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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肯嫁东风——明月倾【完结】

时间:2025-01-08 23:08:03  作者:明月倾【完结】
  “为什么不记着,我就要记着,现在是没空,等我今年花信宴把正事忙完了,就找她们算当年的旧账去。潘姨娘和叶大人都别想跑,那时候我才真是开开心心呢。”凌波发狠道。
  清澜被她逗笑了。
  “你今年还有什么正事?说给我听听。”
  凌波倒不怕失言,横竖清澜这人心思太坦荡,所以对别人的一些幽微心思也很难察觉,发现不了凌波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琢磨续红线的事。倒是阿措反应快,抿着嘴朝凌波一笑。
  “小鬼灵精。”她把阿措的脑袋揉一揉,见她生得实在漂亮,小绢人似的,又忍不住把她脸捏了一捏,燕燕虽好,到底不如阿措七窍玲珑,她把阿措当成个可心的小玩意儿,揽在怀里,道:“阿措胆量怎么样?怕不怕焰火,我可准备了好多焰火,等会要一起放呢。”
  阿措依赖地任由她抱着,道:“我才不怕呢。”
  “我也不怕!”燕燕早跑去外面,抓了一把焰火回来了,道:“你们别说话了,等会焰火都潮了,快来,我放给你们看,我最会放焰火了,比柳吉放得还好呢。“
  “你真是欠打了!焰火也敢拿进家里来,走水了怎么说。”凌波一面骂她,一面追着她跑出去:“跑慢点,仔细摔了。柳吉,不准让她碰焰火,烧到手不是好玩的!”
  外面夜色渐深,家家户户都响起送祟的鞭炮声,柳吉带着小厮,也用长杆高高挑起鞭炮放起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仿佛心中的郁结也被震碎了。焰火一抬抬搬上来,被点亮,雪地中像盛放开了一大树一大树的花,四姐妹站在阶下,凌波和清澜站在两边,两个小的在中间。杨娘子指挥杨五叔烧了一炉旺旺的明火,把铜炉子抬到庭中,朝清澜和凌波道:“小姐,烧太岁了。”
  这是京中风俗,相信除夕夜的火可以通神,所以会烧一炉彻夜不灭的明火,请来太岁符,在除夕夜的火中烧掉,称之为送太岁,也叫烧太岁,是送祟的意思,寓意来年万事太平如意,一切顺遂。
  在别人家,这是一家之主该做的事,但梧桐院的一家之主就是清澜和凌波姐妹俩。
  杨五叔递上符来,清澜看过,放在火中烧化了,杨娘子点了一把香,递给凌波,凌波分给四个人,各自执香,在火前闭目祷告,她怕阿措不懂,认真教她:“许个愿吧,这是新年的祝祷,一定会实现的。”
  阿措听话地点头,双手执香,合十闭目,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面前默声许愿。
  新的一年,她希望叶家的姐姐们都能得遂心愿,大家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永不分离。
  雪花从无垠的天穹上落下,落在她们的脸上,悄然融化,像一个亲吻,又像一滴眼泪。
  姑母孟夫人也一定在天上看着吧,她和叶夫人团圆了吗?祖父呢,一定和阿爹阿娘待在一起呢。她十岁养的小鸭子,被仆人不小心踩死了,她哭得一天没吃饭,祖父也陪着她不吃。为了她亲自去农户家里,问有没有新孵的小鸭子卖。连府衙的担水妇人都感慨,从来没有见过养得这样娇的小女孩……
  那个花白胡子的,清癯脸,干干瘦瘦的老头,到了天上,一定不要再为他的阿措担心了呀。她已经长大了,拥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她也有了新的家,她有了待她如同亲姐妹一样的家人,她会在二十四番花信宴上,为自己和她们博得一个圆满的未来。
  -
  京中的规矩,守岁是一家之主来守,基本都是男丁。但梧桐院的规矩不是这个,都是清澜和凌波一起守,守到子时,放了鞭炮再去睡觉。一般是燕燕先去睡,今年有了阿措,自然也是和燕燕一样的待遇,大家一起围着熏笼玩了一会儿牌,说了些话,燕燕就有点打瞌睡,凌波就让杨娘子把她抱到床上去睡了。阿措固执,要一起守岁,凌波知道她把自己当作大人了,倒也不拦着她,还把熬的酽茶给她尝一尝,苦得阿措直皱眉头。
  熬到快子时,阿措其实有点熬不住了,站起来走了走,外面正下雪,寒风吹在脸上,凉得清醒了点。她看见杨花在一边朝自己招手,不知道什么意思,疑惑地走了过去。
  “表小姐,你跟我过来。”杨花笑着道。
  阿措跟着她绕过回廊,她知道这里是梧桐院的后院,靠着外面的街,有一条小巷子,仆人都从这进出,虽是公巷,但原来的名字没人叫了,都叫叶家巷子。
  外面正下雪,杨花替她打着伞,巷子里一棵梅花树开得正好,京城人家都在守岁,万家灯火,时不时还传来鞭炮声。
  阿措还以为杨花要给自己看什么,结果巷子里梅花树下站着个人,穿着巡逻的金吾卫的披风。阿措一看就知道是替魏禹山送信来的人,顿时脸色一沉,道:“又是这套,我说过了,不要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让他自己说。”
  “我是自己说的啊。”那人明朗的声音笑道,把雪帽一掀,正是魏禹山。
  过年,他自然穿新衣裳,是朱红色的锦袍,这次上面绣的是江崖海水和麒麟,金红相见,锦绣辉煌,正适合在雪中看。
  京中小姐把他视为花信宴当之无愧的前三名,也悄悄私下议论过,当然并不明说他名字。但阿措听见,也知道是说他,说少年将领还是有威风,说打仗的人有少年气,不似书生迂腐。
  都说他生得好看,英气十足,阿措觉得也就那样,漂亮又如何,她从小在镜子里看得多了。就算魏禹山像只摇尾巴的小狼一样在雪里对她笑,她也并不为所动。
  “你来做什么。”她仍然娇气得很,嫌弃道:“你不和你的家人一起过年吗?”
  “没什么意思,吃了年夜饭我就跑出来了,还带着我营里的人爬了钟楼呢。”他得意地道。
  阿措对于他那些十八岁少年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和男孩子气十足的爱好也并无兴趣,只是待听不听的。
  “你怎么穿金吾卫的衣服?”她问道。
  “我在金吾卫挂了个闲职,以后不管宵禁,可以在城里到处跑了,你被关起来也不怕了。”他得意地道。
  魏家是秦人,是窄脸,脸上肉薄,但因为骨相好,一点不显得尖,反而做什么表情都好看,尤其适合这样得意的笑,唇角勾起来,还带着笑弧,活脱脱是书中少年扬名的将军。
  但阿措一点不买账,他不提宵禁还好,提宵禁难免想起当初他借着宵禁名义拦住叶家的马车的时候。
  “我不能出来太久,回去了。”阿措没什么好气地道。
  魏禹山也不生气,只当她是因为被禁足了生气,笑道:“那我明天再来拜年,我家拜年都是我去,我初一就来给你拜年。”
  “不要。”阿措道:“你拜年又不算,又不是魏家来拜年,倒像叶姐姐蹭你家的名声似的。”
  “我代表的就是魏家嘛,放心,我拜完长公主府和四个王府就来你们家,车驾礼仪都是一样的,礼物我娘也准备好了。”魏禹山道。
  阿措毕竟是女孩子,不知道男孩子到了十七八岁等于半个大人,是可以和父母分庭抗礼的,况且魏禹山自己带兵打仗,更是胡作非为惯了。
  “行吧。”阿措这才好一点,转身准备走,袖子却被拉住了。
  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平素在下属甚至父母面前都是不好惹的模样,今天却格外好相处,对她笑眯眯的,把披风拉开给她看,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阿措才不会主动去找,魏禹山也是不怕冷,锦袍薄薄的,腰上还挂着剑,看不出藏了什么东西。
  魏禹山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交到她手里。是个石雕的模样,巴掌大小,是个鸟模样的神兽,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敲下来的,上面也破破烂烂的,风吹雨打了许多年似的。
  “这是什么?”阿措不解。
  “是钟楼上的镇瓦,”魏禹山见她不懂,道:“长安最大的钟楼就是藏经寺那座南钟楼,有二十八个镇瓦石兽,京中传说这些石兽听了经,都成精了,可以用来许愿,百试百灵,都被偷完了。我爬上去看了看,原来最高的地方还有一个,别人都拿不到,不敢爬,我去敲下来了,送给你。”
  “送给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愿望要许。”阿措道,忍不住把他身上看了看,道:“你没受伤吧?”
  “我好得很。”魏禹山立刻活动一下,给她看自己身上没有伤。
  确实没受伤,就是锦袍的袖子被刮了一下,麒麟的须子有些脱线。阿措顺手拿出针线包来,给他补缀了一下,他倒也听话,把手臂递给阿措,另一手举着灯,替阿措照着。阿措没有剪刀,她凑过去,把脸贴着他的手臂,咬断了线头,带着脂粉香味的脸颊从魏禹山的胸口擦过去,是极短暂的一下,但魏禹山立刻就耳朵通红。
  “好了。”阿措把针线收起来。
  魏禹山按着手臂上她补好的地方,似乎还摸得到线头上的湿意,明明没有受伤,他却觉得手臂上像多出了一个伤口,是快要长好的新伤口,肉是粉色那种,皮肤也软,痒痒的,让人无所适从。
  “我明天来给你拜年。”他又说道。
  “你说过了。”阿措垂着眼睛道,魏禹山觉得她应该还是在为被沈碧微发现的事生气。
  他人生是极顺遂的,因为人聪明,又强壮,文武都难不倒他,打仗这么难的事,他也迅速地学会了,十四岁上战场,在战场上成长了起来,就是父亲不封侯,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少将军。
  但他解不开阿措这个谜题。
  “给你。”他又把那只怪模怪样的镇瓦递给阿措,阿措这次倒是收下了,慢吞吞地带着杨花走回叶家的小门里,上台阶时她忽然听见魏禹山道:“阿措。”
  她回头看,十八岁的少将军站在雪里,带着笑看着他。
  “新年安康,阿措。”他认真祝她:“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你也一样。”阿措道。
第52章 神色
  不知为什么,见了魏禹山一面之后,阿措反而不太开心,连成功守岁到子时也没什么感觉,等到卸妆睡觉的时候,杨花过来伺候她卸钗环,忽然道:“其实魏小将军也挺好的。”
  满京都叫他小侯爷,仿佛他最大的价值是作为魏元帅的儿子,未来侯府的继承人。杨花却叫他魏小将军,阿措七窍玲珑,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杨花是在劝她:不要想什么续红线的事了,也不要再抱着利用魏禹山的想法,毕竟,哪怕是作为少将军的魏禹山本人,也是花信宴上不可多得的良配呀。年少相遇,一见倾心,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放下那些算计,真心换真心,怎么不好呢?
  但阿措许久没说话,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个丑丑的镇瓦石兽蹲在梳妆台上,石头雕的双眼鼓出来,像在无声地谴责她。阿措忽然把心一横,把抽屉打开,把它扔到一堆杂物里去了。
  “告诉清澜姐姐,明日魏禹山会来拜年。”她顿了一下,又道:“记得趁二姐姐在的时候说。”
  杨花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
  -
  第二天魏禹山果然如约来拜年。
  凌波早有准备,直接引着人,把人带到了叶家正院里。叶大人满心欢喜来和“平远小侯爷”交际,凌波直接一句“下人不懂事,带错地方了”,又把魏禹山截走了。
  可怜叶大人,本来还有意在宾客面前炫耀,故意带着几个同僚和门生过来接魏禹山,穿着簇新的礼服,十分恭敬,谁知道凌波当着众人面来了这么一出,实在丢脸。
  叶大人还试图和魏禹山攀谈,道:“小侯爷请正院用茶,正好兵部的同仁也在呢……”
  魏禹山是四年前看着叶清澜和崔景煜秘密订婚的,对于叶家什么不知道?要是换了魏夫人也许好点,他是最嫉恶如仇的,什么都是直抒胸臆,连魏元帅的面子都不给。见了叶大人这样宠妾灭妻还把自己孩子交给妾室虐待的东西,哪还有什么好脸,连问好也不问,只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我是来给叶姐姐拜年的,正院就不去了。”
  凌波见他这样配合,倒也消了点气,带他过去梧桐院,路上冷笑道:“算你还有点用。”
  “没你有用。在崔哥家撒泼打滚,现在你们两家绝交了,你开心了。”魏禹山和她向来不对付,当年就是,凌波本来就嘴巴不饶人,当年也嫌他打扰崔景煜和清澜相处,也没少挤兑他。
  “你不是也盼着崔景煜和清澜闹掰吗?现在装什么呢?不是你大雪天堵住我们马车的时候了。”凌波立刻回道:“还是上次摔得不够惨?还想被崔景煜再摔一次。”
  “你做梦。”魏禹山道:“崔哥早看开了,只要这次花信宴上他找个心仪的小姐定了亲,以后跟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也懒得管你们了。”
  两人一路斗嘴一路走回梧桐院,魏禹山对凌波针锋相对,见到清澜还是有点心虚的,也是清澜自有一股气质在,总是沉静端庄,让人没法不收起成见,对她无礼不起来。
  魏禹山拜年,当然是托了魏夫人的名义,凌波再想骂他,也不得不安静跟着清澜回礼,大家礼节周全,入座饮茶。清澜找个理由道:“凌波,时间不早了,你去沈家拜年吧,不然碧微不好过来。”
  叶凌波自去找沈碧微,问:“阿措在哪呢,我带她和燕燕一起去,收沈夫人的压岁钱。”清澜笑道:“阿措昨晚睡得晚,你别带她了,沈夫人反正周全,红包少不了她的。”
  “沈夫人还年年给你压岁钱呢。”叶凌波笑道:“说是只要未嫁,就该收,我推辞不掉,只能收了。”
  她于是带着燕燕出门,临出门时不忘瞪正喝茶的魏禹山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个红封,扔到他面前。
  “我不要。”魏禹山神气得很:“你才大我一岁,凭什么给我红包。”
  “凭我是当家做主的小姐,你还跟着你爹娘一起过呢。”凌波嫌弃道:“别装了,四年前你少收了?小白眼狼,当年吃了姐姐多少好东西,现在掰了,你就给崔景煜当小狗,天天对我们龇牙咧嘴的,白瞎我的东西了。”
  她几句话把魏禹山骂得要跳起来,自己倒是轻飘飘走了,她颠倒黑白也是有一套的,四年前的事,真说起来是叶家的错,没有叶清澜退了婚,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和叶家相处的道理。况且又正好卡在镇北军出征的时间上,胜负未知,生死未卜,就算清澜立身再端正,也没法让人不怀疑她是怕崔景煜回不来,所以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夫。
  但清澜如今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眉目低垂,仍然是四年前那观音般端庄的姐姐,院子是四年前的院子,茶也是四年前的茶,魏禹山都不禁有点恍惚。
  清澜见魏禹山看她,先笑了。凌波一走,厅堂里都是清澜的人,她的丫鬟也像她,稳重得很。
  “禹山做的事,实在不像话。”她只这么轻轻说了一句。
  对于她来说,这已经等于是谴责了。魏禹山顿时有点脸热,也知道自己没道理,阿措毕竟是闺阁小姐,这里也不是杨林城,是他行事冒犯。
  “我知道了。”他也难得听话,这是在魏元帅和魏夫人面前都没有的一面,十八岁的少年,正是倔得像牛的时候,以前只有在崔景煜和清澜面前稍稍听得进去一点,后面就只有崔景煜了。但崔景煜毕竟是兄长,不如清澜细腻,所以也看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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