确实很lucky。
温柠慢吞吞地说：“我想好了，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有准备好的那一天，但我觉得，我可以试试，不断地去改进。”
小护士沉默了两秒，觉得温柠说的是养猫，但又好像不止是养猫，她似懂非懂，但依旧为温柠高兴。
“柠柠姐想清楚了就好！你来领养肯定不会存在弃养的问题，小lucky是真的lucky！”
温柠笑了笑，拿出手机付款。
想了会儿，又面色严肃地问：“小猫能先在这儿寄养两天吗？家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房东让不让养宠物，我回去处理一下先。”
小护士点头：“当然可以。”又好奇地问，“要是不让养怎么办？”
温柠丝毫没有犹豫：“那我再搬个家，晚几天来接它。”
小护士记表的动作一顿，笑容止不住地扩大。
“那希望房东能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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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柠回去的路上就给房东发了消息，对面没回。
她犹豫了秒，又点开隔壁室友的聊天框，眨了下眼。
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还是发了过去：【您好，请问我在隔壁房间养一只猫您会介意吗？我会保证它不出房间门，进入到公共区域里去，也会定时做好驱虫等，如果您介意的话，我立刻搬出去，打扰了，祝您晚安。】
温柠一口气发了一大段话过去，都没敢看对面的回应，立刻右滑退了出去。
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其实她挺喜欢现在租的这套房子的，各方面都很合适。
主要是她也不是爱折腾的人，搬来搬去太耗费精力了，但她也不想瞒着两方，害怕养猫会给他们带来困扰。
温柠犹豫地点开租房界面，思索着要不要单独住一套整房，一室一厅也行，让猫咪能有一个宽阔的地方撒野。
心情烦躁的时候，温柠就喜欢带着耳机随机放歌听。
今天，她点进软件的时候，看着主页面上的猜你喜欢，犹豫了会儿，最后选择尝试一下。
歌单上次的增删还是在大半年前，基本没变，里面的歌放在现在来说都是好多年的老歌。
温柠靠在床头，阖眼放空思绪。
婉转的前调在耳中荡开。
“And when the night is cloudy
There is still a light that shines on me
Shine until tomorrow let it be”
-即使在乌云弥补的深夜，依然会有一丝光照在我身上，陪伴我直至天亮，顺其自然吧-
不知怎么的。
温柠脑海里突然跳出陈煜舟的脸。
在那片密不透风的乌云中，他也曾像皎洁的月亮，慷慨地朝她洒下一丝光。
她想起了《圣经》里的一句话——
“你得先放手去做，然后才能有所领悟。”
很多时候，温柠想了很多，然后用自己设想出来的最坏的结局禁锢住自己，劝告自己就这样吧，还有下一次，更加安全的机会。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把所有可能拒绝掉，呆在原地，看着生命中遇到的人一个又一个地丢下她，往前走。
温柠睁开眼，摁亮屏幕，把这首歌加入了“我喜欢”。
然后又躺了回去，觉得身体都变得更加轻松了。
顺其自然吧。
just let it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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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陈煜舟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处理合同，他揉了下眉尖，垂眼看消息。
是下属给他发来的微信。
微提的嘴角又落下去。
【陈总，夫人这样问我直接回不介意吗？】
目光触及“夫人”这两个字眼时，陈煜舟眼神动了动。
他放下手里的笔，点开，回：【嗯，再去买些品牌猫粮猫抓板之类的用品，说是你买多剩下用不着的。】
对面很快秒回：【收到！】
陈煜舟退出来。
置顶的聊天框依旧没有反应，还停留在对面的那句“冷静一下”。
眸光微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冷静一下。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冷静，在对待温柠这件事情上有点太过于冷静，才会让他们错过了八年。
那天晚上。
他可以推开她，也可以像她说的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不甘心。
一开始，在陵亭偷看她的时候，他想着，能这样看看她就好了。
后来，大学毕业，她重新搬回榕城的时候，他跟自己说，再等等，不要打扰她备考。
再后来，他知道他有一桩和温家联姻的娃娃亲时。
他想，商业联姻，当个室友就好。
可是，他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知足。
在用余光看她的每一个瞬间，他都想要把她揽入怀里，抱在腿上，狠狠地亲她。
他想。
他可能有点不正常。
但他绝对够冷静。
这是冷静下，他做出的最得体，最上得台面的行为。
不至于吓跑她。
所以。
冷静一下？
她还想要他怎么冷静呢？
那些阴暗偏执、不为人知的想法，全都被他压在心底的啊。
第48章 时间 【和姐夫，陈家大少爷do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 温柠起床的时候，房东的消息早就回了过来，还说要给她带自己买多了用不上的冻干。
她受宠若惊, 连忙打字拒绝, 对面没回应。
温柠又点开隔壁室友的聊天框, 没消息, 正准备退出来, 那边又发了一个“早”。
【都行 。】
温柠心尖颤了下, 道了谢，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置办一套完整的东西，接布偶回家。
出门时, 门一打开, 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倒了下去, 她低头去看，发现是几袋很有名气的高端冻干, 还有猫抓板、逗猫棒等，几乎齐全的东西。
温柠眨了下眼。
联想到房东的消息,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 他又发了条“已送到”。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处说不出去，漆黑的眼珠子转了圈，决定先把东西搬进去, 上班打卡后再想怎么办。
弯腰去提东西时, 她发现了一张塞在封口处的纸条。
上面的字龙飞凤舞, 写着一句话——
“开始是勇敢。”
温柠愣了秒，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沉默了会儿，又将纸条折起来, 抿着唇放进外套里。
不是成功才值得称赞，开始也足够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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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整，温柠准时打卡下班。
走出大门，刚准备去坐地铁时，陈煜舟从后面走出来，叫住她：“谈谈？”
温柠停住脚步。
愣了秒。
“谈什么？”
陈煜舟挑了挑眉，看着她没说话。
温柠默了秒，又改口：“去哪谈？”
陈煜舟晃了下指尖勾着的车钥匙，长腿一迈，往路边走。
温柠目光在他挺拔的后背上停留了秒，又跟上，站在车门前犹豫了秒，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
说是谈谈，但陈煜舟上车后沉默地发动车子，缓慢地往外开。
温柠看着眼前的景色变得熟悉，她才反应过来，他是要送她回家。
温柠抿了下唇，犹豫着开口：“要谈些什么？”
陈煜舟冷白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指骨突出。
听她问，勾了下唇角，慢条斯理地开口：“谈谈，怎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晚的记忆瞬间蜂拥而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温柠心咯噔一下，掐了下指尖，头偏了偏。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需要怎么办吗？”
陈煜舟没搭腔。
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温柠思绪很乱，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算，她已经劝好自己，一切都顺其自然，但是面对陈煜舟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面对他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和态度才是顺其自然。
温柠小幅度地吐了口气。
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车厢里安静了会儿。
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时，陈煜舟冷不丁开口：“去哪儿？”
温柠反应不过来，看向他，有些迟疑地回答：“小康宠物医院？”
陈煜舟看她一眼。
下一秒，红灯跳绿，车子开出去。
温柠看着没什么情绪变化的陈煜舟，开口解释：“我去领养一只猫，昨晚在小区路口捡的。”
陈煜舟神色不变：“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温柠眨了下眼，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秀气的眉尖蹙在一起，脑海里窜出一个名字：“冬青？”
还没等她继续解释含义，手机呜呜地响起来。
温柠低头看了眼，又摁灭屏幕，声音戛然而止。
陈煜舟透过后视镜看她，挑了下眉，语气极为平缓：“外婆他们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温柠一怔，错愕地看向陈煜舟。
此时，屏幕亮起来，电话从对面挂断，一条短信插进来。
温柠没心情去看，脑海里被要回来的这个消息占据。
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低哑：“那，他们……”
脑海里的想法断断续续，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陈煜舟很自然地帮她接上：“他们会来看我们的。”
“会住进来？”
“嗯。”
“两三天？”
“说不准。”
“……”
温柠紧绷的脊背松下去，靠在靠背上。
“那我是不是得搬回去？”
才搬出来一个多星期，就又要灰溜溜地打包搬回去。
有点太折腾人了，况且她才交了一个月的房租，不住，就像隔壁的室友一样，太浪费了。
“也可以不搬。”
温柠眼睛噌地一下亮了：“真的？”
陈煜舟目不转睛：“嗯。”
温柠半信半疑，但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往外松了点。
还没吐完，陈煜舟又慢悠悠地开口。
“就是得跟外婆好好解释一下，怎么就分房睡了。”
“……”
温柠想了一下画面，觉得头更大，似乎更麻烦了。
心里那股欺骗老人家的愧疚感又冒了出来。
“要不，我们跟外婆直说？这场婚姻也不一定持续下去。”
陈煜舟忽地停下车，指尖在方向盘上叩了叩，又偏头，看向她。
硬朗的眉眼冷冽，眼眸漆黑，不轻不重地注视着她。
薄唇微动，正要开口时。
温柠放在腿上的手机又呜呜响了起来，悠扬的歌声盈满车厢。
陈煜舟长睫颤了下，收起手，散漫地朝后仰，靠在靠背上。
温柠从愣怔中回神，有些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
慌乱中，电话接通，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大字，她嘴角的弧度落下去。
“喂，是柠柠吗？”
那边传来一道女声，约莫四五十岁，嗓音粗粝。
温柠向陈煜舟投去一个不好意思的目光，降低音量。
拿着手机靠在耳边，手搭在门把手上，想开门下车。
手指刚用力，余光中一道黑影向她压来，浅淡的草木香慢一步袭来，在鼻尖围绕。
温柠开门的动作一愣，刚开了点缝隙的车门又“嘭”地一声被关上，她茫然地看向陈煜舟，还没来得及询问，同一时刻，耳边猛地炸开一道尖锐的喇叭声，一辆摩托车丝毫没减速，飞驰而过，几乎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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