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的看着之前躲开他的沈域朝苏以寒奔去,一把将苏以寒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齐珏:“……”
错付了。
苏以寒感受着这大力拥抱,她轻轻回抱。
沈域爱死苏以寒这大胆的性子了,不羞怯的愿意在世人的视线里和他亲密拥抱。
“苏以寒,这数日,可有念着我?”他嗅着苏以寒身上独特的一股药香,内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征战数日,就指望着能回来见她。
“听实话吗?”苏以寒问。
沈域摇摇头:“不听。”
他扬唇灿烂一笑:“反正沈某是日日夜夜都思念着这苏家妹妹呢。”
直白热烈的情话听的苏以寒招架不住,但面上绝不可能浮现出被击溃的表情,她嘴硬:
“怪以寒太过吸引人。”
“嗯。”沈域埋在她头顶,发出来的声音有些闷:
“怪你。”
他们抱在一起,其余人表情各异。
齐珏由起初的“错付了”到现在满腹疑惑“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到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昨夜我才与苏家妹妹共处一室我要死了吗?”
孙家主看到外面一群兵时就已然懵了,这沈将军和那位姑娘居然是这样的关系?他把将军夫人给扣下了?!
以及将士们嬉皮笑脸满眼欣慰。
“将军可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不知将军何事办喜宴啊!”
“哎呦呦,抱上了抱上了!这样的画面是咱这些个人能看的吗?”
第158章 神医谷宋月
“松开。”苏以寒轻轻拍打了下沈域的后背。
沈域依依不舍的撒手。
孙家主这时哪还看不懂苏以寒这拖延时间的意图,他眼里怒火喷发:
“你们没权抓我!没证据抓我!”
苏以寒缓缓走向孙家主,裙摆扫过石阶,她站立于孙家主面前。
仰着头看人累,苏以寒一脚揣在他腿上的一个穴位,孙家主脚一软,被踹跪在地。
苏以寒俯瞰着他:
“要证据是吗?”
“你书房那暗门的机关冷箭上涂抹着湿毒,齐夫人,中的湿毒。”
“以及你身上来自皇家太医制作的毒,在逃犯人,抓你,为何不行?”
“你认得那是皇家特制的毒?”孙家主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十几年前啊,我想想十几年前什么时间让皇家出手了的大事,且有在逃犯人的……”苏以寒忽视孙家主的话,沉吟片刻:
“十六年前,贤王一派谋逆篡位,新帝登基不久,贤王虽死,但其党羽却逃了不少人,我阿娘挡的那一剑上便涂抹有湿毒,又恰巧在您在找到了?机关门来源于塞外,当初连同贤王谋逆的人,正是塞外一位皇子。”
“孙姓?”苏以寒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人:
“改过姓吧,你不姓孙,本姓是公孙。”
一句一句的话从苏以寒嘴里崩出来,公孙维心如死灰。
“诸多巧合,还是巧合吗?”苏以寒淡笑出声,却并不给人带来多少温和如沐春风的感觉。
从头顶传来的娇笑像五雷轰顶,公孙维一言不发。
“拖走。”苏以寒发号施令。
将士们已有些习惯了听从苏以寒命令,把重要的几个人都给押走了。
苏以寒不急着离开,她捎上沈域再次来到那机关暗门处。
这次顺序正确,机关安好没有弹射,推开这道暗门,里面的东西令人大惊失色。
望着这一室的冷兵器,苏以寒倒吸一口气。
暗门背后藏着巨大的空间,这里存放的全是打仗用的兵器。
这姓公孙的,居然是当初参与谋逆的重要的人!
轻轻抚摸上兵器,苏以寒看向沈域:
“这儿的库存数量够再来一次谋权篡位吗?”
沈域粗略的计算一番:“不够。”
他补充道:“谋逆不够,叛逆够了。”
凑齐了人马,磨刀霍霍如果向西北的战士们,那绝对够了。
“沈域,找了我,是你修来的福气。”苏以寒此时却生顽劣,她毫不客气的自夸。
幸好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早,这儿的冷兵器刚好能搬去给战士们使用。
“是沈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儿没了外人,沈域自然的揽上苏以寒,顺着她自夸的话往下夸:
“小姐可千万莫要丢弃我啊……”
苏以寒娇嗔一眼,沿着这儿又转了一圈,除了冷兵器以外,这里面,还有冷冰冰的尸骸倒在地上。
转动花瓶,推开一道门中门。
正面迎上了一双幽深的眸,这屋里锁着一个人。
那人长发拖地,发质毛躁,身上脏兮兮的,跟前的桌上摆着已经发酸的饭菜。
她面目蜡黄,全无血色,已是在苟延残喘,勉强有口气活着。
说她是位老者,那并不像。
她更像是苏靳那一辈的人,只是更显老罢了。
“你们是谁?”她尾音拖长,幽幽的,声音沙哑绵软。
“我们是姓公孙的仇人。”苏以寒没报上名字来:
“刚端了他。”
跪坐在地上的人发出骇人的笑声,仰天大笑:
“居然还能让我宋月有重见天日之日!小姑娘,那贱东西死了吗?”
“没死。”苏以寒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问:
“前辈,您认识宋简吗?”
“宋简?”她愣了一下,冷笑:“那叛徒?当然认识,他叛出师门,抛弃同门,杀害师父,我第二恨的人就是他!”
宋月撩开那遮住半张脸的长发,警惕的望着苏以寒:
“怎么,你和那叛徒认识?”
苏以寒淡定的回了句:“认识,但我和他也有仇,只是不知道他人去哪了。”
“有仇好……有仇好……”宋月眼底露出愉悦的表情:
“小姑娘,我看你这一袭病态,身体不好,放了我,我给你救命啊……”
“前辈先告诉我你来自哪个师门,晚辈才能信任你真能救我啊。”苏以寒不紧不慢的谈着条件。
“倒是个沉稳的丫头。”宋月嗤笑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早已人去楼空,旧址已成了一座乱葬岗了。小姑娘,我宋月来自药王谷,药王谷听过吗?药王谷有一本百年医书听过吗?那书上记载了无数疑难杂症的解决方式。”
神医谷。
当然听过。
苏以寒记得宋简是来自于神医谷,但具体为何离开神医谷不得而知,因为他离开前神医谷是还在的。
在二十年前,神医谷名动天下,神医谷的医师是连皇室都无法请动的人。
那时苏以寒未出生,不过后来阅读过不少关于神医谷的书,以及神医谷的传闻。
只是当初并未记载神医谷忽然没了的原因,成了未解之谜。
苏以寒当然想找到当年的原因,但间隔时间太长,证据都已被掩埋在了废墟里,真相,无迹可寻。
“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吗?”宋月急切的想出去,不耐烦的催促。
“前辈稍等。”苏以寒喊沈域:“去找那人拿钥匙。”
“拿我当仆人用?”沈域哼了一声,不动:
“小姐,使唤仆人也得给点酬劳啊?”
苏以寒本想给他一脚,但望着沈域那疲劳,她小声道:
“欠着。”
“什么都行?”沈域挑眉,不依不挠。
苏以寒才不答应这种离谱的要求,她定了欠着的具体东西。
苏以寒努了努嘴,示意。
“行。”沈域荡开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记好了。”
他转身退出去找公孙维拿钥匙。
这儿只剩下了两人。
宋月憋了很久的话没与人交流过了,平时以骂公孙维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她和苏以寒搭话:
“小姑娘,你哪家的人啊?”
反正要把宋月带在身边套话,苏以寒直接交代了身份:
“京城苏家。”
第159章 他宋简就是罪人
“京城苏家……”宋月低喃,似在回忆,她迟疑问:
“你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苏靳的女儿?”
在宋月的记忆里,当时苏靳还未升为指挥使。
苏以寒“嗯”了一声。
宋月倒是高兴起来:“我倒是听过你娘姜宁,她当时可是将我们师姐妹几人都给迷的五迷三道!”
苏以寒:“?”
这算是什么形容?
宋月自顾自便说起来了:“你娘当时威名远扬,将苏靳训的乖顺听话一事可给我们女子长了脸面,若非师父不让下山,我指定得找你娘请教请教驭夫之术!”
苏以寒哑然失笑,站着累挺,她干脆抽了张椅子坐下,慢慢听她聊。
宋月却不聊了,她问她:“所以苏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娘……”苏以寒停顿一秒:“已不在人世了。”
“啊?”宋月愣了下,没几分戳人心窝子的愧疚,她追问:
“怎么?苏靳负了她?还是让哪个小妾给灭了?”
苏以寒:“……前辈,您想多了。”
这脑补能力,同桃椿有得一拼。
苏以寒连忙带过这话题:“前辈出去了这儿随便抓人来问问便知。”
“那也是。”宋月嫌弃的撇了眼自己身上,明眼可见的,在得知她是苏家女儿后那仅剩的警惕心都松懈下来:
“你倒是生的貌美,早听人说你娘扬州一绝美人,却未见过真人,只听过传闻,见过画像,可画像的人不及传言那般,看到你啊,已能想象得到你阿娘容貌了。”
“嗯。”苏以寒浅笑着应声。
宋月忽然又八卦问:
“刚刚那丰神俊朗的小子谁啊?瞧着你二人眉来眼去。”
“都眉来眼去了,还能是旁的关系吗?”苏以寒反问她。
“那可说不准!”宋月撇撇嘴,活像没长大的小孩。
算来也是,她顶多四十多岁,也就是说被关来这时顶多二十来岁,这么些年都被囚着,像小孩一样正常。
宋月哼哼唧唧:“眼瞧着那小子对你百般顺从的样子,你将你阿娘的驭夫之术给学到了?”
宋月趴在地上,盯着苏以寒看:
“苏家姑娘,教教我啊?了却了却前辈一桩心事吧!”
苏以寒:“……”
轮不到苏以寒开口,沈域赶去拿了钥匙飞速赶来了。
他把宋月的话给听了个一清二楚,手里把玩着钥匙,饶有兴致道:
“这等房中密事,怎能随意教给外人。”
能怎么驭夫的?被骂的!一言不合还伸脚踹人!
“快快快,快开锁!”宋月此时也不管什么驭夫之术了,催着他开锁。
“那可不成。”沈域转着钥匙,不紧不慢的谈条件:
“这放了前辈,前辈不给我们家姑娘治病怎么办?”
“治治治!”宋月用力点头:“我一届老妇人了,真要跑也跑不过你啊,我跟你们走!”
“那前辈你要反抗怎么办?”沈域不急。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嘛!”宋月急的蹬脚。
“签字画押。”沈域像变戏法一样掏出纸笔来。
宋月:“……”
签字画押后,沈域才将她锁给开开。
宋月唰的一下便窜了出去,没走远,她站在门口,仰头闭眼深吸一口气。
二十年了啊。
足足二十年,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给他研制能抑制毒素的药,给他调湿毒。
她终于自由了!
苏以寒和沈域并肩而行,望着宋月的背影。
苏以寒感慨了一句:
“若谁将我关在这小小的囚笼里几十年不见天日,我会疯掉的。”
现在的宋月其实已经有了疯魔的前兆了。
“是啊。”沈域附和道:“我也会疯。”
所以苏以寒一心谋划着离开。
他年少时一想通便溜出了京城那座大牢笼。
把宋月给带到了常桉镖局暂安置。
宋月梳洗后换上干净的衣裳,桃椿正在给她修剪长发。
污水一桶一桶的倒出去,疏离后的宋月望着铜镜前已人老珠黄的面容,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想当初她刚被公孙维给捡漏抓了时,才芳年二十三,生生与爱人分离数年,他如今当娶妻生子了吧……
“前辈别哭呀。”桃椿手巧,给她将发髻梳的漂亮:
“还是好看的,岁月不败美人。”
“小丫头真会说话。”宋月抹了抹眼泪。
也是,日后有的是好日子。
不过,仇还是要报。
宋月注意到了远远看着的苏以寒,站起身来,朝苏以寒走去。
苏以寒安静的坐着,手里捧着本书翻阅,一派温和悠闲。
“苏以寒。”宋月喊她一声:
“我给你把脉?”
“多谢前辈。”苏以寒放下书伸出手来。
宋月将手搭上,神色骤变,她盯着苏以寒眸子看了几眼,收了笑意:
“先天带来的病能活到今日,谁救了你?”
苏以寒微微勾唇:
“前辈,还不懂吗?”
还不懂我问您认识宋简吗?
宋月自动将她剩下没说完的话给补充出来,她冷了脸:
“你诓骗我签字画押?”
“那可不是我骗的。”苏以寒淡笑出声,满眼无辜:
“晚辈想着,暂不暴露关系,能从您嘴中框些往事出来,您若不配合,那便直接捆了来。”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沈域仔细,想着捆人也得有理有据。”
宋月哪经历过这样的险恶人心,被她给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什么温柔可爱!
都是屁话!
都是假象!
笑面虎!撕开了那张人脸是老虎!
“你和那宋简一丘之貉!”宋月冷哼一声:
“这么看来,那老不死的还没死咯?”
“前辈嘴里所说的叛出师门,抛弃同门,杀害师父,以师父为人,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苏以寒语气不容置喙:“既然是往事,两边各有说辞,什么证据都比不过人证,不如公堂对峙来还原一下往事?”
宋月沉默良久,忽然大笑出声:
“小姑娘,你怕是被那老不死的给蒙蔽了双眼吧?他既是你师父,若是占理,何必隐瞒你?事实真相就摆在眼前,公道?公道就是他宋简不是人!把神医谷上上下下都给害了!他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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