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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无论读几遍，都会给人心灵上的震撼。
黎制是第一次听，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看到了自已当初摸爬打滚的那段日子。
就是不服输的劲才让他活到了这么大，才让他从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长成了现在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你还别说，阿烬，他们是真有文化。”黎制啧啧咋舌。
他只注意到这句话很有内涵，只有祁烬川猛地抬头，牢牢凝视着岑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这段话很有名，是谁说的？”
岑诚被他的目光一惊，胸有成竹开口，“是……”
本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本来该侃侃而谈一番，但岑诚卡壳了。
“是谁？”祁烬川追问。
脑中灵光一闪，他疯了一样要去抓住那不切实际的臆想。
放在桌下交叉的双手紧紧绷着，他拿左手掐着右手虎口。
直到双目几欲充血瞪出来，又艰难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循循善诱，“岑先生，既然出名，是谁说的？”
岑诚表情凝固，“我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祁烬川有些癫狂痴迷地喃着“山川”两个字。
“说不出来？”
“很抱歉，我真的忘了。”岑诚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会把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这段话是山川慈善基金会地创办的初心，可他为什么连是谁说的都不记得。
黎制被祁烬川吓了一跳，“算了算了，人家忘了你就别为难别人了。”
刚刚大笑的人恢复了平静。
那双死气沉沉的墨瞳重新有了生气。
“我找到了bug，你该替我感到高兴。”他莫名其妙闷出这样一句话，让黎制摸不着头脑。
直到他们两人走出快乐星球，岑诚都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么有道理的话，他明明记得很出名的呀。
“到底是谁说的？”
bug在于，《心尖宠爱》沿用了一部分现实，但现实世界的很多东西都没搬套进去。
这个世界，没有张桂梅校长，自然也不可能有那段校训，更别说连接现实与虚拟的姜瑶已经彻底从这儿消失。
祁烬川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那双长久压抑阴鸷的双瞳重新焕发生机。
“你好像……又活过来了。”黎制跟着他从快乐星球出来，追着他容光焕发的脸，不确定地问。
为什么？什么bug？这小子心里到底还藏了多少事？
祁烬川手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他看着远方，心思早就想到了很远。
回到家的时候，他把那份文件扔给黎制，“做这个项目。”
“啊？”黎制盯着手里的山川慈善基金会项目，摸不着头脑，“这纯纯做善事的啊，又不赚钱你搞它干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做就做。”
“行吧。那我说的检查脑子，你去不去，顺便我也上一趟医院，最近又变天，我好像有点感冒了。”他吸了吸鼻子，“好像你家里有鬼似的，阴森森的。”
“滚。”
祁烬川把人赶走后，才有精力观察这个天气，夏天很快又要来了，祁思云快上初中了。
他回了房间，去找找有关祁思云读书的东西，祁思云的什么获奖证书，成绩单，都被他好好收在柜子里，到时候考初中也许会用到。
他摁着疲惫的太阳穴，书柜上摸出钥匙，打开上锁的柜子。
只有一般重要的东西才会放在家，特别重要的文件都放在公司办公室的保险柜。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柜子被人动过。
祁烬川瞳孔猛地一缩，他快速翻找起来，可当检查完所有的东西，他开始不安。
明明什么都没丢。
视线一转，落在不起眼的戒指盒上，他眸子微眯，打开看了一眼。
空的。
可这本身就只是一件不起眼且廉价的东西。
“哥哥，你在找什么啊？”
背着书包的祁思云出现在门口，她好奇地看着祁烬川狼狈的动作。
“小云，你见过这个东西吗。”他耽耽望着祁思云，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那双眸子里的情绪越发浓郁，祁思云觉得她越发看不懂哥哥了，她摇了摇头，“没见过 。”
不过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可是哥哥的柜子里，怎么会有戒指呢？”
“是啊，我怎么会有戒指……”
一声声乏力的问句，把他摧残得体无完肤。
“也许是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路边送的小礼品呢。”
祁思云从书包掏出一张告家长书，“哥哥，签字。”
祁烬川抿着唇签完，之后就将自已关在房间。
黎制说得对，天气变化多端，他好像生病了，又热又冷汗涔涔。
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明明睡的很熟，可那双凌冽的眉峰却紧紧皱着。
“阿烬，我也爱你。”
朦胧的呢喃让他沉进脱不开身的梦境，他拼命地想睁眼，可是那人轻声说，“别睁眼，睁眼我就走了。”
一个个温濡的吻落在眼睑，他只能颤抖着伸手去拥她。
每次做梦，他都只能抱住一团空气，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空无一人。
“你是谁？”
“我是你老婆啊。”
那个女声很轻快，在调皮中藏着蛊惑，空灵清澈得好像空谷里的清泉哗啦落在石上，诱得他沉沦。
“瑶瑶，你出来见见我。”心脏酸得要命，他哀伤万分。
雷霆炸响，窗外骤然滚落着雨珠，祁烬川猛地惊醒，被梦中的自已点了一下。
他刚刚脱口而出的瑶瑶，是谁？
第98章 姜瑶在哪？
他绞尽脑汁地想，“瑶瑶”到底是哪两个字。
他花了大把时间金钱，研究关于世界的问题，小的如同蜉蝣的蝼蚁，妄图窥探世界。
他从不放弃。
疯魔的程度已经到了祁思云不理解，黎制骂他是疯子。
祁烬川在竭力探求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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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将戒指交给了姜瑶，悠悠哉哉回到技术组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已。
小金毛一慌，故作镇定地往门口的方向缩了缩，“你们干嘛？”
“你犯了大错。”
“什么？”
技术组成员狠狠一拍桌子，声音大的惊人，“你为什么擅作主张回到那个世界？你知不知道本来上班就烦！你还害的我们工作量加大！”
“我就只是去拿了个戒指嘛，祁烬川又不会觉得有什么，估计单纯就觉得家里遭小偷了啊。”小金毛梗着脖子，脸色通红。
技术组人员眼中闪烁着疲累的光，说话间恨不得把他扒掉一层皮，“世界bug有多难修，你是不知道，还主动给我们创造bug，真有你的。”
“蝴蝶效应知道吗？牵一发而动全身知道吗？”技术人员不想再跟它废话，直截了当，“这么喜欢那个世界，干脆你就留在那边揪bug吧。”
他刚说完，不顾0208惶恐摆手的动作，直接把它打入《心尖宠爱》的世界。
0208无力回天，哭唧唧地拖着身子世界各地揪bug，怎么看怎么可怜，和拾荒者似的，没什么两样。
祁烬川去过很多次快乐星球福利院，除了见到一群小孩，别无其他收获。
这一次，他见到了一家不一样的人。
一对夫妻带着小女孩出现在了快乐星球。
彼时祁烬川正坐在操场旁边，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小屁孩踢足球。
“瑶瑶姐姐！”
“瑶瑶姐姐！”
他看的入神，是小孩齐力的喊声把他唤了回来。
听到“瑶瑶”两个字时，枯涩的双瞳艰难看过去，然而只看到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似乎比祁思云大不了多少，她微笑着挣脱了父母的手，跑向孩子们给他们分发糖果。
“瑶瑶姐姐，今天有巧克力吃诶，谢谢姐姐！”
“姐姐和我们一起踢皮球好不好？”
“姐姐姐姐！看我画的画！”
张瑶瑶的养父母慈爱温柔，站在一旁，张瑶瑶察觉不可忽视的视线，抬头时一震。
从心灵涌上的不可思议迅速蔓延。
她惊讶地喊，“祁烬川，哥哥？”
她本以为死掉的人，居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姜瑶姐姐曾经举着手机里的照片告诉她，这人死了，他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虽然句句都在骂，情绪宣泄得真狠，可是她总觉得姜瑶姐姐看向照片里的人时，眼里的情绪就跟看裴烬哥哥一样。
是有爱的。
她不知道姜瑶与祁烬川和裴烬的故事，但刚刚那一恍神，她觉得这两人太像了。
祁烬川彻底爆发了，他花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一间空教室和张瑶瑶长谈。
“你认识我？”祁烬川开门见山。
张瑶瑶摇了摇头，“以前有人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那人是谁？”
“一个说出来大家都陌生的人，这世界上好像除了我，没人记得她了。”
“名字。”祁烬川不停追问，他不想知道模糊大概，他只关心具体回答。
心脏俱裂的感觉太清晰，好像稍不留神就会昏厥死亡，他渴望听到一个熟悉的回答。
那个回答一定要是“瑶瑶”。
“姜瑶。”
张瑶瑶肯定地说，祁烬川炯灼的眼睛激荡起波纹，拳头骤然松开。
张瑶瑶被收养后，几乎没再见过姜瑶，通过电话，她知道姜瑶创办了山川慈善基金会，她很开心，但不敢问张院长要姐姐的电话。
而后圣诞一过，世界变了个样，她渐渐把对姜瑶的记忆埋进心底，她不能被当成疯子。
祁烬川哑声询问，“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记得梦里的人跟他说，她是他老婆。
张瑶瑶掰着手指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可是姜瑶姐姐的男朋友不是你，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叫裴烬的哥哥。”
“没关系，只要知道有这个人就好。”祁烬川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笑。
他终于踩着荆棘丛，发现了他的玫瑰。
任脚底钻心刺痛，怎么敌得过一缕花香带来的满足。
0208苦逼地游荡着，在快乐星球嗅到了一股味，一股世界bug的味道。
它慢悠悠地飘进来，在小操场看到张瑶瑶被养父母牵着离开快乐星球的一幕。
它嘿嘿一笑，【终于找到了一个。】
想着就要动用权限抹去她的记忆。
小光团飘在半空，没看到身后一只大掌飞快袭来，一把将它捏在掌中。
它目中愕然，转眼就看到祁烬川魔鬼似的目光瞬间转冷，眯着眸端详着它。
【！！！】它挣脱不开！
靠！那些狗东西把它穿梭权限给关了！
0208生无可恋地放弃挣扎，任由祁烬川一言不发带它回家。
祁烬川凝视着它，“你是什么东西？”
0208惶恐摇头，誓不做声。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0208还是不说话，能装死则装死。
祁烬川阖了阖眼，他微叹息般仰头，流畅性感的喉结滚了两下，再次垂眸时，已经不复刚才的忍耐克制。
病态充满戾气的样子让0208害怕到颤栗。
他思绪难辨，恶狠狠地将拳头收拢，挤压得小光团喘不过气。
“要是不说话，你就去死吧。”阴鸷的话像催命符，把0208的心吊在火上炙烤。
这人英俊如斯，性感低沉，为毛说的话这么可怕！
他松了手，“我再问你一遍，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或者，你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我是造物主！你这样欺负造物主是会被诛九族的！】0208大口吸气，怒视他。
“哦？那你杀了我。”祁烬川攥着它，让它杀了自已。
0208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祁烬川见它发噎，阴沉沉的眼中压抑着恨意，“杀不了我，那就告诉我，姜瑶在哪？”
【！！！你为什么会知道姜瑶！】
第99章 你死了就能见到她了
0208可害怕了，乍一看这人挺正常的，可细看却能发现他眼底浓郁的恨意，滔天的怒气，还有无尽的思念。
它被逼无奈全盘托出。
心底还求爷爷告奶奶，都是技术组那些狗贼的错，可不关它的事啊。
“这是一个任务？”
“姜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她在哪？”
【她自然是回她自已的世界了，你别想再见到她。】0208望着他眼中森寒一片，犹豫道，【她没伤害过你，你别记恨她。】
“记恨？”
祁烬川笑了，发自肺腑地，嘲笑它的话。
他想姜瑶想的发疯，没了记忆也朝夕思念那个人，他又怎么会恨。
0208盯着他，小心地说，【你大可忘了她，反正她存在与否，都和你没有多大关系。】
【她在这个世界的男朋友叫裴烬，不是你，你可以放心，你并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该难过也是裴烬难过，与你无关。】
0208有些愤恨地想，自已被他抓在手心，不能逃跑，但是能语言刺激他呀。
死心吧！姜瑶宿主可不是你该惦记的！
祁烬川眼中一道冷光射了出来，不屑中交杂着诡异的轻蔑，“那你口中的裴烬在哪。”
【我才不告诉你……】
“我就是裴烬吧。”
【……才不是呢！】
“可是我不相信你呢，梦里她说她爱我，不管我是祁烬川还是谁，反正她爱我就够了。”
【你胡说！她没说过这种话！】
0208毛骨悚然，它看到祁烬川淡漠无情的眼睛，看到他漆黑的眼底满是冰冷。
这人疯了吧。
他没有记忆，怎么能说出自已是另一个这种话。
祁烬川真的快疯了，只要一个契机，他能立刻死去。
“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她。”祁烬川只在意这个。
他揉了揉手腕，迫使自已放松，只有0208感受最清晰，你他妈越捏越紧，放松个屁！
它嘴硬道，【休想！】
“嗯？”祁烬川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小光团快要窒息。
偏偏向技术组人员求助一直没得到回应。
那些煞笔到底有没有把它的安危放在眼里！
【我说！你死了就能见到她了。你敢死吗？】
0208有点得意的忘乎所以。
【我说的都是实话，只要你一死，就能见到她，在她的世界和她相遇，前提是，你可能变成鬼魂，一辈子都触碰不到你爱的人，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但，你又不是阿拉丁神灯，无法满足我的愿望，用不着激怒我。”
祁烬川目色沉寂，瞥向它的眼神淡凉无比，他攥着0208起身，阴恻恻地说，“你挣脱不开我，所以，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待在我的身边了。”
“等彻底找到瑶瑶，我就放你离开。”
0208心底的恐惧被骤然放大，它眼睁睁看着黑暗聚拢，祁烬川将它关进上锁的柜子。
小心脏几乎要跃出来。
它居然也过上了这种，被疯批囚禁的日子。
太荒缪了。
0208已经能预见，等祁烬川回到现实世界，他们将要面对怎样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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