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苔没有反驳,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一路平安。”
他们还是朋友。
他说过的,会一直站在她这边。
“我听应桐说,沈凛被你爹地喊去公司帮忙……”回去后,方好好斟酌地看她反应,“好像是去做实习生帮忙报税、整理旧报表这些小事。”
国际部学生家里有企业的,一般也都在18岁就会开始接触公司业务。但是姜霆这个做法,好像就已经把沈凛当成继承人。
尽管他明面上没说出来,可私下不断和姜苔交流中还是透露出这样的讯息:【阿凛最近在公司帮小吴秘书的忙,他可比你要听话。】
【之前你说要家里那套别墅,爹地已经签好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外面吃得惯吗?焦姨还在念叨你。】
姜霆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姜苔和焦莱母子俩一直以来相处愉快,那么她不开心的情绪不至于持续这么久。
方好好一脸愁容:“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沈凛也真是的,居然还真进你家公司,他到底怎么想的!而且你知道吗?沈凛在朗御算是臭名昭著了。”
朗御是把他当成状元苗子或者冲刺单科状元,才让他免学费借读,谁知道闹出一个单科0分的笑话。别说这几年,恐怕接下来每一年他都会成为高三生的反面教材。
姜苔听得入神,双手捂住脸:“好好,我是不是搞砸了?我真的很坏吗?”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动不好的念头。
高考后也不应该放任自流。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方好好也不了解细节,但她没追问,“苔苔,你哪里坏了?我们都很喜欢你。”
日子总在不知不觉中过得越来越快,就算行程一推再推,也到了要离开的那天。
明晚的飞机,姜苔提前一天回家收拾行李。
家里没人在,客厅装着马醉木的器皿里能看出已经有段时间没换水。她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往大厅和花园都转了一圈,不难猜到以后的萧条景象。
沈凛是在晚上9点到家的。
这些天,焦莱的精力都在城西那套新的大平层里。只有他晚上还会回来,两位长辈让他发现姜苔回家就赶紧报备。
而他跟着姜霆去公司,一开始只是代走不开的司机开车,这两天则全是应酬喝酒。
今晚更是喝得半醉,一桌上中年男人,开的都是白酒。沈凛迷迷瞪瞪地从浴室洗过澡出来,醉醺醺回了房间。
到这会儿,两人各自在楼上楼下。
都没发现彼此的存在。
姜苔一边接通港城小舅那边打来的电话,一边在房间把东西装进五个行李箱里。都弄完后,她看向桌上那台放映机旁边的光碟。
是霍槿瑜的影像。
姜苔思虑两分钟,还是没把它一起装进箱子里。没有必要全部清空带走,这是她的家,想妈咪就能回来看。
台风雨季总是没个消停,外面又下起雨,灌木丛里的白雾升起,雨声沙沙地落在窗玻璃上像奏鸣曲。
姜苔在窗口那伸出手接雨水,低眼,却看见后花园草坪上有一方晕黄的灯光。
那是……沈凛的房间。
他居然回来了。
避不开的人和问题总要解决,姜苔穿上拖鞋下楼。那件杂物间的房门并没有关紧,但只开了一盏昏橘色的地灯。
姜苔本来是想敲门,但又听见里面传出低沉又有些奇怪的声音。
她脚尖轻踢开一点门缝,才发现屋子里空了许多。书桌上的书和摆在门后的猫笼都不见了,收好的行李箱也立在一旁。
浓烈的酒气充盈着狭窄的空间,光线昏暗。
沈凛穿着件白T,不知道是被汗还是被湿漉漉的发梢给浸湿,隐约透出宽阔的背肌线条。他坐在床尾那的地板上,面前是书桌,背对门口,后脊上的几截青涩棘突格外明显。
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他还勾着颈在处理自己。
姜苔不受控制地听着他暗哑淫.靡的嗓子往前走,轻轻带上门。看清他在干什么之后,她骇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跟踢到那盏地灯。
沈凛被这动静唤醒,侧头看过来。
他黑眸里有一层厚重的情.欲,握紧拳状的冷白手背上青筋暴戾。两条长腿就这样大剌剌地敞开,什么都来不及藏。
姜苔看着那处骇人的经络,脑袋半懵,脸红到后耳根,气愤骂道:“你、你无耻!大庭广众之下你发什么情?”
沈凛呼吸渐重,眯起眼看她。又因为酒精和快感难以分清现实,迟钝地看了眼另一只手上的东西,试图往身后藏起来。
姜苔从上一秒的惊吓变成无语,他是那什么上脑了吗?她没看清那张照片上是谁,下意识抬脚踩过去。
没有踩到他的手,偏偏正中男生腿间。拖鞋在途中掉落,那只纤细白嫩的脚毫无隔阂地和他过高的体温贴在一起。
他微微阖着眼,瞳仁很黑,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有点忍受不了般地低吟,一直没能解决的难题在此刻骤然抒发。
姜苔瞳孔放大,快被那份黏腻的凉感弄到爆炸。抑制住想杀了他的冲动,咬牙切齿:“沈凛,你真恶心……你恶心死了!!”
沈凛握紧她要抽回去的脚,抬起恍惚的眼,从她百褶裙下的一双腿往上看,执迷不悟地落在她脸上:“抱歉,弄脏了。”
他声线哑得可怕,唇角收紧,显然还没醒酒。
姜苔盯着他又羞又气,忿忿地拉过椅子坐下,把书桌上那包纸丢到他怀里:“擦干净!”
她泛粉的脚尖还抵着他,羞耻地绷紧。又觉得荒诞,刻意撇开眼:“这些天很开心吧?我爸还让我把你当亲哥,对你真好。”
“我不是你哥哥。”沈凛脑袋涨疼,握住她伶仃脚踝亲了亲,低喃,“我不配。”
“也对,哪有你这样表里不一的哥哥。”姜苔语气里带着冷谑,伸出手,“刚才照片给我。”
他犹豫了下,递到她手里。那是一张他们在港城的合照,姜苔发在朋友圈,被他偷偷洗了出来。
沈凛压着沉重的呼吸:“可不可以还给我?”
照片被轻飘飘地丢在地上,他要去捡,却被姜苔先发制人地踩在脚底。少女嫩如红丝绒的脸颊上露出讥讽的笑:“你真虚伪,一边说自己不配,又敢拿着我的照片做这种事。”
“抱歉。”他总是在向她道歉,又微蹙着眉,低声辩驳,“我只是在梦里。”
是,他现在还以为在梦里。毕竟前些日子哪怕是她主动撩拨,他也从来不敢过分地袒露真实欲.望。
姜苔懒得跟醉鬼讲道理,蛮横地踩下去:“梦里也不许!”
沈凛手肘撑着地板,在疼痛里艰难地低喘,耳鬓角有汗流下来。雷声越来越大,雨点也变得急促。
这样的距离已经听不清彼此的声音。
姜苔看着他脸上的意乱情迷,顺势跨坐在他腿上。抓住他头发,靠近他薄薄的耳廓问:“这段时间,我每一次偷偷来找你,你都在想什么?”
他呼吸落在她脸侧:“你。”
她愣了下,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还有呢?”
沈凛搂住她腰身:“你是不是想让你爸看见。”
姜苔冷哂:“提心吊胆的,真是辛苦你。”
她微凉的指尖从他后颈划过,顺着男生流畅的下颌线和喉结弧度,落在俩人中间。沈凛抬了抬膝,腿上的女孩就这样落在自己怀里。一团软绵绵的触感,前不久也是这样乖乖地被他搂紧。
淡淡的酒味和漱口水的清甜混在一起,让人舌尖发麻。姜苔攥住他肩膀,又去啃他泠冽的锁骨。
寂静荒唐的夜里,雷声响了大半宿,雨落到天明。
第37章 你也配
宿醉带来头昏脑胀,沈凛的生物钟也一塌糊涂。
他睁眼后才发现百叶窗的遮光帘没打下来,晨曦穿透后花园落在枕头上,下过雨的蔷薇花枝蔓间都盛着晶莹露珠,象征着今天会是雨后天晴。
几乎是愣住几秒钟,逼仄小卧室的浓郁气息开始唤醒他的五感。狭窄单人床变得比平时拥挤,右手臂被重物压麻。
睡相很差的姜苔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卷翘睫毛和嫣红漂亮的脸蛋就这样靠着他胸膛。
沈凛的大脑在一瞬间闪过一些糜乱画面,似虚似实。而一地的卫生纸和脱在地上的百褶裙仿佛在告诉他,昨晚的一切都真实存在过。
日光西移,姜苔眼皮因刺眼晨光也轻皱起。
她有起床气,一般都得哼哼唧唧地赖一会儿,只是昨晚睡的这张床实在太小太硬,腰酸背痛。
后知后觉到俩人的姿势,姜苔缓缓睁眼,撑着手肘坐起来。她知道沈凛早就醒了,人在清醒和沉睡时的呼吸声是不一样的。
她耷拉的眼微微抬起来些,对上男生英挺锐利的一双眉眼,显然盯着她有一会儿了。
没有太多情绪,显而易见的只有不解。
姜苔慵慵懒懒地捏了捏酸疼的后颈,神色自若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早,把我裙子捡过来。”
沈凛薄唇抿成一条线,愣怔地从地上拿起裙子递给她,转过身找了件T恤:“昨晚。咳,我昨晚……”
他声音沙哑压抑,又咳了两声,有些欲盖弥彰的窘迫。少年骨骼立挺修长,背部肌理在半明半暗里也难掩锻炼过的线条韧劲。
姜苔慢条斯理地欣赏了几秒,看着他刻意撇开的眼和飞速套好的上衣,这才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憋住笑,回他:“嗯?”
沈凛不知道该问什么,说毫无记忆就太欺负人了,但有没有到最后一步又确实没印象。只记得醉里以为是做梦,男人的劣根性让他还有些肆无忌惮。
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脑袋更疼,背着身问她:“换好了吗?”
“好了。”姜苔水润润的眼珠骨碌转动,脚尖踢他后背,“转过来。”
沈凛坐在床沿转过来,眉眼低耷,高挺鼻骨那被黑睫拓下扇形的阴影。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在等待被她宣判凌迟。
姜苔撇了撇嘴:“我今晚飞洛杉矶,昨晚回来收拾东西的。”
他视线落在她百褶裙摆的大腿内侧,有几处红痕。眼神发烫地立刻挪走,掐紧了掌心。
“你在害怕啊?”她看出他的躲闪,兴趣盎然地凑前了些,“沈凛,你怎么不敢看我了?昨晚不是挺厉害的吗?”
沈凛眸光微动:“我……厉害?”
“……”
姜苔噎了下,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耳廓蓦地发热,恼怒地捡起一旁枕头砸他脸:“你、你别转移话题!”
他没躲开,碎发微凌,白皙骨感的手指攥住她丢过来的枕头。喉间艰涩吞咽,几个字说得极为缓慢:“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苔哼哼:“你全不记得了啊?”
沈凛蹙眉,也有些懊恼:“我要怎么做?”
生涩又青涩的一张脸上头一次出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算不算闯祸。明明是心里最隐秘的欲念,却这样不明不白地成真。毫无经验,也不清楚下一步是什么。
姜苔不满意道:“什么怎么做?”
沈凛乍然抬眼,隐约记起昨晚姜苔在他面前露出戏谑的笑脸。他眼眸深邃地望着她:“苔苔,这不是玩笑。”
她背对日光,蓬松发丝闪着金光。红润的唇珠微嘟起,斜斜地瞥他:“你不是说我和你接吻是我在戏弄你吗,怎么睡个觉就不是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没想到你这么封建。”姜苔偏要触他逆鳞,“难道你觉得睡一觉就会改变什么!”
“这也是在玩吗?”
她樱唇开阖:“这——”
“你喜欢我吗?”沈凛往前躬身靠近,漆黑目光看向她,“不喜欢就不能玩到这种地步。”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以往姜苔也总说“不知道”,这次也不例外:“玩都玩了。你凭什么找我要答案,反正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她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却又抓紧裙摆在等他对这句话的回应。
沈凛低眼,果然没有辩驳:“但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姜苔得到想要的反应,又并不买账:“你少来了,你不是已经从我和你妈之间做出选择了吗?当我爹地的儿子更开心吧,为了讨好他还跑去公司帮忙打下手,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安静地看着她,不反驳。
“说什么喜欢我,但你根本就不是,你这个骗子!”姜苔被他的沉默激怒,眼眸潮红,“你和你妈才是一伙的,你妈过分,你也帮着她来欺负我!!”
37/67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