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眉声音听的一清二楚的姜瑶青筋暴跳,捏紧了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推门而出抢在黑衣男之前把她打一顿。
“她往上面跑了,你们快去追她,等会儿她跑了就会把你们刚刚做的事爆出来!”
苏眉害怕的有点恶心反胃,开始干呕起来。
“我叔叔是临江市刑警队队长,你们要是动了我,我家里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去抓她好不好!”苏眉眼角被打的乌青不停求饶。
黑衣人面面相觑,心底疑惑的不行,笑里藏刀厌恶道,“不劳你操心了。”
干他们这行的,也最瞧不起这种人。
话落,拳头就如极速降落的倾盆大雨猛地砸了下来。
苏眉脸上挨了好几拳。
“我们以怨报怨,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姜瑶紧张地等待着那些人上来找她,她听见了,苏眉暴露了她也在这侧楼栋的事。
妈的,有病吧跟踪她?
还暴露她?
然而楼下拳打脚踢的声音突然顿住,那些黑衣人的哀嚎不断响起。
姜瑶就在他们的上一层,什么声音都听的清,那拳拳到肉的打砸,让她紧缩的心下意识放松。
“裴烬!你来了!”苏眉惊喜颤抖的声音响起。
姜瑶微愣,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柜子。
杂物室很久没用了,积年累月满是灰尘,黑乎乎的灰烬落在她的头顶,看上去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白衣也粘上了细腻的灰尘。
“姜瑶!”
她听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走上了这层楼,那个清贵矜冷的身影快步推开杂物间的门。
刚刚从木柜爬出来的姜瑶和他四目相对,她茫然不知所措,软软的喊了一声,“裴烬。”
然后就朝他伸出了手。
祁烬川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夹克外套脱掉了露出里面纯白色的t恤衫,宽松的休闲裤裹着修长的腿蹲了下来,脸上还戴着银框眼镜。
他看见脏脏的女孩时心颤了颤,艰难地滚了滚喉咙,声音有些哑,“姜瑶。”
他大掌伸来把姜瑶揽进了自已的怀里,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别怕,我来了,我在这里。”
他在安慰姜瑶。
他身上清淡的松香安抚着姜瑶的情绪,她眸子酸涩,那悬着的心如坐过山车一般掉了下去,“你来的好快。”
如果晚一点,她会很不安。
祁烬川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迷恋地蹭了蹭,姜瑶看不见那双幽幽难掩兴奋的双眸。
他的眼睛锐利摄人,唇角扯开一抹怪异的弧度。
“你现在很安全。”
第67章 忘了今天的事
祁烬川扶着姜瑶往楼下走,注意到她有些打颤的双腿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女孩清丽秀雅,在身体腾空的瞬间双手环住了祁烬川的脖子,“裴烬!”
她惊呼了一声。
心跳又变得很快,姜瑶也是头一回被公主抱起来,只是她忘了在姜家的时候,迷迷糊糊让祁烬川抱她下楼吃饭的事。
“安心一点,他们都倒下了。”祁烬川的声音天然有种抚平人心的稳重,好像他正儿八经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绝对信服。
姜瑶僵硬的肌肉稍微松弛了一些,祁烬川能从她环自已脖子的力道感受出来。
女孩眼睑下纤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晶晶亮的眼睛,黝黑柔顺的长发搭在他的胳膊上,扫过肌肉带着酥麻的微痒。
也许是因为紧张和害怕,那张脸如同染着朝露的白山茶,冷白中透着激发人深层欲望的红润。
姜瑶任由他圈着自已的腰和腿弯,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听见了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苏眉在二楼的拐角,疲惫地坐在地上,不停用腿踢开眼前的黑衣男。
“裴烬!他们不会再爬起来吧?”苏眉看见祁烬川怀里的人时,抑制不住心头的嫉恨。
她皱着眉站起来,靠近祁烬川,想要躲在他身后。
姜瑶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祁烬川根本无视了她。
苏眉只好咬着牙缓解自已的尴尬,“哈哈,那应该是不会起来吧,我们快走。”
地上的黑衣人挣扎着抬了抬头,看了祁烬川抱着姜瑶的背影一眼,眼底都带着深思。
在三人彻底离开了疗养院后,他们才站起来,若无其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少爷这么在乎那个女的看法?”
“当宝贝似的,看不出来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举了举手,龇牙咧嘴道,“何止在乎,他妈的老子刚刚追的最凶,少爷在我胸口踹的那一脚是真他妈疼啊。”
说着他揉了揉胸口处,指定发紫了。
“不是说少爷进暗门前就在那姜家小姐家里当佣人吗?可能有点感情。”
“煞笔滚,不是佣人,是陪读。思云小姐说少爷的自尊心最不值钱了,他妈的你还去践踏。”
黑衣人摸了摸鼻子,从窗口遥遥注视他们离开的方向,重新戴上了手套,“药效快过了,收拾残局。”
有个黑衣男还从小角落把祁烬川换下来的衣服抱了出来。
“少爷刚刚交代了,走的时候记得报警,往张梅的土坑里浇一盆水。”
他们的动作虽然看着杂乱无章,但细看却从容有秩序。
疗养院很快恢复如初。
二楼病房的祁庆阳迷迷糊糊从床上睁开了眼。
奇怪,好像莫名其妙睡着了。
—
走出疗养院,祁烬川抱着姜瑶越过公交车站,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打到一辆车。
姜瑶嗓音细若蚊蝇,脱离了刚才的乱境,她才敢开口说话,“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少年看着她那副胆小受惊的模样,心跟着姜瑶的表情变化揪起。
他冷冰冰的指了指苏眉,“看见她从学校就鬼鬼祟祟跟着你,我不放心,跟来了。”
姜瑶好像大病初愈的人,急需那一口安神的氧气,她大口呼吸试图让自已快速冷静下来。
“多亏了你。”姜瑶抿了抿苍白的唇。
“道谢的话等会再说,”祁烬川停顿了一下,“先离开这里。”
“把我放下来吧。”
祁烬川装作没听见,打开车门后把她放进后座,苏眉也想跟着上车。
少年狭长锋利的眉尾泛着冷意,眼神像冰刀看向她。
苏眉一个哆嗦,赶紧踏上了副驾驶把门关上。
她怕再晚一点就上不了车了。
姜瑶侧眸看他,“报警了吗?”
“报了。”
他眸色极冷,话语也带着霜,还有一些险被发现的后怕。
姜瑶闭嘴了,她看向窗外开口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是问苏眉的。
苏眉心一跳,耿着脖子说,“我想走哪走哪,这里是你家开的?”
“不是。”姜瑶睨了她一眼,还是忘不了刚刚在疗养院被暴露的事。
祁烬川摘了鼻梁上装模作样的眼镜,一只手从她背后穿过,固着姜瑶往自已这边挪了挪,“隔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
他指尖一下没一下在姜瑶腰上轻点,却又收回手让自已往边缘挪开了。
苏眉嘟囔道,“跟着你还让我差点遇害呢。”
从后视镜看着苏眉,祁烬川的薄唇轻启,“那你还挺活该。”
姜瑶冷笑了声,“对啊,没让你被带走大卸八块,我都觉得便宜你。”
苏眉脸色一变,一股脑地说出来,“是跟着来的又怎么样,我听到了你打电话,知道你养了个小白脸。我就想来见识见识京大的校花姐姐有多热心肠。”
“别叫我姐姐,长得没你老。”姜瑶舌灿莲花开怼。
灵敏捕捉到小白脸的祁烬川脸色突变,有一瞬的不自然落入了暗暗观察的苏眉眼中。
她嗤笑了声,“姜学姐养了个什么人呢?”
“你能不能闭嘴?”姜瑶忍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了,现在只想歇着,“你问我是什么人?他妈的是你上小学的爹。”
她说完就气愤地扭过了头,把目光投向窗外。
“你……!”苏眉哑口无言。
祁烬川看着她毛茸茸的侧影,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他斜睨了一眼苏眉,“闭不上嘴就下车。”
姜瑶在高度精神消耗之后沉沉睡着,祁烬川摁着她的头靠在自已肩上。
不忍心让她被车辆的颠簸弄醒。
还用一只手挡在她和玻璃车窗之间。
苏眉的脸红了又绿,青了又紫。
祁烬川单手发了个消息,冷不丁看见了姜瑶给他的求救信息,呼吸微滞。
好像,又近了一步……
在下车后,他又抱着姜瑶下车,手刚碰到她,她惊醒了而后眼眸极为澄澈地突然问道,“裴烬!为什么张梅会出现在疗养院?”
祁烬川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姜瑶朦胧的眼尾揉捻,没有思考地道,“张梅是谁?”
“刚才后花园被埋的那个。”姜瑶望进他的眼睛,却没看出任何异样。
“我没看到有人被埋,需要再报一次警吗?”
“……不用了。”她彻底放松。
祁烬川把她送回了宿舍楼下,用指腹替她拂去了脸上的尘埃,理顺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长发。
“洗个澡,早点休息,忘了今天的事。”祁烬川扮演着一个清冷却骨子里柔和的角色。
把姜瑶骗进他的温柔冢。
一点点陷进去。
只有苏眉下车后又被人拽进巷子里打了一顿。
她想哭都不敢哭大声了,丢脸。
第68章 她面对的人不是我
祁烬川说剩下的事他来解决。
姜瑶仰起脖子,“刚刚我看到那群人在活埋一个人,那个人叫张梅,是本该呆在监狱的囚犯,不知道怎么出来了,裴烬,告诉警察。”
“好。”祁烬川克制自已,才没抬手揉揉那金光渡佛似的发顶。
“还有疗养院的那些人,刚才整栋楼都安静无声……”
“报警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了医院,放心吧,医生和警察会处理。”
“好吧。”姜瑶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她慢悠悠的往宿舍楼里走,时不时回头看祁烬川一眼。
她以前跟祁烬川说什么大学生很容易死的话,但其实她很惜命。
要是现在就这样死了,她不仅回不了现实世界,到时候两个世界都没了她存在过的痕迹,什么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裴烬,谢谢你来了。”她遥遥说了一句,一点也不刁蛮任性。
祁烬川打翻了心中的五味瓶。
他们越行越远,姜瑶看见祁烬川空洞的眼睛,里面晦涩不明。
祁烬川深深看了一眼姜瑶指节上的戒环,转身走了。
明媚自由的少女态度对谁都好,唯独看向以前那个祁烬川时充满了厌恶怨怼,整天将羞辱凌迟的话语挂在嘴边。
可是没有祁烬川的她,却是美好的不忍靠近。
他将白衫的领口扯低,让急促的喘息释放,他需要找个地方发泄自已。
不然他会郁结疯死。
姜瑶回了宿舍,毛毛看见她那副像遭受了欺凌的惨相,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事。
“怎么出去一趟变成这样了?”
“遇到了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
“还好裴烬来了。”
毛毛右眼一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吓死我了,说不定裴烬真是上天派给你的救世主呢,还好有他。”
苏眉嫉妒裴烬对她好,毛毛称赞他俩郎才女貌,姜瑶自已也感受到了心跳很快。
这个人,好像真的很不错。
虽然认识时间短,但接触进展很快。
她叹了口气,一年多,祁烬川在她记忆里真的成了过客。
—
司机来接了祁烬川,把他带去了京城一家歌舞会所。
从外面看,会所贵气优雅,走进里面才知道什么是金碧辉煌,歌舞升平。
隔着厚障壁,也能隐约听见里边的欢歌笑语,音乐声响彻每一个场子,祁烬川从走廊一路走过去,可以看见门内舞台下的男女扭动身姿。
经理很快就迎了出来,他讨好地看着祁烬川,“少爷,您怎么来了?”
“需要给您安排吗?”
经理只见过祁烬川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来过,现在小心思浮动的厉害。
随即伸手递了根烟过去。
祁烬川睨了他一眼,司机替他说道,“少爷不抽烟。”
“那我安排几个……”女人?
“滚。”祁烬川神色云淡风轻,对经理的话半分没有上心。
经理滚了。
司机也领着他往地下负一楼走。
会所下是一个拳击俱乐部。
祁烬川一来,负责人立马有眼力见地将整个场子清空。
“把那个放了张梅的人给我拎出来。”
“是。”司机走了。
祁烬川面无表情地单手扯下了白衫扔在地上,换上了拳击手套,他看着对面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阿烬?你小子不是克制得厉害吗,怎么来了?”
一个穿着重工服饰的男人嬉笑着调侃祁烬川,他的耳朵上还带着一排闪瞎眼的耳钉。
“别废话,把你乱七八糟的衣服脱了。”
男人邪气地看了他一眼,听话地用牙叼着拳套,腾出手把带着铆钉的外套脱掉,站上了拳击台。
黎制两手怼在一起锤了锤,“什么事这么烦?”
“打我。”
黎制脸上的肌肉一抖,“你脑子坏了?”
“让你打就打,废话那么多?”祁烬川将手横在胸前。🗶
黎制沉了沉气,朝着他猛攻过来,本来以为是祁烬川站着让他打,结果他妈的拳套的边连他肌肉都还没碰到,这小子还手了。
一拳打上他的腹部,差点把他引以为傲的六块腹肌打凹。
“没吃饭?”沉厉的嗓子好像被硫酸腐蚀了,听着这么不对劲。
但黎制被打的气血上来了,他咬着牙,收起玩世不恭。
“泥马!”
然后开始认真起来。
祁烬川把力气都发泄了出去,浑身是汗,紧紧绷着的下颌有舒张的痕迹,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笼罩着阴霾。
肌肉线条流畅精致,让下滑的汗水从腹肌滚入了隐秘的人鱼线。
手里发狠地把黎制摁在地上砸了两下。
手肘还抵着他的脖子。
黎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赶紧挡住脸道,“祖宗,松开松开,要死了!”
祁烬川神经舒缓,他最后一拳砸在黎制耳边,才骂了声菜鸡把他松开。
声音冰凉冷冽,薄唇锐利地勾了一侧,把他拉了起来,两个人坐在拳台边。
黎制惊恐地问他,“是你的姜小姐又怎么样了?不是我说,你的精神状况怎么成这样了?”
“想说我有病?”祁烬川黯淡地敛了敛眸。
“难道不是?”
“有病的明明是她。”
黎制听见他发寒的声音就想颤抖,“看吧看吧,还说没病,人家姜瑶多金贵的小公主啊,想要什么得不到,你跟她比?”
“这辈子只有你爱而不得的份,她可比你过的好太多了。”
祁烬川垂着头,一把将头带扯掉,任由发梢上的汗珠滚落。
他呼吸平静,一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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