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立即回道:“回祖母,还没有。”
他说罢,看了一眼叶元倾,刚想说他和叶元倾的事,傅青突然笑说:“十九岁也不算大,不急于成婚,我记得京城有几家的姑娘都不错,有的到了成婚的年纪,有的还未成年,回头祖母给你瞧着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温衍听闻这话愣了一下,还想再开口,他父亲温齐上前说:“老夫人,衍儿他有喜欢的人。”
傅青去看他,说道:“我也许久未见温齐了,温齐如今可好?你家父亲行动可还便?”
傅青撇开温衍的事情言其他,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温齐只好回道:“回老夫人,家中一切都好,父亲身体也好。”
“那就好。”傅青道:“改明个我去看看他。”
温齐忙道:“怎能惊动您大驾,回头我带着父亲过来给您请安。”
傅青摆摆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年纪大了,多活动活动挺好。”
“母亲。”这时候,叶展桡走进屋,行礼道:“洗漱的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劳累一天了,快些休息吧!”
“好!”傅青站起身,对温家父子说:“这一天确实挺累的,就不陪你们了。”
父子俩给老人家行了礼,不便多留就离开了。
叶展桡夫妻俩安顿好母亲才得以休息。
东院里,叶元恒弯身把耳朵贴在妻子的肚子上,听了又听,哈哈笑说:“看来小家伙越来越有劲了,在你肚子里乱窜呢!”
沈倩被他这话惹得不住笑,说:“他要是在我肚子里乱窜,那不成了哪吒了。”
叶元恒:“成了哪吒才好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你呀!”沈倩揉了揉他的脸,“就会耍嘴皮子。”
叶元恒扶她坐下来,为她捏着肩膀,嘴巴很甜:“我家娘子这么优秀,生的孩子一定也很优秀。”
沈倩听闻这话心里暖暖的,问他:“你在沥州说的事是真的吗?”
叶元恒忙问:“温衍求亲的事?”
沈倩点头:“对,我看祖母得知后脸色不太好。”
叶元恒回道:“父亲让我去接你,顺便在祖母面前提起这事,也是费了点心思的,只是没想到祖母会真的跟过来。”
沈倩琢磨着:“我觉得祖母这次回来,也并非只是为了此事,我看她从上个月开始,就经常抱着她的宝贝箱子默默发呆,好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
叶元恒猜想:“莫不是想祖父了?”
沈倩点头:“也有可能。”
叶元恒走到她跟前,捧住她变得肉嘟嘟的小脸说:“先不说这些了,娘子真的让夫君日思夜想,快让我亲亲。”
沈倩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房门:“你先去把门关上。”
“好嘞娘子!”
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府来了两位稀客。
叶元倾看着傅亲王和傅峥临,呆愣了许久都未反应过来。
傅亲王竟然亲自上门来看望祖母傅青。
时下叶元倾正在给祖母看自己最近撰写的书籍,正巧碰上傅家父子俩进来。
她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在父亲的引导下才缓过神来,给傅亲王行了一个大礼。
傅亲王冲她笑了笑,带着傅峥临坐了下来。
祖母傅青审视了几眼傅峥临,问傅亲王:“呈延和朝寻怎么没有来?”
第27章 估计叶元倾也活不到今天……
傅青作为前朝公主,无论是否与傅家有血缘关系,傅亲王都得叫她一声姐姐,对待她也要毕恭毕敬。
傅青经历过六子夺位的血腥场面,少时还曾与傅柏弘同吃同住过,对亲王府的家事也知晓一二。
四皇子夺得皇位那一年,傅柏弘为了家儿不被铲除,曾把失去娘亲的傅呈延和傅朝寻交于她带了一年。
那一年,新帝登基,把国名改为陵国,年份也从陵国第一年计起,也就是那一年,叶元倾出生,成为陵国第一批新生儿童。
傅呈延和傅朝寻寄住在叶家的那一年,傅青可怜两个没有娘的孩子,对他们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尤其是傅朝寻,母亲因他难产而亡,他不仅没有感受过母爱,还被人戴上了“克母”的帽子。
他性格内向,不爱言语,也从来不哭不闹,但是唯有一次啼哭不止。
那时候他只有四岁,因为好奇,偷偷跑到二夫人房里看望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叶元倾,他见她“哇哇”地哭,为了哄她,塞给她一粒葡萄,结果尚小的叶元倾把葡萄吃进了嘴里,差一点被卡死。
当时若不是大人及时发现,估计叶元倾也活不到今天。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冒着大雨在二夫人门前跪了一整天,从白天哭到黑夜,家里人心疼他让他起身回去,他却倔强的不肯起来。
傅青瞧着这样一个倔孩子,既心疼又无奈。
傅青带过他们,对他们多少是有一点感情的,时下想起他们,好似一切恍如昨日。
傅柏弘虽然对傅青当年没有助他夺皇位的事情有所埋怨,但是因着她曾帮助两位孩子度过难关,对待她的态度也是不温不淡。
他这次亲自登门看望,一是为了探探她回来的目的,二是为了两府之间微妙的关系,毕竟傅峥临有意迎娶叶宁一事,已经在他认真考虑的范围之中。
时下她问起那两个孩子,他缓和了一些语气道:“呈延和朝寻去了禹国见公主,等他们回来,我再让他们来看望您。”
他说罢,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峥临。
傅峥临立即领会了父亲的意思,急忙走上前给傅青恭恭敬敬行礼道:“峥临拜见老夫人。”
傅青冲他摆摆手,笑说:“一转眼峥临都长这么大了,模样英俊,气宇不凡,有几分傅亲王年轻时的样子。”
傅峥临谦虚回道:“多谢老夫人夸奖,峥临怎么能跟父亲比。老夫人朱颜鹤发,定能长命百岁。”
傅峥临为人和善,懂得察言观色,两句话说得傅青喜笑颜开,傅青让他回去坐下,悄悄地审视着他。
她回京城的路上听叶元恒说了傅峥临和叶宁的事,其实她不太看好这段姻缘,因为依傅峥临外祖父家的家风和他的庶子身份,她认为叶宁嫁给他不会有太好的未来。
傅青和傅亲王简单地聊了一些在沥州的事,又说起了几位老朋友。
叶元倾安静地站在祖母一旁,不敢去看傅亲王,傅亲王身上那种压迫人的帝王之气让她有些畏惧。
这样一个能够强势争夺皇位,又能在新帝登基后保全家不死,还能得到很高权利的男人,不是一般人。
他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放在整个陵国都是顶尖的存在,然而能镇压住这三条龙的,唯有他这条更为强大的巨龙。
他的气势,他的能力,他的强势,让人叹为观止。
三个儿子都很怕他,叶元倾也不例外。
前世里有件事让叶元倾至今难忘,就是她被冤枉与人通奸的那一次。
那日天气很冷,她跪在大殿里,他拿着那张不足以证明她与人通奸的证据甩在她的脸上,一句话未说,只是一个眼神就把她吓得瑟瑟发抖。
她战战兢兢地解释了一番,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但是他听后沉默了片刻,拔掉侍卫手中的剑,揪起那个告发她的人,一剑割掉了他的舌头,然后冷冷丢出一句:“在亲王府里,还轮不到你这种畜生发言。”
她当时望着喷了一地的鲜血,吓得冷汗直流。
后来,她天天盼着傅朝寻快些回来,希望他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希望独留空房的她不再被人污蔑和陷害,可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
那一次的事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以至于后来再见到这个一言不合就可以鞭打亲儿的傅亲王,她就非常恐慌。
现在想想,或许前世里傅朝寻也有他的不得已。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就像活在刀刃上,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傅家父子没在将军府逗留,临走时傅亲王突然对叶元倾说:“过几日就是王妃的生辰,她说希望你能到府上为她庆生,不知你愿不愿意?”
王妃让她去庆生?她和王妃又不认识。
她思考着如何回答,结果父亲叶展桡替她答应了下来:“多谢王妃邀请,届时会让夫人带着倾儿过去。”
傅亲王没再多言,带着傅峥临离开了。
他们走了以后,叶元倾回到祖母身边,祖母突然问她:“倾儿可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她摇了摇头,回道:“还没有。”
“那倾儿可想成婚?”傅青又问。
“不想。”
“好!”傅青点着头,“祖母明白了。”
祖母这句“明白了”说的意味深长,让她有点不明白。
大概过了两三日,温衍突然带着家父和祖父过来拜访,还带了很多贵重礼品。
叶元倾瞧着这阵势,顿感不妙。
果然,外祖父在与祖母寒暄了一阵后,突然提起了她和温衍的婚事。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叶元倾因着要观大局,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温家父子俩琢磨不清。
外祖父长了一张好嘴,好话赖话说得天花乱坠,让人一时转不过弯,实在不好推脱,叶展桡只好依再考虑考虑之由争取了一些时间。
叶元倾知晓将军府得罪外祖父会带来什么后果,毕竟温家一家子和太后走得极为亲近,再加上外祖父开国时立下的功劳和温容在将军府的处境,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
叶元倾了解温衍,温衍急着成婚或许只是为了感情,但是舅舅和外祖父就不一定了,如今皇帝与太后有了摩擦,两方势力相当,最后结果如何又不得而知。
温家虽然被打压过一次,但是祖祖辈辈留下的权势不是说清除掉就能清除掉的。
外祖父很有一手,仅仅三天,温家向将军府求亲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传到了皇宫。
转眼过了十几日,温衍将要迎娶叶元倾的言论愈演愈烈,以至于连叶宁和叶卓都信以为真。
期间温衍来过将军府几次,一开始叶元倾避着不见,可是后来她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仅见了他,还答应他去私塾里帮他教课。
她没有因为此事冷落温衍,还和曾经一样对他客客气气,又安抚他说成婚之事让他别太着急,再给她一段时间。
温衍舍不得她为难,答应她可以继续等。
——
那日,祖母突然把叶元倾叫到房里,非常认真地问她:“元倾,你与傅朝寻的关系如何?”
叶元倾听闻愣了片刻,反问她:“祖母为何这样问?”
傅青回道:“白日里太傅大人带着他的孙子姜齐来看望我,说起了姜齐和傅朝寻在西陵街打架的事,姜齐说傅朝寻为了救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后来被你们带到将军府治疗,我问过元恒,元恒说确有此事,邱盈还说,你们在玉湖游玩的时候,你和傅朝寻单独出去很长时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相处那么久,很难不让人有疑心。”
邱盈?
叶元倾微拢了秀眉,觉得这事瞒不住祖母,回道:“祖母,那天在玉湖与他相遇,我见他身上的伤还很严重,就带他去医馆治疗,他救过我,我如此做在情之中。”
傅青审视着她,问:“你大哥二哥都在,为何偏偏是你带他去治疗?倾儿一直都很有分寸,那晚之事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外面去,会被人乱嚼舌根的。”
叶元倾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青轻叹了口气道:“家里孙子多,祖母本不想操你们的心,但是世事无常,祖母希望倾儿在终身大事上慎重考虑,叶家不同其他家族,我们有五个男儿郎,这五个男儿郎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所以,我们不会为了权势拿你和叶宁去结亲,祖母只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叶元倾觉得她和叶宁是何其有幸。
她很认真地对傅青道:“祖母放心,倾儿有分寸。”
——
这日天气有点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从五日前叶元倾就开始每天寻问夏枝时间,有时候会一天问两三遍。
夏枝很好奇,不是逢年过节的日子,小姐为何总是问,甚至问完了还会愣好一会神。
夏枝不了解叶元倾,但是伶儿却了解的很,她知道小姐在等什么。
夜间,叶元倾洗漱完早早上了床,可是还未等她睡着就有人过来说:“小姐!傅三公子在院外求见。”
傅三公子?傅朝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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