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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别走了。”面前的一个警察看了看两个人，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感，兰馨看他们，感觉霁封的那几个同事还是有点太面善了。
回去得给他们宣传一下，别人家的警察在外面是什么样的。
“你们几个，也过来！”几个警察拖着兰馨和馒头上到四楼走廊，把门口坐着的几个工作人员也叫上。
包括刚才那个目击者的女护士，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不过神情还是有几分木讷。
几个人被关到四楼的一间巨大会议室，在没有确定那个男人是自杀之前，所有人都需要进行记录，所有人都有犯罪的嫌疑。
会议室内的窗户同那间病房不在同一面，兰馨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楼下。
在那男人跳楼的病房下，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虽然看不见具体的死状，不过倒是能从忙碌的人群和围观群众的表情中看出那人死的有几分凄惨。
姜子平站在警戒线的最角落，拿着本记录着什么，可能是因为姜子平之前跨省办过案，和西京市的几个警察关系也都不错。
今天作为离死者最近的人，姜子平自然进入了协助调查的行列。
兰馨看着楼下的姜子平，又用余光看向躺在一遍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的馒头，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刚刚被外面的警察暂时收走了，说全部做完笔录再给他们还回来。
站在空地上的姜子平不知道是第六感太强，还是刚好抬头，反正就是和兰馨的视线对上了。
姜子平看见兰馨时先一愣，他用手机拨打了兰馨的电话，示意兰馨接听。
可窗户后的兰馨没有拿出手机，而是直接摇了摇头。
手机上传来暂时无人接听的语音，姜子平招呼了一旁的警员指了指兰馨所在的房间。
“那房间里的人是干嘛的。”姜子平问，兰馨没理由不解他电话。
“我们队长上楼的时候，看见那几个人在四楼，做笔录呢。”面前的小警察顺着姜子平的方向向上看。
兰馨已经从窗户旁撤走，找到个角落坐下。
她背靠墙壁，便于观察所有人。
房间里除了她一共有四个人，除了馒头以外，还有刚刚那个目击者小护士，工牌上写着张晓慧。
坐在张晓慧身边安慰她的朋友，黄梓薇。
还有一个她刚刚没见过的人，据说是从资料室里被带出来的，没穿工作服，也不是医院系统的工作人员。
警察迟迟不进来问话，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各自心里有鬼。
兰馨站起身，拉着椅子坐在了显眼的位置，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她特意搬着椅子拖拽划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果然，原本低着头不说话的几个人纷纷抬起头，眼里都是烦躁和厌恶。
“你们知道死的人是谁吗？”兰馨也不管不顾周围几人的目光，而是直接提出了问题。
联系不到姜子平，无法得知案件细节，只能从房间这几个人下手。
陌生人不说话，先得让熟人开口打破这份平静，“馒头，你认识吗？”
兰馨抬头看向馒头，此时他已经坐直睁开了眼，听见兰馨的话摇了摇头，“我不太来四楼，我不太来住院部。”
虽然馒头叫医疗助理，正常应该跟着医生和护士打下手，不过之前馒头和姜子平交了他这份工作的实底。
算是半个销售，弄医疗器械比较多，和病人交流几乎没什么机会。
“他叫范长江，挺有钱的。”黄梓薇先开了口，她的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沙发背，“他没什么病，更不可能自杀吧。”
不知道是不是兰馨对于有些信息比较敏感，但从黄梓薇说的这几句话，兰馨就感觉她对这个范长江有个人情绪。
“他不可能自杀，他不是会自杀的人。”一直没说话的张晓慧突然开了口，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正对面的兰馨，身体微微颤抖着。
第33章 33 那个好像和他有关系的目击证人……
兰馨看着面前的张晓慧微微皱眉,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个张晓慧是因为看见死者才情绪极其不稳定。
刚刚那句话，却透露出她可能一开始就和那个范长江很熟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是范长江病房的护士, 所以才比其他人更了解他的性格和人品。
没等兰馨继续开口,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几个人抬起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警察，正是带他们进来的那个人。
“你，先出来。”警察穿过靠近门口的几个人, 直接指了指在最里面的兰馨。
门口的其他几人实现都一同看向兰馨，感觉还没和警察做完笔录, 就被其他人先用眼神审判了一遍。
本来兰馨想着她坐在最里面，可以最后一个问话, 可以掌握所有信息以后进行一波分析。
没想到第一个就给她叫出去了。
“快点的！其他人都等你呢！”看见兰馨没什么反应，警察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抬起手招呼了一下。
随着面前这人晃那几下手, 兰馨看着出现在他身后的姜子平,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先叫他出去。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馒头, 馒头也朝着门外看，不过他的角度被门口的警察堵的死死的，根本看不见门外一点缝隙。
“好。”兰馨没再多停留, 直接快步走出会议室，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屋子里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兰馨一出门，面前的警察就给姜子平让了个路，姜子平快步走到兰馨面前。
“姜队长，还是你有经验啊, 还在里面安排个间谍。”面前的警察抬手搂住了姜子平的肩膀，身子朝着他那头靠了一下，声音放低，“你们霁封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美女警察，单身吗？”
“和案件有关系吗？”姜子平没回复男人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了一句。
男人耸了耸肩，转头朝着兰馨笑了一下伸出手，“刚才抱歉啊，不知道你是我们的同志，我是西京支队队长，谷喆。”
“谷喆？”兰馨下意识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这个名字有一说一，总觉得哪里不太吉利。
“害，谷喆，名字是不是不好听。”谷喆笑了一下，声音中有几分自我调侃和不在意，“说是当时我爸妈喜欢有个歌手，叫什么喆的，非要把我也起这个名，也不管我姓啥了。”
谷喆自顾自地说着，本以为这个小幽默能逗笑兰馨，给美女警察一个好印象，一抬头美女警察已经不在面前了。
和姜子平去一边私聊了。
谷喆转过头，看见姜子平和兰馨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姜子平的手此刻在兰馨的耳朵上，不知道在摸什么。
还没开始追呢，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确实，在西京异地恋没有在霁封“办公室恋情”好。
谁知道那边姜子平根本不是在和兰馨调情，两个人表情都很严肃，姜子平将手中的隐藏式耳机塞进兰馨耳朵里做调整，“尸体没有表面外伤，还需要尸检结果，看上去确实不是他杀，很有可能是自杀。”
“会有人自杀选择这种方式吗？不打开窗户非要用头撞破玻璃跳下去，他是有精神疾病吗？”兰馨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说完身子还不自觉抖了一下。
姜子平的手在兰馨耳朵旁动来动去，搞得她很痒。
“调好了吗，好痒。”兰馨声音很小，语气难得软了下来，主要也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姜子平原本坦然的手僵了一下，之前他给队里那几个男人戴隐藏式耳机戴习惯了。
主要这个耳机太小，塞得太紧拿不出来很麻烦，太松又容易暴露，那几个糙老爷们搞不明白，他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佩戴工具人。
而此时此刻，他这真正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女孩，手背还在她的耳朵上碰来碰去。
该死，突然有点紧张了。
“好……好了。”姜子平将手抽回来，“刚才我们查了医院的病例，死者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没有重病，来住院也只是因为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死者叫范长江，你们可以先通过刚才的目击护士着手，她们两个应该很熟悉。”尽管耳机已经隐藏得很好，兰馨还是下意识拨弄了一边的发丝将耳朵盖住。
谷喆走过来，朝着对面的两人挑了下眉，声音中暧昧不明，“你们两个谈完了吗？谈完了我们开始工作。”
这男人口中的谈，是谈恋爱的谈。
姜子平和兰馨自动认为是谈工作的谈，点了点头，在谷喆耳朵里等于默认恋情。
“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姜子平用手拍了拍兰馨的后背，兰馨朝着刚才关着几人的会议室走过去。
兰馨前脚推开门回到会议室，谷喆就抓住姜子平，“什么意思啊？怎么把人小姑娘送回去了，她不是警察吗？”
“放心，不影响你办案，还会让你事半功倍。”姜子平笑了一下，抬头示意谷喆往一旁准备找人问话的病房走。
其实这种小案子，就算只是正常的问话也能找出最后的凶手。
让兰馨加入其中，一是确实会让整个流程更加顺畅，便于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二是相当于姜子平对兰馨进行了一场测试。
她的各方面成绩确实很好，整个人也表现出对工作的极大热情和积极。
姜子平能感受到兰馨想要什么，她想尽快得到警局其他人的认可，想要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那个人。
但是，这些单单依靠他对她能力的盲目信任是不行的，他需要清楚的看到她的思维能力和办事能力。
只要她表现出能够独立解决问题思考的能力，在姜子平眼里，兰馨就会变成一个更加完美的搭档。
他师傅江竞钊当初之所以会一个人舍身探险，不过是因为当时的警局中并没有能让他绝对信任的人。
包括他，毕竟他当年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各方面心智都不太成熟。
但他记得江竞钊说过一句话，“你要找到一个，能把后背留给他的战友。其他时候，你都可以一个人，但是关键时，你要知道谁才能拉你一把。”
或许兰馨能成为那个人，她这么小的年纪，没有任何经验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如果有一天他也因为某件事死了，队里那些人没有人能领导大家度过危机，他们的思维能力远远没有他们的肌肉发达。
但兰馨说不定可以。
虽然利用其他地方的案件测试兰馨这种能力，看起来有点不太讲武德。
但他保证，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解决所有问题，远比谷喆一个人带队调查迅速的多。
“他们问你什么了？”兰馨刚一进房间，原本靠在沙发边满面愁容的馒头就站了起来，“姜哥怎么没保你出去，你咋又回来了。”
“老姜没在那个房间，我没看见他，这几个警察都是这边的，不认识我也正常。”兰馨朝着馒头笑了一下，表情里有几分不在意，“正常走流程嘛，等所有人都问完话，确认男人是自杀以后，我们就都能出去了。”
“不是自杀！我都说了不是自杀！长江是不可能自杀的！”原本因为目击了范长江跳楼情绪失控的张晓慧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把房间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兰馨转头又一次仔细打量了这个女人，她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她刚刚看过范长江的基本资料，已经45岁了。
如果是情侣的话，两个人的年龄未免也相差过大。
“晓慧，你刚才不是说亲眼看见范长江从楼上跳下去的，怎么还不相信她是自杀的呢？”一直没说话坐在她身边的黄梓薇转头看向她，手轻轻放在张晓慧手上。
看起来是在试图安慰她，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说完，黄梓薇下意识看向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另一个男人，男人抬起头，二人对视了一眼，不过没进行任何交流。
从黄梓薇看向那男人的眼神里，兰馨觉得他们俩不是陌生人。
至少，今天应该不是第一次见。
但又为什么在这种场合装作不熟。
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谷喆走进来实现在屋内的几人扫射了一圈，直到落在门口的张晓慧身上。
“张晓慧是吧？你来。”谷喆朝着张晓慧招了招手，张晓慧立刻起身跟着谷喆走了出去。
刚刚黄梓薇提出的问题再也没了人回答，房间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兰馨的耳机内，传来了警方同张晓慧的问话。
“张晓慧，26岁，医院护士。”谷喆看着张晓慧的资料读了出来，随后抬起头看向面前脸色依旧发白的女人，“和死者范长江是什么关系？”
“病人和护士的关系。”张晓慧的两只手撑在腿上，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刺激了她的神经，手心里的汗已经将工作服裤子浸湿了。
死者自杀的时间是九点零五，也就是骆诽刚刚替换掉医院监控的时间。
从监控上看，看不出四楼有谁出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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