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候,林氏说自己要支撑不住了,要一点生气。
梁武也给。
时间一长他自己就熬的跟人干儿一样。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家里人已经要担心死了。
一开始不知为什么,可家里人开始疑心的时候,就偷偷听墙角。
这一听差点把他们吓死,竟是知道儿子这三个多月与鬼魂一处。
又怕惊动儿子出了事,这才偷偷去找了道士。
而那梁武,正是听了林氏的话,才去找了三娘的。
林氏一开始,真的只是舍不得,可渐渐就生出别的心思来了。
她不断的吸取梁武的生气,然后滋养自己的肉身。
只求能复活的时候还是自己的身子。
她听别的鬼魂说了无味馆,就央求梁武去找。
只是她也不知道三娘不会做这种事的。
时至今日,她已经偏离了最开始的路。
假如说三娘能叫她复活,那代价也不是梁武能负担起的。
而梁武一腔爱意,什么都没想就那么直愣愣的去了。
此时的道观里,那道士们将符纸贴在女尸手心脚心前胸后背脑门。然后念咒。
四周挂着都是桃木的东西,整个屋子里都有防备。
有这些道士,林氏的尸身自然是保不住了。
看到这里,三娘摇摇头,这世间人啊贪欲最可怕了。
你越来越想要更多,就渐渐走进了深渊。
林氏本来下一世命格还不错的,可到如今,下去还得受罚。
——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身体状况实在堪忧,作息也是乱成一锅粥。我会调整的,还有一章也会补上的。四个月来更新还算稳定吧,原谅我吧。我尽量调整过来。
第228章 小炒香辣鸡
这林氏被道士们镇压过之后,尸身就变成了普通的尸体了,也要渐渐开始变化。
又焚烧了她一缕发丝之后,重新下葬。
这回,林氏的鬼魂就不可能再给尸体生气了。
而鬼魂也不是能时时刻刻来找梁武。梁武的爹娘有了防备,自然将一些东西预备好了。
这院子里,就严丝合缝起来,女鬼是进不来。
这一来,没了庇护,林氏很快就被阴曹的鬼差抓回去了。
梁武不用天天被吸,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平白滋养了鬼魂,他注定是损了寿元的。
没有女鬼每天叫他给女鬼复活,时间久了,看着爹娘还有两个孩子,他也渐渐生出了愧疚之心。
想开了之后,也就不折腾了。
再后来,就听说梁武又说亲了,说的是他表姨母家的儿女。
到底,也是没有为林氏一直守着。
梁武后来一次也没来过无味馆,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缘故。
不过,街上总有人提起他的,毕竟他家那事还是太稀奇了。
后来的梁武,身子不大好,不过新的妻子还是生了三个孩子。
大概,日子过的也还不错吧。
若是林氏还活着,他们或许会一直是恩爱夫妻,相伴到老,一生都满足也可能。
但是林氏死了。
因为自己的贪欲,妄想复活,然后渐渐不顾梁武的身子……
而梁武呢,或许也会一生都念着林氏吧。可也不耽误他娶了新的妻子,生了新的孩子。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造化弄人。
时间拉回现在,三娘回来的时候,薛冲也回来了。
他笑道:“正等着娘子,我买了鸡。”他指了指墙角的大铁盆。
里头正放着三只新鲜的鸡,已经拔毛去内脏,洗好了。
“嗯,想怎么吃?”三娘问道。
“娘子想怎么做都好。”薛冲道。
三娘就点头,薛冲把处理好的鸡拿去厨房里。
三娘点了个傀儡,处理内脏,虽说也不稀罕这点东西,但是鸡杂炒了也很好吃。
长生就很喜欢。
傀儡蹲在井边,勤快极了。
小麻雀就蹲在傀儡头上,安静的看,它如今越来越懂事了,就能分得清傀儡和人。
三娘取两只鸡先剁开,剁成大小差不多之后,焯水去一下血沫子,再用黄酒,食盐,先腌渍一会。
然后将另外一只鸡肚子里塞进去一把泡过的菇,再塞几片姜,塞几瓣儿蒜。大砂锅拿来,将鸡放进去,再加上水。
最后丢几截儿葱白。
放在小炉子上先炖着去。
趁着这时候,再去把别的做了。三娘将早上和的面取了一块,揉好之后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剂子。
然后揉好擀开成长条,再上头抹上油,撒上一点芝麻和辣椒盐。
卷起来,立起来然后再压扁,再稍微擀一下。
专门烤饼的铁盘子烧热后,少放点油,将饼子挨个放上去。
胡大娘看着翻面呢。
三娘又做了两个凉拌菜。将处理好的鸡杂切碎,一会用水芹菜和辣椒爆炒出来就好了。
这才又来处理那鸡块。
锅里放油,将腌制的差不多的鸡块倒进去煸干,盛出。
锅里留下底油,放入麻椒,花椒,干辣椒,葱末,姜末,小米椒爆炒出香味。
再把干煸好的鸡肉倒进去。炒匀后,加入食盐,酱油,糖。
炒的差不多了,加入少量温水,慢慢炖一会。
临出锅的时候,将熟花生仁丢进去,再炒匀。
这时候,水分也差不多没有了,正是最合适的时候。
饼子也差不多了,三娘炒好了鸡杂,薛冲端出去。
砂锅里炖着的鸡也正好,一揭开,菇的味道和鸡肉混在一起,鲜美的很。
撒上食盐,将鸡汤舀起来几次之后,食盐就融化在汤中了。
不多时,这小炒香辣鸡,和敢菇炖鸡就都出锅了。
还有辣炒鸡杂,芝麻饼。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饿极了。
一盆饼啊,被这几个人吃了个光。长生今儿吃的十分满足,将那饼掰开,把鸡杂加进去吃。
薛冲也吃的十分饱足,自愿去洗碗。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不用法术的情况下,大家都是有事的。他也不能闲着。
三娘顺势进去,把剩下的一大块面也做了饼了,不然这发面,放久了就酸了。
刚做好,就见后院来了个鬼差。
不是常见的牛头鬼,这回是马面鬼,也是见过的。
只是……这马面不大来,不熟悉,于是讨好的对着三娘一个劲儿的笑。
只是那马头对着你笑……
反正,薛冲是不能一直看,比较刺激。
“是有什么事?”三娘问。
马面摇头:“没有没有,牛头跟着我们判官大人去述职去了,怕是要几个月,这几个月,就小的来接他的事了。”
“哦,那挺好。”三娘道。
那马头就看着三娘手里刚做好的一筐饼,疯狂咽口水。
三娘本来是要把这些拿去外面的。
见此,嘴角一抽:“分一半给你?”
马面客气都不客气了:“好啊好啊,多谢三娘!”
三娘……
于是还是分给了他一半,马面激动极了,大口的吃起来。
那样子,是绝不想带回去的。
人家也不白吃,吃完之后还附带个消息。
“城南有个农庄,里头有个不知什么时候的碑,颇有些灵气。
要想成气候是不能够了,但是要是能拿来,叫三娘这里的几个小的用,那却是受用的很呢。”
三娘点头:“好,我就去看看。”
马面说了,就告辞走了。
“娘子的手艺,走哪里都是被认可的。”薛冲道。
三娘笑起来:“是吧,我要是凡人,只怕是能以厨艺入道。”
薛冲笑起来,替她将那一半的饼拿去前面,果然一拿去就都被分了,还不够呢。
第二天,三娘就依言把那碑弄了回来。
不曾想,这里头竟还困着一个鬼魂,只是年深日久,也即将消散了。
并不是墓碑,本是一块歌功颂德的碑,只是风吹日晒久了,字也看不清楚了。
只有那雕刻的云纹还若隐若现罢了。
确实有灵气,也确实,成不了气候。
正好给黄猫,给麻雀们补补了。
——
作者有话说:
欠一章我都不敢看评论,嘤
第229章 自负
三娘看着那已经快要消散的魂魄轻轻挑眉。
先把他丢进了一个小瓷瓶里养着去了。
那石碑就直接埋在后院合欢树下头。麻雀一家就住树上,黄猫如今也会爬上去睡觉,就这么着吧。
到底还是长生,一边嫌弃一边还给黄猫树下放了个躺椅。
“这猫是个懒货,能指望它乐意天天上树去么?”
三娘失笑,摇摇头没管了。
倒是黄猫感动的不行,追着长生蹭。
被张大拎着丢一边去了,嫌弃。
第二天的时候,那鬼魂就恢复了些神智。
他说自己叫张解,是南朝人。
“南朝?距今快有千年了。”薛冲道。
“千年?已经千年了?”张解大惊:“那……那你们可认识我啊?”
薛冲摇头:“恕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过你的大名。”
“你们这些庶民,没听过也是正常的。在朝的,行商的,肯定都知道我!”张解大言不惭。
薛冲没好意思说,我以前还真就是个在朝的。我娘子行商的,都没听过呢。
大概是见大家态度一般,那张解不高兴了:“我乃翁山居士!你们当真没听过?”
“你是干什么的?”三娘问。
“你这妇人!长得这般貌美,却不学无术!我的字,都是万金难求!”
三娘嘴角一抽:“好,我问你,你怎么死的?怎么附着在石碑上过了一千年?”
说到了这个,张解就愤怒起来:“家有不贤之妻!便是败家根源!我是被那毒妇害死的!”
絮絮叨叨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三娘真是想不管,可这鬼魂住石碑里,虽然时间久了,也会消散。
可没消散之前,石碑被三娘弄走了,这就是因果。不管就不好。
只要这鬼魂一天没消散,就算是那几个小崽子抢了他的机缘。
所以不管是不成了。
可这鬼魂明显有点糊涂了,指望自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他口中的毒妇王氏,应该就是他的妻子。
要是说,是她害死了这个鬼魂,那她说不定还没有投胎。
于是,三娘叫来了新来的马面。
马面应了,就回去找了。
不过一会就回来:“这新余张解,确实娶妻王氏。不过这王氏不曾背负人命,活到七十八岁,寿终正寝,早就轮回了几次了。倒是这厮,糊里糊涂,三娘你直接看他生平吧。”
三娘点头:“我是想看,不过他疯魔了,怕看的不清楚。既如此,你借我一个生平镜吧。”
马面忙奉上:“三娘用就是了。”
三娘于是开始搜那张解生平。
只要用了马面的生平镜,就不会有错。
很快,就看到了一千年前的新余张解。
张解家祖上曾是富商,极其富裕,富甲一方的那一种。
到了张解他爹这里,因他爹和两个叔叔身子都不大好,竟是三门只有一个张解这个独苗。
家里人宠爱的什么似得。
虽说叔父们也过继了孩子的,可终究不如他。
张解打小聪慧,几岁大就能读诗经了。
家里人宠爱,更觉得是面上有光。
请了先生来家里教导,先生也夸张解是个天才。
反正就是谁都夸。
张解十四岁那一年,他祖父过世了,家业就落在他父亲身上。
叔父们因为没嫡亲子嗣,也不是长子,所以继承的就少。
那时候,尚未有科举,商人家的孩子想要做官,是千难万难的一件事。
但是当时,流行以文会友。
你或者有一笔好字,或者会丹青。
什么都不好,清谈也行啊。
这张解,就一门心思练字,也想当个羲之之流。
他爹在他二十岁那一年,也过世了。
死前,已经给他娶了门当户对的王家女做妻子。
他爹过世后没多久,他娘也一病去了。
从此,这偌大的家业,就落在了两口子身上。
王氏十分能干,写的一笔好字,甚至也能与人清谈。
是个极其厉害的才女。
最开始时候,两口子相处和睦。
有朋友来,吟诗作赋,说说时局,说说理想。因当时社会不稳定,大家都担忧极了。
每每,王氏的见解都叫人觉得眼前一亮。
自然就有人夸。
一回两回尚可,时间久了,张解就不高兴了起来。
他不高兴了,也不说,还想博得个大度的名头。
只是发奋起来更要写出好东西。
可写字这种事,平常心下,才能有好的。
一心攀比,岂能有效果?
于是,一年两年下来,越发是不像样子。
张解这个人,本就是从小被惯着哄着捧着长大的,自己完全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小时候的聪明是真的聪明,可也就是比一般孩子稍微聪明一点。
只是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三分也被吹成十分了。
至于先生,拿着束脩呢,自然不说他不好。
可其实,十几岁上的时候,他刚愎和自负,骄傲自满就已经暴露了出来。
他有个好友,出身贫寒,人也不怎么正派,脑子倒是好使。
知道张解迫切的希望自己成为一代文豪,希望自己的字能千金难求。就开始打主意了。
说京城里头,宰相其实最喜欢这些,只是这么远,宰相不能知道。
就提出,说兄弟你家业如此丰厚,并不缺钱,不如使些钱,将字送去宰相跟前。
宰相喜欢,你自己也就有了名气。
日后再与人比,也就不一样了。
这位宰相本身就一笔好字,还是被最有名望的人举荐做官的。
在文人圈子里,极其有名气。
要是能获得他认可,那确实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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