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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斗场能靠拳头生存，在考场用笔生存？”
他淡漠地扯了扯唇，交杂着蔑视。
姜瑶摇摇头，“非也，跟你说了也不懂，可怜虫。”
“你以为在井底窥见了一方天空就是见过世界了？”
“你把你妹妹送去读书，自已却蔑视读书，真是矛盾啊。”
姜瑶漆黑的瞳孔中带着嘲讽的笑意，目光灼灼似乎把祁烬川看透了。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不好受，他皱了皱眉，眼尾的小痣看上去满是森冷。
接着，姜瑶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上上下下嫌弃地睨他。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还不是对牛弹琴。”
“随你怎么想的，反正我的作业你必须完成。”
高三一班迎来了两位转学生。
班主任老余把两个新同学领上讲台，很和蔼地向同学们介绍他们。
姜瑶坐在下方第一排的位置，托着腮看他们。
用一种诡异神奇的目光。
“大家好，我叫孟冉冉，我是学美术的，接下来的一年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备战高考，让青春不留遗憾。”
孟冉冉激动万分，她看向祁烬川，“而且我没想到这么巧，能遇上认识的人，终于不孤单了。”
她笑了笑，可爱的脸瞬间俘获绝大多数同学的好感。
相比之下，祁烬川的自我介绍简单的多，“祁烬川。”
班上陷入沉寂。
老余打开茶杯喝了口水，“没了？”
“没了。”祁烬川冷冰冰的性格让台下同学们唏嘘。
给他们留下一个冷硬无情的印象。
“那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老余环视了一圈教室的座位。
姜瑶挺了挺腰，她身边就恰好没人。
然而祁烬川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然后掠过她往后走了。
姜瑶不大不小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喂，不坐第一排认真听课，跑后面去睡觉吗？”
孟冉冉这才看到她，无辜青春的眼珠子瞪大，“是你！”
“昂。”
姜瑶笑眯眯地看她，“对啊，是我，你的小仙女。”
她很是不要脸地夸自已，身边的同学胳膊上纷纷冒起了鸡皮疙瘩。
祁烬川脚步微顿，孟冉冉抬起头看他，疑惑的问，“祁同学，你不往后走了吗？”
祁烬川闷闷地回答，“嗯。”
而后他径直往回走，回到第一排的位置，在姜瑶身旁落座。
“算你识相。”姜瑶冷哼。
姜瑶偏头看了他一眼，祁烬川就是坐着，也比她高好多，身姿挺拔劲瘦，胳膊是白的不明显的颜色。
他侧脸的轮廓清晰又好看，下颌线的弧度延伸到尖尖凸起的喉结。
小子还滚了滚喉结，脖子诱人啊。
姜瑶脱口而出，“男人，你是在蛊惑我吗？”
祁烬川一僵，眼神顿在黑板上那个圆圆的小白点。
“土可杀不可辱，这样羞辱我，你不觉得太低级了？”
祁烬川万万没想到姜瑶除了羞辱他，还要在口头上恶心他。
明明白嫩的小脸蛋全是恶毒。
孟冉冉的头突然从后面凑了上来，正气凛然地附和祁烬川，“姜瑶，土可杀不可辱，你别这样恶搞他。”
“不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恶搞他了！”姜瑶大吃一惊。
“不是恶搞羞辱，难不成你是在调戏他？”孟冉冉的脸上充满了狐疑。
姜瑶眼睛转了转，“对，就是调戏。”
祁烬川和孟冉冉的表情如出一撤，吃一百只苍蝇都达不到他们这种程度。
祁烬川的瞳孔幽深莫测。
姜瑶被那装着寒冰的眸子激得发抖，感到不寒而栗。
“他在想什么？”
0208开心回答，【可能在想二十岁的圣诞节要怎么弄死你吧。】
【这是个好征兆，加油哦宿主。】
“加油你妹。”她恨不得往那小光团身上吐口水。
姜瑶忍受着冰冷的目光，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不准在外面拒绝我，败坏我的面子。”
祁烬川双手在桌上交叠，指尖不轻不重地敲在木桌面上，他双目微眯，点了点头 “可以，我都会听你的。”
姜瑶挑衅似的看孟冉冉，“嗯哼？他自已说的哦，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
他都这么说了，孟冉冉也不好多管闲事。
但她对祁烬川道，“同学之间以和为贵，她要是欺负你，你可以告诉老师的。”
他们的对话瞬间被拔高了一个层次，姜瑶变成校园霸凌者，祁烬川是受害者小可怜。
姜瑶认真审视自已，“我真的好可恶。”
【知道就对了，不可恶不女配，不炮灰。】
祁烬川不咸不淡地瞥了孟冉冉一眼，“谢谢，不过不用。”
他知道自已现在就是姜瑶的陪读，不存在什么告诉老师一说。
不做陪读他根本没书读。
高三的课程很繁琐，任务很重，在空调的吹拂下，出门去接个水都成了罪恶之源。
教室简直是天堂。
祁烬川很莫名地看着姜瑶的头颅。
她已经趴着睡了一早上了。
女孩只有在睡着后，面上的冰霜才会化开，傲慢和刁蛮才会消散，变得原始不染尘埃，明亮澄澈。
阳光照拂，姜瑶如同镀上一层金光，发梢边缘是浅淡的金黄色，耳垂看着红扑扑的。
她突然把脸转过来，祁烬川慌张地移开目光。
“清越好帅，别打清越！”
“呜呜呜，哥哥的腿不是腿，奈何桥畔的春水。”
听见细弱的呼吸缓缓沉寂，祁烬川听见她的梦话。
姜瑶手压在脸下，还砸吧砸吧嘴，不时咽咽口水。
睡相安宁，但唇角很荒唐地挂着晶莹。
“姜瑶？”
“姜瑶？”
意识到任课老师在看他们，祁烬川抬手摇了摇姜瑶。
半天才把她摇醒。
梦境碎了，姜瑶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去把教室窗帘关了！
然后又回到座位继续睡！
这一幕太扎眼，班上的同学像看神一样看她，充满了崇拜。
英语老师脸色很黑。
第16章 不哄我哄谁？洪世贤吗？
粉笔头一下朝她飞了过来，祁烬川黑瞳晦涩，接住了那截粉笔。
顶着英语老师吃人的目光。
祁烬川大力一推她，并附在她的耳边道，“你的清越毁容了。”
她刚刚睡觉就一直念叨“清越好帅”，说他毁容了，怎么也该被吓醒了吧。
果不其然，姜瑶猛地坐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了一页课本，心情复杂又镇定。
她瞟了眼祁烬川，少年无波无澜，只有他没有笑她。
然而英语老师不管她的鸵鸟心态，用英语叫她，“姜瑶，你站起来。”
姜瑶站了起来，先发制人，“老师我错了，我不该睡觉，刚刚拉窗帘是怕同学们被阳光刺到眼睛。”
“呵。”英语老师笑了笑，“你是怕阳光刺眼吗？你是怕阳光打扰你睡觉。”
“你看看你旁边的祁烬川同学，人家一点底子都没有，听课比你认真多了。”
被夸到的祁烬川镇定自若。
姜瑶错愕。
“我被批评了，反派被夸了？”
【你是炮灰女配，和反派半斤八两。】
意思就是批评你很正常。
“你来翻译一下这段话。”英语老师挪开身体，露出平板上的一段中文，要求她中译英。
姜瑶大致看了一遍，脱口而出一段流利的美式发音。
同学们肃然起敬，老师正色看她，祁烬川枯涩的墨瞳看着迎着光亮的少女。
她的发音很标准，在翻译的时候充满了自信，祁烬川低头看了眼课本，一个单词都看不懂。
他晦暗地瞥了姜瑶课本上用签字笔画的小猪。
“老师，可以吗？”姜瑶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再也不睡觉了。”
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点点头，“不错，看样子你还是有备而睡。”
“……”大可不必创造一个专门形容她的词。
英语老师叫靠窗的同学，“把窗帘拉开。”
“还好没有晚自习，不然姜瑶同学就要关灯了。”
全班爆笑出声。
姜瑶陷入了沉默，这个故事进展太荒谬了。
0208嬉笑道，【你刚才是做梦了吧。】
“嗯。”
祁烬川也问她，“你不是让我活到老学到老吗？有本事你上课别睡。”
姜瑶这才想起，“你听到我说梦话了？你刚刚是不是凑我耳边说清越毁容了？”
强忍着惊悚，姜瑶牙齿打颤。
“嗯，”祁烬川沉冷地点头，“你一直在说清越好帅。”
“没别的？”
“说他的腿是奈何桥畔的春水。”少年墨眸微微眯着，似乎在好奇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姜瑶尴尬地红了脸，凶巴巴吼他，“别管！把听到的全忘了！”
“哦，行。”祁烬川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笔，认真盯着黑板上老师的笔记，还歪歪扭扭地记下单词。
姜瑶打了个哈欠，要死不活地看着那些她好不容易摆脱的知识。
她刚才真的做梦了。
一开始梦见宋清越清润的俊脸和一个面相模糊的女生谈着甜甜的恋爱，姜瑶流口水旁观他们谈恋爱。
那个女生还没出场，所以姜瑶不知道她的长相，但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她的女主。
于是她盲目地夸清越好帅，阿宁好美。
而梦境的后半段变成了祁烬川把宋清越吊起来打。
祁烬川没穿上衣，那涩气的氛围令她血脉偾张，差点流鼻血。
她盯着祁烬川的几块腹肌挪不开眼，从坚实硬朗的肌肤往下探，爆炸性感的人鱼线在腰腹迷人眼。
他邪笑，“你喜欢宋清越。”
“嗯嗯。”在梦里她一下就被蛊惑了，问什么答什么。
“那我呢？”祁烬川结实的胸膛急促起伏。
姜瑶赶紧安抚他，“也喜欢。”
“哥哥腰就是夺我命的弯刀，哥哥的腿是奈何桥畔的春水，哥哥的脸我能舔一整天。”
回想这些，姜瑶脸色爆红。
梦里她真是老色胚本胚，根本毫不掩饰地好色。
认真听课的祁烬川感受到她的不对劲，耽耽端量她，“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热的。”
“十六度的空调？热？”祁烬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空调，他们周围的人已经穿上一件外套了。
孟冉冉在后面目光如炬。
老狐狸已经明晰了。
姜瑶瞪他，“我说热就是热。”
窗外的树影变得微淡，绿油油的树叶很是沉重地挂在枝头上。
一根树枝要挂上很多叶子，承受它不该承受的压力。
姜瑶后面的课都不再睡觉了，但课听着也着实无趣，她时不时的偷瞄祁烬川的学习情况。
看的头疼。
她很想指着那个单词告诉他写错了！很想跟他说那个化学符号不是这个意思！
但0208使出了浑身解数阻止她，【抱歉呢，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难道辅佐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也是一种错？”姜瑶连连叹气。
“遇到你真是我的不幸，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和姜瑶聊天就是这么无语，压根聊不下去。
“阳光明媚，人群熙攘，大家都活的浪漫又自由，只有你一心想着干坏事。”
【？？？】
姜瑶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你别叹了！试图给系统洗脑也是一种ooc！劝你不要挑战我！】
它发誓，等完成了姜瑶这件任务，它一定要回去在系统守则落下光辉的一条规则：禁止宿主给系统洗脑！
“为什么不能真实表达，恣意地做自已呢？”
【一千……】字。
“我闭嘴行了吧。”姜瑶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听课听得有些麻木。
祁烬川冷眼看她，“要说就说，别一直看着我。”
“提醒我做什么？我就是目光不小心落在你身上了，又不是稀的看你。”姜瑶嚣张的气焰熊熊燃烧。
她拧开保温杯喝水，开水的温度被保留至现在，把她舌头烫了个泡。
“呜呜！”倒霉！
“快哄我！”她本是要说给0208恶心它的，却不小心说出口了。
祁烬川一怔，“哄什么？”
“哄我啊！不哄我哄谁？洪世贤吗？”
她憋屈地叽叽歪歪，祁烬川眸色越渐深黑，依照什么都听她的，把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
他不确定。
应该算哄吧。
他哄小云就是这么哄的。
第17章 一米八六
祁烬川的手放在她头上，还很轻柔地揉了揉，动作温和地不像反派，倒像是个清润的大哥哥。
但前提是忽略他脸上冰冷的表情，少年抿着唇，很是淡漠的样子。
“够了吗？”他很不自在的问姜瑶，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姜瑶僵硬地扭头，和他对视，从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里看到了慌乱的躲闪。
该慌张的人是她，姜瑶咽了咽口水，缓慢道，“……够了。”
听到她说够了，祁烬川才拿开手，重新将精力放回书本上。
也许是远离了知识太久，他看的很认真，甚至连课本上的每一行字都静心钻研，一个单词也不放过。
姜瑶默默往他桌上放了两本字典，一本新华字典，一本牛津双语高阶。
“你多看这些书，把字认全，英语单词多记一点，不然我怕我的作业你根本无从下手。”
她昂着脖子，顺便把今早老师布置的作业也推给了他，“字写好看一点。”
祁烬川往她书上狗爬似的字迹看了一眼，表情凝固地出声，“你的字……确定要我写好看？我怕你被老师拆穿。”
她的字迹着实是有点丑的离谱，狗看了都要摇头。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喂狗？”
姜瑶对比了一下自已的字和祁烬川的字，虽然他的更好看一些，但两者也差不了多少。
“就你这，还想嘲笑我？”姜瑶不屑一顾，她扭过头，盯着书本上的插画看。
祁烬川不再多说什么，他眼中不含半点温度。
一上午的时间，姜瑶对着祁烬川颐指气使很是得心应手。
指挥他出去给自已接水，指挥他去给自已交暑假作业。
趁着祁烬川不在，孟冉冉又伸了个头过来，她好像特别打抱不平。
“姜瑶，你为啥这样对他呢？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仇啊？”
本来她挺喜欢姜瑶那讨喜的外貌，但这姑娘似乎很不礼貌，嘴巴跟淬了毒一样，不饶人，尤其是不饶祁烬川。
可怜的男娃哟，遭在姜瑶手上了。
“你在火车上不是说和他不认识吗？”
孟冉冉就坐在姜瑶后排，她侧身回头，对上那双好奇的眼睛，挑了挑眉，“想知道？”
“嗯嗯。”
姜瑶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把我好友加上就告诉你。”
她可没忘火车上，孟冉冉加到临头却拒绝的嫌弃。
她其实很想说：少女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眼见不一定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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