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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亲昵地说出极为恐怖的话。
夏油杰恍若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中看出笑眯眯的样子，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内心疯狂呐喊：
五条悟！你这个欺骗老实人的家伙！
第17章 十七个信徒
【高专食堂后院。】
距离夜椿爱心授课的五分钟倒计时只剩十秒，两名dk像素小人风风火火地坐在粉色蝠鲼上飞来。
夜椿略感遗憾，精心准备的十八种趣味小惩罚派不上用场了。
两名dk像素小人潇洒落地，和蔬菜地边上的短发小人站在一块，三个像素小人好奇地左右乱瞟。
白毛学生单手叉腰，两颊鼓起，另一只小短手指着苹果树树苗。
五条悟：【哈？在这上课？学怎么种菜吗——还是又要进行你那根本不可能的生物学杂交研究？】
教师小人走到白毛学生面前，抬手，后者下意识“嗷！”了一声，眼睛变成两条直线，短短的两只小手捂脑袋。
夜椿：……
教练！这家伙碰瓷！
白毛学生偷摸摸睁开眼睛，下一秒正义的铁拳虽迟但到！
五条悟：【嗷嗷嗷！】
另外两名像素学生瑟瑟发抖。
教师小人盯着三名学生，【没见过的东西等于没有吗？硝子同学请回答。】
家入硝子：【不能这么说，比如远古时期的恐龙，人类并没有见过，但它们确实存在，还有化石依据。】
夜椿满意地点头，女学生真是可爱啊。
教师小人摸了摸短发女学生的头。
白毛学生炸毛，【硝子！你知道她做的是什么实验吗？！】
家入硝子：【什么啊？】
不等五条悟说出口，夜椿轻咳一声，隆重介绍道【当然是宿傩手指与苹果树苗结合的生物实验啦。】
家入硝子、夏油杰：【宿、宿傩？？？那个四只手四只眼的诅咒之王？真的假的？？？】
白毛学生得意，【当然啦，我上次还过来挖了，结果手指没——】
他突然呆滞，小手捂嘴，眼神乱瞟。
夜椿毫不在意，语气故作深沉，【种花家有一句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等平手长大就能证明我做的事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你们不会向那个什么橘子筐告密的对吧，虽然告密也没关系，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
代课老师似是随心说出口的一番话，信息量过大。
什么宿傩手指和苹果树结合实验——家入硝子配合她拿恐龙举证。
什么橘子筐——指的是总监会吧？
什么不会告密——绝对是威胁吧？
所以老师你为什么要用这张亲和力满满的脸说出大反派的话啊？！！
不过，那句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夏油杰赞同这句话。
一切未知的事物总得有人去探索，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哼，谁会闲得没事干跟那群烂橘子告密啊。”五条悟不屑道。
家入硝子举手表示赞同，夏油杰也点头。
代课老师又向他们伸出手，三人下意识身体一紧，对方一把抱住他们三人，清爽的青柠味香气扑面而来。
女性的身躯柔软，抱着他们的力度很轻似风一般。
“真感动啊！不愧是我的学生！以后你们就是平手的护花使者了哦！”她道。
夏油杰怔住，脸颊发烫，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动了动。
直到——
“咦，真是肮脏的dk。”
家入硝子用手隔开夏油杰和五条悟，独自窝在代课老师的怀抱中。
夏油杰下意识望向五条悟，他毛茸茸的白色碎发都炸毛了，脸红得跟蜜桃一样。
夏油杰决定说点什么，帮帮这位甚少接触女性的深闺大少爷。
“老师，您说的平手是什么？”他问。
“就是——”代课老师指了指苹果树苗，“苹果树加手指等于平手。”
夏油杰：……
好简单粗暴的名字。
跟她的作风一样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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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椿没忘记这节课的目的，她塞给丸子头学生和短发学生一人一把铁稿，两人面面相觑。
没有铁镐的白毛学生发出质疑，【我的呢？】
夜椿：【别急，你的是最特别的。】
白毛学生的豆豆眼变得blingbling，【哎，这怎么好意思？是吧，杰、硝子？】
下一秒，茶色像素小人掏出一把原始石镐给他，【够特别吧，只有你有哦。】
白毛学生脑袋旁狂冒感叹号，【老子要他们那种！】
茶色像素小人伸手摸向白毛学生的头，这次他没鬼叫也没碰瓷，乖乖的模样像是等待铲屎官开罐罐的小猫。
夜椿：【这是对你爱的鞭策。】
五条悟：【哈——】
夜椿：【你想想为什么就你有这种待遇，是不是说明你很特殊？很厉害？是他们比不了的？】
白毛学生愣愣点头，【好像挺对的，但为什么老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白毛学生望向另外两位同期，丸子头学生望天，短发学生望地。
夜椿：【ok！那么今天的课题是《论咒术师转职矿工的适配性》，本节课表现优秀的学生免除两千字论文喔～】
丸子头学生眼睛睁大，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教师小人举起爱的铁拳，【杰，对我的课程安排有意见吗？】
夏油杰：【……没。老师，我们要去哪挖？】
他话音刚落，教师小人朝三名小人挥起镐头，像素小人们脑袋旁冒问号，眼睛跟着她的动作转动，镐头落下敲击三名学生脚下站立的地方。
夜椿：【当然是你的脚下啦！】
——轰隆隆。
像素小人们脚下的土地骤然消失，三名像素小人眼睛变成蚊香眼，脑袋旁狂冒感叹号，自由落体直直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解锁新地图：薨星宫。】
游戏陷入黑屏。
游戏屏幕外，夜椿挠挠脸，发出短促的一声“欸？”
虽然辜负了学生们的信任有些尴尬，但这可是新地图啊！
一段cg动画开始播放：
【千年前的薨星宫……
一棵枝繁叶茂的巨树下站着一名白发女性，她仰头看着飘下的一片绿叶，叶子的轨迹如同三味线奏出的弦音般清幽。她伸手接住了它。
‘天元大人！仪式时机已至！’
浪潮般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她身后回响，她缓缓转身，白色长发随风飘动，清丽的眉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愁绪。
‘我的结界在我死后将不再维持，即使如此也要这么做么？’天元问道。
闻言，有一人上前，他身着贵族服饰，气宇轩昂。
‘天元大人不必担心，届时我们会为您准备星浆体供您同化，如此，可保后世千载。’那人笑道。
天元一眼扫过去，一群人面上皆是笑意。
天元轻叹：‘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星浆体不愿与我同化，便放她离开。’】
***
那群人的答案是什么，天元在长达千年的岁月中早已忘却。
至于当初说出的那番话，或许是她卑劣、伪善……
亦或许是不愿看见鲜活的绿叶凋零，可始作俑者是自己这个以保护非术师为信念的人。
如今，六眼已然诞生，也即将到同化的时机。
天元微叹一声。
骤然，她四只眼睛齐齐睁开，仰视无垠的穹顶。
整所高专都被她的结界覆盖，地面上的动静天元一清二楚。
千年岁月何其漫长，足以使她从人类变成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
此时，她如同回到了少女时代，生出了好奇心，她分出一抹咒力向上查看，正好挨了一镐头，咒力被敲了回来。
她四只眼睛瞪得极大，分出的咒力看见五条家的六眼和一名从未见过的少女一起在挖土，挖出了一处矿洞。
高专地下何时有矿洞了？！
天元来不及细想，捏了个结界术不断转移薨星宫的位置，以免被那两人挖到薨星宫来。
她不断转移，他们不断向下挖。
天元的咒力耗费极大，就在她想出声阻拦时，爆炸声震耳欲聋！
——轰隆隆！
恍若流光的钻石雨从穹顶飘洒，似是半世纪流星雨般划破薨星宫的昏黄。
天元怔愣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脑中蓦然闪过一个画面。
与至交好友的最后一面是在天狗山上一起看了一场震撼的半世纪流星雨，流星雨临将结束时，好友问她：“天元，你想过这件事为何一定得是你去做么？”
天元一愣，她知道好友是替她着想。
“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天元，总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她轻笑道。
好友蹙眉，望着她不吭声，黑沉的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故作轻松。
天元不觉敛笑，默然地转身继续眺望流星雨，一道湛蓝色的流星越过其它流星，划过寂夜，将夜空映照成了海的蔚蓝。
“如果说，我有办法呢？”
这场震撼半世纪的流星雨已然落幕，好友的话如熊熊烈火点燃重新归于黑暗的夜。
天元瞳孔颤动话，张了张唇，说不出话。
好友道：“我要让所有人都成为咒术师。”
天元愕然，“不、这根本不——”
好友抬手止住她的话，勾起的唇角肆意张扬，意气风发，“谁对谁错，试一试就知道了，何况固步自封从来都不是你的风格，敢跟我赌一场吗？”
赌上全人类的命运，来吧，天元。
她听懂了好友的言外之意。
不知怎地，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天元波澜汹涌的心平静下来。
自那一别好友，距今已是千年有余。
天元的思绪在漫长岁月中拉伸、扭曲、变形，一如当下，外界骤然的时间停顿。
钻石雨定格，回旋。
空气的粒子有了实感，一切仿佛在抽帧倒退。
天元感到自己身处在时间的汪洋中，看不清来路，望不见尽头，虚无，寂寥的黑暗持续了或许万年，她像一颗细小的沙粒淹没在循环之中。
曾几时，她一度认为自己跳脱时间轮回之外。真正的现实是，她处在莫比乌斯环的边缘，过不去，回不来。
——咚。
薨星宫落在之前转移过的一点上。
天元望向四周，空气中找不到一点钻石的粉尘。
对时间极度敏感的她意识到时间回溯了。
她的记忆仍然存在，消耗的咒力回升了大半。
一缕咒力再度从她指尖放出，这一次，她看见那名少女做出与时间回溯前截然不同的举动。
刹那间，天元呼吸急促，冥冥之中她了然了。
命运之线的尽头掌握在那人手中，是新生还是毁灭，仅在她一念之间。
这样的存在，如果是那群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抹杀她。
天元不禁苦笑，目光跨越空间紧紧凝视着少女。
在少女又一次站在那块土地上时，天元主动打开了薨星宫，迎接她的到来。
第18章 十八个信徒
晴光如飘扬的白羽撒下，一片白羽落在树苗伸出的侧枝上。
身侧几人的谈话声如点燃烟草放入嘴中，吸一口烟头时声音扬起，吐出缭雾时声音落下，家入硝子身心注视着那棵名为“平手”的苹果树树苗，它外表绿叶葱葱，棕褐色的枝干茁壮生长，风掠过时叶片摇曳，与一般的苹果树树苗并无不同。
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棵小树苗能与诅咒之王的手指结合。
结合五条悟所说，那根手指应该是被平手当肥料吸收了。
她思忖着，耳畔的烟雾渐弱。
“当然是你的脚下啦！”
缭雾骤然如高山云雾般扩散，家入硝子思绪回笼之时一道光影挥至面前。
下一瞬，脚下一空，她瞳孔骤扩，嘴唇抿紧，强烈的失重感袭向她，五脏六腑仿佛要蹦出体外，双手攥握铁镐。
奇异地，她心底没有滋生出任何情绪。
她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一般，以第三视角旁观着自己平淡无波的神色。
没关系，只要在摔死之前使用反转术式就好。家入硝子心想。
她的指尖冒出猩红的光，咒力开始运作。
“抱歉，硝子。”
耳畔女性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柔软的怀抱，握着铁镐的手松了松，抽离的灵魂回到了体内，狂跳的心脏回到归处。
家入硝子愣了短瞬，环视四周。
一片漆黑，高速坠落带起的狂风模糊了她的视线。
“老师，没关系的。”她笑道。
代课老师没吭声，她的视线似乎投到虚空的某一点上。
家入硝子转而仰头对头顶涌动的咒力波动喊道：“上面两位还好吗？”
“嘁，感觉就是在玩蹦极啦，没意思。”五条悟欠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平时出任务跳楼什么的也算家常便饭了。”夏油杰道，控制蝠鲼飞到她们旁边。“硝子你还好么？”他补充道。
家入硝子学着五条悟“嘁”了一声，“只要还剩一口气，我都可以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倒是你们两个……我可不希望哪天拖着断手断腿过来找我。”
“放心吧！”五条悟嬉笑道，语调肆意。
“我和杰可是最强！”
——咻。
一点星芒亮起，随之而来的是如同燎原的灯点亮黑暗。
几人稳稳落地，纷纷打量起周遭环境，身后是无数道石拱门，往前望去，日式古楼的建筑群建在更深的地下，它们围绕着一棵几百人手拉手都难以环抱的参天巨树。
“嚯！这里是那群老头子说的薨星宫吧！”五条悟单手叉着腰转悠，大喊道：“天元大人！我们来看你咯！”
“悟。小点声，不要打扰到天元大人了。”夏油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道。
五条悟撇嘴，手把玩石镐晃来晃去，猫眼转溜定在一直沉默的代课老师身上。
她杵在原地宛如木桩，五条悟凑到她面前伸出手晃了晃，少女纤长的眼睫毛被风煽动得颤了颤，瞳孔丝毫不动。
“杰！硝子！快来！夜椿又变人机了！”五条悟兴奋道。
两人闻声而来，夏油杰无奈道：“悟，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他还记得上次就是信了五条悟的邪，差点就……
“老子才没说谎！不信你看！”
五条悟俯身凑近少女，咧开一抹恶劣的笑。他掏出裤兜的墨镜扣在她的鼻梁上，用指腹戳了戳她的脸颊，他朝神色茫然的夏油杰得意一笑，“完全没有反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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